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章 花玲瓏的晚宴邀請

  計程車開進了江灣市最著名的貧民區，一片一片的平房都多年沒有翻新過，而地面全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地，司機一邊開進來，嘴裡一邊不停的抱怨著，下車之後，楚南多給他扔了十塊錢，司機這才滿臉堆笑著離開了。

  虎妞家的木門上面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虎妞打開門之後，楚南四下打量了一眼，不算很大的宅院內掛著一些辣椒，地面上還曬著一些大白菜，院子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乾乾淨淨。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附近的鄰居們全都趕了過來，在看到虎妞旁邊的楚南之後，一個上了年齡的老奶奶在旁邊問道：「虎妞啊，你不是去找神醫了麼，怎麼會帶了個男娃回來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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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兩個婦女小聲說道：「這小伙長的真俊啊！」

  「是啊是啊。」

  又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大著嗓門說道：「王婆婆，你們都在說什麼啊，這就是小神醫啊，我親眼見過楚神醫給人治病的！」

  「真的啊？這神醫好像還沒我的孫子大呦，真了不得！」

  這些街坊鄰居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虎妞看著大家，說道：「王奶奶、劉姨、張叔叔……這就是我請回來的神醫，特意來給我阿爹治病的！」

  「太好了，這麼說大黃那小子有救了？」王奶奶顫顫巍巍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楚南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小娃，他們都說你會給人治病，你一定要給虎娃她爹治好啊，她爹可是一個好人。」

  這些人可能都是窮人，但是和鄭家相比，這些人卻讓楚南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味，楚南一臉認真的承諾道：「老奶奶，你放心，只要我能夠做到，就一定會全力將虎妞的爹給救好。」

  「太好了。」王奶奶激動的道，「如果虎妞家錢不夠，我們大傢伙可以一起湊，左鄰右舍都能湊一湊，肯定將治病的錢給湊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道：「是啊，大兄弟，你就儘管治病，不管多少錢，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幫忙。」

  楚南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虎妞：「帶我去看看你家阿爸。」

  「楚大哥，你和我來。」

  楚南進了屋子裡，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專門做飯的鍋台，已經劈好的木柴堆積在地上，牆角擺放一個倒髒水的水桶，這廚房的空間很是狹小，裡面有一個小臥室，旁邊還有一個小臥室，整體看起來雖然不髒，但是異常的簡樸。

  楚南跟著虎妞進了其中一間臥室，同來的還有王奶奶和兩個中年人，其餘人都留在了院子裡等消息。

  臥室裡面簡單的擺著一張床和一個陳舊的衣櫃，床上的被子裡面平躺著一個頭髮半黑半白的男人，走近一看，這個男人四十餘歲，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面色隱隱有些青色，身上有一股濃重的中草藥味道。

  想到之前在虎妞的身上似乎也聞到了草藥味，楚南回頭看了滿臉焦急的虎妞一眼，問道：「你阿爸是中醫？」

  跟著進來的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說道：「黃老哥是家傳的中醫，這十多年來，街坊鄰居們有個小病小災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黃老哥給治的，我們長門街是江灣市政府遺棄的貧民區，黃老哥給誰治病都不收一分錢，自己卻過的這麼貧苦，而且這兩年身邊又多了一個虎妞，唉！」

  虎妞眼中含淚，用力的點了點頭，又給楚南跪下來了：「楚大哥，如果你能把老爹給治好，我從此就做牛做馬跟在你身邊。」

  楚南將虎妞扶起來，疑惑問道：「他不是你親生父親？」

  虎妞看了一眼昏迷當中的阿爹，說道：「我是阿爹撿回來的，八歲的時候就跟著阿爹，已經在阿爹身邊四年了。這幾年阿爹給人治病，我就在旁邊幫忙，有時候會和阿爹一起去山上挖草藥。阿爹說早晚會治好我的失憶症，讓我回到家人身邊，其實我更願意永遠陪在阿爹身邊，雖然苦，不過我不累！」

  楚南有些憐惜的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小丫頭，然後搬了個板凳坐下來，開始為黃老爹把脈，緊接著又掰開黃老爹的嘴巴看了看，甚至湊過去聞了聞，這就是中醫學當中所謂的望聞問切，至於問，楚南已經不用問了，通過剛剛的談話就已經心中有數。

  楚南開始打開自己的醫藥箱，將金針從裡面拿了出來，看到這些金針之後，虎妞的眼睛一亮，她曾經聽阿爹說過，真正的中醫高手才能夠用針灸治病，看起來師父的病有幾分希望了。

  楚南看了虎妞一眼，問道：「有甘草麼？」

  「有。」

  「那好，你現在就去煎熬一份甘草，熬好之後給我拿來。」

  虎妞答應一聲，轉身離開，楚南看向其中一個中年男人，道：「你替我扶起黃老哥，我為他針灸。」

  虎妞離開房間，將甘草抓好，放入藥罐之中，開始在廚房為老爹煎藥，期間不斷有鄰居從外面進來打聽進展，虎妞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虎妞心想：「前幾日將老爹送到了醫院，花光了所有積蓄不說，醫院最後都不肯收留了，說讓自己這幾日為老爹準備後事，如果楚大哥真的把老爹治好，家中就算是身無分文了，自己也一定要信守承諾，賣身給楚大哥，為奴為婢也要報答楚大哥的恩情。」

