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犯上

  李天養淡然揮手，制止了陳志雄他們的暴怒，在雙方護衛打手交手之前，遏制住了雙方一觸即發的局勢。

  當然，這也跟陳志雄他們擔心李天養安危，而崔仲山則還是多少有些忌憚李天養他們這些老人身份有關。

  跟隨李天養他們進入賭坊的親衛不多，僅有6名而已，再多的話那他們這隊伍就太過扎眼了，便是現在也是因為十來人的隊伍，才會被崔仲山他們給察覺出動靜，加以關注的。更多的皇室親衛則還在賭坊周邊的街道暗巷中潛藏著，沒有陳志雄發出號令，也只是在暗中警惕著周圍逼近的各方人物。

  陳志雄不敢保證，自己這6名親衛能夠護衛李天養他們的安全，其他人便罷了，若是李天養在此有任何的傷害，他陳志雄都難以釋懷。

  「哦，我倒是要看看，崔東家到底拿出何種手段來，讓我們幾個老傢伙的腰杆給折了。」

  李天養一臉期待，他身邊的吳傑雖然年邁，手中拄著的拐杖則被正手握了過來，正好當一把防身利器，比李天養更興奮，巴不得亂戰立馬開打，他這把老骨頭正好鬆動鬆動。

  「不過我可好心提醒你，你這若是真動了手，想要再回頭可就難了。」

  李天養並不憐惜一個敢於頂風放貸的壞傢伙，但是他卻有些不忍他手下這群不過為了一份工作而作為打手牌官的手下，雖然他們同樣有罪。只要崔仲山下令對李天養動手，那麼這座賭坊里的所有活人，最後絕逃不過一死而已，甚至很可能他們的親人家眷都會因此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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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李天養從十數年前，便已廢除了株連制以後的成果。

  當然，李天養更惋惜的還是，經此一事之後，他們的旅行怕是要告一段落了，不但因為他們的行蹤可能暴露，同時為了李天養的安全，大臣們也回激勵反對李天養再在各省私游。

  「哼！！」

  崔仲山有些騎虎難下，他在等待一個大人物的到來，本來他坐鎮此賭坊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真正的主人另有他人罷了。

  「咄咄！咄咄！」

  樓下傳來敲門之聲，崔仲山連忙派人前去開門，仿佛早知道來者是誰一般，崔仲山暗地裡輕輕鬆了口氣。

  「仲山，我跟你說過多少回，開門做生意要以和為貴，你這樣對待幾位老丈，成何體統！！」

  來者人還沒露面，一道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便傳了進來，隨著啪嗒啪嗒的登樓聲響起，李天養猜測中崔仲山背後靠山露出本來面目，原是一名體態威武、走路帶風的壯年男子，留了一頭洪朝武人最喜愛的寸頭，很是幹練的模樣。

  「各位老丈有禮，在下岳坤，乃是這家賭坊崔仲山的好友，聽說他可以挽留幾位老者，怕生了時段，故此過來相勸一二。」

  來人比崔仲山更顯親和，或許這與對方長期與普通人打交道有關，而其腰間所掛的一面腰牌，若隱若現間卻是將他真是身份給暴露出來。洪朝能夠光明正大懸掛腰牌的，也就只有治安局的隊員，由於要與各類任務打交道，偵辦各類案件，所以需要對外證明他們的身份出來，洪朝政府便給治安系統成員一人頒發了一塊做工精良，精鋼打造的腰牌來，方便他們在外偵辦案件所需。

  」不知老丈尊號，家住何方啊？「

  「原來還是一位官爺啊，我們呢也就是路過的遊客，家中祖居南方福建，適逢其時到你們這來逛逛。」

  李天養不認為對方的腰牌是無意中露出來，必然是對方故意為之。

  「只是不知這位官爺，你在宿州市治安局中身居何職啊？」

  話音中隱隱有了幾分清冷之意，雖然大致猜出這座賭坊背後或許有政府成員撐腰，可李天養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治安系統的人出現在此。

