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喜歡了

2024-07-24 03:22:57 作者: 公子悅

  男人的話音剛落,周遭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然而,這片靜謐並未持續太久,一個女生的聲音驟然響起:「張明宇,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們諾諾可就在這兒呢。」

  說話的同時,她伸手將一個女生推到了眾人面前。

  蘇眠抬眼,當看到自己對面的女生時,她不禁呆住了。

  這不正是之前在別的包間裡緊緊盯著自己看的那個女生嗎?

  難道她是沈洲的新女友?

  蘇眠的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還沒等她想明白,那個女孩子再次開口道:「諾諾可是沈少的未婚妻,這個女人哪能比得上正主?」

  蘇眠聽出了對方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沈洲的未婚妻竟然也在這裡。

  一想到此,蘇眠頓感自己仿佛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任人指指點點。

  周圍眾人的目光也變得鄙夷起來,如刀子般刺痛著她的心。

  蘇眠心慌意亂地推開沈洲,那僅存的自尊心讓她極力與沈洲保持距離。

  她有些語無倫次地對著張明宇開口:「對不起,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洲看著剛才還在自己懷裡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孩一副和自己撇清關係的模樣,眼眸不由得微微眯起,他的視線落在了蘇眠的臉上。

  沒忍住低咒了什麼?

  這死女人真的是要氣死自己。

  她難道就不知道和自己說幾句軟話嗎?

  這幾天他一直在等蘇眠和自己低頭,可結果呢。

  他媽的,竟然和池野那個野狗勾搭在一起不說,還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上班。

  今天不好好教訓她一下,就不知道這種地方的險惡。

  想到這裡,沈洲一把將李諾諾扯過來,摟在自己懷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是啊,我們家諾諾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比得上的。」

  李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沈洲這是在搞什麼鬼,一臉懵逼的看著她。

  沈洲見狀,湊到她耳邊低聲的開口:「配合老子一下。」

  李諾聞言,掃了掃一旁臉色發白的蘇眠,瞬間就明白了。

  她心裡更加鄙視沈洲了。

  這個幼稚鬼。

  雖然她是很嫌棄沈洲的,但是礙於和沈洲的約定,還是笑著配合。

  一臉嬌羞地往沈洲懷裡靠了靠,隨即看向張明宇:「好了,張大公子,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張明宇冷哼一聲,剛才他還以為沈洲會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面和自己搶女人,看來也不過如此。

  既然李諾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在繼續為難蘇眠,但是自己心裡還憋著一股氣,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想到這裡,他揚眉獰笑,視線落在了蘇眠的身上:『你把老子打成這樣,你覺得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蘇眠呼吸一滯,一臉戒備的看著張明宇:「你,你想怎麼樣,大不了我你醫藥費我出。」

  張明宇視線輕蔑的低笑一聲,隨即指了指蘇眠推過來的酒:「你不是陪酒的嗎?我開多少你喝多少,否則,今晚你就別想離開了。」

  隨著他的話,眾人看了看,都驚住了。

  這桌上的酒起碼也有20瓶,雖然不是什麼高度數的伏加特,但是這麼多喝下去不死也半條命。

  蘇眠的視線看著桌上的酒,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又松。

  她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最終視線落在了沈洲身上。

  當看到沈洲一臉輕蔑的看著自己的時候,蘇眠收回視線。

  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幫自己的,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

  所以蘇眠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再次開口:「我喝了,這些酒錢你付嗎?」

  張明宇聞言,眉梢微挑,不由得吹了吹口哨:「嘖嘖嘖,都這時候了還想著錢。」

  說著,直接走上去,將桌上的酒瓶全都打開。

  「請吧,小辣椒,這點酒而已,本少爺有的是錢。」

  「行,你說話算話。」

  蘇眠往前走了一步,拿起酒瓶,在送到追你之際,視線落在沈洲的身上,隨即舉著酒瓶:「恭喜沈先生抱得美人歸。」

  說著直接仰頭,將酒瓶往嘴裡送。

  沈洲的眸光沉了沉,死死的盯著蘇眠。

  周圍的人看到蘇眠這麼豪氣,開始尖叫起鬨。

  此刻的蘇眠在這群有錢有權的公子哥眼中,就和動物園供人觀賞的稀有動物一般,一個個對她充滿好奇,甚至有的起了征服的心思。

  蘇眠一瓶接著喝,辛辣的酒順著咽喉滑入了蘇眠的食道,刺得她火辣辣的疼,就連胃裡也開始燒灼起來。

  今晚她沒吃東西,辛辣的酒在胃裡翻滾著,好似帶著刀,劃拉著她的食道和胃部。

  很疼。

  可就算是這樣,蘇眠也沒有停下來。

  比起沈洲給的疼,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蘇眠一瓶酒下肚,苦澀在喉,她卻再次拿起酒瓶,對著沈洲,悽然一笑:「沈先生,我再敬你,祝你……」

