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艷芳

  不一會，李曉明坐的汽車就進了莞市汽車總站，車上的乘客紛紛下車，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李曉明跟在了劉小珍後面，看她穿著一雙女士涼鞋，和自己差不多高，估計也是1米6多一點。見她只是提了一個不大的旅行包，顯得很輕鬆的樣子，估計裡面只是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但是大家看李曉明卻都有點異色，因為李曉明提著一個裝化肥的白色蛇皮袋。一看李曉明的行頭就知道是鄉下初次來城市打工的土老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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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李曉明就因為自己提了一個蛇皮袋感覺非常不好意思。

  但是現在重生回來的李曉明卻覺得無所謂。他挺起胸膛走在漂亮時髦的劉小珍後面也顯得自信而從容。

  李曉明和劉小珍兩人剛剛走出汽車站的大門，前面立刻圍上了好幾個人來。

  有問要不要住宿的，有問要不要吃飯的，有問要不要計程車的，有問要不要找工作的，吵的兩人頭都變大了。

  李曉明等一下還要和大哥坐車去深市，現在出來只是吃早餐。被這些人吵煩了，就和劉小珍拉開了一段距離。

  李曉明估計劉小珍想坐計程車，他看見劉小珍在和一個計程車司機交流，問他去HM百花路的萬城廣場多少錢。

  司機說：「十五塊錢。」

  劉小珍正要還價，突然有幾輛摩托車快速地開了過來，停在劉小珍身邊。其中一個黃頭髮的青年衝著計程車司機喝道：「這個客人是我們的，你不能拉！」

  計程車司機對著黃髮青年馬上堆起笑臉：「大強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的客人。」說完就找其它的客人去了。

  其它拉客的人可能都認識黃頭髮的大強，眼看這種情況也就識趣的退走了。

  劉小珍眼看他們要走，有些著急地衝著他們大聲說：「我不認識他，我不是他的客人！」但那些人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各自又尋找目標去了。

  上輩子李曉明沒有這麼快地走出汽車站，他以為大哥李家明在汽車站裡面等他，結果找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人。出來之後才在汽車站外面看見大哥李家明。

  所以上輩子李曉明並沒有見到大強要拉劉小珍坐摩托車這個事情。

  汽車站前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劉小珍被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為難大部分都選擇了無視，繼續著自己的行程。

  只有幾個無聊的路人遠遠地看著，不想惹禍上身。

  眼看劉小珍著急的樣子，李曉明快步走了過去站在她身邊。

  「別怕，有我在！」李曉明對著劉小珍說。

  大強他們看到這個土裡土氣的少年還敢出來英雄救美，頓時大笑起來。

  圍觀的路人也跟著笑了起來。路人甲臉露不屑：「這個土包子竟然敢多管閒事。」

  路人乙也笑道：「我看他是見澀起意，不自量力！」

  突然，大強笑聲一收，從摩托車上走了下來，衝著李曉明的臉一巴掌拍了過去。

  眼見大強打了過來，李曉明抬腳一個側踹踢了過去。大強沒想到李小明還會功夫，大意之下，被李曉明一腳踹出一米多遠。抱著肚子，像蝦米一樣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次奧，那土包子還真練過！」路人甲驚呼出聲。

