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上門提親

  「這些都是無礙的，爹娘去世的早，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家中所有的財產都被家中叔叔占了去，我最後是不堪被他們迫害才參了軍的。這些年來的征戰沙場，我也礦務局一個粗人。」

  玄頤淡淡地說著。

  又是讓人感同身受的話，這回別說是趙翠柳、大妮，就是連小樹樁都深有同感地點著頭。

  可這話聽在斐綺羅耳里卻只是覺得心驚，一雙烏沉沉的黑眸帶著隱忍著的怒火投向了王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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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王府中得知了她家中的所有情況，這時套在自己身上這樣說出來，是想做什麼？那弦外之音又是什麼？

  而因為斐綺羅這樣一個陰沉的眼神，頓時就讓幾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不是我，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王芳容立刻就明白了斐綺羅眼中的意思，連忙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只是王芳容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是讓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都明顯地有些摸不著頭腦，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後又有志一同地把目光都落在了斐綺羅的身上。

  而這些人當中，竟然是也包括了玄頤。

  「綺羅，你這是做什麼呢？不能對客人無禮了。」

  趙翠柳看向了這個平時極為懂事的三姑娘，語氣中有著不贊同。

  裝，你就給我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斐綺羅憤憤地瞪了那個玄頤一眼，心裡腹誹著。

  但是腹誹歸腹誹，當回眸向趙翠柳時，卻又像是變臉似的掛上了笑，也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說：

  「娘親，你在說什麼呢？我也是不明白王大小姐想要說什麼呢。」

  哼！不就是裝嗎？誰不會！

  「我，我……」王芳容被氣得一口悶血堵在了胸口，對著斐綺羅翻了一個白眼。

  她本是以為，這種替人背黑鍋的悶虧可不能吃，最好是當著玄頤的面三口六面的對質，把話說出來才好，可沒有想，眼下這兩人竟是一同給她裝，讓她在接收到眾人看向自己時的那種詭異的目光時，竟是語結，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可有人鬱悶就會有人歡喜呀，正當王芳容被斐綺羅不冷不熱地掠在一邊，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突然冒出來的一句時，玄頤看向了斐綺羅的眼中卻是有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光一閃而過。就見他唇角微微勾起，是看得斐綺羅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就從心中升騰了起來。

  果然，當玄頤把目光從斐綺羅身上收了回去，再次轉向趙翠柳時，卻是已經換上了一副極其認真恭謹的態度，不疾不徐地開口：

  「呃，其實是這樣的，我昨天一見到斐三姑娘，就對她是一見傾心，再見傾情，所以想冒昧問一句，不知斐三姑娘是否已經許有合適的人家，如果沒有……」

  這算不算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毫無預兆、突然冒出來的話是當時就讓在場的人都石化了。

  「表、表哥……」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王芳容，雖然剛剛她就有想過眼前的男人很有可能是看上了斐綺羅，但是這種速度，未免也太、太……神速了吧？那有人頭一次上門就提親的？而且提親所需的媒婆、聘禮，他是一項都沒有準備好嗎？

  「這個……這位公子，我們家綺羅還沒有及笄呢，你就別跟我們開這種玩笑了，這樣的玩笑也是萬萬開不得的，會對姑娘家的名聲不好。」

  原本，趙翠柳對眼前這個翩翩美男子還是頗有些好感的，心裡還想著到底是怎樣的人家才能讓出如此俊逸、氣宇軒昂的男子呢？

  可如今被他這麼毫無預兆來的一句，是還沒有從王芳容沒頭沒腦的一句中回過神來，又被扔進了另一片迷霧之中，趙翠柳幾乎就是要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艱難地嚦了咽唾沫，看向玄頤時瞠目結舌，完全就是一副活見了鬼似的表情。

  斐綺羅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在這種大是大非的時候，不用她開口，趙翠柳肯定也不會犯糊塗的，她只要在一邊袖手旁觀就好了。

  可是斐綺羅卻是雙手一拱，躬身向前施了溫文儒雅的一禮後，卻又是極其認真的開口：「在下的請求可能是唐突了，但是在下卻是絕對認真，並無一絲玩笑的成分。斐三姑娘還沒有及笄，在下也是可以等的，趁著這兩年的時間，也是給我們彼此培養感情的。」

  「這、這總是不合適……」

  趙翠柳本是想要直接了當地拒絕的。畢竟誰也不會將自家閨女嫁給一個不明底細的人不是。可是在面對著玄頤的那張盛意拳拳的臉時，對上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時，那想要拒絕的話說出來時竟是變得如此的疲軟無力。