  相比政府文官體系，治安局的高層大多來自洪朝軍隊體系，不是建立戰功達到作戰年限，便是身上環遊殘疾不得不退出二線的人，這些人對洪朝的付出不小，讓李天養多了幾分喜愛。便是一旁的吳傑，也是沒了之前躍躍欲試想要大鬧一場的年頭，臉色陰沉地看著這個名為岳坤的中年男子，眼神里怒火隱隱燃燒著，盯得岳坤一陣不自在。

  「還是老丈眼尖啊，在下確實是宿州治安局的，如今治安局副局長便是本人了。」

  岳坤掌管宿州治安系統，有著自己的情報體系，可是他想來想去額想不到這宿州乃周周邊幾個城市裡，有見過或是耳聞過與這幾位老人相似的人物存在。如今雖聽對方來自福建，與宿州相聚千里之遙，可他仍是不敢大意。對方面對自己的神情，尤其讓自己很在意，長期與各類任務接觸，殺手、刑徒之流兇狠一輩他也不是沒禽獸打過交道，但是卻如何也沒眼前幾個老人帶給自己的壓力巨大。

  尤其領頭的老者，與他左首邊拿著一根拐杖把玩的老人望向自己的目光，讓自己整個人發毛，甚至連與對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仿佛一隻獵物遇到了天敵一般的感覺。

  沒辦法，對手越是難以捉摸，岳坤越是不敢輕舉妄動，甚至為了遏制害怕的情緒，連自己的身份地位都給搬了出來，算是給自己打氣。

  「咱治安局也就是管管百姓當中各類雞毛蒜皮的事情，今日的事情想來也是仲山做得不對，我在這替他向各位老長道歉了，需要什麼賠償幾位老丈儘管提出來，我替他一一允了！！」

  岳坤堅信自己從戰場上培養出來的直覺，原本還想以勢壓人的打算，在見過了真人之後馬上轉了個360度的大彎，甚至都不跟崔仲山商量做個姿態，便大嘴一張給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道歉就不必了，這小傢伙雖然說了幾句沖話，可對我們還算尊重，我們幾個老傢伙呢，也就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把這個賭坊給停了吧，換個其他營生，如此我便放過你們了。」

  李天養還是想給岳坤一個機會，與吳傑對視一眼之後，給出了他的解決方案來，畢竟岳坤這模樣應該也是為洪朝建立過功勳的，僅是從對方右手上少掉的拇指跟其他兩根手指，便能察覺出一二來。

  「恩？」

  岳坤臉當下便沉了，這個賭坊雖然他占了不小的股份，可是政府中其他幾個部門同僚也有股份，便是他也不能一口應下關停賭坊的決定，更別說他本人也不可能放過這隻生金蛋的母雞。

  「老丈，你要知道，這千金賭坊是被宿州市政府承認的合法賭檔，那裡是你說關便能關停的。」

  「如何不能關停，我早前曾派出家丁去你們治安局舉報賭坊違法，且還私自發放高利貸，便是這一條已足以讓這賭坊關停了吧。」

  李天養得理不饒人，直接將話給挑明了，對方既然不死心，那麼自己也就沒了太多耐心了。

  「老丈你這是一方之言，既然你要舉告賭坊違法，那麼還請老丈拿出證據來，我局只要接到明確證據，立馬關停這座賭坊。否則只憑老丈你一家之言，便無故關停一座合法商家，豈不是更與法有違？」

  幸好，崔仲山在自己到來之前做的工作蠻好，將賭坊給關了門，李天養此時的說辭，卻是讓岳坤有了反駁的餘地。

  「我們幾個老傢伙便是證據！」

  吳傑從旁插了句嘴，話語擲地有聲。

  「呵呵，老丈你們這是可以刁難啊！」

  有了對策之後，岳坤也就不那麼急躁了，冷笑著回道。

  「刁難？我道還想問一句，我加家丁前去治安局舉報賭坊違法，為何至今不見工作人員前來取證，連我家家丁到現在都還沒有蹤影，不會是讓你們給關了起來吧？」

  甘大彪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幕戲，突然開口便讓岳坤臉上變了變。

  「你別告訴我，你身為一個治安局長都能趕過來了，我家那家丁與你們的隊員都還沒能趕過來？」

  「老丈你們這是何必，所謂做人留三分，大家素昧平生，動了別人的吃飯傢伙，不怕人找你們報仇嗎？」

  崔仲山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幾個老傢伙是有備而來，壓根兒就沒想過善了，他雖在賭坊中占的股份不多，可也藉此得了更多其他利益，自然不會眼看著賭坊關停，此時眼神中已是露出了濃烈殺機。

