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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相公是我的小枕頭

2024-07-24 03:41:58 作者: 墨雪千城

  夏風赤溜溜從窗戶縫隙里襲了進來,吹動白紗帳輕輕拂動,非但未覺一絲清涼,反更覺火熱。

  景蘇蟬經不過他的摩挲,打開他的手,身子往床里挪了挪,幸虧這床無比寬大,足夠容納下四個大人睡,所以裡面還有不少空間讓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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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羽貼著她也往裡挪了挪,手不由的再次搭上她的纖腰。

  「鳳羽,別鬧!」景蘇蟬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聲音很低,嬌嗔道,「你再胡鬧我生氣了啊!」

  「娘子,我覺得你都不愛我了。」鳳羽委屈的眨眨眼。

  「我什麼時候不愛你了。」

  「有了兒子你就忘了相公我了。」

  景蘇蟬伸手往他額頭一戳,失笑道:「你呀!真不害臊,還跟自己兒子爭寵。」

  鳳羽正想說話,眼睛又不由的飄到了不該飄的地方,因為景蘇蟬正面側對著他,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痕雪脯當真誘得他口乾舌燥,他輕輕咳了一聲,不敢再看,又忍不住偷瞄了兩眼,嘀咕道:「我可不是和小白爭寵,我只是想求娘子你多關注關注你相公我。」

  「嗯。」景蘇蟬瞧他小可憐的模樣,不由的點頭答應了,又打了一個哈欠道,「好了,相公,該睡覺了。」

  「來,枕著我胳膊睡。」鳳羽伸出了胳膊。

  景蘇蟬沒有說話,只枕上了他的胳膊,他又喚了一聲:「娘子。」

  景蘇蟬閉著眼睛,意態朦朧的哼哼道:「何事?」

  「沒有我做你的枕頭,這些日子是不是沒睡好?」

  「好著呢,你不在家,我好清靜。」

  鳳羽失落的嘆了一聲:「娘子你果然不需要我了。」

  「需要,需要。」景蘇蟬半睡半醒,聲音軟儂,將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鳳羽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越看越是歡喜,在遇到絨絨之前,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娘子奴,他怎麼就這麼稀罕絨絨呢?

  他的娘子真是太好了。

  看著,看著,眼睛不由的往下,一看雪白白……血噴賁張。

  景蘇蟬動了動,想找一個更加舒適的睡姿。

  「娘子,別動?」

  「嗯。」景蘇蟬含含糊糊的答應著,又動了動。

  「娘子,讓你別動你偏要動……」

  他聲音變得沙啞起來,然後情不自禁的湊上她柔軟水嫩的紅唇上親了一口。

  這一吻,一發而不可收拾,想要更多,他的吻更加急促深入。

  景蘇蟬想推開他,身體卻很誠實的回應了,整個身體酥了,化了,推他時手一點力氣也沒有。

  兩個人默默無聲,天人交戰了一會。

  景蘇蟬的手鑽入他薄薄衣衫,拂上他的腰,指尖忽然感覺到一股粘膩的濕意,她頓時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相公,你受傷了?你真的受傷了?」

  剛剛他洗澡時,他坐在木浴桶里,她根本沒有發現他腰上有傷,先前他說他受傷,還以為他是騙人的。

  「娘子,我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

  景蘇蟬收回手,對著亮色月光一看,手上染上一片腥紅,她急道:「這哪裡是小傷,小傷還能流這麼多血?」

  說著,她翻身就起了床,點了蠟燭,朝他的腰上照了照,只見他腰上一片擦傷,有一道口子又深又長,連皮肉都翻開了,正往外冒著血水。

  她心疼道:「怎麼回事?」

  鳳羽痴痴的看著她為他擔憂的樣子,心下又是歡喜,又是感動:「娘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明明受傷了,剛剛還要洗澡,不怕把傷口泡爛啊?」

  鳳羽壞壞一笑道:「人家是想藉機會和你一起洗嘛。」

  「沒個正形。」

  景蘇蟬輕輕的啐了他一口,又回身去拿了藥箱取了藥出來,這藥箱裡的藥都是葉畫配好送給她的,每一瓶藥的用法療效都寫的清清楚楚,平日裡她都喜歡隨身備著。

  跟葉畫待長了,她也不由的養成了一些出門就喜歡帶東西的習慣,尤其是一些常用藥,她都會隨身帶著。

  取了藥過來,她坐在床邊問道:「旁處還有傷不?」

  鳳羽一臉幸福,搖頭笑道:「沒有。」

  景蘇蟬讓他趴下,然後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他的衣衫,端過蠟燭照著,小心翼翼的為他塗抹創傷藥,又問道:「好好的怎麼傷了?難道去燕京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鳳羽趴在那裡。

