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蘭妃的拉攏
2024-07-24 03:35:41
作者: 墨雪千城
葉畫到達勤德殿時,皇帝正與一位頭戴五尾鳳珠釵,身著寶藍宮裝的美人說話,那美人聲音帶著一種淺淺的鼻音,聽起來別樣的嬌軟。
那宮裝美人一見她來便笑了一聲:「皇上,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臣女參見皇上,參見娘娘。」葉婉趕緊上前行了跪拜之禮。
「你就是葉家的七姑娘葉畫?」皇帝的聲音很平,平的沒有一絲波瀾,卻帶著一種壓迫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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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皇上,臣女正是葉畫。」葉畫恭敬道。
「抬起頭來。」皇帝雖非好色之人,但從溫安公主嘴裡聽說葉畫之美,這宮裡的眾多妃子無一人能及,他頗是疑惑是否溫安言之太過了。
又或者,真的美成妖孽?
自古妖孽多禍國,他不是商紂,自然不會怕妖孽禍國之說,可南燕王不同,南燕王素來驕淫而殘暴,不僅如此,南燕王的幾位兄弟,兒子也喜漢家美人,若葉畫果是妖孽,他有意命她一起隨葉家葉琇前往和親。
他想,或許葉畫之美可以掀起一國禍亂,南燕亂,大曆才能從中得利。
本來,他並不懼南燕,可南燕幽王慕容青離橫空出世,竟有能力將本是一盤散沙的南燕十六州七個大部落擰成一股繩,這對大曆絕對是壞消息。
若非南燕日益強壯,何來底氣向大曆自請為女婿,和親公主,從來都是兩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他默默的看著葉畫,眼底靜如古井幽潭,讓人無可辨他的情緒。
葉畫緩緩抬頭,眸色清澈如泉,寧靜內斂,微打量了一下皇帝,從皇帝瞳仁收縮的那一剎那,她能感覺到皇帝的微微震驚。
皇帝震驚不在於她的美,而在於她美至此,渾身上下卻無半點妖孽之氣,相反,她的美艷而不俗,媚而不妖。
她雖謙卑的跪在那裡,身形也瘦弱堪憐,就連衣服也是穿的簡素,但這些都讓人無法忽視她的美,她的美很寧靜,很高貴,仿佛她不是一個小小庶女,而是一位公主,一位真正的公主。
與其說是妖孽,不如說是仙女。
怪道鳳鳴整日裡記掛著這個仙女姐姐,果非凡間之色,堪配得起絕色二字,當真宮裡無一人能敵。
她才十二歲,便能令閱過無數美人的他為之一震,這樣的女子讓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隱在他內心深處不能想不敢想卻又無法克制要去想的人。
他心中微一悸。
他身邊的蘭妃卻是靜默,她本無意見葉畫,只是經不住怡寧的一再懇求方才來的,再者,怡寧說從來也沒見過葉畫這樣好看的妹妹,比景蘇蟬還好看,當時她就存了疑,怡寧的性子她這個做母妃的最清楚,從來也不輕易誇人,能讓怡寧說好看,必然好看。
如今一見,果然瞧著就讓人心生妒意,怪道溫安公主要可著勁的對付一個不起眼的庶女。
有些人本無罪,可太過美麗也是一種罪。
她眼眸流轉,朝著皇帝柔媚一笑,軟聲軟語道:「皇上還擺著一張臉做什麼,莫要嚇壞了這孩子。」
皇帝看了蘭妃一眼淡然道:「難道你今日來是要替怡寧做說客的?」
蘭妃淺笑盈盈,微微頷首:「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皇上的眼,怡寧如今正病的,不然她自己就要跑來了。」又望了葉畫一眼,衝著她招招手兒道,「好孩子,你趕緊起來吧,快到本宮身邊來,怡寧可一再苦求本宮要來看你。」
葉畫微有躕躇,雖然她深知蘭妃因為與仙逝的湘妃長得有三分相似深得帝寵,但皇帝未發話,她倒還真不敢起身,正為難間,皇帝淡淡的說了一句:「起來吧。」
「謝皇上,謝蘭妃娘娘。」葉畫方敢依言起身,款款走至蘭妃身邊。
蘭妃細細又將她打量一番,看著皇帝道:「這一細看就更好看了,縱使臣妾是個女子也捨不得移開眼睛,怪道能讓太……」忽然,掩口一笑,轉而道,「能讓鳳鳴和怡寧都一起誇你生得美。」
還未等葉畫作答,她已從腕上褪下一對青玉手鐲,就要放到葉畫手中。
葉畫連忙推辭道:「娘娘這是何意,臣女無功……」
「哎——」蘭妃拖著長長的尾音,握住葉畫的手笑道,「本宮只有怡寧一個女兒,你救了她,就是救了本宮,這樣大的功勞,本宮賞你一對青玉鐲你受之無愧。」
剛說完,就聽太監稍顯尖銳的聲音傳來:「太子駕到——」
皇帝的臉色微微一動。
蘭妃眼裡笑意意味深長,此生,她不能再育,唯有一女怡寧相伴,而怡寧是公主,遲早要嫁出去,她無子便無依靠,他日皇帝駕崩,她前路兇險難定。
她必須為他日做打算,她有意拉攏葉畫,並不完全是因為怡寧,更多的是她在第一眼看到葉畫的時候,便覺得此女絕非池中之物,太子雖性子溫和,但骨子卻是個極有主意的。
只要太子真的看中葉畫,皇上未必就會聽了溫安公主的攛掇,與太子相比,溫安公主根本就是個不值一提的草包之人,論心眼,十個溫安公主也不抵太子一個。
葉畫很可能入主東宮,就算因為身份不能做個正妃,側妃也行,那到時她此刻的拉攏就能起到大作用,至少可以護住她和怡寧,退一萬步說,倘若她看走了眼,葉畫無福,她損失的也僅是一對青玉鐲子。
況且,她都酬謝了景蘇蟬,不賞葉畫也說不過去,畢竟是她二人合力救了怡寧。
想著,她又看了看葉畫。
葉畫微轉過頭,視線的終點,太子裴鳳祈恍如謫仙,月色袍子隱著精緻繡紋隨著他的步履微微擺動,眉如墨畫,鬢若刀裁,單薄的唇輕抿著,眸光似夜間月華,清冷似水,一頭黑髮沐著淡淡斜暉,卻是掩不住的光華。
他似瞧見了站在那裡葉畫,眼角微微攢出些許暖意,一抹奪目的光輝似從遙遠亘古穿越而來,周圍景致隱退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