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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八十四章,守規矩

2024-07-23 10:09:53 作者: 淼仔

  梁山王又是幾巴掌扇下來,罵聲也不斷:「死小鬼,滾你全家的,你怎麼敢,你怎麼配,你賊膽包天……」

  如果說趙大人剛才還有對王爺不多的歉疚,在罵聲蕩然無存。但他也沒有上前,雖然氣的全身哆嗦。

  趙淳能硬接下一拳而沒有受傷,是陳留郡王接下一多半兒,把他護住。梁山王接下來的攻勢,由陳留郡王盡數接住。

  拳風赫赫,腳如刀鋒。最近的樹上不但掉果子,還掉樹葉子。果子成熟後本就枝頭不穩,力度大些都會掉下來。二位王爺的殺氣如刀,果子掉下來,樹葉也掉下來,地面上的草也讓掃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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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叔滿一個字也不會說了,嗓子眼裡吃吃著,腦海一片混亂。

  別人正生氣呢,他陷入迷醉的崇拜中。

  這就是他想要的功夫。

  他想看的,他想要達到的。

  這和前年跟小鬼們在一起遇強盜不一樣,當時打的也威風,但當時只能算威風,當時他膽量不高,也沒敢看全套。這二位,簡直是化身出鞘的尖刀啊。這三招兩式的一過,就讓人生出疑問,這哪裡還是人?

  這是兩個人嗎?

  分明兩個十八般武器。

  其實還沒有過十招,也打不了太久。鎮南王衝上來:「別打了。」萬大同、褚大、褚大路也上來。

  萬大同是真心阻止,褚大是真心的向著他家郡王,褚大路是真心拉偏架兼看笑話。

  「求親是喜事,不喜歡可以不答應,不過趙小爺生的清秀,為什麼不答應呢,讓人費解,但打人可不對。這樣以後還有……」褚大路很想說以後沒有女婿肯上門求,但一想黑加福是加福的孩子,如果衝著戰哥倒可以說說。為加福,這句調侃不適合。

  臨時改口:「以後的百家求知道,披著盔甲才能上門。」

  「去你娘的……」梁山王讓拉開,但聲聲的罵。

  趙大人閉閉眸,他的脾氣也炸開來。讓趙淳回到身邊,摸摸他的頭,柔聲道:「你真的要這樣?」

  在梁山王拳頭下沒有讓步的趙淳,在這柔聲里哭了:「祖父,不然名聲相關,不然名聲相關……」

  梁山王只顧著他孫女兒的名聲,但別的人也一樣要名聲不是。趙淳還是個少年,想想梁山王若寫信給蕭戰加福,邊城傳開來,自己還做不做人……他鑽了牛角尖這樣的想,索性大家拼了。

  「是的,名聲相關。」趙大人懂孫子的意思,也讓梁山王的罵攆到牛角尖。不多的一絲清明,知道今天這事不拿主張出來,沒法收場。

  這位也從來不是軟性子,到這個地步上,退?哪有路,更讓梁山王瞧不起才是。

  他的孫子生得白淨,如褚大路所說是個白面小哥兒,求親並不丟人。

  趙大人挺起胸膛,一字一句地對怒罵中的梁山王道:「並不是只有一個長輩是嗎?昨兒拜會時,巧了,貴親中有位袁爺,是我當年好兄弟。這親,我家求定了,拜託袁爺求,想來不罵人。」

  昨天裝模作樣的認識,並沒有提到袁訓,但趙大人這話不用明說,都知道指忠毅侯袁訓。

  事情到此,由趙大人也承認,變得正式化。

  袁征、袁律、沈暉本來懵懂,見說出祖父,端起小下巴,認真的尋思。蕭鎮也覺得成了正經事。蕭銀則好奇的走到趙淳面前,雖以前見過多回,但銀哥還得再仔細端詳才行。

  看來看去,蕭銀雖不滿意也沒有太失望:「大姐,雖沒有銀哥生得好,但是可以將就。」

  蕭銀的意思是指可以將就的看,與求親無關,但在這句話里,安書蘭、四喜姑娘也看過來。

  白大帥是個自家門裡討喜的人物,這樣說不是她在外人眼裡多不招喜歡,而是梁山王府家風,他們家的人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喜歡,需要的人喜歡就成。

