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非聖賢！

  幾天後的京城。

  數十名大夏守衛站在巷口，身披黑色的厚重披風。他們的護甲、長靴和手套則是黑色。其中一人腰際佩了長劍，另一個則拿了根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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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百姓看了他們幾眼，發現都是生面孔。

  一名小女孩忍不住走了上去，問道，「你們是京城人嗎？怎麼從未見過你們？」

  不止是她，所有百姓都未曾見過。

  守衛並未回應，只是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木頭人一般。

  這段時間以來，京城百姓儘可能地不出門，但即使如此，恐懼依舊在蔓延。

  林墨選擇讓步放過衛茂貞，但不意味著會放過所有人。

  女帝身邊的頭號奸臣凌天德被判了誅滅三族，羽林衛中郎將鄭長慶已死，但其部下家人有知其不報者，參與者全部處死，兵部尚書滿門抄斬，吏部侍郎斬立決...

  為此，每天的廣場都會有官員被處死，大部分屍首會被認領，帶回去埋葬，但仍有少數「罪大惡極」的官員被拋棄在廣場。

  路過時，百姓能清楚地看見腐爛的屍體，每具屍體都有大群烏鴉盤旋亂叫，多得像垃圾堆里的蒼蠅。

  這樣做也讓京城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有人說，林墨就是徹徹底底的邪魔，他造反成功，囚禁了女帝，現在正在大肆屠殺朝臣。

  也有人說，女帝衛茂貞賣國求榮，坑殺朝臣，蜀王林墨這樣做是出於自衛。

  還有人說，不對，女帝在元宵夜宴上試圖毒殺蜀王林墨，毒藥是來自邱茲。但被林墨識破，最後兩撥人翻臉打了起來。

  總之說法很多，但主題沒變：女帝被囚，蜀王林墨如今是攝政王！

  如今京城每個人都在談論戰爭，大夏即將迎來混亂，馬上要分裂了。

  而新任攝政王的命令無疑印證了這一說法，京城三處城門都已緊緊關閉，加上門閂，只有南面的城門依舊敞開，但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衛士把守嚴密，只進不出。

  至於原本鎮守京城的京營，傳言比較統一：被換防了！

  突然之間，一陣鑼聲在京城裡傳起。

  一名洗衣婦抬眼傾聽，不禁納悶這次的鑼聲又代表著什麼。

  「這會兒又怎麼啦？」一個有個瘦子喊。

  「老天爺行行好，怎麼沒個完啊。」一名老婦人哀嚎。

  巷子二樓，一個性子暴躁的漢子推開窗戶。「又有哪位狗官要被殺頭了?」

  瘦子朝著他大喊，「不是殺頭！這鑼聲像是集合，有什麼政令要宣布吧！」

  幾個八九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過，嘩啦濺起一大灘水。

  老婦人咒罵他們，但他們沒有停步。

  其他人也開始陸續朝城市中心移動，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樓那漢子跑了下來，追著一個動作慢的男孩跑。「你去哪兒？」跑到他背後時，漢子叫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腳步卻沒慢下。「陛下，他們要把陛下帶到廣場。」

  「帶誰？」那漢子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隨後快步上前。

  「陛下，女帝陛下！他們說，蜀王殿下要定她的罪！」

  一輛經過的馬車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車轍。男孩一躍而過，但漢子沒有在意，結果差點被馬車撞翻。

  「沒長眼睛啊！」馬車上的人怒罵道。

  「速速迴避！」十字街口有人高喊，「孫大人駕到！速速迴避！」

  漢子抬頭一看，是蜀王未來岳丈孫勉孫大人的隊伍。

  「看來是真的，陛下真要被治罪？」他心想，「史無前例啊！」

  於是他連忙跟上大部隊，前去一探究竟。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都朝著同一方向前進，急著想弄清鑼聲的緣故。

