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達成協議

  憨厚的石頭那曾被人如此瞧過，不自在地扯出了笑，拱手道：

  「班主你好，我是綺羅二哥，這些時日裡謝謝你對我們家綺羅的照顧了。」

  「呵呵，哪裡的話，斐三姑娘可是我們的福星呢。」李周呵呵樂著。

  

  斐綺羅與一同出來迎接的朱文降也打了聲招呼，然後又給石頭介紹道：「二哥，你來和朱叔叔認識一下，他比較正常，班主你就少理他。」

  這話說得，何東南是聽得嘴角抽了抽。

  「朱叔叔好——」那廂，石頭正在斐綺羅羅的介紹下與朱文降打著招呼，聽到斐綺羅最後一句，禁不住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贊同地看向了她，再又歉然地看向了李周，「我家三妹就是這麼個性子，但都是無心之失，還望班主多包涵，不與她計較。」

  「呵呵，無礙無礙，斐三姑娘這樣也是真性情，跟我一樣，我們其實就是臭味相投。」李周擺手，對於斐綺羅剛剛所說的話是一點都不以為意。

  「我哪跟你一樣了？」這話是馬上就招來了斐綺羅不滿的嘟囔，不客氣地剜了李周一眼。

  李周卻是一點都把斐綺羅遞來的眼刀放在心上，仍是樂呵呵地解釋：

  「呵呵，我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難不成斐三姑娘還忘了，當初咱們初見面時，聽著你的故事實在是太精彩了，就一直追著你要故事，卻是忘記了談銀子，這絕不是故意，是太高興而得意忘形了，當時若不是有朱兄在一旁提醒，說不定斐姑娘就會對我有所誤解，我就失了這麼一個振興戲班的大好機會了。眼下斐三姑娘因為看不慣我奉承巴結的言語，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也是真性情，我們難不成還不是相同的臭味相投又是什麼？」

  強詞奪理！

  斐綺羅只是回他一聲冷哼，悶聲道：「進去吧，還是班主連杯水都不想讓我們喝就趕我們走了？」

  「好好好，咱們進去再說。」李周笑得就像個彌勒佛一般，側身把三人讓進了戲班。

  「對了，怎麼今天沒有看到朱大哥？他是有什麼事不在戲班裡嗎？」

  在戲台前的位置上落座，斐綺羅終究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每一次，只要是她到戲班裡來，朱詢總是第一個到門口迎接她的人。斐綺羅自然是知道他對自己的那點心思的，所以她甚至是想過，他是不是每回都是算好了她到戲班的時辰，在戲班的樓閣上看著她的到來？若不然怎麼能每次都這麼巧呢？

  「喔，是有點事，出去了……」朱文降有些訕訕地笑著，眼神閃爍，極其快速地瞟了何東南一眼。

  總不能說是因為玄頤那天的一句話，他們擔心玄頤待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真的把朱詢結果了，藉故就把人派了出去吧。

  況且斐綺羅如此表現出對朱詢的關切，也是讓朱文降心裡打鼓，閃爍的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何東南，就是擔心著何東南把情況告訴玄頤的。

  「嗯，」斐綺羅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從袖袋裡掏出了這兩天所寫的幾頁戲本子，遞了過去，「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那個故事的概要和細綱，你們看完研究一下，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你們再告訴我，我到時再好好地改一下。」

  「好，真的是太好了，」李周看著薄薄的幾張紙，就像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般，兩眼發亮，「相信這個故事也一定會和折娘子一般迅速就火起來的。到時就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嗯，不過這事情咱們還是要跟王大小姐商量，看她是什麼意思。」斐綺羅點頭，然後像是不經意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已經讓人把王大小姐請過來了嗎？」

  「喔，看我這腦子，竟是忘記跟姑娘你說了，」李周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昨天王大小姐已經派來捎了口信來，說是近些時日都有事不能過來，說戲班裡的事事我們自己商量著辦就好了。」

  「有事？」斐綺羅琢磨著這兩個字，眼角的餘光掃了何東南一眼，才又點頭道：「嗯，既然王大小姐也都這麼說了，那戲班裡的事情還就是李叔和朱叔多操心了。」

  三人走出戲班後，斐綺羅就直接對何東南說：「走吧，帶我去見明公子。」

  「是。」何東南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領著兄妹二人來到了明公子常常落腳的一家別院裡。

