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悽厲的女鬼在叫

  「大姐姐，你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我就是還小不能幫到你，但是你只要說出來了，心裡也總是比較舒服一些的。」

  斐綺羅又是用力地抓著大妮的手晃了晃，像是這樣就能傳遞給她一些力量似的。

  「嗯，」大妮微笑著點了點頭，終於因為斐綺羅抓住她手傳來的力道讓她拉回了一些自己神遊的思緒。

  好從妹妹的瞳眸中看出了她對自己的擔心，於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

  「以後我們還是儘量少去村子後面的那個小山包吧。」

  「啊？為什麼？那裡發生什麼事了嗎？馮勝書帶你去小山坡那裡了？」斐綺羅決定裝蒜，並很配合地擺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來。

  「嗯，」大妮有些含糊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話並不想說。

  當然了，斐綺羅也明白她並不想說的是什麼，畢竟那些事在於古代的女子來說，就是憋成了內傷，也是絕難啟齒的。

  

  斐綺羅並不急於在這個時候逼著大妮說出來，畢竟當時的情況她也已經看清楚了，因為她的那聲嚇破了膽的驚叫而使馮勝書的獸慾未能得逞這樣的事實她也是知道的。

  而她的目的，就是引導大妮去看清楚馮勝書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她的手上，她斐綺羅是不會替大妮做任何決定的，她只要她三思而後行，不要因為此時被感情蒙蔽了雙眼而受騙。

  說實在的，若果大妮在知道了馮勝書的為人後卻仍執意與他成親，那她斐綺羅也是絕對不會攔著她。

  「以後咱們都儘可能不要再去小山坡那頭了，聽姐姐的話，好嗎？」

  這次是輪到大妮用力地緊緊抓住了言綺羅的手，像是要得到她的保證，她才能放心似的。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馮勝書在那裡對你做了些什麼不好的事嗎？」斐綺羅仍是故作不解，一張小臉上也是絕對地配合擺出了疑惑的神情。

  大妮先是搖了搖頭，神思再次有些游離，似乎是在一瞬間又被那種恐懼的情緒攝住了心魄：「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突然之間就聽到一聲悽厲如鬼的叫聲，那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渾身直打哆嗦真是讓人永世難忘……」

  大妮說著，仿佛她又再一次聽到了那種可怕的叫聲，原本抓住斐綺羅的手也放開，改而緊緊地環住了自己的雙臂，一雙眼眸仰著頭慌張地四外張望著，而那張原本已經恢復了些許血的臉也在瞬間變得刷白。

  女鬼？斐綺羅是聽得一頭的黑線，什麼時候她的叫聲就變得如此的恐怖了？永世難忘？聽了渾身直打哆嗦？

  斐綺羅都要無語問蒼天了，她小小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那聲音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那是因為你沒有在現場，所以你不知道。」大妮看到斐綺羅一臉的不信，反而是又神經質地縮了縮脖子，似乎這樣可以更有說服力，去證明她所言非虛。

  「我當時就在現場！而且那聲音就是我發出來的！」

  斐綺羅在心中吶喊，為自己鳴不平。

  只可惜了，這樣的吶喊大妮完全沒有聽到，否則也能讓她此時仍舊神思恍惚、心緒不寧的心得到一些安慰，不至處在一種驚恐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呵呵，我覺得是姐姐你想得太多了，可能就是村上的某個人在路過時正好被什麼蛇呀、老鼠之類可怕的東西嚇到了，所以才會尖叫出聲的，情況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可怕。」

  「不是的……」大妮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那聲音就是在我們身邊，我聽得真切著呢。」

  「那你有過去看到過那是什麼嗎？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自己嚇自己的，若是當時你有過去看清楚，或許其實事情根本就沒有你想像出來的那樣可怕了。」

  「是嗎？」大妮的內心愿意相信斐綺羅所說的是真的，因為這樣確實可以消減她內心的恐懼。於是不用經過大腦下達指令，她已經在潛意識裡先願意去接受了自家妹妹的說法。

  「我記得在我的小時候，村裡有個老姐姐跟我說過的，有很多事情都不在於表象，而全都是在於我們的內心，只要我們覺得它不是，它一點都不可怕，那就沒有什麼好可怕的了。或許當時你真應該過去看看，那現在你就不會這麼惶恐了。」

