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都是單身狗

  「你到底是如何肯定那孩子患的一定是氣胸？」

  並排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街道上的路燈已經開始發微光。

  葉悠然他們從大排檔出來那都已經是傍晚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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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悠然救了那孩子，也相當於是救了大排檔的老闆。

  在大排檔老闆的千恩萬謝下，葉悠然他們的飯錢都不肯收。

  這讓葉悠然的心裡微微有些遺憾。

  早知道之前他就多點幾個菜了。

  葉悠然之所以帶著王焉去吃大排檔，那是因為葉悠然為自己的口袋考慮的。

  葉悠然的身上沒帶幾個錢，雖說是王焉做東請客。

  但是葉悠然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付錢這種粗活還是應該自己來。

  因此在點菜的時候，葉悠然只是簡單地點了三個相對便宜的菜。

  早知道那老闆不收錢，葉悠然可不得多點幾個，好好地大飽一餐嘛！

  不過，和葉悠然糾結飯錢不同的是。

  此時的王焉卻更加好奇葉悠然到底是如何肯定那孩子一定是氣胸而不是氣管有異物的。

  王焉乃是醫學世家。

  她的爺爺就是貨真價實的國醫聖手，享受國家的特殊津貼。

  並且曾經獲得到某位首長的嘉獎。

  而王焉看似年紀不大，但是她在醫學上的造詣以及臨床經驗上的見識都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她之前就無法判斷出那小孩是氣胸。

  畢竟王焉的眼睛可不是機器，無法掃描到孩子的整條氣管。

  當然了，王焉的誤診其實也是必然的。

  在那樣的場景下，那孩子手裡還舉著一串牛肉丸。

  慣性思維是很可怕的。

  所有人都會以為那孩子是被牛肉丸卡住了氣管。

  因此王焉實在是想不明白。

  葉悠然為何卻能繞開慣性思維，並且那麼有把握那孩子患的一定是氣胸。

  要知道，在沒有精確的儀器診斷下，能判斷出那孩子是氣胸而不是被卡住氣管的。

  除非是那種真正的臨床經驗豐富到了極點的國醫聖手。

  否則誰也不敢下最後的結論。

  可是葉悠然卻從頭到尾都十分的肯定。

  甚至葉悠然都沒有近距離診查，只是看一眼便確定那孩子是氣胸。

  要說葉悠然的臨床經驗比王焉這種在海外行醫多年的正經醫生還豐富。

  這點王焉是絕對不相信的。

  因為葉悠然還只是一個學生。

  根本就沒有坐診的資格和經歷。

  「我說我是用肉眼看出來的，你相信嗎？」

  葉悠然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實，葉悠然這話還真不是開玩笑。

  他確實是用肉眼看出來的。

  在王焉詢問大排檔老闆救護車什麼時候到的時候。

  葉悠然便把體內的藥氣運轉到自己的眼睛之中。

  雖然藥氣並不能讓葉悠然真正擁有著透視的能力。

  但是在藥氣的幫助下。

  葉悠然的視力以及觀察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葉悠然能從那孩子的咽喉細微蠕動以及臉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上，基本判斷出孩子的咽喉里並沒有異物。

  如果真的是有異物堵住了氣管，那孩子的表現肯定不是這樣的。

  在排除了孩子是被異物堵住氣管之後。

  葉悠然再根據腦海中藥王孫思邈的千金要方上記載的醫術。

  綜合診斷出孩子是患上了急性氣胸。

  當然了，一開始葉悠然也不太自信。

  畢竟他還沒有真正的行醫經驗，因此葉悠然的內心還是有些犯怵的。

  只是後來被劉學給刺激到了。

  葉悠然才放手一搏。

  現在想來，葉悠然的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後怕的。

  「廢話，我自然知道你是看出來的，但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沒有精確儀器的診斷下，你是根據什麼來判斷的？」

  王焉風情萬種地白了葉悠然一眼。

  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我是學中醫的，中醫講究的望聞問切，古代可沒有精確的儀器，但是老祖宗卻一樣能治病救人，你說根據的是什麼？」

