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我皆為池中之魚！

  京城，孫勉府上。

  天空下著細雪，孫勉可以感覺到臉上飄落的雪花，一碰皮膚便即融化，像一陣輕柔的雨。

  他獨自一人在後花園中行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花園內的魚池。

  看著雪花飄落池中，他忍不住問下人拿來一些魚食。

  孫勉將魚食丟入水中，引得一群錦鯉紛紛靠近。

  他眯起眼睛，看著這些魚兒們爭先恐後地游過來，嘴巴一張一合地搶奪著美味。

  見魚食不多，其中大鯉魚立刻擺了擺尾巴，小魚一鬨而散，但即便是散去，很快又游過來，伺機吞食那餌料。

  大鯉魚卻只挑大的餌料吃，一些殘渣被小魚爭來奪去，它倒也不在意。

  待幾顆大餌料吃完了，那大鯉魚游到水面，嘴巴一張一合，倒頗有靈性，似在求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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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孫勉不由地嘆道，「即便是魚，也是會爭搶。」

  「大魚吃大食，小魚吃碎屑。」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無論是大魚還是小魚，都不知道，有沒有的吃，全由餵魚人說了算。」

  「你們更不知道，奪來奪去，吃得最胖，最大的那條。終究會被養魚人撈起，成為盤中餐。」

  說到這，孫勉又嘆了一聲。

  「或許，當你們要被殺死時，會希望得到養魚人最後的恩賜，死個痛快吧！」

  「林文忠，李虎，李梁，凌天德。你我皆為池中之魚！」

  「哎...」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爹。」

  孫勉回頭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的女兒，孫若曦。

  孫若曦腳步輕快的走來，那明眸皓齒的精緻面容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孫勉一見她過來，便立即起身，打算離開。

  「爹爹，你這是幹嘛？」孫若曦急了，「為什麼見到女兒就想走。」

  孫勉擠出一絲微笑，「誰說爹要走了，爹只是坐累了，想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孫若曦嘴角逐漸揚起，一對梨渦出現在臉蛋上，她輕笑一聲道：「爹爹，蜀地的事，您應該知道了吧？」

  孫勉眉頭一皺，「你一個姑娘家的，關心這些幹什麼？」他說，「國家大事，是你該關心的嗎？」

  「人家才沒閒功夫關心國家大事勒！」孫若曦道，「女兒關心的是林墨哥哥！」

  聽聞此言，孫勉心中一顫。

  他這女兒是「老來子」，比之其他子女自然更加心疼。

  說起來，孫家與林家世代交好，孫若曦比林墨小兩歲。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林文忠在世時，曾跟孫勉半點玩笑地提過，不如許下婚約，讓兩家來一個親上加親。

  孫勉呢，作為一個文臣，對政治很了解。

  能力越大，打仗越猛越容易遭到女帝忌憚。

  林墨先前雖然不怎麼聰明，但人品不錯，女兒嫁給他，簡簡單單過小日子才是王道。

  於是他當時也是一口答應。

  但由於當時是在酒桌上，兩人都喝了不少酒，不算正式的定親。

  後來，第二天一大早，林文忠就收到緊急軍情，領兵出征去了。

  這仗一打就是三年，作為女方總不可能厚著臉皮主動提起「林文忠啊，之前你說要讓你兒子娶我女兒，到底要不要娶啊？」

  如果這麼一說，整得好像自己女兒沒人要，嫁不出去一樣。

  在之後，林文忠被女帝賜「蒸鵝」，林家沒落。

  婚配一事，也就沒下文了。

  不過孫若曦與林墨青梅竹馬，從小就很崇拜林墨，那次半開玩笑式的定親被她聽去了之後，內心就認定自己是林墨未來妻子了。

  為此，林墨的一舉一動，她的十分關心。

  林墨被封蜀地，她哭了幾天幾夜，因為她也認為，林墨此去必死無疑。

  同時，她也做好了這輩子不嫁的準備。

  沒想到的是，林墨一次又一次做出震驚大夏的舉動。

  短短時日剿滅蜀地匪寇，鎮壓反賊楊斐反叛，殲滅侵擾邊境的多斯卡戈部落，殲敵十餘萬。

  前不久，又有消息傳來，林墨帶領部下，全殲了多斯聯軍五十餘萬。

  此舉可以說是大夏立國以來最輝煌的戰績。

  而她，孫若曦將會是林墨的王妃！

  可惜的是，她還不知道林墨娶妻了，因為林墨跟蘇清兒沒舉行婚禮嘛！

  「若曦啊！」孫勉欲言又止，「爹爹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與林墨的婚事，只是酒後的一句戲言。你，最好不要太當真！

  話說回來，張家公子，你覺得如何？他家祖上一直是大夏...」

  「爹爹，女兒也跟您說過很多次了。」孫若曦翻起白眼：「女兒非林墨不嫁。若爹爹你非要逼女兒嫁給其他人，女兒就削髮為尼！」

  孫勉嘆了一聲，「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談了！」

  「那爹爹我們談談林墨哥哥的事情吧！」孫若曦道。「蜀地的消息是真的嗎？林墨哥哥他...」

  孫勉眉頭一皺，撓了撓頭道：「蜀地的事？怎麼了？有什麼消息嗎？爹爹不知道啊。」

  「不知道？？」孫若曦一臉的不相信，「爹爹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孫勉一臉無辜表情，一攤手道：「我早已不過問這些事，現在就是個小老頭，天天就養養花賞賞魚，我才不操心這些事呢。」

  孫若曦一臉狐疑地看著父親的表情，而後輕笑一聲道：「既然爹爹您不知道，那隻好由女兒告訴你咯。

  蜀地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爹，你猜是什麼消息？」

  此言一出，孫勉撫須笑道：「該不會又是捷報？林墨又斬殺了一支多斯大軍？」

  孫若曦嘴角揚起，眼中全是笑意，說道：「爹爹您猜對了一半。確實是捷報，也確實是消滅了多斯人。」

  「但是...」孫若曦刻意拖長了聲音，「林墨哥哥將多斯聯軍，五十多萬的大軍，全部消滅了。」

  話音落下，孫勉驚聲叫道：「什麼？！林墨竟將多斯聯軍全部殲滅了？！」

  「若曦啊，你莫不是騙我的吧？」

  孫若曦笑了笑，「女兒什麼時候騙過您！」

  「居然...殲滅了所有多斯聯軍！」孫勉驚愕道。

  「爹爹啊，您的消息太滯後了吧！」孫若曦噘起嘴巴。

  「是啊，我的消息確實...」

  自從上次女帝派出李梁的赤焰軍前去送軍糧之後，孫勉便向女帝辭官在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出過家門了。

  「嘿嘿，爹爹啊，女兒再告訴您一個消息。」孫若曦道，「林墨哥哥他啊，據說...」

  就在此時，府里的家丁匆忙跑來，「老爺，不好啦！」

  孫勉皺起眉頭，「慌什麼，慢慢說！」

  那家丁跑至孫勉身前，說道，「蜀王，蜀王謀反了！」

  「啊？什麼？」孫勉聽完消息差點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