  果真是外貌可以迷惑人呀，沒想到竟是連做娘親的都給迷惑了。斐綺羅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大妮，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大妮的一雙放光的眸子時，不禁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過於天真了？

  而玄頤見到趙翠柳似乎有所鬆動，忙又是深深地一躬身，極為懇切地說。

  「我知道大家的顧慮，可我聽表妹說過，三姑娘今年十三歲，離及笄之年還有兩年，我們完全是可以利用這兩年的時間來接觸，相互了解，增進感情的，若是到時不合適，你們再提出退婚也可以的。」

  「哪有這樣的道理，訂下的婚約哪有隨隨便便就退婚的——」趙翠柳是直覺地就回了一句，可話說出口後，總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不過，長得如此出色好看的男子，倒也是配得上他們家綺羅的。

  「那自然是。」玄頤倒也是接話接得挺順溜。

  「停！」斐綺羅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開口，就真的會被趙翠柳糊裡糊塗地應下了這個約莫約。

  許是她的情緒過於激動，這一聲喊得聲音有些大，大家都忍不住詫異地看向了她。

  「你是叫、叫玄頤是吧？」斐綺羅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只是把視線直直地盯在了玄頤的身上，「你可知道一個男子想要上門到姑娘家提親需要的是什麼手續？都要準備些什麼？這絕對不是三歲孩童玩的家家酒，而且我也可以非常著重地告訴你，所以你的這個也是絕不會作數的。」

  「是是是，在下可是受教了。」奈何，玄頤似乎是壓根就沒有聽出斐綺羅話中的弦外之音，衝著她是一拱手，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氣氛是明顯變極其詭異，為了不讓大夥覺得尷尬不自在，趙翠柳身為一幫人中的長輩，連忙出來打圓場，乾笑了兩聲，說：

  「呵呵，好了，咱們先不談這個了，你們遠來是客，現在又是晌午了，還是請二位到寒舍稍坐會，我讓大妮和綺羅到廚下做飯去，你們大魚大肉地吃習慣了，造成不要嫌棄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粗茶淡飯才好。」

  「怎麼會，天天的山珍海味，偶爾的來一頓農家小菜清清腸胃也是很不錯的。」玄頤馬上就順溜地接過了趙翠柳的話頭，一點也不認生，就率先由著趙翠柳把他和一直站在一旁當背景的近侍讓進了屋裡。

  在經過斐綺羅跟前時，玄頤甚至是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帶著點得意又別人深義的笑。

  哼！斐綺羅在心裡冷哼了一聲，轉身隨著大妮就要往廚房走去。

  「綺羅……」可她才邁出兩步，身後立刻就又傳來了王芳容的聲音。

  「罷了，我知道這事情或許與你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斐綺羅是心也沒有回，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我和大姐還要到廚房準備午膳，你就和你的表哥到屋裡坐會吧。我們的事以後再說也是不遲的。」

  王芳容聽罷，抬眸時正好發現大妮也往自己這個方向投來目光，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便跟在了玄頤的身後進了屋裡。

  只是讓斐綺羅沒有想到的是，她和大妮才剛在廚房開始忙活，她剛拿起菜刀在磨刀石上磨著的時候，玄頤那修長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廚房的門口。

  「你這是來做什麼？」發現他的目光是一直在盯著自己，斐綺羅沒好氣地問。

  「也沒什麼，只是想看看斐家三姑娘會做出些什麼好吃的來招待我們而已。」

  玄頤是一點都不知道斐綺羅的廚藝如何，只是想出來逗逗她。

  「我們的村西頭有個墳場，昨兒個剛剛死了個老頭，我一會就過去叫人挖出來，然後就熬個骨頭湯，做個人肉包子什麼的，如何、」斐綺羅說著，突然就露出了一口白晃晃大白牙。

  玄頤的嘴角是抽了抽，可仍能維持著臉上的面不改色，「好呀，只要是小羅妹妹能吃得下去，在下也是一定會奉陪到底的，別忘了到時在湯里放點香菜做個點綴。」

  「嘔……」

  突然，一旁就傳來了一陣乾嘔的聲音，跟著玄頤一同出來的王芳容和大妮是紛紛捂住了嘴巴跑了出去，分別蹲在一個牆角吐了起來。

  斐綺羅是頓時一頭黑線，她可是沒有想過要連累大姐的呀。可萬萬想不到，沒噁心到對方，卻是讓大妮難受了一回。

  想到此，斐綺羅禁不住惡狠狠地剜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但是，那罪魁禍首卻是很無辜地攤了攤手。那意思是：你先說起來的，我不過是附和了兩句而已。這可是讓斐綺羅有氣也沒處可發，只能轉身走進了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