  「是呀，還真沒看出來！」路人丙也說道。

  李曉明上輩子初中輟學之後，在家裡也自學了李小龍的截拳道。雖然沒有經過實戰，但是天天練習截拳道也有了一定的搏擊基礎。

  大強和一幫兄弟在莞市汽車站做些撈偏門的事，表面上是做摩的司機。今天見到漂亮的劉小珍一個人就打起了壞主意。

  只是沒想到被李曉明這個鄉下小子攪了好事。

  大強的同伴見到大強被踢倒了，也下了摩托車。有兩個向李小明走了過來，有一個上前把大強扶了起來。

  「小子，識相的別管閒事。」大強的同伴甲盯著李曉明狠狠的道。

  劉小珍知道火車站、汽車站這些地方比較亂。所以出了汽車站就準備坐計程車走，沒想到還是被大強盯上了。

  「你快去汽車站裡面找警察，我來攔住他們！」李曉明側頭對劉小珍說。

  有些懵的劉小珍這才反應過來，向著汽車站裡面跑去。

  眼看今天的好事被破壞了，緩過氣來的大強對著同伴說：「給我好好的修理他。」

  李曉明感覺自己剛才這一腳踹的非常棒，上輩子可踹不出這樣的水平，可能重生對自己的身體有了一定的強化。心裡不由得有了一些底氣。

  眼看大強他們圍了過來，也沖了上去和他們打了起來。李曉明雖然也挨了幾拳幾腳，但最終還是把大強他們幾個人都打倒了。

  可能主要還是力量上的懸殊。李曉明挨一拳沒事，他們挨上李小明的一拳就痛得要死。

  大強還想叫人來。卻見劉小珍帶了警察從汽車站裡出來，於是紛紛騎著摩托車跑了。

  警察過來向李曉明了解了情況，見他也沒受傷，也就走了。

  劉小珍看著李曉明，感激的說：「真的謝謝你。」

  李曉明拍了拍身上的灰，笑著說：「你這麼漂亮，以後還是不要一個人到這些地方來。」

  劉小珍聽了點了點頭。「這次我是一個人回家看奶奶。以後出來肯定和爸爸媽媽一起了。」

  「你不是說在這裡幫你姑姑賣衣服嗎？」李曉明問她。

  劉小珍臉色有點紅，說：「其實是我爸爸媽媽在這裡開了一個服裝店，在HM百花路的萬城廣場。」

  李曉明點了點頭，笑著說：「有時間了我會去看你的。」

  「好啊，歡迎你來。」

  劉小珍還是坐計程車走了。

  望著劉小珍漸漸遠去的背影，李曉明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本來這麼好的機會應該可以更一步，可是看看自己現在的形象……

  唉！也難怪劉小珍看不上。

  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也只能是遺憾了！

  過了一會，李曉明也看見了他大哥李家明。

  李曉明走上前去叫了聲「大哥」。

  李家明應了聲問道：「你還沒有吃早餐吧？」

  「沒有，剛剛下車。」李曉明笑著回答。

  「走，吃飯去，現在也快9點了」李家明說著幫李曉明提起蛇皮袋向汽車站旁邊的一個小餐館走去。

  和上輩子一樣，李家明和李曉明在這個小餐館裡各吃了一份雞肉飯。

  兄弟倆人一邊吃一邊聊了家裡的近況。

  過了二十多年，當時家裡的情況李曉明應該是不記得了。

  可是聽大哥一問，卻自然而然的就想了起來，這個狀況讓李曉明自己都感到十分的驚訝。

  其實隨著年齡的增長，中年的李曉明記憶力已經大不如從前，好多從前的事情已經記憶模糊。

  但是隨著和大哥李家明聊天的深入，李曉明感覺自己好像就是只有十七歲一樣，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感覺就在昨天一樣清晰。

  「難道這也是重生之後的金手指？」

  李曉明心裡不禁這樣想著。

  吃了飯後，兄弟倆就買了車票，登上了前往深市的客車。

  在車上大哥李家明又像上輩子一樣和李曉明講起了進廠的具體事項。讓李曉明能夠快速適應工廠的生產生活。

  「難道重生了我還要進一次工廠打工，這會不會給重生人士丟臉？」

  李曉明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可是自己現在身上只有幾十塊錢，估計大哥李家明也沒有多少錢。

  李曉明記得大哥進廠也只有幾個月，平時愛交朋友的他花錢大手大腳，身上總是存不了多少錢，屬於典型的月光族。

  想想還是暫時安定下來，在這個工廠做一段時間。又想到馬上要見到自己的朦朧初戀，來自西江省的張艷芳，心裡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上輩子李曉明在這個廠里工作了兩年左右，看著身邊的工友也有好多談戀愛的，但是李曉明並沒有。

