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慚愧

  周家和王家是世交，關係一向都很是深厚，這退婚之事，是那周少聰開口的，這周家自然就是落了下風的，周侍郎和那錢氏，兩個人面對王家，都是一臉的慚愧之情，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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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王大人又是如此生氣，那周侍郎一時之間也是晃神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別看這王大人的怒火是衝著那王芳榮發作的，其實更多的，是被那周家人博了的面子。

  畢竟王府和周家是世交，又都是有身份的家族，現在王家在眾人面前，被那周少聰給退婚了，這讓王大人的面子，多少是有些受損的。

  「爹爹，您這般凶我做什麼？我和少聰哥哥本來就沒有男女之情嘛。您和娘親一向都是寵愛我的，怎麼到了成婚這樣的大事情上，您們反而是不體諒我了呢？您們該是為了我的幸福著想的啊。」王芳榮被王大人這麼一吼，頓時眼淚便是就奪眶而出，沉默了半響之後，有些憤怒的吼道。

  那王大人一向都對王芳榮是十分的疼愛的，王芳榮雖說嬌俏，卻也是十分貼心，對父母親也是孝順的很的，如今這般的頂嘴，倒是也是難得。

  那王大人本來就是怒火攻心，此時被王芳榮這般的頂嘴，便是更加的憤怒了。

  「正是我們如此這般的寵愛你，才會讓你現在變得如此的大逆不道，做出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情來了！」王大人一拍桌子，那桌子便是就顫動了一下，可見他是用了不少的力氣的。

  旁邊的林氏最為惶恐，跟著那晃動的桌子，自己的身子也晃動了一下，臉色變得煞白，顯然是十分的害怕的樣子。

  王芳榮剛才一頂嘴，似乎膽子也大了一些了，此時望著那王大人，便是也是壯著膽子，挺直了身板，直接說道：「爹爹，您和娘親向來寵愛我，我心中自然是記得你們對我的好的。只是這婚姻大事，可是關乎女兒一輩子的幸福的啊，您們也該是希望我日後的日子過的開心的吧？再說了，我和少聰哥哥，互相都沒有感情，我們都不想成親的，只要你們同意了，我們這個婚約便是就直接作廢了，各自尋覓自己的意中人，不是更好的嗎？何苦如今要苦苦相逼，非要讓我們兩個人成親呢？日後若是過的不幸福，我又是該怨誰呢？」

  王芳榮話音剛落，那王大人便是就直接一揮袖，直接將眼前的盤子碟子，給揮灑到了地上。

  瞬間，地上一片狼藉，那身邊的林氏受到了波及，大叫一聲，趕緊起身。

  王大人趁著眾人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之時，直接從看跨過椅子，離開了飯桌，揚長而去。

  林氏望著王大人離開，剛才還是擔驚受怕的臉，變換了兩下，立馬著急的追了上去。

  王芳榮看著爹娘里去，身體的力氣抽空，很是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

  「綺羅，這下可如何是好啊？」她沉默了半響，才一臉難過的衝著那裴綺羅看了過去。

  裴綺羅望著王芳榮，只是輕輕的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沒有說話。

  那周侍郎夫妻兩個，臉色都是十分的難看，顯然今天這一出，是他們沒有料到也沒有控制好的，面對這樣的結果，他們也很是擔憂。

  「你這逆子，我今日就將這話放在這裡了。你必須迎娶芳容，除了芳容，其他的女子，都不能夠進我們周家的門！你便是在這裡照顧著芳容，我們先去安撫你王伯父去，若是你再有過分的舉動，我定是不會饒過你！」

  說完之後，那周侍郎便是帶著錢氏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錢氏臨走之時，看著周少聰，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跟著周侍郎快步離開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那王芳榮看著這一屋子的狼狽，又是喃喃開口道。

  那周少聰此時也是沒有了主意的，即便他再聰明，讀書再多，破案再厲害，面對這父母之命，卻是著實沒有辦法的。

  「綺羅姑娘，當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周少聰也是一臉失落，對著那裴綺羅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

  裴綺羅搖搖頭，低聲說道：「你們兩個人，和我還客氣什麼？今日之事，你們也想不到會這樣的，不是嗎？」

  「是啊，大家本來是開開心心的聽戲吃飯來的，誰知道…..」那王芳榮在旁邊附和道。

  周少聰此時一臉的愧疚，低聲道歉道：「是我的錯，我今日不該如此的魯莽，直接說出退婚這樣的話來的，此時該是直接讓芳容沒了面子，王伯父的面子更是沒有了，我爹爹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心中該是比我更要愧疚吧。」

  聽著那周少聰的話，王芳榮便是接著說道：「少聰哥哥，你也不必如此的自責，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的。我們二人之間，本來就沒有男女之情，爹娘他們已經訂好了我們成親的日子，即便你今日不說，我這幾日也總是要開口的。我們兩個本就不會成親，不是嗎？」