  鐘聲似乎越來越大，鐺鐺作響，不停呼喚。

  「確認是陛下，他們要砍她的頭！」

  「我怎麼聽說陛下已經死了！「

  「放屁，沒有死，那個人屠王爺還沒折磨夠勒！」

  「笨蛋，蜀王是好王爺，那個娘們才是惡徒！牝雞司晨知道不？牝雞司晨！」

  「你們都閉上臭嘴吧，小心抓起來殺頭！」

  等他們到了皇宮門口，人群已經摩肩擦踵，擠得水泄不通。

  皇宮門口滿滿的都是人，興奮地彼此交談，擁擠著希望能更靠近中心地段，看得更清楚一些。

  維持秩序的守衛用力的推搡人群，但人流太大，以至於最前排的百姓與守衛之間發生了不少衝突。

  最後，還是一名將領揮舞長鞭，才逼退人群。

  許久之後，主角出現。

  「不是陛下，而是李虎，李大將軍！」

  李虎走上城牆，出現在百姓視野，左右各有一位衛士。

  他身穿一件厚實的上衣，肩披棉質斗篷。

  但有幸見過他的百姓都不敢相信，大夏大將軍居然如此消瘦，如此憔悴。那張臉上寫滿了痛苦。

  站在他身後的是孫勉，孫大人年事已高，發色灰白，但看上去依舊硬朗。

  在孫勉之後，則是文武百官，只不過有好多生面孔，正如那些衛兵一樣。

  公主殿下也站在這群人中間，穿了一襲華貴的外衣，手腕上戴著金手鐲。

  見此，所有百姓都看迷了。

  「什麼情況？」這是眾人的標準反應。

  鑼聲停止，一陣寂靜慢慢地籠罩住整個大門。

  李虎抬頭，開始說話，但他的聲音氣若遊絲，以至於百姓聽不出他說了什麼。

  「搞什麼？」

  「聽不見，大聲點！」

  此時，他身後的衛兵上前，戳了她一下。

  李虎提高音量，重新開始：「我是大夏曾經的大將軍，李虎！」他越說越響亮，聲音在城牆上迴蕩。

  「今日我來到這裡，當著上天與所有百姓的面，承認我的罪行。」

  城牆下的群眾開始大吼大叫，空中充滿了各種嘲弄與髒話。

  李虎再度提高音量，努力讓眾人都聽見。「我背叛了先帝，背叛了他的信任與託付，」他高喊，」我與衛茂貞一起，私自篡改聖旨，擁立衛茂貞為皇！

  不但如此，我以卑劣的手段殺害林文忠大元帥及其長子。

  我還勾結多斯人，意圖謀害大夏蜀王。並試圖割讓大夏疆土，與謀求他國出兵，攻打蜀王林墨。

  而我所做的一切，皆是與衛茂貞一同策劃，一同實施。」

  「不可能吧？陛下會是這樣的人？」

  「你撒謊，撒謊！」

  城牆下的百姓大喊大叫起來。

  見此，李虎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看向女帝衛茂貞。

  衛茂貞面色蒼白，渾身抖個不停。

  但在看到趙芷蘭之後，她終於鼓足勇氣，走到城牆邊。

  此時，所有百姓都停止了喧鬧，靜靜地看向衛茂貞。

  「李虎所言，句句屬實！」她最終說了口。

  「什麼？」聽聞此言，眾人驚愕。

  「陛下，您真為了對付蜀王，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不可能，不可能！」

  李虎跟衛茂貞的關係匪淺，他們兩人居然同時認下了這些罪行，那麼事情多半是真。

  但百姓們卻一時接受不了。

  他們心中的「明君」，心中的好皇帝居然是這幅嘴裡。

  此時，孫勉在林墨面前跪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用渾厚而低沉的聲音，「此二人當著上天與百姓的面，認下了自己的罪過。

  而聖賢與神佛也教導我們，需要有慈悲之心。攝政王殿下，請問該如何處置這兩位罪人呢？」

  四周眾聲喧譁。

  林墨見此從後方緩緩走出。

  「孫大人說得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林墨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王的首席謀臣姚廣孝請本王允許衛茂貞削髮為尼。

  同時，大夏公主殿下一直請求本王寬恕他們。」

  說完，林墨看向趙芷蘭，面露微笑。

  「為此，本王決定...」

  話未說完，林墨突然愣住了。

  「系統，你搞什麼JB？」林墨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我玩泥馬個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