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事關辰王

  雲解意沉默片刻，一字字道：「本宮自然不是在告誡你，本宮想要與你聯手，對抗林氏。」

  殷解憂沉默不語。

  雲解意頓了會兒，又道：「郡主雖然智慧無雙，只是總有鞭長莫及的地方，本宮自小長在宮中，林太后的身旁，對她的為人十分清楚，郡主不會以為，在你做了如今這些事情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吧？」

  「據我所知，太后對公主有養育之恩，公主為何又要與我練手對抗太后？」殷解憂疑問出聲，立刻看到雲解意原本疏淡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

  雲解意冷冷道：「郡主若不願，儘管離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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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解憂沉默以對，沉靜深邃的眼眸浮起幾許深思，片刻之後，道：「我答應，但是我有兩件事情，要請公主先答應。」

  雲解意與林太后有刻骨仇恨，今日來找殷解憂聯手已是鋌而走險，心中暗忖萬一殷解憂將她出賣給林太后，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潛意識裡她又覺得，能被辰王那樣的人看中的人，必然不會是卑鄙之人，此時聽她應了，竟奇怪的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卻沒想到她還要提條件，頓時神情嚴肅起來，「你且說來聽聽。」

  「第一，太妃娘娘尚在宮中，皇宮重地，我鞭長莫及，她的安全，還望公主費心。」

  「這個自然。」雲解意問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情，等過些時日我再告訴公主。」

  雲解意眼眸微沉，正要開口，流離幾步上前道：「郡主，公主，相爺來了。」

  雲解意只得作罷，轉身翩然離去。

  殷解憂轉過頭來，就見納蘭羽一身錦繡華服，正往她這裡走來。他今日看起來心情甚好，眉眼飛揚，比往日的深沉多了幾分輕快活潑，為他整個人填了幾分生氣。

  「郡主怎麼獨自在這裡？倒讓我好找。」納蘭羽走上前來，笑道。

  「原是想著找個清淨的地方待一會兒再去正廳的，沒想到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裡。」殷解憂淡淡道。

  納蘭羽神色微凝：「前廳的事情我聽說了，那林三小姐素來無禮，讓郡主受委屈了。」

  「沒事。」殷解憂神色如常，隨著納蘭羽的腳步一起往回走，問道：「不知相爺找我有什麼事情？」

  聞言，素來落落大方的納蘭羽竟然難得侷促起來，「是母親，說是郡主送了那樣貴重的禮物，想請郡主過去說說話，也好當面道謝。」

  殷解憂柳眉微揚，有些奇怪，口中道：「禮物不過也是一份心意，什麼貴重不貴重……何況這種事情，遣人來傳話就好，相爺何必親自來尋？」要知道這個時代禮制分明，納蘭夫人過壽，男客女客招待的地方並不一樣，殷解憂這些女客由納蘭夫人招待，在內院，而納蘭羽則需要招待男客，在前院，按說他此時該忙的不可開交才對。

  納蘭羽一時間神色奇怪，輕咳了一聲，「納蘭也是湊巧看到郡主在這裡，話已帶到，郡主還請自己過去，納蘭還有事。」話落，垂首離去。

  流離嬌笑道：「小姐，納蘭大人害羞了，哈哈哈……」

  殷解憂眉心微蹙，深如古井的眼眸划過幾許思量。

  僕人們帶著殷解憂主僕到了納蘭夫人處，納蘭夫人的神色已經一改拜壽時候的喜色，而是端莊客氣，見殷解憂進來，她輕輕擺了擺手，道：「坐吧。」

  「多謝夫人。」

  殷解憂剛坐下，就聽納蘭夫人道：「我有些體己的話要與郡主說，你們都退下吧。」

  左右即刻行禮告退，殷解憂對流離點了點頭，流離便也轉身離開。

  納蘭夫人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時間找你過來吧？其實若不是因為羽兒堅持，我根本就不想見你。」

  那還叫我來做什麼？

  殷解憂容色微動，口氣很淡：「既然納蘭夫人不想見我，那我就此離去，也好讓夫人舒心。」她可不是沒眼色的人，話一說完，就站起身來。

  納蘭夫人柳眉一皺，「站住！」

  殷解憂道：「不知夫人還有什麼事情。」

  納蘭夫人心中不滿越發嚴重，果然是鄉野丫頭，居然如此不敬長輩，她橫豎看殷解憂不順眼，口氣便也冷漠異常：「我納蘭家雖然是百年大族，樹大根盤，但郡主卻身份尊貴，並非我兒可以高攀，所謂婚約也不過是空口白話，有名無實，還請郡主莫要認真才好。」

  殷解憂卻難得笑了起來，「夫人說笑了，婚約不過坊間流傳，做不得數，倒是您太過認真了。」納蘭夫人雖然說話還算客氣，可骨子裡只怕不定多厭煩，什麼高攀，也不過是給她留幾分面子罷了。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她心中早有思量，回京之初，她並不十分在意與納蘭羽那個有名無實的婚約，如今卻發展至此，真是始料未及，看來還是要儘早解決這件事情為好。

  納蘭夫人有些不信，「郡主此話當真？」

  殷解憂道：「我似乎沒有欺騙夫人的必要。」

  正在這時，站在門外的流離沖殷解憂遞了個眼色，殷解憂心中一動，道：「解憂有急事處理，還請夫人容我告退回府。」

  納蘭夫人愣了一下，暗忖她難道是以退為進。

  殷解憂卻道：「告辭。」語罷，轉身即走。

  一直到殷解憂離開之後，納蘭夫人都有些意外，難道自己這次竟然看走了眼？不，就算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也不要緊，因為無論她做什麼，她都不是羽兒的良配。

  ……

  流離邊走邊道：「非白傳來密信，查到鴛無對的行蹤了。」

  「在哪？」

  「採薇閣。」

  ……

  納蘭府前院，納蘭羽招呼著客人，一個小廝快步跑來，對他耳語了片刻，納蘭羽的臉色沉了下來，「郡主人呢？」

  小廝道：「這會怕是已經到了門口。」

  納蘭羽快步繞出迴廊，一路到了納蘭府門口，正好看到殷解憂翻身上馬，打算離去。

  「郡主，你這是要離開？」

  「是，府中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不得不現在立刻就走。」殷解憂扯住馬韁，道。

  「是什麼事情如此重要，比家母的壽宴還重要？」

  「事關辰王，我不得不去，夫人那裡，我改日再來賠罪，還望相爺不要介懷才好，告辭了。」話落，打馬而去。

  事關辰王？

  納蘭羽英華內斂的神色微沉，看著殷解憂主僕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街道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