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怎麼說沒就沒了

  「怎麼了這是？」紀繁星直接拉過了一個守在門口的保鏢，滿目焦灼地詢問道。

  保鏢輕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住的那座小房子，突然起火了，老爺子跟其他人都還被困在裡面，消防員正想辦法救火呢。」

  聽到這兒，紀繁星慌忙往莊園內跑去。

  大老遠的，就已經看到那漫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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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片火光面前，還有一道身影，馬上吸引了她的目光。

  正是周淮深。

  周淮深坐在輪椅上，雙目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片火海。

  而這火正在燒著的，卻並不僅僅只是這座房子，還有他的心。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的心正受著怎樣的煎熬。

  他們的車子開到一半，他就接到了家中打來的電話，說是爺爺所住的這座房子，突然起火了。

  這個消息，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六神無主。

  望著眼前的這片火海，周淮深無比的懊悔。

  他在想，如果今晚他沒有去鄉下，從會所離開後第一時間就回到住處，有沒有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如果。

  更沒有人有辦法去預知這些事情。

  紀繁星在快要靠近周淮深的時候，就已經停下腳步了。

  她沒有問什麼，只是繼續盯著眼前的房子。

  而這時，剛好有一個消防員背著一個人從裡面跑了出來。

  雖然漫天都是煙霧，但大家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被消防員背在背上的人，就是老爺子！

  「爺爺！」

  不管是周淮深，還是紀繁星都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程硯，先備車！送醫院！」周淮深連忙扭頭，同一旁的程硯這般說道。

  爺爺原本就有哮喘這樣的老毛病，碰到起火，更是會喘不上氣來。

  周淮深幾乎都能想像得到，被困在火場內的這大半個小時，爺爺得有多難受。

  但程硯還未來得及應答，消防員卻突然開了口：「不用去了……」

  幾個字，讓在場的幾個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其實，從消防員那一刻所流露出的神色，就已經能猜出一二了。

  只不過，人總是會選擇在某些情況下自欺欺人。

  「什，什麼意思？」周淮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

  消防員並沒有馬上給出回答，而是先將老爺子放在了一旁的擔架上。

  作為醫生的紀繁星，她只是看一眼，心裡就已經有了判斷。

  從老爺子的面色來看，心跳應該已經停了有半個小時了。

  「老爺子現在……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就算送去醫院……也改變不了什麼了。」消防員滿臉沉重地說道。

  這個消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周淮深的耳畔轟的一聲炸開了。

  隨即，嗡嗡作響。

  而消防員的這句話，更是在他的腦海里不停的迴旋著。

  只是，他怎麼樣都沒法理解。

  又或者是，他是不想理解。

  數秒的愣怔後，周淮深說道：「程硯，備車，去醫院。」

  說到底，他就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噩耗。

  這讓他怎麼接受呢？

  早上出門，都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說沒就沒了？

  爺爺早上還說，想吃他做的滷肉飯了。

  他還說，等今天中午，就給爺爺安排上。

  這一段對話，甚至都還歷歷在目的。

  可說這些話的人，怎麼就躺在了這裡？

  面對這樣的一個噩耗，程硯的心裡也非常沉重。

  爺爺之於周淮深的意義，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從他來到周家開始，周淮深掛在嘴邊的家人，就只有老爺子一個。

  而這麼多年，老爺子又是怎麼疼愛周淮深的，他也都看在眼裡。

  也因此，這句話硬生生地卡在喉嚨，他就是說不出口。

  他想要告訴周淮深：「少爺，確實沒必要再送醫院了。」

  不過，紀繁星卻是將這話說了出來。

  「爺爺確實沒有生命體徵了，就算去了醫院，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的。爺爺都這樣了，咱們就別讓他再受奔波了。」紀繁星的心口也猶如被針扎了一樣，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細細密密的痛。

  而她話音落下，周淮深便朝她看了過來。

  那一眼，儘是冰冷跟怨恨。

  「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說話嗎？」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周淮深的牙縫間擠出來的。

  而這幾個字，更像是一把把的利刃，刺在了紀繁星的心頭。

  她的心裡也很自責。

  她也在想，如果她沒有一時賭氣，跟警察說了那樣的話，周淮深是不是就能早點回來。

  如果他能早點回來，是不是就能阻止這場不幸的發生？

  但這一切，總歸都只是一個假設。

  況且，時光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倒流的。

  紀繁星垂下眼眸，她的嘴巴動了好幾下，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沒什麼好辯解的。

  有的時候，一個決定所帶來的結果，就是天差地別的。

  她哪能想得到，今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少爺……要不我還是聯繫殯儀館的人過來吧。這樣也算是讓老爺子……早點安息。」程硯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樣的安排，確實有點殘忍。

  但這卻是目前最應該去做的一件事。

  周淮深緩緩地將目光從紀繁星的身上收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一旁火光的映襯，此刻周淮深的眼眸，特別的紅。

  就跟那火光一樣。

  隨後，他將目光落在了老爺子的身上。

  但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少爺！老爺來了！」

  周淮深聽到了，但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不得不說，周政鴻他們的消息還挺快的。

  這場火都還沒滅呢，他們就來了。

  「混帳東西！」周政鴻直接一巴掌，落在了周淮深的臉上。

  「少爺！」程硯原本還想要上前去，卻看到周淮深朝他抬了下手。

  他知道周淮深的這一動作的意思。

  就是讓他別插手這事兒。

  程硯只好在原地站定。

  「誰讓你自作主張，把爺爺接到這裡！」周政鴻顫抖著手，指向了躺在一旁擔架上的老爺子，說道：「你看看，這就是你自作主張的後果！」

  「你說你自作主張也就罷了，你至少要護好老爺子啊！」江惠英連忙開始煽風點火。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跪倒在爺爺的擔架前，那眼淚更是說來就來。

  「老爺子，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啊……是我們不好，我們沒能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