  「胡說!」景蘇蟬一急,聲音沒控制好,不由的高了起來,忽一看小白還香噴噴的睡在床裡邊,嚇得趕緊掩住了口,小聲道,「你這麼大個人怎麼可能走個路摔成這樣?」

  鳳羽轉過頭看著她笑道:「真是自己摔……」

  「……嗯,好吵哦!」小白終於被成功的吵醒,他動了動身子突然坐了起來,揉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爹爹,娘親,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景蘇蟬和鳳羽對視一眼,二人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哎呀!」小白忽然驚叫一聲,「爹爹,你怎麼啦?你受傷啦?」

  鳳羽笑道:「沒事,小傷而已,男子漢大……」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小白明白的。」鳳小白說的很是英雄氣概的小模樣,伸出小手輕輕在鳳羽的背上拂了拂,「爹爹,這樣就不會疼了。」

  「嗯,不疼了。」鳳羽點頭笑道。

  「娘親,你幫爹爹上藥,小白要去尿尿了。」說著,小白從床上爬起來。

  「小白,要不要娘親陪你去?」

  「才不要呢,人家是男子漢大丈夫,尿尿還要娘親陪,那真是羞死人了。」小白從床上跳了下來。

  「小白,說得真好,那睡覺是不是也不用娘親陪了啊?」鳳羽笑的賊壞。

  小白眼睛朝上翻了兩翻,想了想道:「爹爹說的好有道理,小白今晚要一個人睡。」

  「真是爹爹的好兒子。」鳳羽一臉笑容。

  「不行,小白,你一個人睡哪兒呀?」景蘇蟬覺得有些不放心,雖然在家時小白都是一個人睡,可是頭一回來白府,誰知道那白鏡軒會不會搞什麼陰險的招數。

  小白人小鬼大,她從來都是放養,可畢竟今天頭一天來白府,還是小心為妙。

  小白摸摸鼻子道:「太奶奶已經幫我準備好了小房間呀!要不是太奶奶擔心爹爹娘親初來白府不適應,讓小白陪著爹爹娘親睡覺,小白才不想和你們一起睡呢。」說完,撒丫子就跑了。

  夫妻二人一愣,明明是老太太擔心小白不適應,怎麼反成了他們不適應了?

  想著,景蘇蟬嗔怪道:「相公,你怎麼讓小白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好啦,我的娘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那個白鏡軒中了我的暗器,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找我們的麻煩。」

  「啊?你怎麼先前沒告訴我?」

  「我一直想告訴你來著,只是你一直在忙著照顧小白,小白睡了,後來……我……我就想那個了嘛,就沒來得及說,呵呵……」

  「難道你的傷是因為白鏡軒?」

  「不是,他中了暗器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鳳羽一想到白鏡軒竟然敢派人去刺殺娘子和小白,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怎麼能行!正好,在與娘子會合的時候,他在大街上遇到了白鏡軒,所以他就下手了。

  死,很簡單,他會讓白鏡軒生不如死。

  「爹爹,娘親,你們好好睡覺,小白回自己屋睡去啦!」鳳小白尿尿回來,衝著景蘇蟬和鳳羽搖搖小手。

  「好嘞,好兒子。」鳳羽笑眯眯。

  這兒子還真懂他的心思,素日裡沒有白疼他。

  沒有小白在,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景蘇蟬默默點了點頭,待小白離開之後,又問鳳羽道:「說來說去,你到底是怎麼傷的?」

  「就是採血靈芝時,採到了,一時高興,不小心就從山崖上滑下去了。」

  景蘇蟬心內一熱,原來他在採血靈芝時受了傷,當初薛痕為了囡囡,替衡姑姑續命去採血靈芝中了劇毒,可見血靈芝乃是世間少有的珍稀之藥,極是難采。

  四個月前,爹爹帶著娘親和十妹去君山書院後山遊玩,不想竟然遇到刺客,娘親為保護爹爹受了很嚴重的傷,還中了毒,幸虧有囡囡幫娘親醫治救回了娘親的一條性命。

  娘親的命雖然保住了,但落下心絞痛的後遺症,每每犯病便生不如死,娘親為此痛苦不堪,娘親痛苦,爹爹更是自責的不得了,囡囡說唯有找到血靈芝做藥引才能徹底根治。

  這幾個月以來,她和爹爹,囡囡派人四處尋找血靈芝,她帶著小白也走過許多地方,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沒想到鳳羽他竟然采來了。

