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馬威？

  「王爺？」大廳內的另外一名將領站起身，很恭敬地向林墨行禮。

  「還是有聰明人的，」林墨心想，「我可以考慮將您收編！」

  而此時，楊斐再次作妖。「趙振，如今大敵當前，沒時間整這些繁文禮節！「他說，「王爺你既然來了，就請坐下來一起聽聽吧！」

  連環下馬威？

  僅僅是只是蜀地統軍，見到我不但不行禮，還在我面前耍起威風來？

  楊斐囂張也是有囂張的資本。

  蜀地有一萬五千駐兵，除了邊關重鎮的五千兵馬非他管轄之外，其他都是他的嫡系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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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山高皇帝遠的邊界，有兵權就是土皇帝，你一個遠道而來的蜀王他全然沒放在眼裡。

  同時，他之所以要如此冰冷地對待林墨，那是有李虎特許的。

  李虎代表誰，那就不需要多做解釋。

  因此，在楊斐看來，你林墨來此地若是乖乖聽話，當一條任勞任怨的狗，他楊斐也許會看在林文忠的面子上，給你一條生路。

  要是不聽話，蜀地蛇蟲鼠蟻多如牛毛，還有難以接受的匪盜。

  幹掉你林墨，他只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編排你的死法而已。

  林墨冷笑一聲，然後自顧找了張凳子坐了下去。

  「王爺，蜀地匪盜眾多，末將很好奇你是怎麼活著來到西川的！「楊斐繼續他的作死行為。

  「本王沒被匪盜劫殺很讓你失望嗎？」林墨不想忍了。「若本王死了，楊大人便有更好的理由向朝廷申請軍餉，剿滅匪盜是吧？」

  此言一出，全場驚愕。

  「王爺，您莫要開玩笑！」楊斐面色一沉。

  「那請楊大人也莫要開玩笑！」林墨厲聲道，「本王乃是大夏蜀王，你公事繁忙沒來接駕就算了，如今見著本王為何不行禮！」

  楊斐抬起頭，「行禮？諸位，聽見沒有，咱這位蜀王讓我給他行禮！「楊斐哈哈大笑起來。

  憨憨果然是憨憨，楊斐心想。

  楊斐身邊的高個子將領第一個發笑。隨後又有兩名將領加入進來，接著是站在楊斐身後的親筆和在場的所有人。

  這陣突如其來的嘻鬧像颶風一樣四散傳播，直到整個大廳都開始震動。

  「我是認真的！」林墨重複道。

  聽到這話，眾人的笑聲提高了一倍。他們的嘴巴在歡樂中扭曲，他們的肚子打著顫，很多人笑得連鼻涕都從鼻孔里飛濺出來。

  「笑吧，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笑不出來！」林墨心想。

  大廳內十幾個將領，除了跟林墨行禮的趙振之外，每個人都在嘲笑他。

  楊斐咯咯地樂個不休，而高個將領似乎快吐了。

  「我說蜀王啊，你到底有沒有搞清狀況！」他大笑道。「請問蜀王殿下，你憑什麼來蜀地發號施令？就沖你手中那把破銅爛鐵？還是你年過半百的老娘？」

  「就憑我帶來的五百大夏精兵！」林墨大喊道。

  聽到剛才的話，林墨可以肯定，自己擊殺胡俊在內一百精兵的事情還沒傳到這。

  古代信息不發達，消息由滯後性是很正常的。

  當時林墨殺了人之後便快馬加鞭趕往此地，同時女帝也下令封鎖了消息，以至於楊斐沒有受到任何消息。

  「五百精兵？「楊斐一臉不可思議道。

  此時，他的手下附耳上前，向他確認了這事。

  「信了吧？」林墨告訴他，「哦，應該要向楊大人講清楚。這五百精兵是中途自願追隨本王前來蜀地。還有啊，四千精兵正在劍平關集結，明日便達！

  如果本王沒算錯，一個月以後會有一萬精兵前來投靠本王！到時候，還請楊大人準備好兵糧，住所安置他們！」

  此言一出，眾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見此，林墨咧嘴一笑，「剛才你們在討論什麼？可以繼續了！」

  無人回應，眾人面面相覷，大廳內落針可聞。

  「趙振，你來回答本王的問題，剛才討論什麼？」

  「回…回王爺，剛才我們在討論出兵剿滅束龍山的匪盜！」

  「束龍山？」林墨重複了這三個字，「此山陡峭，易守難攻，對此地用兵，需得謹慎！」

  眾人依舊沉默。

  「這樣吧，本王剛來，也累了。」林墨冷聲道，「今日到此為止，明日本王設下宴席，招待諸位，至於是否用兵？都有怎樣的計劃？到時候一一告知本王！」

  說完，林墨轉身就走。

  他要立威，但不能一到蜀地就亂殺人。

  首先，四千五百精兵對抗西川城四千駐兵，即便能勝，也會損失慘重。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

