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她是弱者,這是現實!
2024-07-23 14:49:13
作者: 公子淮沐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弄得雲舒更加緊張,呼吸好像都有些急促了。
但很快,便聽到了墨景瀾似笑非笑的聲音:「真是傻的可愛!平日裡可不見你會緊張城這個樣子。」
是啊,要是面對其他人,雲舒根本就不會緊張,而且還會很坦然,說話做事也算得上冷靜,偏偏遇上墨景瀾,腦子就像是忽然卡殼住了似得。
她輕輕垂下眼帘,不知該怎麼接話。
墨景瀾眼底笑意加深,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這般安靜的瞧著她,仿佛一切都滿足了。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京城。
朝堂之上。
裴悅趕來的時候,稍微遲了一些,除了他別的大臣已然到齊了,就連皇上也都端坐在龍椅之上。
裴悅走進議事大殿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數十道目光正注視在自己身上。
剛到自己的位置落定下站好,身邊就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中年男子洪亮的聲音幾乎要震碎裴悅耳膜:「聖上,既然裴將軍來了,臣便先行參他一本!」
聽到這話,裴悅有些意外,轉眸瞥了眼,站在他身邊的是兵部尚書,曾經與他關係還能算得上好,畢竟打交道也多,但自從當他與白月霜大婚那日後,便也是將這位兵部尚書得罪了個透徹,甚至後來他親自上門道歉,還被尚書府下人直接趕走,連兵部尚書的面都沒瞧見過。
流傳在京城的各種傳言,皇帝自然是有所耳聞,稍微能猜到一些緣由,但他並未直說,反是象徵性的探聲問道:「周愛卿因何事參裴愛情吶?」
「皇上!」兵部尚書俯身作揖:「這段時間來,京城內關於裴將軍各種流言層出不窮,且沒一句是好話!老臣覺得,既然是為朝廷做事,又是全軍統領,有帶兵能力重要,但為人正直更為重要,裴將軍先是凌虐髮妻,後來又因名聲不佳,讓第二任髮妻跟了丞相,老臣……」
「周大人!!」不實之言,裴悅是忍受不了一點。
他傷害雲舒為事實,所以不做爭辯,但白月霜是自己犯賤,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顧不得當下場面,他冷聲將其打斷,怒然反駁:「雲舒一事,的確是我的錯,但白月霜與丞相大人有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周大人與其在這怒斥我,還不如問問丞相大人,是怎麼對他人髮妻下去手的!」
此言一出,朝廷之上眾人臉色都變了。
雖然此事大部分人都知曉,但他們默認絕口不提,畢竟這可是手眼通天的丞相,若是哪句話得罪了,他們在朝堂上,可是難以立足。
反觀裴悅,雖然是一品大將,在朝廷上的威望其實一直都不如何,沒幾個願意擁信他的人,這才容易造成牆倒眾人推的場面。
而現如今,君辭所表現的態度與裴悅相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不鬧不怒,緩緩從群臣之中走出,臉上甚至帶著少許笑容,面對皇帝,從容揖手:「啟稟皇上,臣向來有底線,斷然做不出奪人所愛之事,那白姑娘是受了裴將軍脅迫,不得已繼續留在他身邊,臣只不過是出手搭救罷了,未覺不妥!倘若裴將軍覺得是我橫刀奪愛,不如去問問她,是否願意隨你一同再回裴府?正好這和離書,現在裴將軍也還沒送到丞相府,還有機會。」
這哪裡是給裴悅機會,分明是在踩著臉羞辱!
裴悅何嘗不知白月霜為何會離開自己?