  李曉明和張艷芳相處了兩年，倆人雖然也比較聊的來，但是彼此都沒有挑破那層窗戶紙。

  十一點左右，兄弟倆來到了這個李曉明上輩子工作了兩年的工廠。

  這個工廠是生產醫療用品的，就是用無紡布做的一次性衣服、帽子、鞋套、床單等等這些東西。

  工廠是在深市BA縣34區的一個工業園裡，員工大概一百來人。

  工廠老闆是灣灣人，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頭。

  老闆基本上不管事，只是每次有外國客戶來工廠考察的時候出來接待一下。

  工廠實際管理人是個六十歲左右的川省女人，姓林。

  名字是什麼李曉明在這個工廠做了兩年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她林廠長。

  一個前一秒還和你笑嘻嘻，下一秒馬上就翻臉怒斥你的老女人。

  李曉明感覺她得到了川劇變臉的真傳。工廠的員工都怕她，包括上輩子的李曉明。

  在這個工廠工作了兩年時間，李曉明經常聽到工友們私下裡說這個川省的老女人是通過澀誘老闆才上位的。

  對這個又矮又胖的老女人澀誘老闆上位的傳聞，上輩子李曉明還是比較相信的。

  來到廠里，和上輩子一樣，大哥李家明帶李曉明見過了廠長，得到廠長的同意後才填寫了進廠信息表。

  填表後也快到了下班時間，李家明又帶李曉明去了員工宿舍。

  在員工宿舍樓下的小賣部里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再上樓將行李和床鋪安排好。

  在去宿舍樓後面的餐館打飯的時候，迎面走來打了飯回宿舍的工友。

  和李家明關係比較好的工友紛紛打招呼，詢問旁邊的是不是他弟弟。

  李家明笑著回答說「是啊，你們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吧？」

  倆兄弟身高和臉型都差不多，只是李家明在工廠呆了幾個月被城市裡的自來水給洗白了，顯得帥氣許多。

  打飯的時候，李曉明在人群中看到了張艷芳和她的兩個好朋友。

  這個時候的張艷芳只有十五歲，也是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

  十五歲的張艷芳還是顯得很稚嫩，身體還沒有長開。

  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而且還是太平公主，相貌也是平平無奇。

  但是她有一個吸引李曉明的優點，就是她的性格要強，又活潑開朗，對待工作認真負責，並且追求完美。

  她做的產品又快又好，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基本每天都是產量最高的。

  所以她雖然年齡小，但是每次發工資卻是她們組裡最高的那個。

  上輩子李曉明和張艷芳都在一個組裡，主要做戴在頭上的一次性圓帽。

  開始學的時候，李曉明老是做不好，和張艷芳正好形成了兩個極端：一個又好又快，一個又差又慢。

  李曉明大哥李家明在鴨舌帽車間，他也幫不上忙。

  組長劉大姐教了李曉明多次也不見起色，只好放棄了，任他一個人胡搞。

  經過幾天的自我摸索，還是不得要領。

  李曉明於是跑到張艷芳的機位旁邊，觀察她的每一個動作，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這樣慢慢改進，產品才逐漸也做得又快又好了。張艷芳其實算是李曉明的半個師傅。

  和張艷芳在一起的兩個女孩一胖一瘦。

  胖一點的叫做李瓊，川省人。年齡和李曉明差不多，長的珠圓玉潤。

  上輩子李曉明有一次和她開玩笑，打鬧中，李曉明抓住了李瓊的兩隻手。

  李瓊立即軟了下來，竟直往李曉明懷裡靠過來。

  從來沒有抱過女孩子的李曉明被嚇了一大跳。

  雖然只是淺淺抱了一下，但是李曉明還是從李瓊身上的香水味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狐臭味。

  李瓊旁邊廋廋高高的女孩子叫蘇奕菲，是山城人。

  她的年齡最大，已經十九歲了。

  李曉明看她總是一副閒閒的樣子，做事情不急不躁。

  她們仨人打了飯，回頭看到李曉明兄弟倆在排隊也跟李家明打了招呼。

  張艷芳看著李曉明笑道：

  「李家明，這是你弟弟？他是從非洲回來的嗎？」

  一般人初次見面不會這樣說話，但是張艷芳這樣，大家也習慣了她的古靈精怪。

  「這是我弟弟李曉明，今天剛從家裡過來的，他被分到了你們圓帽組。」

  李家明也笑著回答。

  李曉明看著三個女孩子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三位美女你們好」

  「哎喲，李家明你弟弟挺大膽的啊」

  李瓊也笑道。

  「他以前在家裡不太愛說話，可能是你們讓他變得大膽起來」

  李家明也感覺挺奇怪的。

  這一路從深市過來到現在，弟弟一直表現的落落大方，根本沒有初次來到大城市裡的拘束感。

  不過，他也感到挺欣慰。弟弟成熟一點才能適應這個競爭激烈的世界。

  李家明向李曉明介紹了張艷芳她們三人的名字，李曉明也裝著不認識一一微笑點頭致意。

  倆素一葷再加一份米飯，一共一塊五毛錢。

  這個時候的飯菜可真是便宜。

  不過李曉明他們廠里的工資也是很低。雖然是計件的多勞多得，工人拼了命加班工資普遍也就在六七百左右。

  和上輩子一樣，吃了中午飯李曉明就在宿舍睡了起來。坐了兩天的車，整個人感覺還是有點暈。

  作為十七歲的李曉明來說，這是他坐的最長時間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