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這個事情怎麼改?
2024-07-22 21:18:06
作者: 甭加慧
「回陛下,臣是應了郡守的命令代理的縣令,郡守說,是保太后同意的。」縣令見瞞不住了,連忙高聲說。
皇帝烏雷聽聞,臉一下子便白了。
他本來還存著一絲僥倖,這一下全沒了。
沈留禎見狀,舒心地微微仰了下巴,雖然面無表情,但明顯是勝利了的模樣。
謝元看了沈留禎一眼,心情複雜。
她不贊同沈留禎知情不報,將這些不法之事藏著,變相的助紂為虐。
可是,正如他所說,陛下已經在一次又一次對保太后的妥協中,不知不覺地降低了自己的底線,如果溫水煮青蛙一般。
如果不一次刺痛了他,他只會一直就那麼得過且過的縱容下去。那樣保太后只會威脅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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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元在心中感嘆:說不好,或許這就是朝堂爭鬥,拼的是人心,是陰謀詭譎。
畢竟,在南宋的經歷已經告訴她,單憑著一腔熱血,一顆光明正直的心,是遠遠不夠的。
想著這些,謝元的臉上出現了失落的頹然之色,身姿筆直,垂眸不語。
……
……
皇帝什麼處置的命令也沒有下,直接就回來了。
等到了之前約定好的地點,與皇帝的儀仗隊伍匯合之後,皇帝自己鬱鬱寡歡的進了御駕馬車上休息。
謝元才敢問沈留禎,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她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問:
「哎……陛下這是還準備偏袒保太后他們嗎?如果他接著這樣,那我真的就失望透頂了。」
當時他們已經進了自己的營帳,正在洗漱,謝元一邊嘆息,一邊將自己臉上的水擦乾淨了。
沈留禎卻甜甜地笑了,神情甚為得意,他看了外頭一眼,捂著手附在謝元耳邊說道:
「你錯了,這一回保太后真的完了。」
謝元覺得耳朵被熱氣吹的痒痒,抬手抹了一下,詫異地問:
「為什麼?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沈留禎的心情頗好,他抱著寬大的袖子,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說道:
「哎呀,你不懂陛下的心思。他要是像往常一樣,還想偏袒保太后一黨,那他很容易下令懲處,只要不傷著保太后,然後面上過得去就行。
現在陛下呢,心裡頭憋著事情了,他不想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所以才會面色沉重,鬱鬱寡歡……
他現在心裡頭正在天人交戰。所以那必定是一個大決定,他才會這麼犯難。」
謝元聽了之後,覺得有些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又真誠地發問:
「那陛下會殺了保太后嗎?會不會猶豫了猶豫,又放棄了?」
沈留禎高興的心情頓時蔫兒了下來,他垂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憤憤地說道:
「不知道……殺不殺的,反正她以後再不能踩在咱們頭上指手畫腳了!」
……
……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又走過了幾個郡縣,也有好幾次脫離了隊伍,找了當地的老人閒聊過。
皇帝再也沒有提過保太后的事情,就像是忘了一樣,但是與此同時,又給沈留禎下令,讓附近的採風使前來見駕,由他親自接見。
而且朝中的各種信息資料,也在加急的通信中,也由在平城監國的皇后整理送了過來。
於是在路上奔波的皇帝,說是出遊,倒是比在宮中還要忙碌緊張,處處都透露著暴風雨來臨時的平靜。
伺候皇帝的太監抱著餐盤從御駕馬車上下來,一臉的愁眉苦臉,找到了沈留禎說道:
「沈侍中,你勸勸陛下吧,他心情不好,忙的飯都不吃了,這不……好好的飯菜又冷了。咱家勸兩句,陛下就瞪眼睛……你跟他親厚,你去勸勸,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啊。」
沈留禎看了看那些食物,對他說道:
「你再去熱了端過來,我去送。」
「哎……好。」太監高興地應了。
可是剛剛說完,另外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對沈留禎說道:
「沈侍中,陛下詔您過去呢。」
沈留禎只好囑咐太監說:「你先去熱,熱好了直接端過去,我來接。」說罷就轉身往御駕馬車那兒去了。
沈留禎一上車,剛剛喚了一聲「陛下。」皇帝烏雷就招呼沈留禎坐下,直接說道:
「這幾日走了幾個郡,發現官員走馬上任,到地方分地的律法,確實有失考慮。當時只是想著,為了防止官員到了當地掠奪貪污,所以由朝廷賜田,斷了他們的藉口,誰曾想……哎……」
皇帝烏雷說著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頗為懊悔。
沈留禎便寬慰他道:
「陛下……這不是你的錯,當時在朝堂上商議,那麼多人都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弊病。」
皇帝聽聞冷笑了一聲,他似乎累得眼睛酸痛,於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說道:
「朕不信他們都沒有想到,恐怕是想到了,但是因為對自己有利,都不想吭聲罷了……」
皇帝說道最後,似乎氣得不行,突然陰沉地罵了一句:「草他阿母的……」
沈留禎愣住了,然後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皇帝見他笑,知道自己身為一國之君,這麼罵人多少有些失了身份,於是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說道:
「別笑了,你說一說,這個事情怎麼改。」
沈留禎這才斂了神色,正襟危坐,想了一會兒認真地說:
「這些天,一直跟著陛下走訪民間,臣也認真的想過了。要說官員到地方上任,分地這個事情,也不全是壞事。至少擄掠貪污的事情確實少了很多。
而且一般來說,地方官員上任之後基本不會調動,所以之前的律法倒也沒有造成太多的土地兼併。陛下不必過於自責。
至於如何解決這個漏洞,臣以為,可以將相應等級官員分到的田地,作為俸田。
地跟著官職走,而不是跟著人走。」
皇帝石余烏雷眼睛亮了,帶著喜悅的神色,前傾了身子,兩隻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撐著,問:
「細說。」
沈留禎說道:
「俸田,就是當俸祿的田地,官員上任之後,靠著它生活,但是本質上還是朝廷的地,等官員卸任之後,歸還田地,留給下一任使用。」
皇帝烏雷聽聞,開心地拍了一下手掌,說道:
「跟我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