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太后伏誅
2024-07-24 03:41:40
作者: 墨雪千城
葉畫和裴鳳祈經由御花園,走到寧華門,一路上黑壓壓的的御林軍如鐵銅鐵壁一般立在那裡,一見到尚方劍,紛紛跪地高呼萬歲。
又走了一段路程,便來到了青龍門,當年青龍門一役決定了睿宗帝和明太子的成敗,曾屍體堆積如山的地方如今兩旁也開滿了鮮花。
裴鳳祈居於馬上,神色堅定,心裡卻泛著悲涼,成者王,敗者寇,這不過就是一條用鮮血鋪就的王者之路罷了。
非生即死,既是對權力的渴望,也是一種被逼近絕境的選擇。
很快,便到了勤德殿的宮門外,裴鳳祈下了馬,和葉畫並肩走過那長長的甬道,就看到勤德殿殿門大開,太后雙手合在袖籠之中,從裡面款款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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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裴鳳祈和葉畫時,一股嘔血的憤惱從太后的心頭激發出來,她行事機密,不知道怎麼就走漏了風聲,讓他二人趕了過來,看來他們埋在宮中的眼線不至吳長一人,很有可能小皇太子的失蹤與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她靜靜的盯著他們,素來保養得宜的臉上因為長期以來的操心過度,也刻上一道道細紋,她眼睛閃過狠毒的光,沉聲道:「裴鳳祈,葉畫,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持劍闖入勤德殿。」
「父皇病重,身為人子就該回來侍疾盡孝,可是有人偏偏要阻止。」裴鳳祈冷冷一笑,劍指太后道,「這些人圖謀不軌,欲弒君謀逆,尚方劍專斬謀逆奸佞之人!」
太后哈哈一笑道:「裴鳳祈,就憑你帶的一千人馬也敢跟哀家斗,哀家想殺你不過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哦?」裴鳳祈嘴角浮起輕嘲冷笑,「若真如太后說的這麼簡單,太后你怎麼還不動手?」
「好你個裴鳳祈,你以為哀家不敢?」
「你當然不敢,沒有玉璽和皇太子,你拿什麼又讓誰去稱帝!」
太后心中一驚,伸手指著裴鳳祈道:「果然是你的人擄走了小皇太子,他人呢?」
裴鳳祈不想再與她多糾纏,持劍徑直闖入勤德殿內,太后也並沒有阻攔,她想或許裴鳳祈和葉畫可以問出玉璽的下落,到時她以裴鳳鳴的命來相逼,她就不信裴鳳祈和葉畫不開口。
葉畫入殿前回頭又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太后,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太后驀地驚起,詫異道:「葉畫,你什麼意思?」
葉畫眼中寒星閃過,冷笑道:「虧你還以為掌控了全局,難道你不知裴鳳吟已經率軍趕回來了,到時候,你我斗的兩敗俱傷,得益的又是誰?」
太后步子微有不穩,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笑道:「到現在你還在危言聳聽,哀家可不會上你當,裴鳳吟正在騰州打仗如何歸來?」
她咯咯的陰笑了兩聲,指著葉畫道,「你休想詐哀家,你若早堪破了全局,如何會入局送死?」
「賭。」葉畫定定的從嘴裡說了一個字,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和太后一樣,不過都是一個賭字,賭贏了便能坐擁天下,賭輸了不過是落得身死的結局。」
「放屁,你說的話哀家一個字也不信!」
「你若不信大可以派兵去探查,裴鳳吟的軍隊已經過了武陵關了。」葉畫說完,再不理她,轉頭入了殿內。
這一場皇權之爭,誰在利用誰,誰又能成全最後的贏家,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做好她一切該做的事。