  話到嘴邊,蘇眠的視線落在了他懷裡的李諾身上,眼神瞬間黯淡無光,她無奈地搖搖頭。

  罷了,罷了,詛咒他永失所愛又能如何呢?

  這只不過是幼稚的想法罷了。

  這一生,只願從此與沈洲再無瓜葛。

  想到這裡,蘇眠心一橫,再次仰頭,將瓶中酒一飲而盡。

  一瓶酒下肚,蘇眠只覺得整個房間開始天旋地轉起來,她拿著酒瓶的手也不住地顫抖著。

  一旁的沈洲始終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女孩。

  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就不該和自己說說軟話嗎?

  這麼倔,喝死你得了。

  想是這樣想,沈洲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身旁的李諾將他的心思盡收眼底,她低聲說道:「怎麼?心疼了?」

  沈洲身形一頓,冷哼一聲:「關老子什麼事?」

  「我看你就是嘴硬!"

  李諾輕哼一聲,不屑地別過頭。

  此時,蘇眠的身子搖晃得更加厲害,她努力穩住自己,口齒不清地說道:「沈…洲,從此以後……」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蘇眠身體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

  沈洲見狀,下意識的伸手去扶,

  可下一秒,一直在角落裡坐著不吱聲的池野一把將蘇眠接住。

  蘇眠此刻頭腦暈的厲害,胃裡也火辣辣的疼。

  她紅著眼眶望著摟著自己的男人,眼淚從眼睛滾落下來。

  她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帶我離開這裡。」

  池野見狀,心中一緊,連忙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向門口走去。

  張明宇卻不肯罷休,伸手攔住了池野,臉上露出不忿的神情,「池野,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也想和我搶這個妞?」

  池野眼神冷漠地看著張明宇,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今晚算我請大家的,人我就帶走了。」

  池野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剛落,沈洲一下子沖了過來,陰沉著臉,緊緊地盯著池野,怒吼道:「池野,你這是在做什麼?」

  池野冷笑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我當然是要把她送去醫院,你沒看到她已經暈過去了嗎?」

  「把她給我。」

  沈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商量的語氣。

  池野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一般。

  「沈少的未婚妻就在這裡,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挑釁。

  沈洲咬牙切齒:「我說,把她給我。」

  池野挑眉,「既然你未婚妻都沒想法,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沈洲伸手一把將蘇眠從池野懷裡抱過來,在眾人一臉詫異的視線中,抱著直接走出了包間。」

  走廊上,蘇眠在迷濛中緩緩睜開眼,目光所及,竟是沈洲緊緊抱著自己。

  瞬間,她的意識清晰了起來,隨即便開始掙扎:「你放開我,我不要你,放開我!」

  由於飲酒過量,蘇眠說話時,只覺得嗓子如火燒般疼痛,聲音也變得異常沙啞。

  沈洲不禁皺起眉頭:「你不要我要誰,池野嗎?」

  「不要你,放開我,我才不要你。」

  這時,池野的聲音慢悠悠地從身後傳來:「沈少聽到了沒,她不要你,還是給我吧,我帶她去醫院。」

  沈洲咬牙切齒地瞪了池野一眼,怒吼道:「阿野,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話畢,沈洲看到懷裡的女孩奮力掙脫開他的懷抱,搖搖晃晃地朝著一旁走去,然後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邁開步子朝著蘇眠走去。

  蘇眠一見到沈洲,心中一陣慌亂,她下意識地朝前跑去。

  然而,才跑了兩步,她便突然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隨後徹底暈厥過去。

  沈洲見狀,心中一緊,他迅速走上前,將再次暈倒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摟在懷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擦拭著蘇眠嘴角的污漬,動作極其輕柔。

