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24-07-24 00:06:53 作者: ENERYS

  兩起自殺案好巧不巧,偏偏相隔如此之近——不論是時間上還是空間上。並且,兩位死者又恰巧是情侶。

  這麼多的巧合趕在一起,再遲鈍的人也會覺得蹊蹺。

  「不能太早下結論。」簡楊走到吊燈骨架前,對趙柏道,「這起案子還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趙柏會意,轉身問旁邊的警員:「吊燈是怎麼壞的?」

  「燈杆上有化學反應的痕跡。」一個鑑定科的小姑娘搶了話,「並且地上的碎玻璃裡面混著和碎掉的水晶吊燈不一樣密度的玻璃。剛剛我們已經打電話向化學實驗室確認過,實驗室中有部分試劑以及容器失竊。」

  趙柏點頭,向一名警員吩咐:「通知學校去調近幾周實驗室的監控。」

  「化學炸彈。」趙柏目光在地上的幾樣東西之間來回掃,「在易燃易爆物品被嚴格管制的C市,這應該是最容易製作的炸彈了,更何況學校就有個可以提供材料的實驗室。素材可以拿,方法可以在書上查到,只要懂相應的化學知識,誰都可以造出來。問題是,當時禮堂里除了邵明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兇手又是怎麼讓反應發生的呢?」

  「計時器。」簡楊蹲下,正在翻弄一個證物袋,袋子裡是一團被燒焦的電子器械,「到時間後會劇烈震動。試劑可能是由薄玻璃來隔開的。玻璃震動即碎,試劑混合,以化學反應來在短時間內產生極高的能量,從而引起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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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柏將證物袋裡的東西和簡楊給他的燈杆部分的照片對比,一致。

  「但是這種震一下就碎的東西是怎麼帶到吊燈上面去的呢?」被喚作「小彭」的女孩問道,「爬梯子的過程中萬一碎了,豈不是會炸到自己?」

  「有可能是先把試劑分開帶上梯子,然後站在梯子頂端再進行調配的。」趙柏若有所思,「當然,這也就需要極高的熟練度和過硬的心理素質。」

  「這樣問題就來了。」簡楊起身,看了看趙柏,「既然炸掉吊燈是如此大費周章的事情,那麼兇手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

  「可能是為了偽造成意外?」小彭提出。

  「不可能的。」趙柏摸了摸燈杆的斷口,「化學反應的痕跡通過簡單的檢驗就可以發現。兇手是有計劃、有準備地來進行這次作案的,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但是我們根據現場的狀況所能判斷的事實就是如此。」小彭聳聳肩,「所以這個問題還是去問兇手吧。」

  小彭話音一落,在場人心裡就一沉。這個所謂的「兇手」,還能開口嗎?

  既然邵明有極大的可能性是自殺的,那麼他自己設計把吊燈燈杆炸斷,以此來砸死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更進一步推斷,甚至連椅子下面那顆把簡楊炸傷了的炸彈,都有可能是邵明自己安放的。

  「小彭,椅子下面那顆炸彈是什麼來歷?」想到這裡,趙柏轉頭問道。

  「還沒檢查完呢,趙隊你別催,我們都快忙成陀螺了。」

  小彭撇了撇嘴,走到旁邊繼續做她剛才正在做的事情。

  趙柏深呼吸一口,若這些推斷全部成立,那麼邵明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來殺死自己?

  他有自殺的理由嗎?

  「宋佳——!」趙柏對著身後的禮堂大廳喊了一聲,「麻煩過來一下!」

  「哎,知道了!」

  宋佳放下手裡的活,走了過來,看了看趙柏,又看了一眼簡楊,調侃道:「喲,小帥哥,還記得姐嗎?」

  簡楊往後縮了縮。趙柏也沒心情接她閒話:「昨天邵明交出李莉的手機之後,你們讓他幹什麼去了?」

  「我們沒權力要求他幹什麼啊。」宋佳擺擺手,「他交了證據以後我們就沒管過他了,他應該是回家了吧。」

  趙柏皺眉。此時一個慵懶疲憊的聲音插了進來:「他跑我那去了。」

  眾人轉身,只見一副邋遢樣的陳斌走了過來,他手上還拿著一個裝了一團不知是紅色還是橙色不明物的袋子。

  他見趙柏的目光落在了袋子上,便把袋子舉起來揮了揮,「屍體上的,沒檢驗呢,不過應該是跟上次的是一個東西。」

  趙柏知道他說的是金盞花瓣。想起上次李莉身上的花瓣粉末就是簡楊找出來的,趙柏就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並未發現他神色有什麼變化。

  宋佳見陳斌,翻了個白眼,「你給我先把你臉上的脖子上的牙印跟口紅印擦乾淨!」

  陳斌敷衍地抹了抹脖子,沒抹掉,乾脆放棄。

  「屍體的情況?」簡楊走上前來,問道。

  「利器刺入心臟,失血過多。」陳斌見了美人,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吐字也清晰了不少,「腦後部有砸傷的痕跡,背部有大面積淤血,大概是被吊燈砸的。」

  趙柏陰森森的眼神掃了他一下。陳斌咽了咽口水,自覺把眼睛移到天花板,開始數上面有多少個方塊。

  「你剛才說邵明去你那了?」聲音中帶著一股威脅的意味。

  陳斌打了個激靈,全身顫抖了幾下。

  於是他乖乖答道:「他就跪地上扒著我大腿,死纏爛打說要看李莉。」

  「你帶他去看了?」

  「當然沒有!」陳斌揉揉被酒精毒害了的腦袋,「地鐵里他看一眼就暈了,我怎麼可能再給他看。更何況他不是李莉的親屬,我們沒有讓他認屍的理由。」

  「你把他轟走了?」

  「我叫實習生給他爸媽打了個電話。」陳斌抱臂,「不過那個實習生說電話沒人接,估計都在上班,就打給學校叫老師接走了。」

  「他班主任接他走的?」

  「好像不是。」陳斌回憶了一下,答道,「挺溫和的一個男老師,大概四、五十歲吧,不像是班主任。」

  簡楊的瞳孔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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