她相信,太后必定會派兵去探查,因為一旦讓裴鳳吟帶兵回宮,他必定會以肅清亂黨的名義,將太后乃至鳳祈一網打盡,到時候,裴鳳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哪怕沒有皇帝遺詔。
太后以為她和鳳祈早已成了落網之魚,所以才敢輕敵張狂,相反,在太后眼裡,裴鳳吟的歸來才是最大的禍患,一經查實,她必定會抽調一半以上的御林軍和裴鳳吟做殊死一博,這樣,她和鳳祈贏的機會才會更大。
想起那一天她被裴鳳觴打成重傷,差點魂歸黃泉,是裴鳳吟救了她,同時她也拿自己的心頭血還了他的救命之恩,他們之間兩不相欠。
當她走入皇帝的寢殿時,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她知道皇帝病重,只是沒料到病重的如此地步,整個人已死了大半。
「鳳祈,畫兒,你們救救皇上,救救皇上!」皇后釵環散亂,面容憔悴不堪,慟哭的肩膀顫抖。
就在她要絕望的時候,葉畫和裴鳳祈的歸來又讓她看到了希望,她雖然對葉畫沒什麼感情,可她深刻的明白她們到底是一家人,裴鳳祈登基總比太后掌權要好,至少到時她可以性命無憂。
皇上懷疑而警惕的看著裴鳳祈和葉畫,二人喚了一聲:「父皇……」
皇上的眸色中有柔光閃過,他靜靜凝視著裴鳳祈面容,如果這是他的孩子,這天下交給他正好,可是他不能確定,所以他不敢冒這個險。
眼中有淚光閃過,他沒有說話。
裴鳳祈低頭看著他,臉上神色複雜,當看到他如此慘狀時,所有的恨在這一刻竟然淡了。
這個男人,窮盡一生都在懷疑中度過,所以到最後,他的身邊竟沒有一個真正可信之人。
裴鳳祈轉眸看向正在為皇帝診脈的葉畫,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待葉畫診完脈,他輕聲問道:「畫兒,父皇他怎麼樣了?」
「父皇中了慢性毒藥,看來很早以前就有人下毒了。」葉畫邊說邊從藥箱裡取了銀針出來,正要替皇上施針時,太后突然走了過來。
「葉畫,你要對皇帝做什麼?」
葉畫聲音平靜道:「看來太后你並不想讓我治好父皇,怎麼?你害怕了?」
太后神色一變,冷哼一聲道:「哀家有什麼可怕的,只要你能讓皇帝說出玉璽的下落,再放了小皇太子,哀家可以放你和裴鳳祈一馬。」
葉畫不以為然的笑道:「太后,你死到臨頭還想著要放我和鳳祈一馬,真真好笑!」
「就算哀家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陪葬!」
「那我便等著。」葉畫神色一厲,轉而又道,「太后,我要為父皇施針,需要安靜,請你和你的人立刻離開寢殿!」
太后微頓一下,目光陰狠的盯了葉畫一會兒,如今除了利用葉畫從皇帝口中套出玉璽的下落,她竟無他法,更何況小皇太子還在葉畫手上,她投鼠忌器,倒不敢真的逼急了葉畫。
反正她除了滿城御林軍,還有裴鳳鳴做人質,她就不信裴鳳祈和葉畫會不管裴鳳鳴,她揮了手,沉聲一喝。
「來人啦!將勤德殿給哀家包圍起來,連一隻蒼蠅也不許放走!」說完,瞪了葉畫一眼,又警告道,「葉畫,裴鳳祈,你們不要忘了,裴鳳鳴的小命還捏在哀家的手裡。」又看向皇后道,「皇后,你還不趕緊隨哀家離開,沒聽說人家需要安靜。」
皇后遲遲疑疑的站起身來,在旁人的眼中她和葉畫是姑侄關係,所以太后也想拿她做個人質,倘若葉畫和裴鳳祈敢反抗,她必定落得和裴鳳鳴一樣的結局。
「鳳祈,畫兒,好好照顧皇上!」她用一種祈求的眼神看著葉畫,不管她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貌合神離,可現在她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一點,她拎的很清楚。
「姑姑放心,我必定盡已所能。」
皇后點了點頭,拂拂鬢角轉身離開。
殿內突然安靜下來,皇上還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臉色差到枯竭成灰的地步,因為葉畫的施針,他身體裡的疼痛減了不少,身體也漸漸能活動了。
他看了看裴鳳祈,想要從他身上尋找到一點自己的影子,可是他長得與雲挽照太過相似,他既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也找不到明太子的影子。