別說是白月霜會這麼做,即便是她,倘若生了個女兒身,面對這麼一個令人頭痛的家境,也必然會想盡辦法脫離。
白月霜只不過是為自身利益考慮罷了。
感情這種東西,價值向來不會高於利益。
裴悅袖中拳頭緊握,卻只能隱忍不發,沒再多言。
兵部尚書見縫插針:「懇請聖上收回裴將軍身上大權,令立人選掌管主權,否則,恐難服眾,更會讓番邦之人笑話我凌國無人,竟重用一個滿身污點之人為大將!」
裴悅雙目充血,面容緊繃著,不甘心著又道;「聽周大人這麼說,可是已經物色好人選了?我記得你兒子也在軍中,是想擊垮了本將,讓你兒子藉機上位?」
「一派胡言!」兵部尚書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忙便否決了,再次揖手道:「皇上,老臣絕無這種想法,老臣一心為了凌國,為了朝廷!裴將軍這是在搬弄是非,引人誤導!」
「本將引人誤導?周大人便不是在誤導?本將這些年為朝廷立下的戰功周大人隻字不提,卻這般妄談本王府內醜聞,莫非周大人敢保證自家就沒有任何醜聞麼?都道家醜不可外揚,本將家中這些事,本也不該外傳,卻偏被有心之人刻意放大!皇上,臣一心為了朝廷,絕無二心,還請皇上慎重考慮周大人所言。」
「裴將軍,你……」兵部尚書還要繼續再說什麼。
這次皇帝直接皺眉冷聲攔了下來:「行了!這種事情的確乃後宅之亂,不該搬弄到朝廷之上言說,即便是朕的後宮,也常有亂事發生,難道朕也因此不能繼續稱帝了?朝堂之上,為人為官看的是能力,可不是別的,周愛卿若是有心提攜自己的兒子,倒不如讓他自己上進些,別的休要再說了!」
此話一出,兵部尚書臉色通紅,嗡嗡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不再多言。
君辭也退回位列,甚至臨動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裴悅一眼,那眼神之中所透露的挑釁意味,太過於明顯了些。
直到與裴悅眼神對視上,君辭這才滿足,轉回眼眸,不再看他。
緊接著便是商議國事。
但裴悅卻是滿腦子都在想雲舒與墨景瀾一同離開,是要去哪,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好在商議的事情與他無關,也沒人喚他。
下了早朝之後,裴悅獨自一人邁著大步走出大殿,卻是眼瞧著其餘大臣結伴同行。
他越發覺得自己在朝堂之上未來的路勢必難走下去了。
沒一會,身後便傳來了呼喊聲:「裴將軍留步!」
原本裴悅下意識要停住,卻是忽而感覺出這聲音與君辭如出一轍,即將停下的腳步頓然再次前行。
君辭也不惱,直接加快腳步追上了他,低聲笑道:「裴將軍這般不敢面對我?」
要論及會刺激人,君辭絕對拿手。
這下,裴悅就算不想與他多言,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冷漠的看著他,「丞相大人這是覺得羞辱我的還不夠?」
「裴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朝堂之上所言,我句句屬實,不曾有半句虛構,月霜在我這兒,可是過得很開心,做事還很積極,什麼都願做,哪怕是一些交給丫鬟處理就行的事,她也要親自過問,如何?是不是與在裴府相比起來,完全不像一個人?」
裴悅冷嗤一眼看透:「她是侯爺的女兒,自幼嬌生慣養,可不懂得做什麼粗活,怕是丞相大人逼迫她所為!」
「逼迫?」君辭淡然一笑:「這裴將軍就想錯了,她可是自願的,說為了能與我在一起,做什麼都願意!本相忽然覺得,能遇到這種女人,也是三生有幸,可最無奈的事情就在於,本相對她似乎生不出半分感情,倒是對雲舒,稍微有些興趣,你說,本相若是從攝政王手裡搶人的話,勝算有幾成?」
裴悅凝起眸子,「方才在朝堂之上,丞相大人可是親口所言,對搶奪他人髮妻這種事情不屑一顧,如今轉眼便要爭奪雲舒?」
「那不一樣,白月霜誘我時,為你髮妻,可雲舒,如今只能算做是攝政王的未婚妻,只要還未成婚,一切就都是未知數!本相是真替裴將軍感到可惜,丟了西瓜撿起芝麻,到最後,這顆芝麻還被風給吹走了,呵呵……」
「你……」
裴悅情緒還沒發作出來,君辭已然踏著大步離去。
雲舒……
他何嘗不知自己丟了最不該丟的……
可曾經,他對待雲舒的感覺,就如同君辭如今對白月霜的感覺。
即便是回到過去,他可能也未必扭轉。
今後,他該如何獨自一人應對接下來的局勢?