  真的白大帥想討天下人喜歡,她也能做到。這不是家風使然,一般的人沒功夫理。

  像安書蘭以前也是外人,但不是最喜歡白大帥。

  姜家的幾個呢,以前不上進,白大帥眼裡從沒有他們,此時此刻,姜叔滿也進入幫著相看的狀態里,也認真的思考:「嗯,大帥生得好,卻黑。趙小爺生的好,又白。功夫也好,」居然能抗黑鐵漢。

  這關姜叔滿什麼事兒,但姜叔滿一本正經:「這親事不錯。」

  白大帥懵到現在沒醒神,眨巴著眼,難得的沒有搶話,扮個寧靜的好姑娘。

  在大家的勸解下,趙大人祖孫脫了身,按來前說的請太上皇吃酒,太上皇說不必。因沒鬧明白房外動靜,太上皇只是笑而沒有細問,眼神在趙淳身上打轉。

  祖孫回去,趙淳料想祖父會責怪,梗著脖子先道:「就他家長女要名聲嗎?他把我編排的苦……」

  趙大人苦笑:「這會兒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事先應該和祖父商議。」

  趙淳紅著眼睛:「祖父不會答應,」

  趙大人緊緊閉上嘴,一會兒又道:「別哭了,研墨,我給忠毅侯寫信,正式為你提親。」

  鬧這麼一出的趙淳嚇了一跳:「祖父,您來真的?」

  「嗯!不然怎麼收場。」

  原本是鬧劇,忽然也正式的到了趙淳心裡。他眼前轉動出白大帥的面容,除去黑,她生得俏麗,能耐也不少,比如隨祖父的欺負人。但白大帥的欺負人,和梁山王相比,白大帥的不討嫌。

  趙淳紅著臉訕訕道:「梁山王府不會答應。」

  「那不正中你小子心思,他家不答應,也有咱們這一求。梁山王往邊城亂說,咱們卻是正式求親,不答應正常,你小子名聲無損。」

  趙淳確實是這樣想的,此時無話可說中,生出另一種心思:「我生得不錯,憑什麼不答應。」

  這會兒的忿忿,梁山王占相當大一部分。

  趙大人嘴角有了一絲笑容,雖趙淳氣憤中,但他看出孫子對這親事並不排斥。

  好吧,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趙家的名聲是保住了,不用擔心梁山王胡說八道。趙大人忽然覺得孫子這招數還行。

  趙淳取來紙筆,趙大人給袁訓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求親信。他和袁訓關係不錯,和袁二爺也有交情,沒有隱瞞的理由,把真實原因寫明。

  信後,附上禮單,但是聲明禮物隨後到來。

  又寫一封信給大同居住的妻子,附上禮單一份,讓妻子備下求親禮物,讓兒子媳婦親自進京面見侯爺。

  寫信的時候,趙淳神思飛飛。真的要求親嗎?白大帥當妻子會是什麼樣兒?

  在祖父心裡是鐵甲軍下一任統領接班人的趙淳,七、八歲時就常隨祖父,還沒有開過情思。在今天,情竇初開。

  信寫完,客人到。

  第一批,褚大花、關大牛、小豹子、褚大路、容姐兒。

  「雖只是求親的,但黑加福不是別的姑娘,只是求親還等待家裡答應呢,也得過我們這一關。」

  趙大人含笑:「請說。」

  褚大花:「不許納妾。」

  關大牛:「不許納妾。」

  小豹子:「不許納妾。」

  褚大路忍笑:「我和他們一樣。」

  容姐兒笑容滿面:「我附議。」

  趙大人既已真的求親,自然回道:「呵呵,我和袁爺、二爺都是老相識,這規矩我懂。」

  第一批人滿意而歸,趙淳吐舌頭:「怎麼這樣?」

  第二批隔開一刻鐘到來,四喜姑娘。

  「不許納妾。」四遍。

  趙淳舌頭又吐得長些:「這還真是規矩?」

  第三批,袁征、袁律、沈暉。

  「祖父答應不答應,我們不知道,但是,從求親開始,就守我們家的規矩。」

  袁征:「全聽我表姐的。」

  袁律:「表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暉:「一個字不聽,我們當弟弟的不答應。」

  送走他們,趙淳的舌頭吐的更長:「這這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第四批登門,蕭鎮、蕭銀。