  林墨乃是大夏戰神林文忠之子，林家在大夏軍中的威望何其之高。

  再加上今天這一番話，相信能震懾住不少將領。

  有白撿的將士不要？

  給想投誠的將士一點點機會總是需要的嘛！

  果不其然，林墨前腳剛走，大廳內就炸開了鍋。

  他的幕僚王成憤憤道，「這小子跟李大將軍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依小的看，咱們只要略施小計，定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不太好吧！」另外一名將領說道，「他怎麼說也是林大元帥的兒子，又是陛下親封的蜀王。同時，他剛才提到的一萬精兵…」

  「哼，我看八成是危言聳聽！」

  「不，我覺得是真！」趙振道，「以林大元帥的名望招攬士兵，何止招攬一萬？」

  「但大元帥的部下已經打散到各地了！」另外一名將領道，「大夏軍紀嚴明，誰敢擅自離開自己所屬的軍營，來此地投那小子啊！」

  就此話題，大廳中的眾人立馬分成兩派，一派認為林墨有這一萬精兵，一萬認為沒有。

  兩派展開了激烈的爭吵。

  「安靜！」楊斐大聲喊道。

  於是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王成本將軍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成笑了笑，「不管那小子說說的一萬精兵是真是假，此刻沒有西川是事實！」他回答，「我們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但，這樣做，只怕會是被其他人利用！」

  「哦？」楊斐來了興致，「說下去！」

  「那小子為什麼會被打發到這，將軍，就不需要我多廢口舌了吧！」王成道，「他一旦死在西川城，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陛下追究起來，說不定你我人頭難保啊！

  畢竟，這位小子是陛下親封的蜀王！」

  說到這，王成頓了頓，「這小子所說的一萬精兵，我們大可查明底細，稟告陛下。相信陛下跟李虎大將軍很樂意將人帶走。

  同時，這位蜀王才十九歲，年紀輕輕肯定好美色，愛聽奉承的話。依我看啊，找來幾個蜀地美人送給他，讓他沉迷溫柔鄉，這蜀地啊，依然是大將軍您的天下！」

  楊斐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那萬一他不知好歹，非要…」

  「那就讓他領兵攻打匪盜去！」王成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如果被蜀地強匪殺了，那就和咱們沒什麼關係了。」

  說著，王成面色一沉，「嘿嘿，就算他福大命大，匪盜殺不了他，咱還可以製造點意外嘛！」

  「意外…」楊斐眉頭一皺，「會不會不妥？」

  「大人，我辦事您儘管放心好了。」王成滿臉不屑地說道：「咱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馮千土司，這傢伙不好糊弄，不給他足夠的物資，咱們就要大禍臨頭了。

  這個時候，咱們必須團結一心，唯有如此才可以渡過這次劫難……」

  「嗯……」楊斐忍不住嘆了一聲。

  自打他當上蜀地統軍時，就知道這是一項苦差事。

  此地荒蠻，不但沒有油水可撈，還要時刻提防當地土司作亂。

  只有老天爺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難熬，直到他遇到了王成。

  此人腦子靈活，辦事穩妥，頗為受楊斐信任。

  於是他便提拔王成當自己的幕僚，並委以重任！

  之後的某一天，王成告訴他，蜀地土司那邊缺鹽，缺鐵器，如果能將這些物資賣過去，就能發一筆橫財，他也不必受苦。

  剛開始，楊斐那是氣得火冒三丈，甚至一度想將王成抓起來殺掉。

  但最終他還是屈服了，屈服於金錢的誘惑，開始倒賣起蜀地的軍用物資。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

  嘗到甜頭之後，為了更多的錢財，楊斐不但跟敵對的土司合作，更是開始收受蜀地匪盜的賄賂，充當起他們的保護傘。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最後這件事敗露，女帝知道之後便要殺他，滅了他九族。

  最好，在李虎的建議下，女帝居然放過了他。

  原因很簡單，蜀地貧苦，換任何一位將軍來此地，都難以忍受。

  再一個，楊斐的勢力已經在蜀地紮根，拔出蘿蔔帶出泥，殺了就會動搖蜀地的根基，給敵人可乘之機。

  還有一個讓女帝更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理由，放任蜀地楊斐，可以借刀殺人，除掉朝中類似林文忠一類的「眼中釘！「

  只不過呢，人算不如天算。

  事情發展得太快，以至於脫離了楊斐的掌控。

  蜀地歷史最悠久，勢力最大的馮氏土司突然崛起，一舉征服了其他家土司，實力暴增，手下已有兩萬之眾。

  他楊斐手下就幾千人，哪裡打得過。

  為了穩住蜀地土司，他不得不許諾了很多好處。到了現在，他楊斐已經沒了退路，只能當起賣國賊。

  「林墨啊，林墨，蜀地便是你的埋骨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