……
將近半月之後,燕北城。
等到了燕北城領域之內,雲舒才發現自己被寧穎給騙了。
這兒氣候哪裡比京城好?
反而要更冷一些,一下子像是又回到了凜冬,令她冷到直發顫。
馬車還沒進城,墨景瀾見她如此,看了下放在馬車中的包裹,「沒帶厚衣服?」
冷成這樣,按理說早該拿一件厚衣物出來取暖了才對。
雲舒想了一下,淡然笑道:「來之前消息打探錯了,以為燕北城是酷暑之地,帶的衣服便都有些單薄。」
「這樣麼?」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是信了,沒再多言,脫下外衣直接裹在她身上。
「殿下……」
雲舒剛要解下衣服還給他,墨景瀾低沉的嗓音響徹耳畔,「好好穿著,莫要染了風寒,本王是男子,比你耐凍些。」
便是這麼一句,成功將雲舒還沒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她裹著墨景瀾的衣服,又回頭瞥了眼自己裝衣服的包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先前寧穎說的那番話,仔細分析之後,她好像明白了寧穎為何會騙她。
要是在燕北城這段時間,她一直穿著殿下的衣物,何嘗不是一種親近?
寧穎這是變著法子也要讓她敞開心扉。
雲舒嘴角笑容顯得有些無奈。
只是她沒注意到,墨景瀾一直看著她。
直到他探問聲傳來:「笑什麼?」
「沒……沒什麼。」
她總不能把寧穎使用的這些小心機給說出來吧?
若是說了,還不知殿下會怎麼想。
好在馬車在城門口停下了,要進行通行令檢查,墨景瀾也就沒再追問。
雲舒將手裡那塊燕北城通行令遞了出去,儘管提早知道可能會出么蛾子,她卻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城衛檢查通行令的時候多看了兩眼,遞迴給雲舒的時候,還不忘再多看她兩眼。
雲舒皺眉:「是有什麼不對嗎?」
「啊——沒有沒有,可以放行!」城衛臉上掛滿笑容。
雲舒將通行令拿回後,立即放下車簾,讓馬車夫進城。
這會兒,已經快要晌午了,奔波大半個月,好不容易順利進城,雲舒想儘快安頓下來,好生休息一番。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之前格鬥場內那黑衣公子的話,看向墨景瀾問道:「殿下,咱們這雖然順利進城了,但接下來是不是會遇到麻煩,被人盯梢之類的?」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出意外。
墨景瀾卻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放心,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啊?」雲舒愣住了,「不是會有給燕北城送消息的人麼?」
「你覺得呢?」墨景瀾不答反問。
雲舒很快便猜到了什麼,眼前一亮;「莫非是消息在傳出的路上被殿下攔截了?」
想來想起,或許也就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性了。
畢竟墨景瀾手眼通天,要做到這種地步,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難事。
他輕頷首:「反應夠快。」
雲舒當場鬆了口氣:「既然是殿下出手,那我就放心了。」
「嗯。」
雲舒將通行令收好,撩開車簾向外看了兩眼,這燕北城沒有想像中繁華,到處都是攤位,賣各種各樣稀奇的玩意都有,大多數甚至都是雲舒沒見過的。
正好奇著,忽然鮮紅的一幕闖入視野中,地上赫然躺著兩具屍體,周圍人看都不看一眼,燕北城巡邏衛面無表情的將屍體抬走。
雲舒表情微僵,被那畫面衝擊到,一時間大腦都有些空白。
緊接著,墨景瀾大手伸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凝聲音輕語:「別看!」
被那隻大手掩蓋住畫面血腥畫面,雲舒這才舒緩了過來,大口喘著氣,「燕北城內難道經常發生這種事?」
不然,這些人也未免會如此淡定。
墨景瀾頷首:「燕北城內各路人士雲集,其之險惡,遠非格鬥場能比!這也是本王不放心你獨自前來的原因。」
進了燕北城,不管她以什麼身份,都無法自保,因為她是弱者!
而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