  甘草熬好了之後，虎妞盛入碗中，用濕毛巾墊著滾燙的藥碗，將藥碗放入了托盤裡面，端著托盤小心翼翼的走進屋裡。

  虎妞走進屋裡之後，卻看到楚南渾身上下幾乎濕透，而阿爹竟然已經悠悠轉醒了。

  虎妞激動的手中藥碗險些摔在地面，淚珠幾乎要掉落下來，嘴裡大叫道：「阿爹，你醒來了！」

  黃老爹赤著上身躺在床上，臉上的青色似乎少了一些，精神狀態仍舊不是很好，看起來很無力，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沙啞著聲音說道：「是啊，虎妞，要謝謝你找來的恩人。」

  虎妞看向楚南，楚南急忙道：「別著急道謝，快把湯藥端來吧。」

  虎妞將湯藥放在了床頭柜上，楚南面色凝重的看著眾人，猶豫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

  黃老爹吃力的道：「小神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是不是我……」

  楚南輕輕點了點頭，虎妞的臉色變得蒼白，黃老爹只是微微的有些失落，而王奶奶在內的其他三個人則是有些焦急的七嘴八舌道：「小神醫，你不是都已經救過來黃老哥了麼？」

  「是啊，黃老哥不是已經醒了麼，怎麼還……」

  楚南嘆息了一聲，一臉敬佩的道：「黃老哥這些年不斷給大家治病，再加上家裡環境也不是很好，抓藥熬藥估計都要親力親為，實際上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黃老哥是各種藥氣入體之後，日積月累之下產生了毒性，而且這種毒性已經侵入了身體內臟，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治無可治了……」

  向來都很堅強的虎妞，這個時候終於也忍不住的痛哭了出來，黃老爹艱難的伸出手，抓住了虎妞的小手，顫聲道：「丫頭……別哭……別哭，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楚南看到這一幕也感到有些心酸，不過師父曾經說過，為醫者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哪怕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神醫，也不可能完全的做到改變人的生死命運，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做到了最好，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楚南收斂了一下心情，說道：「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將黃老哥體內的毒素清除一部分，同時暫時護住心脈，大概能延長黃老哥一個月左右的壽命。至於到了一個月之後，就非人力所能及了。」

  聽到楚南這麼說，包括王奶奶在內的幾個人全都哭了出來，黃老爹躺在床上，卻是唯一的一個還能笑出來的人，他雙眼放光的看向楚南，一臉敬佩的道：「五毒攻入心肺，卻還能延長我一個月的壽命，你真的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厲害的神醫。小神醫，一個月我死了之後，虎妞就再也沒有家人了，她這幾年跟隨我抓藥熬藥，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相信能幫你不少忙，我能求你收下她麼？」

  虎妞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楚大哥，你救了我阿爹一個月的性命，我願意跟在你的身邊，為奴為婢報答你。」

  楚南心中也憐惜這個虎妞，嘆了口氣道：「那好，一個月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不過我不要你為奴為婢，我只是爭取代替你阿爹把你照顧好，你阿爹是個好人，你也是個好丫頭。」

  黃老爹聽到楚南這麼說，眼中閃過一道欣慰之色，連忙開口道謝。

  感受到這種傷感的氣氛，再加上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楚南也不想留下太久，當即道：「我已經幫黃老哥針灸一次了，以後每天喝一頓煎好的甘草就行，過一個月……唉，我來接虎妞。」

  說完之後，楚南被虎妞等人眼含淚珠的送了出去。

  離開黃家之後，楚南等到了一輛計程車，剛剛坐進去，就接到了吳蓓打來的電話，只聽吳蓓的聲音有些疲倦的說道：「楚大哥，你和花玲瓏的人動手了？」

  楚南哦了一聲，淡淡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他們招惹到我了。」

  吳蓓苦笑一聲道：「都怪我沒將事情處理明白，剛剛花玲瓏打電話給我，想要邀請你和我現在過去參加一個晚宴，你願意去麼？」

  楚南有心拒絕，不過心想如果事情鬧的太僵了，肯定會給吳蓓惹下不少麻煩，想到這個冷若冰霜的美人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楚南不知道怎麼的，就不忍心開口拒絕了，只好說道：「那好吧，是現在過去麼？我是先回家，還是在哪裡等你？」

  吳蓓道：「還是找個地方等我吧，然後我去接你，咱們一起過去。」

  「那好，就在上回的飯店門口。」

  約好地方，吳蓓掛斷電話之後，零洛溪嗒嗒嗒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她身上穿著卡通睡裙，腳上穿著粉色拖鞋，看到吳蓓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晚上要去參加晚宴？肯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也要去。」

  吳蓓愣了愣，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好吧，帶你過去。」

  「哼，還想背著我單獨和楚大哥在一起，萬一趁著酒醉占了那個色鬼的便宜，那個色鬼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了？想得美！」零洛溪心裡想著，臉上露出了狐狸一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