  為了不讓大妮在恢復神志後懷疑自己的這番說辭又是從何而來，斐綺羅首先就為這一番話編排了出處。

  「確實，可能你說的是有道理的。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有讓勝書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可是他說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貿貿然過去可能會有危險，而此時小山坡上又沒有其他的人，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幫到我們，所以還是先回來比較穩妥。」

  斐綺羅的話能使大妮的心裡得到寬慰，而她又在當時確實有打算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曾經有過的舉動頓時就讓她釋放了不少的心理壓力。

  「確實是這樣的，不過事情現在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大姐姐也沒有必要再把這事情放到心上了。」斐綺羅見大妮的情緒再次慢慢平復了下來，心下又開始盤算著此時是否合適開口談到那馮勝書的事去了。

  「嗯，確實是這樣的。」

  大妮最後也是決定放過自己，點了點頭，扯出了一個帶著鼓舞的微笑。

  斐羅是先拉著大妮又坐回了之前馮勝書來找大妮之前兩人一起摘野菜的地方重新又坐了下來，是手上一邊摘著野菜，一邊看著閒聊似的引向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題：

  「大姐姐，這麼長時間以來，我覺得你每次談到勝書哥哥的時候心裡都甜得跟能滴出蜜來了似的，你一定是特別的喜歡勝書哥哥吧？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一下大姐姐，你覺得那個勝書哥哥人怎麼樣？」

  斐綺羅想著話如果說得太直接了不好，首先且不說這些話大妮願不願意去接受，中聽不中聽，就說事情本身，怕是也不會有人會喜歡這麼直來直往的，太過於直接了，就等於完全沒有了給對方轉圈的餘地了。

  而也是果然不出所料，大妮在談到馮勝書時，刷白的小臉頓時就有如被灌注了般紅得都能滴出了血來，說不定在這個時候，她同時也在腦海中想到之前兩人滾落在草地上嬉戲玩鬧時的情景，就是連腦袋也不敢抬起來，就像是怕被斐綺羅看出了端倪似的，期期艾艾地支吾了半天，才以著嬌羞的語氣開口：

  「咱們女孩子家家的，過了及笄之年都是在成婚的，自古以來又哪有女子不安胎人的道理，喜歡不喜歡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就是聽著家裡安排就好了。」

  瞧這話說的，可跟之前和馮勝書在一起說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呀。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大妮嬌情，矯揉造作，實在是當時女性的話語權不多，選擇權也不多，大妮說的本來也是事實。只是她可能會在心裡想，父母為她指定的這門婚一味，未來的夫婿正好又是她心意所屬的意中人，她在這一點上比較幸運而已。

  「那就是大姐姐其實也並不喜歡那個勝書哥哥？那麼要是爹爹和娘親給你再換一個人家，你可也是樂意的？」

  斐綺羅斟酌了一下，才又小心地試探了起來。

  大妮明顯是頓住了手下的動作，一雙眼中明顯現出了驚愕的神色，愣愣地看了斐綺羅一會，才牽強地扯出了一抹笑，「三妹妹又是口無遮攔，又是瞎說些什麼，婚姻大事，可不是可以胡來的！」

  「這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因為我寫的那個戲本子裡也寫著人世間的情愛故事的。只是有一件事情其實我是很不理解的。」

  斐綺羅故意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色，抬眸看碟著大妮，留意著她臉部里細微的情緒變化。

  「你要說的是什麼事情？」

  「其實那是我在鎮上看到的一件事，我覺得很不解，可是吧，有些事情串聯起來了就又可以理解了。」

  「鎮上的事情。」

  「是的，那是昨天的事。」斐綺羅點頭，盤算著接下來的話又要如何說才能讓大妮聽起來更加好接受一些，但又不至於過於隱晦，讓人無法理解。

  「你是望聞問切昨天在小店裡與勝書遇到的事情嗎？」

  只是，斐綺羅還沒有斟酌完話該如何說，大妮已經把她想要說的話接了過來。

  「啊？」斐綺羅先是愣了一下，但也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又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馮勝書跟你說的？他是怎麼說的？相信肯定也是提到了那個何薇的了？」

  只是稍稍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斐綺羅就已經把其中的關節都明白了。

  他是算準了她一定會跟大妮說到這件事的，所以事先向大妮報備，今天過來找大妮，這就是原因之一。

  「嗯。」

  而大妮也沒有讓斐綺羅失望，就見她含笑點了點頭，不用說，是完全相信了馮勝書的那套說辭的。

  「他是怎麼跟你說的？說他們是在街上趕巧遇到的？而你也都相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