其實說到底,他與明太子本就是兄弟,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確定的,若非如此,他早就滴血驗親了,可大家都有血緣關係,這滴血驗親無法驗。
謎,這件事直到他死都只能是個謎。
「父皇,你感覺好些了沒?」葉畫將針一根根慢慢捻出,輕聲問了一句。
皇上的眸光從裴鳳祈臉上移了過來,表情有些陰懨懨的,沉默了一會,突兀的問道:「你們也是衝著玉璽來的吧?」
「若臣媳說不是,父皇你能相信嗎?」
皇上又沉默了一會,搖搖頭。
「畫兒,鳳祈,從前朕是最疼你們的,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們之間……」皇上的神色忽轉哀傷,低沉的嘆了一聲,「既然已沒有了情,那你們冒死跑到宮裡只能是為了權利,說到底,你們與太后都是一樣的。」
葉畫默了默,轉身找了碗,開始研磨藥。
裴鳳祈坐在床邊,輕輕啟口道:「父皇心裡認定的事誰能改變,你早已下了這樣的定論不是嗎?」
「這本就是事實。」
「事實?」裴鳳祈冷笑一聲,「父皇,你一直以為你看清了所有的事實,其實你從來也沒有看清過,你的心早已被懷疑和戒備蒙蔽了,在你心裡,究竟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皇帝沉默。
「父皇,你這樣過了一生到底累不累?」裴鳳祈又問道。
「……」皇帝依舊沉默,眼睛裡卻閃過微不可察的動容。
「來,父皇,喝點藥吧!」葉畫端來藥,裴鳳祈將皇上扶起,接過葉畫手裡的藥,親自一勺一勺的餵了。
餵完,他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藥汁,然後將他扶著躺好,只道:「父皇,你好好息著,兒臣在這裡守著你。」
皇上張了張唇:「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玉璽在哪裡?」
葉畫和裴鳳祈微微一怔,又聽皇上問道:「這皇城是不是全是太后的人了?」
裴鳳祈點了點頭。
皇上又道:「小十,你們一定要救小十。」
葉畫道:「父皇放心,我們一定會救鳳鳴的。」
皇上很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只靜靜的躺在那裡,睡了好長一會時間,他根本睡不著,他的腦袋裡一直在想事情,如今已到了大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是不是該拋下對裴鳳祈的成見將玉璽和小十交給他?
他思慮萬千,到最後終於下了決定。
緩緩睜開,他低低道:「鳳棲梧桐,幽幽香木……」
鳳棲梧桐,幽幽香木?
葉畫和裴鳳祈同時重複的念叨了一遍,垂眸深思了一會,二人對視一眼,已然明白,皇帝的話是什麼意思。
玉璽竟然在棲梧宮。
快死了,皇帝也沒有忘掉雲英。
尤其是在知道雲挽照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之後,皇帝才深刻的意識到,這世間真正愛他,並把當作夫君而不是皇帝對待的人只有雲英,所以這份感情在他心裡益發的彌足珍貴。
突然「哐啷」一聲,門被人踢開,太后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此刻,她已然沉不住氣,因為葉畫說的是真的,據馬探來報,裴鳳吟果然秘密率領一部分大軍返回帝都,專等著她與裴鳳祈打得你死我活,再來收拾殘局,一定乾坤。
好一個裴鳳吟,果然厲害,她竟然提前一點消息也沒有得知,他不僅想借著她的手剷除掉裴鳳祈,還想趁機剿滅一切反對他的人。
她抽調了一萬御林軍前去攔劫,她不知道能不能攔得住,現在她再也沒有時間等待,她必須立刻得到玉璽,找到小皇太子。
「來人,帶上來!」她冷喝一聲。
「……四哥,神仙姐姐,你們回來了,你們回來了!」裴鳳鳴一見到葉畫和裴鳳祈眼睛裡閃過興奮,雖然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並沒有先前那樣害怕了。
「鳳鳴!」二人齊呼了一聲。
裴鳳祈又道:「太后,放了鳳鳴,他只是個孩子!」
太后冷笑連連道:「告訴哀家玉璽在哪兒,皇太子在哪兒,哀家就放了他。」說完,又威脅道,「哀家勸你們識相點,如今你們插翅難飛,只要告訴哀家想要的,哀家可保你們性命無虞。」
