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御前侍衛
2024-07-23 20:48:55
作者: 飄依雨
陸承啟心中暗道:「差點嚇壞我的小心臟,不過,總得裝作鎮定的樣子才是。我是皇帝,要有威嚴!」緩緩平復心情的陸承啟,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書籍,把御前侍衛長晾在了一旁。
許景淳不知道陸承啟的心思,但他還是誠惶誠恐地半弓著身子,右手抱拳行著軍禮。雖然陸承啟沒有說話,但這壓抑的氣氛,卻讓他這位大高手額頭上冒出了汗水,仿佛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陸承啟,比面對一個絕世高手還要吃力。
過了大約一刻鐘,陸承啟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籍,從那張龍椅上站起身來,負手在背,用緩慢卻威嚴的口吻說道:「許景淳,你可知罪?」
許景淳心中一震,顫聲道:「微臣……微臣不知所犯何罪?」
陸承啟冷冷地說道:「你身為侍衛長,得朕口諭,卻遲遲不來,難道要刺客殺了朕,你才知罪?」
許景淳腦門上的冷冷滲出,顫聲說道:「臣罪該萬死!」
陸承啟冷冷說道:「下不為例,若有再犯,兩罪並罰,到時候你自刎吧!」
許景淳冷汗直下,也不敢伸手去擦,聽聞陸承啟饒過了他,心中略定,說道:「臣定當日夜守護皇上的安危,不離半步!」
陸承啟聽他表了忠心,心知收他為心腹,又近了一步。陸承啟仔細觀察過許景淳的面相,發現他長著一張國字臉,眉宇間透出一股正氣。雖然如此,但陸承啟還是不確定他的品性,才特意試探了一番。
以陸承啟的閱人經驗,只能看出這麼多。但他是跑銷售的,對於人的心理,還是有一定把握的。陸承啟見折服了許景淳,心中鬆了一口氣,再次坐了下去,端起桌前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
只覺得一股清香直透心脾,陸承啟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了一番:「做皇帝就是好啊,好茶好酒伺候著,但也是高危職業,一個不慎,就萬劫不復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表面卻依舊錶現得非常威嚴,弄得許景淳心中忐忑不安:「不是說小皇帝沒什麼城府嗎,今日一見,卻忒得嚇人,嚇得老子差點屁滾尿流。」
陸承啟心中卻是在想:「聽芷若說,這茶叫做什麼白茶,卻不知道是什麼名品?想來什麼龍井,鐵觀音也不過如此。」他雖然是文科生,但對於歷史的認知卻只限於教科書上的那點可憐的篇幅,哪裡知道這是宋代著名的貢茶了?這白茶,產量極少,製作不易,也只有帝皇家才有幸能喝到,尋常人家只是粗茶,哪裡有這麼好的茶?
品了幾口茶,陸承啟才緩緩說道:「來人啊,給許侍衛長看座。」
許景淳一時間轉不過腦袋來,這賜坐之事,乃是朝中重臣才能享有的特權,他小小一個五品侍衛長,哪裡享受過如此殊榮?一時間便愣住了。
等到小太監搬來一張椅子,許景淳渾渾噩噩地坐在上面,也沒回過魂來。陸承啟再次說道:「看茶!」
小太監們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泡好了一杯茶,遞給了許景淳。許景淳如墜雲里,傻呆呆的接過茶,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激動的說道:「多謝皇上賜茶!」
陸承啟又抿了一口茶水,才說道:「這茶不錯,你可以嘗嘗。」
許景淳哪裡敢抗旨?連忙一大口灌了下去,也不顧茶水還是滾燙的。
陸承啟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他心中已經亂了,心道:「如此便好,看來事情可以成功一大半了。」想到這,陸承啟說道:「聽說許侍衛長出身寒門?」
許景淳連忙放下茶杯,恭恭敬敬的回話:「回皇上,微臣自幼家室貧寒,隨師父習武后,因找不到營生,便當了兵。在邊關立了好些戰功,才得以當上這五品武官。」
陸承啟緩緩問道:「你來宮中多久了?」
許景淳老老實實的說道:「回皇上,自皇上登基以來,微臣便一直服侍宮中。」
陸承啟心中一喜:「看來他的背景挺清白的,是個能信任的人。我就說怎麼對他有點印象,原來是那個倒霉鬼不願意待見他,把他調得遠遠的。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他自己也不會枉死了。萬幸,萬幸!」
陸承啟感嘆道:「是啊,天下百姓,尚不得一餐飽腹,是朕做得不夠啊!」
許景淳連忙說道:「皇上英明神武,肯定是一代明君。微臣乃是一大老粗,不懂朝政,但微臣看得出皇上是一片丹心為百姓。」
陸承啟嘆了一聲:「一片丹心又如何?你不懂!」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自本朝太祖秉承天意開國以來,太宗、文宗武功文治威震天下,爾來已有百餘年。可如今,內憂外患,國事一塌糊塗,許景淳,你是個明白人,自然也能看到這天下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百姓食不果腹,貪官污吏卻夜夜笙歌,這怎麼能叫朕不心疼!」
許景淳被陸承啟的一番發自肺腑的話激動得熱血沸騰,顫聲說道:「皇上……」
陸承啟擺了一擺手,讓兩行清淚由臉頰滑落,動情的說道:「朕登基以來,原本想勵精圖治,肅清朝政,整頓軍備,卻不料朝中奸臣當道,朕雖有心卻無力,眼看著朝政一天天腐朽下去,朕無能為力只好每日寄情玩物,消遣時光,又有誰能知朕心中的痛楚?這江山,不是臣子家的,他們當然不會心疼,可這江山,是太祖傳下來的,朕有責任去守護它,可朝中小人位高權重,朕實在無能為力,愧對先祖啊!」
許景淳聽到這,哽咽的說道:「皇上,微臣雖然不懂大道理,但忠君之事,微臣還是懂的。只要皇上下令,微臣定赴湯蹈火,也沒有一句怨言!」
陸承啟說道:「許景淳啊許景淳,你是明白人,可是朝中的大臣不是明白人嗎?他們貪來的銀子,已經夠他們吃好幾十輩子了,可他們還是要貪!可惡,可恨啊!」
「許景淳,朕問你,你覺得朕是昏君,還是明君?老實說來,不得撒謊。若是說謊,你項上人頭不保!」
許景淳吃了一驚,喃喃說道:「微臣……微臣先前以為皇上是一個……昏君……」
陸承啟黯然說道:「朕就知道……」
許景淳連忙說道:「但現在微臣知道了,皇上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明君!」
陸承啟哂然一笑:「明君?朕現在連半點權力都沒有,談何明君?許景淳,你現在可是朕唯一能說上話的人,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許景淳雖然出身貧寒,但經過了官場的歷練,他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了,聽的這句話,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能否衣錦加身,就看這一搏了。
許景淳只覺得熱血往上一衝,當即拜倒在地,叩首道:「微臣當粉身碎骨,以報皇上知遇之恩。任何想傷害皇上的人,都要從微臣的屍體上踏過去!」
陸承啟連忙站起來,扶起了拜倒在地的許景淳,口中連說:「好,好,好,朕就知道,朕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