  她又是高興又是心疼,拿蠟燭將他的上身照了個遍,確認沒有傷口,尤還不放心,重複的問了一句:「相公,還有沒有哪裡有傷?」

  「沒有。」鳳羽說的很肯定,忽然,臉上一紅,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專注之至,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哦,對了,還有一處傷了。」

  景蘇蟬急道:「哪裡?」

  他翻過身,牽起她的手,呼吸紊亂,低聲道:「這裡也傷了。」

  景蘇蟬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娘子……」他伸手一拉,將她拉的跌入他懷中。

  「相公,你真是越來越壞了。」貼著他胸前暖玉般的肌膚,景蘇蟬的臉更加紅了,「你……你受傷了,壓得傷口會疼……」

  他挑眉一笑,翻身而上:「這樣就不疼了。」

  「相公,不要鬧了,你身上還有傷呢,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娘子,你是疼惜我了麼?」

  「嗯。」

  「好娘子。」他伏上她的頸窩,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身上。

  「相公,你說血靈芝什麼時候能送到景府呀?」

  「娘子放心,陳淮安騎的是千里馬,頂多再過兩天就到了。」他聲音呢喃,漸漸低了下去。

  「相公,你真好。」

  「娘子,你更好,好……軟……好……香……」

  「唔……」

  他轉而吻住了她的唇,嗓音含糊的喚了好一聲:「娘子……」

  她應了他一聲,他就趁虛而入,攻城略地。

  月兒明,人兒嬌。

  他對她愛不釋手,指尖輕挑,划過衣襟,衣服解的如行雲流水一般。

  浮浮沉沉。

  只做人間快樂事。

  翌日一早,景蘇蟬醒來時,就見他正坐在床邊看著她笑,這一笑,美不勝收,偏偏景蘇蟬見慣了他的美,也看慣了他每每早晨偷看她睡顏時的傻笑,只問了一句:「相公,什麼時辰了?」

  鳳羽看著她,初醒時,帶著一種獨有媚態,痴了兩痴笑道:「還早呢,才辰時。」

  「都辰時了。」景蘇蟬一驚,想到今天還要去看望鳳羽的母親,急忙忙就要起身,忽覺腰膝有些酸軟。

  想到昨晚的激烈戰況,她不由的臉上一陣火辣。

  小別果然是勝新婚。

  她趕緊起床梳洗,鳳羽端來了早飯,二人一起去向老太太請安時,白赫正坐在那裡,和鳳小白不知說著什麼,一老一小有說有笑的。

  鳳小白本來對這個爺爺無感,甚至在來之前,自動把白赫歸到了壞人類,可是昨天收了他的大大大紅包,今天又聽到說故事,他對這個爺爺的印象越來越好了。

  白赫雖是亡國之君,卻有真才實學,書讀的多,口若蓮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一不精,一個普通的小故事被他引經據典,潤色說來,便分外的動聽,哄的鳳小白聽的津津有味。

  老太太坐在那裡一臉的安祥,一臉的高興。

  老太太以為此生再無樂事,沒想到孫兒,孫媳婦,曾孫兒都回來,她死水般的心又活泛起來。

  將死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一見到景蘇蟬和鳳羽走了進來,她臉上歡喜更甚,而白赫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僵了僵,他雖然籠絡了孫兒的心,可面對兒子和媳婦時,他還是有種不知如何面對的感覺。

  「奶奶……」景蘇蟬親親熱熱的喚了一聲。

  鳳羽也請安道:「奶奶早。」

  「好好好,非尋,桃花,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會兒。」老太太笑著眼睛眯了起來。

  「爹爹,娘親,剛剛爺爺給我講故事了呢,爺爺講的故事真是太好聽了。」鳳小白笑著跑了過來。

  景蘇蟬和鳳羽轉頭看一眼白赫,嘴裡實在喊不出父親二字。

  白赫滿眼期盼的看著他二人,呵呵一笑找了話題問道:「你們用過早飯了沒?」

  鳳羽沒有說話,景蘇蟬點了點頭道了聲:「用過了。」

  鳳羽對著老太太道:「奶奶,我們要出去一趟。」

  老太太一聽,頓時急了,緊緊握住景蘇蟬的手,生怕她飛了似的:「怎麼才來就要出去呀!桃花呀,非尋呀,你們可不能離開我呀。」

  景蘇蟬趕緊安撫道:「奶奶,我們不走,我們只是去一趟城東郊外的秋水山莊。」

  「是呀,太奶奶,你別著急,我和爹爹娘親只是去秋水山莊看望一位奶奶而已。」

  白赫當即一怔,呆在那裡。

  難道鳳羽找到阿雅了?

