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水性楊花
2024-07-22 16:02:56
作者: 九步天涯
「原來是這樣……」納蘭羽道:「太后諸事繁忙,一會兒還得隨著皇上一起早課,既然郡主沒什麼大問題,不如就交給太醫吧。」
這理由倒是選的有那麼幾分道理,只是太后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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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后微微笑道:「早課的時辰還早,總還能讓哀家將殷郡主瞧上一瞧的,你們既然都是來探病的,那不如一起進去吧。」
林秋意甚為得意。
「這樣自然最好,有太后姨母保著,殷郡主料想不會和我太過計較才是,秋意多謝太后姨母。」
「嗯。」
流離心下著急,這可如何是好?郡主根本不在院內啊,可她畢竟是個婢女,卻是怎麼都不能去攔太后的,只得對著烈炎和納蘭羽投去求救目光。
納蘭羽長眉微凝,正要開口,卻已聽到烈炎帶笑的嗓音,「既然太后這般關心殷郡主,那我們就別耽誤了,這便進去吧,免得一來二去的,再去耽誤太后早課的時間,可就是大罪了。」
林太后淡淡瞥了烈炎一眼。
流離卻是有些膛目,這烈世子到底是哪邊的!
納蘭羽也有些詫異,他感覺得到流離的緊張心態,這樣急切的阻攔,難道是……殷解憂根本不在青楓院內?齋戒祈雨何等大事,她若擅自離去,即便她是先皇庶女,殷王郡主,亦是擔不起這個罪名的。
正在這時,原本穩穩向前的太后忽然不知何故,腳步微頓,晃了一晃,將身後隨著的侍女嬤嬤俱是嚇了一跳。
「太后!您怎麼了!」
太后一手扶著額角,雙眸微閉,「無事,只是有些暈眩……」
「眩暈?」烈炎疑惑上前,切上太后腕脈,「這無故眩暈的毛病,以前可曾有過。」
嬤嬤回道:「原來便時常會有,最近這些時日次數越發頻繁了。」
烈炎神色凝重,「上次為太后調理之時,烈炎就告誡太后少思慮多休息,方是養生之道,只是太后卻……哎,如今這幾日看來又累到了。」
太后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納蘭羽沉聲道:「還不傳輦,快送太后回去?!」
「是!」
眾人如臨大敵,叫來鳳輦將太后扶了上去,倉皇離去,烈炎亦是隨著他們一起。
林秋意惱恨的看了青楓院一眼,憤憤然想著太后姨母怎麼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在這檔口頭暈!
流離趕緊行禮恭送太后,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總算呼了出來,這一起身,忽見烈炎微微側首,嘴角微動,又回過頭去,流離愣了一愣。
納蘭羽雙眸微眯,將他們這你來我往的交集看在眼中,淡淡道:「你家郡主的病,還是快些找太醫來看吧。」
流離這才想起,邊上還有個納蘭羽,忙回禮:「奴婢知道了,多謝納蘭右相……」
「嗯。」
納蘭羽一聲輕應,便轉身離開,往素木齋去了。此次來大相國寺齋戒祈雨,因為離京較近,自然不需要人監國攝政,公務一應都用快馬直接送到寺中來,再行處理。納蘭羽素來是個勤勞的人,一日十二個時辰里,有八個時辰就在處理政事,一個時辰看書,剩下的時間吃飯睡覺,十數年如一日,只是如今看著堆積如山的公文,卻從內心深處感覺疲憊的緊。
屋內燭火跳躍,納蘭羽強迫自己又看了兩份公文,總覺得心思渙散,難以聚集,只得將公文放下,轉而出門透透氣。
天漸轉冷,寺中也少有人走動,只偶爾有一兩隊小沙彌也是匆匆而行,亦或是看守的禁衛軍,鎧甲碰撞,在這秋日的夜晚也顯得沉悶而冷漠。
「水性楊花的狐狸精,哼,我早就看出來了!」一個惱恨的聲音傳了過來。納蘭羽抬眸一看,卻見不遠處,有林秋意與伍倩雲,帶著丫鬟正往這處過來。
伍倩雲低低安慰道:「三小姐這話還是莫要給人聽去了才好,怎麼說人家也是殷王郡主,身份又是特別,如今還是辰王的學生。」
「殷王郡主?」林秋意冷笑,「又沒有封戶,又不能襲爵位,這郡主身份說來也不過一無所有,有什麼可提說的?偏生這些男人都不長眼,辰王,烈世子,納蘭右相,哪個不是在幫著她,我看她就是水性楊花!左右逢源的四處勾搭!」
伍倩雲皺了皺眉,正要開口,眼角餘光卻掃到迴廊盡頭處,一個背影一閃而逝,那……那是……
「我回去了。」
林秋意冷冷的說了一聲,便拂袖離開。
伍倩雲道:「林小姐慢走。」待林秋意走的稍遠了之後,伍倩雲忽然疾步往迴廊盡頭尋去,只是尋了許久,卻什麼也沒看到,她蒼白著臉,用力的攪住了手中絲帕。
……
百里玉一坐便是一日一夜,待打坐結束,已是第二日的晚上。經這一番疏通,他感覺身體似乎輕了一些,面色也不似以前那般蒼白病弱。他微微回首,往軟榻上看去。
殷解憂還睡著。
這一醉,竟也醉了一日一夜,如今都快到了午夜,卻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
百里玉皺了皺眉。
「冷霄,傳膳。」
「是。」
百里玉揉了揉久坐發麻的膝蓋,走到了殷解憂榻前,捏過手腕探了探脈,臉色不由稍緩。雖說睡了一日一夜,風寒倒是好了。他順手拿過金針,在殷解憂手臂上某處穴道輕輕一刺,榻上的殷解憂囈語一聲,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
而這一睜眼,便嚇了一跳。
「你你……」殷解憂連忙坐起身來,瞪著百里玉,「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紫微閣。」百里玉默默收回金針,眸色清冷的看向殷解憂,「你昨夜又喝醉了。」
那又字用的十分的巧妙,殷解憂張口結舌,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沒法說的出來,只是愣愣道:「我……我又耍了酒瘋?」說罷,垂頭皺眉,自言自語:「怎麼又斷片了……才兩杯啊。」
百里玉長眉一挑:「斷片?什麼?」
殷解憂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給他解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立即抬眼瞪他,試探道:「我……我在這裡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
「這麼久!」殷解憂張了張嘴,「我一直睡在這裡?」
百里玉冷冷的視線看向她:「你說呢?」
殷解憂抿了抿唇。
她其實想問,這衣服怎麼回事?她如今腦子裡一團亂麻,完全想不起昨晚發生什麼,最後索性自我安慰,反正她本也是個現代女子,就算是百里玉幫她換的衣服,那也沒什麼,沒什麼的……
「婢女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