  「不是說好了明兒再見面的嗎？難不成今天已經想好了要合作的意向了？」

  明公子看到斐綺羅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有些驚喜。

  「我現在來，不是要跟你談合作的，是為了那個玄頤而來的。」

  「斐三姑娘，我知道你很聰明，」明公子其實在一見到斐綺羅時就已經多少猜出了她的來意，此時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也並沒有覺得非常意外，「只是兄長這次是真的有事情，事完了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那就行了。」斐綺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準備再在這裡耽擱下去了，「那就回見吧。」

  「我說，」明公子見狀連忙出言挽留，「既然來都已經來了，要不，咱們就今兒個研究一下該如何合作？」

  「現在？」斐綺羅挑了挑眉，臉上有些遲疑。

  明公子卻是點頭。

  「那，」斐綺羅琢磨了一下，才點頭道：「也行。」

  明天就是新房子要開工的大日子，到時就是這個傢伙過去找她，到時也不能撥出太多的時間跟他談論這件事情，能趁著今天談一談，也是可以的。

  「來人，快去把趙先生給我請過來，就說有個重要的合作協議需要他作下記錄，讓他一併帶上筆墨紙硯過來。」

  明公子一揮手，就讓守在門外的一個小廝出去把一直在明公子身邊負責文書的秀才請了過來做記錄……

  「什麼？你竟然想要每月得登天樓的三成純利？」

  兩人的商談一直都很融洽，直到明公子聽到斐綺羅說出她要登天樓的純利時，才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丫頭。

  「是覺得少了嗎？還是明公子想要給我五成利？」

  斐綺羅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很無辜懵懂地問著。

  惜財如命的明公子差點沒被她這一句弄得一個趔趄捬倒在地。

  見過臉皮厚的，但還真是沒見過比她臉皮還厚的了。

  偏，斐綺羅卻還是一副很是謙遜的模樣，就見她又開口道：

  「我也不是個貪財無度之人，三成就已經足夠了，五成太高了，我也是受之有愧的。」

  「不是，我的意思……」明公子差點沒被一股悶血堵在胸口說不出來話來，他咽了咽唾沫，又看了她一眼才說：「你就只是出了一個魚丸，就想著要三成的利潤嗎、這樣是不是也太坑人了？」

  翩翩美男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現在是每天八十八份的魚丸，中午三十八份，晚飯時是五十份，光是魚丸，一天的收入就將近百兩銀子，除去材料費和人工錢，純利就得是六七十兩，一個月可是將近二千兩的進帳，而你一個登天樓一個月的整利潤是四千兩左右，魚丸幾乎就是占了一半的利潤，」斐綺羅笑了笑，「況且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各種不同口味的魚丸，當然了，若果心情好，說不定我還能提供一些別的新鮮菜樣，你覺得我要的這三成利是多了嗎？」

  聽著斐綺羅說得如此周詳的信息，明公子忍不住就撇了撇嘴：這個丫頭還真是個做買賣的料，竟然能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就調查得如此之詳細。

  「當然了，若果你還是覺得這樣不合適，我也是可以去跟別的酒樓去談合作意向的，例如與登天樓遙遙相望的那個酒樓，什麼來著……」斐綺羅故意做出一副想不起酒樓名字，在冥思苦想的模樣，以退為進。

  「無奸不成商，你不去做生意，還真是虧了。」

  明公子在商場打滾多年，又豈會看不出斐綺羅所玩的這個把戲，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斐綺羅一點也不客氣，並擺出了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樣，「古人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也是從來就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的。」

  「行！」明公子聞言當即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可是往後只要是你會的菜，都必須第一時間在登天樓里推出來，這就是交換的條件，怎樣？能答應不？」

  既然對方有能力，能讓大家都掙到銀子，那麼大方一點也是沒什麼的。

  「我占了酒樓里三成的利，酒樓掙得越多，那我每月收到的純利才會越多，當然就會希望酒樓能多掙些銀子呀。」斐綺羅是想也不想就點頭了，「一兩個月就給酒樓里推出一道新菜品，你意下如何？」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斐綺羅回答得痛快，明公子也就更是爽快麻利，直接了當的就拍板同意了：「那就從下一個月開始，正好現在這個打魚丸的師傅做到月底就不做了。」

  兩人接著又談了一些細節上的事情，直到那趙先生把一份重新整出來的協議呈到二人面前，二人皆是點頭，才又抄錄了一份，便在掌柜和何東南的見證下簽字，蓋上了手印，各人各拿一份收好。

  何東南是在背地裡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只是一個來時辰的光景，他的這位新主子就已經把鼎鼎大名的登天樓的三成純利收歸嚢中了。

  認識明公子的誰不知道，這個是愛財如命的傢伙，當初的玄頤在與他一番的討價還價後，也不過是拿了他不到一成的利潤而已。苦果此時被那位爺知道了這樣一個事實，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