  他這個做父親的到底做的欠缺了許多,只一心想著找回兒子,孫兒,倒把舒雅,這人他曾經愛過的女人忘了。

  他這一生,愛過許多女人,愛到最後,他也不知自己最愛的是哪個。

  「奶奶?」老太太疑惑道,「哪個奶奶?」

  鳳羽以為老太太神智不大清爽,把他當成了裴頊,所以也不好解釋他找到了母親的事,他並沒有把母親帶回白家,就是想著秋水山莊清靜,正適宜母親養病。

  他對這個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更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是血濃於水,當他看到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婦被人囚禁在地牢時,他的心不由的痛了,當年囚禁了母親的人是誰,他不得而知,母親已經完完全全的瘋了。

  他解釋道:「奶奶,你放心,我們就是去見一位故人,很快就會回來的。」

  老太太臉上更加疑惑:「非尋,你可不要騙奶奶啊!」

  鳳羽笑道:「當然不會騙奶奶了,我保證很快就會回來。」

  「不行!」老太太怕他是推託之辭,拉住景蘇蟬的手道,「桃花啊,這些日子我在家待的也太悶了,我想跟你們一起去秋水山莊。」

  白赫趕緊接口道:「我……我也想去。」

  景蘇蟬:「……呃。」

  鳳羽想了想,心情有些沉重,只道:「奶奶,不是我們不讓你去,那位故人患了離魂症,我怕奶奶你去看到嚇著了。」

  老太太拍拍胸脯道:「不怕,不怕,怎麼說哀家也是太后,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哀家什麼都不怕。」

  這會子,她又搬出哀家的稱號來。

  府里人都認為老太太神智不大清醒,一會自稱我,一會自稱哀家的,所以並不太在意,幸虧老太太從不出門,否則在外面自稱哀家,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母親,你身子不好,不宜勞累,不如兒子陪著他們吧。」白赫有些擔憂老太太,一來擔心他的身體,二來擔心她無所顧忌的在外人面前自稱什麼哀家。

  亡國之君下場通常不好,他能被封為一個平安侯已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老太太哪裡肯相信白赫,他去,說不定還起了反作用,讓鳳羽他們更加反感,於是她臉一拉,冷哼一聲道:「哪有兒子咒母親身子不好的,哀家的身體好的很。」

  最後,在老太太的強烈要求之下,景蘇蟬和鳳羽實在沒了辦法,只能帶了她一同去,白赫蹭了老太太的光也得以一同前往。

  馬車兒噠噠,清風兒吹吹。

  老太太心情很好的拉著景蘇蟬和鳳小白的手,一路說著笑話兒。

  經過這麼多悲痛欲絕的生離死別,老太太分外看重親情,自然會患得患失,害怕鳳羽會帶著景蘇蟬和鳳小白離開了白家,所以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跟著他們。

  過了兩個時辰,就來到一處山青水秀,花香四溢,鳥兒歡唱的地方。

  這個秋水山莊還是當初墨玄留下來的一處產業,墨玄把墨家堡搞的很窮,除了秋水山莊和墨家堡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產業。

  鳳羽接手之後,命人在秋水山莊開闢了花園,果園,花可以賣到香料坊,果子也可以賣錢,一年下來,也可解部分銀錢上的壓力。

  屋內,一個半白了頭髮的婦人一左一右手裡抱了兩個枕頭,看看這個枕頭又看看那個枕頭柔聲哄著:「阿尨乖,心兒乖,吃飽喝飽睡覺覺……」

  旁邊一個面善的中年嬤嬤看著此情此景不由的唉嘆一聲,只覺得她好可憐。

  「我家阿尨和心兒最喜歡吃娘親給你們做的蓮葉蒸糕了……」說著,她忽然站了起來,放下枕頭,滿屋子的亂找。

  「老夫人,老夫人,你在找什麼,奴婢幫你找……」

  「蓮葉,我要去採蓮葉,不然阿尨和心兒回來就沒有蓮葉米糕吃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突然頭一埋往屋外狂奔而去。