  葉悠然忽然變得有些老氣橫秋，也憂國憂民起來：

  「當今中醫的沒落，其實也是科技的發達造成的。」

  「現在給病人看病的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機器。」

  「機器在某些方面確實能更加精確地診斷出病因，可這也導致了醫術的沒落。」

  「現如今各大醫院的醫生，甚至是一些所謂的知名的國醫聖手，有幾個是真正有醫術的？」

  「他們都不過是明白一些藥理，懂得什麼病就用什麼藥，不懂變通，也不敢變通。」

  「在機器確診之後，就按部就班地下藥治病，一方藥，治百樣人。」

  「治好了，那就是他們的醫術高超。治不好，那便是絕症，丟下一句神仙難救便草草收棺。」

  這一刻的葉悠然不管是說話的神情還是表達出對中醫的擔憂，都和他的年紀有著嚴重的不符。

  偏偏這一刻的王焉卻並沒有覺得葉悠然是在故作深沉的裝比。

  反而王焉還無比痴迷地看著葉悠然。

  如果仔細看的話，王焉那痴迷的眼神中還帶著絲絲的崇拜。

  因為在這一刻，王焉從葉悠然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爺爺。

  因為類似的話，她爺爺也曾經說過。

  只是，葉悠然這番話說得比她爺爺的更加深刻，也更加的憂桑。

  最重要的是，王焉還記得她爺爺曾經這樣說過。

  只有真正站在行業之巔，或者某種技藝達到了一定高度的人。

  才會有著反思行業不足的憂患意識和情懷。

  如果她爺爺的話是對的。

  那豈不是說，葉悠然的醫術已經能達到和她爺爺那樣的高度了？

  一想到這裡，王焉頓時被嚇了一跳。

  擁有如此醫術造詣的人，真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醫科大學的學生嗎？

  「我想要抱著你哭，靜靜地把你抱住……」

  忽然，就在王焉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的時候。

  她的挎包里忽然傳出了一首悲戚的手機鈴聲來。

  這鈴聲頓時讓王焉回過神來，也打斷了葉悠然那深沉的神態。

  「啊……爺爺……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王焉木然地拿出手機，聽到是爺爺的聲音，這才支吾了幾句掛了電話。

  「葉悠然，我記住你了，你是醫科大學的學生，我相信我們很快又會見面的。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王焉深深地看了葉悠然一眼說道。

  「啊？哦！」

  面對王焉如此的鄭重其事。

  葉悠然頓時有些靦腆起來。

  因為此刻的王焉距離葉悠然真的很近。

  身為初哥的葉悠然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嘻嘻，你真的很可愛。」

  看到葉悠然這十分孩子的一面，和之前的老氣橫秋判若兩人。

  王焉忍不住捏了捏葉悠然的臉頰，嗤笑出聲來。

  「記住我，我叫王焉，我走了。」

  王焉笑著，又摸了摸葉悠然的腦袋，這才轉身離去。

  只是葉悠然的身材本來就高瘦高瘦的，比王焉要略高一頭。

  王焉要抬高手才夠得著。

  這更加讓王焉那凹凸有致地身材盡顯無疑地展露在葉悠然的面前。

  看得葉悠然的內心一陣燥熱。

  只是看著王焉那轉身離去的背影，葉悠然的心裡又忍不住一陣失落起來。

  然而，就在葉悠然猶豫著要不要送王焉回家的時候。

  王焉又忽然轉身回來。

  「對了，聽你室友說你今天剛剛失戀，是不是真的？」

  王焉笑著對葉悠然問道。

  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真的很美。

  「啊？嗯！」

  葉悠然被問的一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他今天確實失戀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和王焉站在一起，葉悠然卻想不起陳麗到底長什麼樣子。

  「怎麼會有女孩捨得和你分手？」

  王焉憤憤然地說道。

  仿佛是在為葉悠然鳴不平。

  但是隨即她又是展顏一笑，說道：

  「嘻嘻，失戀好，那女孩有眼無珠，她配不上你。而且我今天也失戀了哦！我們現在可都是單身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