  池野邁步上前,說道:「我來送她去醫院吧。」

  話音未落,他便從沈洲懷裡將人抱過來,急匆匆地送往了急診室。

  等到蘇眠從急診室回到病房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沈洲靜靜地站在病房走廊上,他冷著臉,死死地盯著池野,憤怒地吼道:「池野,你他媽的為什麼讓她去那種地方!」

  說完,他揮起拳頭,狠狠地給了池野一拳。

  池野的身體猛地踉蹌了一下,但他很快便穩住了身形,抬起腳給了沈洲一腳,反駁道:「你還有臉質問我?要不是你故意為難她,她會落到酒精中毒洗胃的地步嗎?」

  沈洲沒有再還擊,他只是呆呆地站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過了好一會兒,沈洲開口:「你回去吧,我守著她。」

  池野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冷哼道:「你以為她願意見到你?」

  沈洲沉默不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毅然決然地推開了病房的門,跨步走了進去。

  此刻,病房裡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唯有一旁的儀器發出有規律的閃爍著的紅燈,仿佛是生命的最後一絲曙光。

  蘇眠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手臂上打著吊針,那張原本應該充滿生機的小臉,此刻卻在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灑下的陰影中,顯得毫無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剛才,沈洲緊跟著池野來到醫院,當聽到醫生說蘇眠酒精中毒,差點沒命的時候,他的內心充滿了懊悔。

  他懊惱自己的孩子氣,竟然想要懲罰蘇眠,想讓她在自己面前低頭服軟,想讓她只能乖乖地留在自己身邊。

  然而,他卻低估了蘇眠的脾性。

  這個倔強的女孩,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在他面前屈服。

  沈洲緩緩地走到蘇眠的床邊,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那蒼白的臉上,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他輕輕地撫摸著蘇眠的髮絲,感受著她微弱的氣息後,懸著的那顆心才稍微穩了下來。

  他不敢想像,如果蘇眠真的因為自私和幼稚丟掉性命,自己該如何自處。

  沈洲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蘇眠的臉頰,他的女孩好似又瘦了。

  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一點點嬰兒肥,臉頰上都是洋溢著燦爛的笑意,可現在,全都沒有了。

  他俯身,輕輕的在蘇眠毫無血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隨即坐在床邊,大手托著蘇眠輸液的手,就這麼無聲的坐著。

  不知道是不是手被捂得難受還是怎麼的,蘇眠哼唧了一些,想要抽回手,可沈洲緊緊的握著。

  低聲的開口:「眠眠乖,別亂動。」

  蘇眠哼哼唧唧的低喃的。

  沈洲聽不清楚蘇眠在說什麼,低頭湊上去,只聽到女孩斷斷續續的開口。

  「混蛋,騙子,我不喜歡你了,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沈洲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憤怒的想要將蘇眠搖醒來,質問她,不喜歡自己還想喜歡誰?

  是喜歡池野那條野狗嗎?

  可是在看到蘇眠毫無血色的臉頰,沈洲忍了。

  他耐著性子柔聲道:「好,不喜歡就不喜歡,乖乖的好不好。」

  蘇眠低聲低喃:「不喜歡了,我不喜歡了。」

  她沒在掙扎,任由沈洲握著自己的手。

  這一晚,蘇眠做了一個夢,她夢到第一次與沈洲相遇的那一刻。

  蘇眠滿懷興奮地向虞笙詢問著沈洲的情況,臉上洋溢著好奇的神情。

  虞笙笑著打趣她:「怎麼?你對他有興趣嗎?」

  蘇眠聞聲,急忙搖頭,像是要搖掉心中莫名的情愫。

  「怎麼可能,他看上去就很花心,和他在一起肯定會受傷的。」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仿佛在說服自己。

  「所以眠眠,你別喜歡他了,他不會知道你的心意的。」

  虞笙輕輕地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

  蘇眠低聲呢喃著:「不喜歡了,我不會再喜歡他了。」

  這句話像是對虞笙說,更像是對自己的承諾。

  在夢境中,蘇眠的心情愈發沉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和沈洲在一起的場景,那些悄悄萌芽的情感,泥足深陷的愛意,全都因為沈洲一次次的傷害消失殆盡。

  這一刻,蘇眠才明白,喜歡上一個花心的人,就像踏進一片布滿荊棘的原野,最終只會讓自己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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