  「老夫人,老夫人……」嬤嬤急忙追了上去,「老夫人,我來幫你採蓮葉……」

  婦人壓根就不理睬,一路飛奔。

  鳳羽,景蘇蟬,鳳小白一進來就看到婦人狂奔,老太太和白赫著實嚇了一跳,嬤嬤在身後喊著:「尊主,夫人,趕緊攔住老夫人,她說她要去採蓮葉。」

  鳳羽和景蘇蟬趕緊擋在了她的面前,婦人嚇得停住腳步,驚恐看著他們:「誰,你們是誰?」她搖著頭道,「不要攔我,不要攔我,我要去採蓮葉,不然我的阿尨和心兒回來就沒有蓮葉蒸糕吃了。」

  「阿……阿雅……」白赫呆在那裡,淚奪眶而出。

  這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原以為她早已成了他生命里的過客,沒想到還能再見面,更沒有想到再見面時會是這樣一副悽慘的場景。

  曾經名動北燕的第一美人舒雅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老了,瘋了……

  若不是他跟著鳳羽過來看她,他根本認不出來她了,那一雙靈動媚人的眼眸在此刻卻是茫然呆滯的。

  怎麼會?阿雅怎麼會變成這樣。

  二十四年前,舒雅入宮成為他的妃子,因她的美貌無雙,那時他獨寵她一人,次年,舒雅生下一個兒子,他並沒有從鏡字輩,而是給那孩子取名白慕舒,小字阿尨,白慕舒,白赫愛慕舒雅,可見當時他有多麼的寵愛舒雅。

  只可惜阿尨長了三歲時突然離奇失蹤,舒雅深受打擊,病了一場,身子一直很虛弱,直到七年後,才又生了一個女兒,白慕心。

  其實在阿雅生病其間,他對她的恩寵日漸淡了下去,因為皇帝身邊從來都不缺美人,那時的他並沒有心思去獨寵一個病弱美人,直到心兒的降生,他去她宮裡的次數才多了些,心兒長得冰雪可愛,不僅他喜歡,桃花也喜歡抱著心兒。

  在心兒一歲多的時候,阿雅帶著心兒去皇家避暑山莊避暑,他只後去了一步,就再也沒見過阿雅和心兒。

  一場大火,燒毀了蘭若軒,除了幾具被燒成炭的屍體,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往事如煙,如今北燕已亡國,當初是誰害了阿雅,又殘忍的將她囚禁這麼多年他已無從得知,他一直以為阿雅死了,沒想到她卻活著。

  他找到了兒子,鳳羽就是他和阿雅的兒子阿尨,那他的女兒心兒呢?她在哪裡,她是不是也沒有死?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阿雅瘋了,除了她,或許根本沒有人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心兒是不是還活著。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她,靠近處看,她的眉宇之間依稀還看出當年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阿……阿雅……」他聲音哽咽,又喚了一聲,想要喚醒她久遠的記憶。

  「我要去採蓮葉,採蓮葉,阿尨和心兒都在等我做蓮葉蒸糕……」她囁嚅道,忽然狂亂的揮舞著雙手,「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

  鳳小白看著眼前的這個瘋女人,嘆息一聲,抬頭對著老太太道:「太奶奶,這位奶奶怎麼了?」

  老太太緊緊牽著鳳小白的手,心中惋惜一嘆,雖然多年未見,她還是能認出她的,況且是鳳羽帶她來的,她自然知道她就是當年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舒雅,想到過去,想到舒雅和白赫還有一個女兒心兒,她心裡一陣酸楚。

  「小白,這位奶奶生病了。」老太太溫和說道。

  「爹爹,娘親,她是我的親奶奶麼?」鳳小白眨巴著眼睛看向鳳羽和景蘇蟬,二人一起點點頭。

  鳳小白抽開手,急步跑向舒雅,抬頭看著她,只見她容顏垂老,憔悴不堪,手腕上還有淤傷,小白有些心疼,他張開雙手撲倒她的面前,軟糯糯的喚了她一聲:「奶奶……」

  「小白……」

  大家急呼一聲,生怕發瘋的舒雅會傷害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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