  「你這話便是差矣。」裴綺羅在旁邊搖搖頭道。

  看著裴綺羅一臉失望的表情，王芳榮便是疑惑了起來，皺著眉頭道：「綺羅，你怎麼是這般的表情，莫非你覺得少聰哥哥今日直接將這婚事挑明，是不對的？」

  「豈止是不對，那簡直就是大錯特錯的！」裴綺羅自己說了出來，她看了看王芳榮，又看了看周少聰，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兩個人和父母親的關係該是很好的，怎的連父母親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呢？」

  「周家父母，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連西鎮，除了那剛開始的兩天探親，剩下的時間不都是在王府住的嗎？這些日子，你們也該看的出來，他們對你們二人這樁婚事多麼的看重了吧？」

  「既然如此看重。」裴綺羅說著，就衝著周少聰說道：「你卻是直接在大家談論此時正開心的時候，直接將這婚事給說破了，說你和芳容不可能成婚，那他們能開心嗎？」

  「他們生氣，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王周兩家本就是世交，子女們結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們該是準備了許久的，否則也不會連日子都訂好了，才告訴你們二人的。周少爺，你之前的那番話，卻是直接堵了他們的嘴巴，將他們之前期盼的心情全部給打碎了，你說你的爹娘會答應你這般無理的要求嗎？」

  「是，我剛才說話做事，的確是欠考慮，讓爹娘失望了。只是成親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想著追隨自己的心意，難不成也有錯嗎？我這樣的要求，是無理的嗎？」

  周少聰一臉的頹唐，靠在椅子上，有些無奈的辯解道。

  「周少爺，你雖是斷案有如神助，但是在這日常的人際往來上，還是該聽我幾句勸的。」裴綺羅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你心中該是也清楚的，這朝廷之中，需要才能之士，也需要人脈來往的。你從小在周家長大， 有你父親庇佑著，該是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可是你卻是不知道，這尋常人家的孩子若是要在官場上面混跡，也是十分深奧的學問，絲毫不比你那斷案來的容易。」

  周少聰聽著裴綺羅的話，便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聽不懂的樣子。

  「你便是也不要這樣的看著我，倒是顯得我是個人事通達老練的狐狸了。」裴綺羅舒了一口氣，正了正臉色道：「王家和周家，是門當戶對的人家的，一來你們兩家是世交，關係好的很，彼此知根知底的，這麼多年都沒有生嫌隙，怕是感情深厚。二來，你們兩家在這官場之中，雖不是朝廷不可撼動的大家族，卻是也是有些地位的，兩家的子女成親之後，便是親上加親，日後在朝中的勢力必定會更加的龐大，兩家也可以互相有個照應。這才是你們兩個人成親的重要原因，怎的你們二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呢？」

  「再說了，你們年齡相當，又是雙方父母從小看著長大的，郎才女貌，無論怎麼說，都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的，長輩們心中早就將你們視為了一對，此時卻是聽見你們二人雙雙反對的聲音，讓他們多年來的心血便是付諸一旦，這讓他們如何接受得了呢？」

  聽著裴綺羅的話，那王芳榮便是一臉的痛苦，問道：「綺羅，你的意思是，我爹娘只是想要讓我嫁給少聰哥哥，以此來穩固王家和周家兩家的關係，擴大在朝堂的勢力嗎？」

  裴綺羅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該是有這個意思的，你卻不能夠這樣的理解。你的爹娘和周侍郎一家，在我看來，並不是不通人情，只顧著利益的人，否則他們根本不會給你們二人時間，讓你們培養感情，直接讓你們兩個人成親，也無不是的。」

  「他們該也是疼愛你們兩個人的，想著你們該是感情好的，成親了，對於王府和周家來說，是更好的事情，一舉兩得，並無不可。」裴綺羅解釋道。

  那王芳榮聽著裴綺羅的話， 便是十分難過的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和少聰哥哥，本就不是心靈相惜的一對啊，爹娘這般的撮合我們，非要讓我們兩人成婚，豈不是要讓我們一輩子不幸福嗎？」

  「的確是這樣，但是你們也該找個更好的時機說的，如今這話說出去，便是覆水難收。他們沒了面子，只好發怒，看起來挽還的餘地並並不大，到時候直接讓你們成親，也是有可能的。」裴綺羅又是搖頭說道。

  那王芳榮聽著裴綺羅的話，心中簡直就是七上八下，十分擔心，怕是她的爹娘就這樣將她給嫁了出去。

  周少聰心裡自然也是沒有好到哪裡去的，此時看著裴綺羅，倒是將希望寄托在了裴綺羅的身上，希望裴綺羅出個主意。

  王芳榮一向都是個聽裴綺羅話的，和那周少聰一樣，她默默神傷了一會兒之後，便是衝著裴綺羅看了過去，一臉的懇切，看的裴綺羅都是心裏面發麻。

  「哎，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計謀。如今之計就是你們先回家去，將父母親都安撫好了，旁敲側擊的試探試探他們的反應，再做打算。」

  「可是……」

  王芳榮愁眉不展，想著剛才王大人那般的反應，她若是回到了王府，怕是日後也出不來了。

  「沒什麼可是的，你們兩人趕緊回去，我自然有辦法和你們說的上話的。」裴綺羅直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