「放了鳳鳴,我就告訴你玉璽在哪兒?」葉畫急聲道。
皇上身子微微一顫,隨之,他又鎮定下來。
「快說!否則哀家殺了裴鳳鳴!」太后急不可耐。
「太后,你若還有時間跟我們僵持在這裡,那儘管等,你若敢傷害鳳鳴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將一無所獲。」葉畫直視著她的眼睛,「只等裴鳳吟殺入宮來,我們一起死。」
裴鳳祈起身淡淡道:「如今整個皇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還怕我們逃了不成?我們都已經成了你手中的人質,你何必再揪住鳳鳴不放。」
太后想了想,揮了揮手,士兵放開了裴鳳鳴。
裴鳳鳴哭著奔向了葉畫和裴鳳祈。
「四哥,神仙姐姐……」
「鳳鳴,不要怕,我們都還能在一起不是嗎?」葉畫溫柔的安慰他一句。
「嗯,能和四哥和神仙姐姐在一起,我不怕死。」裴鳳鳴拭了眼淚,點了點頭,然後又一下子撲倒皇上的床邊:「父皇,你也不要害怕,兒臣會陪著你?」
「嗯。」皇上老淚縱橫。
「好了,哀家已經放了裴鳳鳴,玉璽和皇太子在哪裡?」
葉畫淡聲道:「玉璽在裴鳳吟手裡。」
「胡說,玉璽怎會跑到裴鳳吟那裡?」太后一聽葉畫的回答,頓時有些傻眼,怔愣瞬間又回過神來,「葉畫,你若敢說一個字的謊,哀家割了你的舌頭。」
「畫兒說了,太后你卻不肯相信,那你還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裴鳳祈站在葉畫身邊,聲音冷靜。
「若裴鳳吟拿到了玉璽,他還費這番功夫做什麼?」太后咄咄相問。
「他也是剛拿到,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趕回宮。」裴鳳祈的聲音益發的冷,「太后,你要的答案我們已經說了,信不信在於你。」
「哀家不信,哀家一個字也不信!」太后近乎崩潰,兩眼發紅的瞪著葉畫和裴鳳祈道,「看來不見點血,你們是不肯說實話了!來人啦!給哀家將葉畫綁起來!」
「誰敢?」裴鳳祈護到葉畫面前,眼中帶著凜冽的殺氣,森冷的殺氣唬得入內的士兵有些猶豫。
「裴鳳祈,死到臨頭,你還敢在哀家面前如此囂張!」太后長袖一揮,「上!」
轉瞬間,幾十個士兵一起闖入,將寢殿圍的密不透風,突然,傳來一起鳥鳴,三短一長,叫聲清脆。
裴鳳祈和葉畫的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太后的一萬人馬已出了皇宮,餘下的御林軍有六千人馬是裴鳳息的,而太后現在掌控的只有四千人馬,再加上裴頊帶了一千人馬,他們現在共有七千兵力。
勝券在握,他們沒有什麼可懼怕的了。
「畫兒,照顧好鳳鳴和父皇。」裴鳳祈以已之身擋於葉畫面前,這幾十個士兵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當他們群起攻之的時候,不過用了幾十招,士兵倒成一片。
「好一個裴鳳祈!」太后陰冷一笑,「無影何在?」
說話間,一道青灰色身影不知從哪裡落了下來,殺氣騰騰,猶如地獄魔鬼,光是他自身所帶的寒冷殺氣就讓人不寒而慄。
裴鳳祈心中一聲冷笑,終於逼出了無影,這可是當年天下第一暗衛,有關他的傳說很多,真正見過他的卻沒有幾個。
「蕭韶!」葉畫驚呼一聲。
這個最神秘的,擁有百毒不侵體質的天下第一暗衛,竟然是裴世楓身邊的男寵蕭韶。
蕭韶冷冷看了她一眼,聲色不動。
劍影森寒,眼看就是一場惡鬥,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太后……」
葉畫和裴鳳祈抬眸看去,只見裴鳳息從殿外走了過來,與裴鳳祈眼神交匯,他假意投誠為的就是今天徹底肅清太后一黨,他走到太后面前故作關切的問道,「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這幾個人嘴硬的很。」太后厭惡的看著裴鳳祈和葉畫,又轉頭問道,「鳳息,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裴頊率領的一千精兵不足為懼,孫兒已經派兵將那一千精兵包圍起來了。」