  兄弟倆大刺刺坐下:「曾祖父和祖父不一定答應,但是,」

  趙淳在心裡默默的背:「從求親開始就守我們家的規矩。」

  蕭鎮:「從求親開始就守我們家的規矩。再者你兵書看的太少,多看書,先過我這一關,才能過長輩的關。」

  蕭銀:「你再生得好些行嗎?不然配不上我姐姐。」

  隨後,鎮南王一臉不情願的讓長公主拉來,王爺心想只是求親,至於就前來「刁難」?隨後,陳留郡王夫妻帶著蕭燁蕭炫、齊王世子也到訪。

  晚上睡下來,趙淳看出來了,這不是求親,這求的分明一尊大佛。

  ……

  信,有一些送給袁執瑜。永毅郡王呈給祖母袁夫人,高興地道:「今年能過來。」

  袁夫人看完信,流露出思念:「去年臘月到雲南,卻要夏天才過來?」

  「玩的地方多。」執瑜這樣的說。

  ……

  四月,果實依然壓滿枝頭。這是太上皇長住這裡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小胖手握住通紅的芒果擰著,後面永樂小公主喚他們:

  「智哥、徹哥,摘的足夠早上吃,吃早飯去,上街看過節。」

  蕭智、韓徹回身:「什麼節?」

  永樂小公主顰著小眉頭:「潑水節,你們信嗎?真的是潑水?」這一聽就是玩樂,蕭智、韓徹笑出聲。

  到了集市上,「哈哈哈……」都笑出來,端著盆互相潑的人已大多濕人一個。

  「嘩啦」,蕭智想不也想,端在手裡的一小盆水倒在韓徹腦袋上,韓徹手裡也有,當即還他一身。

  大人們也許還有放不開,但永樂小公主也喜歡了:「智哥、徹哥是真的潑水啊,哎喲,哈哈哈,」

  兩個搗蛋包身邊有奶媽端著水,小盆里續上水,全給了永樂。

  這在中原的漢文化來看,應該出來「有傷風化」這等詞,但在這裡人人有笑。

  阮琬的妻子還不能接受,對丈夫為難地道:「你事先也不對我說,我就可以不出來了。」

  「知足吧,哥哥和我跟表叔來那一回,住的日子短,也過了月份,沒過這個節。後來回京我尋書看,問瑜哥璞哥也說有這個節,都懊惱沒玩上呢。」阮琬說著,把手裡水舉起來,作勢要潑妻子。

  小阮夫人尖叫往後面躲,後背一陣的清涼,在她後面的一個姑娘誤潑中了她,正對著她和氣的笑。

  阮琬大笑把盆送到妻子手中,握著她的手還了那姑娘。傣族語言學的不多,但為過潑水節,浴佛、去晦氣這話學了幾句,雙方都大叫大笑著,把更多的水潑向對方。

  這個節,也可以稱為搗蛋包喜歡的節日吧。比如瑞慶長公主太喜歡了。比如蕭智身邊是四個侍候的人捧水盆,也跟不上他亂潑一氣。比如韓徹身邊也是兩個祖父,兩個族叔送水,也只剛好跟上小胖子的進度。

  很快,大家全融入進去,笑得喘不過氣。

  再走,就分開來,女眷們跟傣族姑娘們扎堆,這些感覺好些。男人們知趣湊成一堆。

  極致的歡樂之中,幾十里外悄然靠近的兵馬勢如破竹,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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