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引路人!

2024-07-24 00:45:52 作者: 暴躁的老齊

  當天深夜。

  林墨與雷震,艾瑞亞三人早早離開旅店,前往約定好的地點等待那位引路人。

  出乎林墨的預料,那位引路人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到。

  幾人沒有多說什麼,便直接出發。

  夜色如墨,一行人默默前行。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們在一棵被閃電劈死的死樹前停下。這棵樹仿佛經歷過一場天譴,樹幹上留下了深深的燒灼痕跡,猶如惡魔的爪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樹的枝杈底下,懸掛著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溫度,成為了野生動物的盛宴。

  食腐的烏鴉在屍體上方盤旋,不時地啄食著那張已經面目全非的臉龐。而靠近地面的腿部,則早已被狼群享用,只留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觸目驚心。

  雷振的嗓音低沉而充滿疑惑:「他嘴裡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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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亞的心跳瞬間加速,她微微閉了閉眼,試圖平復那突如其來的恐懼,才敢再次將視線投向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屍體。

  那人的臉孔已經失去了生前的色彩,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灰綠色,嘴巴被殘忍地撐開,仿佛是在無聲地尖叫。

  一個不規則形狀的白色物體,靜靜地躺在他的齒間,與周圍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鹽。」引路人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他們繼續前行,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大約五十米開外,又是一具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

  食腐動物已經光顧過這裡,遺骸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上方,一根破爛的繩圈孤零零地掛在榆樹的枝杈上。

  要不是引路人的狗兒嗅到他,然後跳進草叢搜尋,林墨或許就不知不覺騎過去了。

  「你找到什麼,狗兒?」引路人輕盈地躍下馬背,尾隨那忠實的狗兒,大步流星地邁向發現之處。他的手,粗糙而有力,輕輕拾起那半掩於塵土之中的頭盔。

  死人的頭顱仍在其中,而與之相伴的,是那些貪婪的蠕蟲與甲蟲,它們在這無人的舞台上肆意狂歡。

  『這是一頂上乘的鋼盔,』引路人鑑定道,『儘管有所扭曲,但凹痕並不深重。小跟班,想不想要頭盔?」

  雷振目光掃過那頭盔內的景象,回答道:『我不願要它,裡面滿是蟲豸。』

  「蟲子洗洗就沒了,小子,別像女孩兒一樣窮講究。」

  林墨皺起眉頭。「不用,對他來說太大了。」

  「他會長大的嘛。」

  「我不要。」雷振調。

  引路人聳聳肩,將破頭盔扔回草叢。

  突然,一聲清脆的狗吠打破了沉默,它迅速沖向了一棵古老的樹木,翹起一條腿來。

  然而,隨著他們深入前行,死亡的陰影逐漸籠罩了這片寧靜的林地。

  每隔百步,便有一具屍體懸掛於枝頭:無論是岑樹的枝椏,赤楊的嫩葉,還是山毛櫸的厚重,白樺的潔白,落葉松的蒼勁,榆樹的堅韌,甚至是那老柳樹的婀娜,莊嚴的栗樹的沉穩,都成為了這些無辜生命的終結之地。

  每具屍體,都如同被命運詛咒的玩偶,脖頸上被緊緊地套上了繩圈,他們在風中無助地晃蕩,仿佛是在訴說著生前的無奈與哀怨。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每個人的口中,都被塞滿了鹽,那咸澀的滋味,仿佛是他們生命中最後的味道,也是這個世界對他們最殘酷的嘲諷。

  他們的衣物,曾經是灰色、藍色或緋紅的,但經過雨水的沖刷和陽光的暴曬,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顏色斑駁,難以分辨。

  這些是匪寇,林墨意識到。

  從面容來看,他們大多數都是大夏人,少部分東潘戈人。

  顯然,這些匪寇是趁著薊東戰亂的混亂,企圖渾水摸魚,乘火打劫。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在這裡會遇見如霍成...

  抬頭一看。

  他們有的禿頂,有的留著雜亂的鬍鬚,有的年輕氣盛,有的老態龍鍾。他們的身形各異,有的矮小,有的高大,有的肥胖,有的瘦弱。

  但此刻,他們都已成為了這荒野上的亡魂,那腫脹的屍身,那飽受歲月與野獸侵蝕的臉龐,都顯得那麼猙獰而恐怖。

  絞架之上,人人平等。

  雷振曾在一本書里讀到過,但他記不起是哪一本。

  而後來,引路人最終說出了他們全都意識到的事。「這些便是洗劫周邊百姓的人。」

  「霍大人做得好!」雷振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尤為鏗鏘有力,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憤怒與堅定,「這些該死的雜碎,不去為國效力,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們應該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此時,天邊最後一抹夕陽如血般灑落在這片土地上,將那些屍體染成了詭異的紅色。

  狗兒突然叫了一聲,尖銳而驚恐,仿佛察覺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

  引路人環顧四周,眉頭緊鎖,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憂慮。

  「我們是不是該加快腳程?」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顫抖,「太陽快下山了,到得晚上,這片土地將變得更加詭異和危險。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邪惡兇險,我懷疑他們即使死了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點我可不同意,」艾瑞亞說,「這些人死了最好。」

  然而他還是用腳後跟踢馬,稍稍加快速度。

  再往前,樹木逐漸稀疏,屍體卻還那麼多。

  森林變成泥濘的平原,絞架代替了樹枝。密密麻麻的烏鴉尖叫著從屍體上飛起,等他們過去,又重新落下。

  這些是惡人,雷振提醒自己,但這番景象還是讓他感到悲哀。

  他強迫自己依次查看,尋找熟悉的臉孔。

  他覺得其中有幾位曾經在哪裡見過,但由於屍身殘破不堪,很難確定。

  最終,他們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目的地。

  足有三層樓高,屹立於泥濘的道路之間,猶如一座孤獨的堡壘。其牆壁、塔樓和煙囪,均是由精挑細選的上等白石砌成,它們在灰色天空的映襯下,泛出淡淡的、冷峻的光輝。

  南廂房穩固地建立在粗重的木樁之上,下方是低洼而龜裂的土地,雜草叢生,其間夾雜著褐色的枯草,如同時間的痕跡,在歲月的沖刷下靜靜沉澱。

  而北廂房則緊緊依偎著一間茅草頂的馬廄和一棟高聳的鐘塔。

  整個建築被一圈低矮的圍牆環繞,它們由白色的碎石堆砌而成,歲月的痕跡在它們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苔蘚在其表面蔓延。

  「到了,就是這!」引路人宣布。「走進去,有一條密道,直通無終城地牢!」

  見此,林墨心中一顫,「若曦她們...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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