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看見我的繡花鞋了嗎

  東市最大的宅子汪家，這幾日張燈結彩，熱鬧無比，僕人丫環進進出出的，顯得非常忙碌。

  原來是汪家老爺子的壽辰，汪家宴請安知縣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車車的食材、好酒不斷的運往汪家。

  一小廝裝扮，滿臉黢黑的人，走進了一家酒樓。

  「客官您這是打尖還是住店啊。」掌柜一看進來了人，立馬熱情的招呼起來。

  「我是汪家的，主家吩咐我來取酒，你們備好了沒？」

  「酒我們一會會給汪公子送過去的，絕對不敢耽擱汪老爺的壽辰的。」掌柜一聽是汪家過來取酒的，語氣就更加諂媚了。

  「等不及了，趕緊帶我去，我們公子正著急呢。」

  「哎，這好吧，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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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帶著小廝來到後院，院中一輛馬車上裝滿了陶瓷罐。

  「您看，酒都在這，這可都是我店裡珍藏的老酒啊，要不是汪老爺我還不賣呢。」

  「好，我先拉走了，回頭會有人來給結帳的。」

  「好嘞，您慢點。」

  小廝駛著滿載酒水的馬車從酒樓的後門離開了。

  掌柜看著遠去的小廝，感嘆道：「這汪家啊，就是不得了。」

  .......

  吁

  一輛馬車晃悠悠的走進了小巷，小廝從馬車下來，敲響了面前的門。

  門被打開了，一長相清秀的婢女探出頭來。

  「我是富貴樓的店小二，這是你們定的酒。」小廝急忙說道。

  「咦，這麼快嘛？」婢女疑惑的說了句，卻也打開了門，讓小廝將馬車拉了進來。

  「你不會駛馬車嗎？」婢女見小廝吃力的拉著馬車進來，回過頭問道。

  「會駛的，小的只是第一次進如此富裕之家，有些緊張。」小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

  婢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小廝很快的就將馬車上的酒水卸了下來，拉著馬車轉身走了出去。

  「哎，等等。」背後傳來婢女的聲音。

  「怎...怎麼了。」小廝回頭說道。

  「不要錢了？回去你怎麼給你掌柜的交代？諾，拿去。」婢女遞過來一個荷包。

  「對，把這忘了，多謝姑娘。」小廝小心翼翼的從婢女手中接過荷包，轉身拉著馬車離開此處。

  「剛剛那是誰？」

  婢女身後傳來了聲音，聞聲，婢女忍不住微微顫抖，趕緊轉身低頭，驚恐道：

  「回...回李管家，剛剛是富貴樓送酒來的小廝。」

  「嗯，小紅啊，很久沒嘗過你泡茶的手藝了，今晚來找我，讓李管家考察考察你的茶藝有沒有進步啊。」

  「李....李管家，奴婢還有事要忙，就不耽擱您老了。」婢女趕緊施禮道歉，急匆匆的離開了此地。

  李管家看著小紅那離去的背影，一臉猥瑣的笑著。

  晚上，汪家，一片燈火通明，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大院裡擺滿了酒席，一頭髮花白，拄著拐杖的老頭精神矍鑠的坐在搭起來的台子中央，滿臉笑容的看著下面熱鬧的場景，背後一個大大的壽字，提醒著人們誰是今晚的主角。

  不一會，汪家的子弟們一個個的上來獻禮，說祝詞，在一片祝福聲中，戲班開始了他們的戲劇。

  下面一桌酒席中。

  「阿虎啊，來陪我喝兩杯，不用這麼警惕，今晚大喜的日子，誰敢造次？」李管家衝著後面的漢子舉起酒杯道。

  「可最近縣裡反常，連阿大這種武者都出事，我擔心...」

  「哎呀，沒事，今晚這麼多兄弟在這，出不了事，再說了，你一個堂堂九品武者，怕什麼。」

  「汪公子囑咐讓我看護好你，還是不喝了吧。」話雖如此，可眼睛卻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酒杯。

  「坐下來，陪我喝一個。」李管家滿臉通紅，的站了起來，將旁邊的阿虎拉到座位上。

  在推辭幾次後，阿虎便不再忍耐，開始暢飲起來。

  .........

  「哎，真好，今天賺了一大筆。」晚上江大錘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荷包，忍不住感嘆道，隨後將荷包湊近鼻子，嗅了嗅。

  「還挺香。」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坐了起來道：「我這是不是太變態了點，拿人家小姑娘的荷包在這聞。」

  將荷包往床底下一扔，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到了門口處，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道：「是時候咯。」

  半夜，一輛馬車在街道上行駛，馬車正朝著城門方向而去，臨近時被城門士兵所阻攔，駕駛馬車之人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牌，士兵看後，匆匆放行。

  馬車上掛著四個燈籠，在漆黑的城郊外，尤為顯眼。

  「阿虎啊，還有多久到啊，我這肚子感覺不太舒服。」馬車中傳來了李管家的聲音。

  「李管家，穿過這片林子就到了。」操控著馬車的阿虎皺著眉頭，吃完宴席不久後，他也覺得自己的肚子不太舒服，一直忍到現在。

  夜間的風掠過樹梢，樹影搖動，天上的月光透過些許縫隙，撒向林間，成為了漆黑林間不可多得的光亮。

  吁，馬車停了下來。

  「嗯？怎麼停下來了？」李管家的聲音再度傳出。

  「出了點狀況。」

  李管家掀開馬車的帘子，從裡面探出頭來，只見前方的陰暗的道路中間，站著一個人影。

  「這...這...是人是鬼啊，阿虎。」李管家雙目瞪圓，緊張的拍了拍前面的阿虎。

  「李管家坐好，我來處理。」阿虎安慰著李管家，衝著前方的人影喊道：「何方小兒，敢在你爺爺我面前裝神弄鬼。」

  「嘿嘿，嘿嘿，樹兒搖，影兒搖，提燈籠，踩月光，車瀟瀟，馬嘯嘯，咦，你們看見我的繡花鞋了嗎？」

  前方的人影左右搖動著，在黑夜唱著奇怪的歌謠，李管家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阿虎眉頭緊皺，手已經摸向了一旁的大刀。

  「姑....姑娘，這麼晚了，不...不回去休息，跑出來...嚇人，我們沒有看見你的繡花鞋，還請讓路。」李管家結結巴巴的說著。

  「你拿了我的繡花鞋。」忽然，前方的人影開始朝著馬車方向，慢慢挪動了起來。

  「我....我們沒有你要的繡花鞋。」李管家害怕的縮了回去，透過一條縫看著前方的人影。

  「真沒有嗎？我的繡花鞋是紅色的，你忘了？」

  林間風，划過燈籠，燈籠晃動了起來，燈光忽遠忽近，一張毫無血色、精緻、美麗動人臉龐若隱若現的出現李管家的視野中。

  啊~李管家頓時大叫了起來。

  「你...你...不可能。」李管家一臉驚恐的爬向車廂尾部。

  哐。

  「吃我一刀，躍劈」剎那間，伴隨著大刀出鞘的聲音，阿虎從馬車上高高躍起，雙手緊握刀柄，砍向面前的女子。

  阿虎的衣袖嘩嘩作響，帶動了兩邊的樹葉也跟著晃動了起來，整個馬車也是隨之一晃。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阿虎身上傳出，流淌至刀中，再鎖定面前的女子，重重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