  「你們動的可不僅是別人家的飯食，而是將人家家裡傢伙事全給砸了，你們就不怕別人報復？」

  李天養呵呵一笑，冷淡地瞥了眼崔仲山。

  「今兒呢我也把話放在這了，這座賭坊就別再開了，你這個人呢也進治安局裡呆幾年贖罪，算是彌補這些年裡你們所犯的罪。」

  「老丈，當真要如此做嗎？」

  岳坤肅穆，死死瞪著李天養他們幾個老人。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說出去的話就收不回來這一個優點。既然說了這賭坊違法要關停，他還真就要關停，便是你們宿州市市長在這裡，也擋不住我。」

  「既然你們要證據，行啊，那你們先放我們出去，明天我就將證據給送到治安局去。」

  「恐怕現在也由不得幾位老丈了，仲山，借我幾個人，將這一干滋擾民生的刁民押到我治安局去，我要好好查查他們的背景，免得他們來自南明朝的諜座分子。」

  岳坤身有政府官職，好歹有著本土優勢，雖然一直忌憚老人們身份背景，可是眼看著他們既然不給自己面子，態度惡劣，那他也犯不著再跟對方客氣，拿出官威來當即準備拿下李天養一行人，畢竟自己擁有這等權利。

  「好嘞，來人動手！！」

  崔仲山早等著岳坤動手，此時得了吩咐便揮手示意身邊的打手們動手，捉住這群膽大妄為的狂徒。

  「好膽！！」

  「你們敢！！」

  「找死！！」

  陳志雄早就不耐煩了，眼前這群不長眼的傢伙，一直在挑戰自己等人的忍耐力，對陛下冒犯了無數次，放在紫禁城中早不知道被陳志雄他們颳了多少層皮了，此時再不遲疑，手中軟劍挽出一個漂亮劍花，刷一下刺向首當其衝一名打手咽喉要害。對方倉促間揮手阻擋，卻不防軟劍詭異，隨著陳志雄手腕一個靈巧抖動，直刺的劍尖如蛇信一樣，朝下俯衝，卻是在對方手腕筋骨處，劃拉出一道深深的劍痕。

  頓時，邊有一名打手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右手筋骨被挑後，無法再作戰了，只能捂著手上的手腕，發出一聲痛嚎。

  同時間，另外幾名皇室親衛早已沖了出來，將李天養他們拉到身後樓閣一角，死死護住身形，與一群揮動匕首、峨嵋刺的大手們戰到了一起，上下泛疼見卻是一點沒有留手，每每動手都是朝著打手們的要害刺去，仿佛好不在意對方死活。

  「好膽，竟然敢當著本官的面行兇，真是反賊作為，給我聽好了，凡是敢反抗的，當場格殺！！！」

  岳坤本就心裡沒底，此時眼看對方出手不留情，一來便是殺招，心中便有了藉口，到時候便是對方身份雄厚，怕也是難得脫身了。只是可惜自己此行本以為不過是有人找事，又不好暴露自己乃是賭坊靠山的背景，因此沒有帶兩個治安局隊員在身邊，僅有兩個心腹跟隨在身邊。

  對方的侍衛出手狠辣無情，一看便是沙場上的風格，遠非民間地痞一流的花哨，故而岳坤想著既然動手了，此時便決不能留手，能用得起這種在軍隊中都堪稱精銳的人物，背後能量必然強大，若不能在此收拾掉首尾，等到對方回過頭來再反咬自己一口，從來不是岳坤的作風。

  「很好，真是讓我開了眼了，區區一名市治安局局長，便敢如此草菅人命，想必平日裡也沒少做壞事。」

  李天養一點都不驚慌，只要對方沒有遠程兵器，那麼自己幾個老傢伙的安危便有極大保障。

  「志雄，可以動手了，把這群混帳玩意兒給老子抓起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