太后頗為讚賞的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好!」
「你這個孽子!孽子!」皇上陡見到裴鳳息,氣的差點嘔出一口鮮血來,他一直以為裴鳳息是眾皇子之中最無欲無求,心境平和之人,想不到竟然是太后的人,他恨的緊緊握住被角,眼光充血的盯著他。
「父皇你何必動怒,保重龍體要緊。」裴鳳息說的雲淡風輕。
「三哥,為什麼,三哥,你竟然和太后是一夥的。」裴鳳鳴義憤填膺,「虧小九妹還口口聲聲說你是個好人,原來你是個大壞蛋!」
裴鳳息不怒反喜,只是喜不敢露於形色,原來在蟬兒心中他還算是個好人,他一直以為自從那一晚之後,他在她心目中已變得十惡不赦了。
「無影,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給哀家拿下葉畫和裴鳳祈!」
「卑職遵旨!」
隨即他手中長劍如虹,帶著雷霆之力劃破陽光照耀的浮塵,直襲裴鳳息而來。
當他的身影脫離太后身邊的時候,太后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在向她臨近,這麼多年以來,在危急關頭無影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今日若不是想要活捉裴鳳祈和葉畫,用葉畫的命威脅裴鳳祈說出玉璽的下落,她也不會輕易讓無影出現。
她知道,在這個世上,裴鳳祈最在乎的人就是葉畫,至於裴鳳鳴,皇家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兄弟之情,也早該看透這一點。
玉璽就意味著皇權,裴鳳祈哪裡真的肯為了裴鳳鳴喪失這爭奪皇權的好機會。
就在蕭韶的劍直襲裴鳳祈而上的時候,太后感覺喉間一涼,大驚失色道:「鳳息,你做什麼?」
此刻,她才感覺到死亡已籠罩到頭頂,她沒有想到裴鳳息竟然是裴鳳祈的人,他一向保持中立,從不與任何一個皇子表示出特別的親近,所以她才設法拉籠了他。
沒想到啊!她竟然被他唬弄住了雙眼。
無影不在身邊,她連最後一張護命符都沒有了。
裴鳳息哪裡敢給太后說話的機會,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是給無影營救她的機會。
相傳天下第一暗衛無影是唯一能與裴鳳觴匹敵的對手,在二人盛名赫赫的時候,慕容青離還沒有橫空出世。
他沒有絲毫遲疑,一劍封喉,太后已倒在血泊之中。
蕭韶大驚,叫了一聲:「段老大!」說完,他持劍直衝裴鳳息的要害而來。
裴鳳祈緊追而上,三人纏鬥在一起,一直打到了殿外。
「快,將太后的屍體拖出殿外!」葉畫沉聲一喝,就有裴鳳息所帶的幾名士兵將太后的屍體拖了出去。
葉畫高喝道:「叛賊段小德伏誅!太后段小德伏誅!」
此話一出,猶如一記重磅炸彈,叛軍人心慌慌,頓時軍心散亂。
很快,裴頊率兵反攻,與裴鳳息率領的六千精兵聯成一線,甚至於都沒有喊打喊殺,失去了太后的叛軍已紛紛投降。
蕭韶身形猶如蛟龍出海一般,手中的劍凌厲如電,招招想取裴鳳息的性命為太后報仇,怎耐裴鳳祈纏鬥的緊,他一時間竟難以取勝,很快,重重御林軍將蕭韶緊緊包圍起來。
御林軍高喝道:「保護殿下,保護殿下。」
蕭韶猶如一隻困獸一般展開瘋狂的殺戮,血氣沖天,他竟能以一敵百,殺人無數,他報著必死的決心,將全身內力運到極致之處,龍嘯虎吟,眾多御林軍被震碎了肝膽,就連裴鳳息也身受重傷。
裴鳳祈隻身持劍迎戰,將他引誘到葉畫的射擊範圍之內。
遠戰在高台之上的葉畫拉開弓弦,正對上蕭韶的眉心。
她一直在尋找機會一箭射殺了他。
終於機會來了,她毫不猶豫的射出手中的羽箭,只聽到「嗖」的一聲,一箭正中蕭韶的眉心。
他朝著箭飛來的方向望了一眼,雙目圓睜,隨之被血浸染,他沒有想到到最後他竟敗在一個小小女子手上,當真死的好憋屈!
至此,太后的叛軍被徹底平定。
葉畫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裴鳳吟的人馬很快就會趕回皇宮,所以在對付太后時,他們必須花最小的代價奪取勝利,不然無法對抗真正的雄兵。
斜陽籠罩天邊,血般的紅。
皇城湧入大量的鐵血士兵,身著戰甲,手執利器,踏馬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