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溫柔濾鏡碎一地

  「我家祖母倒是沒有徐太妃這般心有餘而力也足，她那精力只顧得上在家閒怡弄孫管好自家門內事，不像徐太妃這般把心操遍了整個京城。

  瞧您都關心到我祖母頭上了，想必是益王殿下身子骨好了，讓您都出了皇宮、遠離朝堂還有心發揮餘熱管東管西，既如此，本世子那京郊大營事也不少，不然您也幫著出面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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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起說的輕鬆，可這話的分量卻不輕鬆。

  不管徐太妃臉色如何，眾夫人卻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現在皇家人吵架都已經這麼赤裸裸的真刀真槍了嗎？

  韓世子這話還不如直接指著徐太妃的鼻子說她妄圖干預朝政，有意篡權謀反得了！

  可益王都那樣了，徐太妃還折騰什麼呢？

  前朝後宮誰不知道徐太妃還在宮裡時就是太皇太后的忠犬，為了苟住這條命不像先皇的其他子嗣那般被波及進黨爭之中最後丟了性命，徐太妃可是寧肯被先帝厭惡也要頂著壓力跪舔太皇太后。

  她已低調了這麼些年，如今又是為何突然冒頭？

  且一開局就針對凌氏女，甚至牽扯到鎮南王府呢？

  難不成益王那身體真的是有希望了？

  眾人甚為懷疑。

  若益王的殘疾能那麼輕易治好，以太皇太后的個性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隱患藏在自己身邊。

  若不是益王，那又會是什麼原因？

  想到宮中傳來太皇太后身染頑疾的消息，難道太皇太后是真的不好了？

  進宮侍疾的命婦們都沒能親眼見到太皇太后，被攔在外面白白站了幾天，後來就被遣了出來。

  大家都以為太皇太后的病是裝的，她那是在作妖呢。

  畢竟皇后突然暴斃皇上矛頭直指慈寧宮，如今京中表面看起來平衡，內里其實暗潮洶湧。

  尤其宮中，很不太平。

  又趕上藩王進京、邊境和談，韓信起每天練兵動靜鬧得那樣大，無不預示著局勢朝著愈發緊張的方向進展。

  思及此眾夫人臉色不由變了，人人都知道誠親王其實是只軟腳蝦，沒有太皇太后在背後支持，他屁都不是。

  如果太皇太后這次是真的不好了，那誠親王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那誠親王一黨的益王府此舉......

  大家猜不出來益王府今天鬧這麼一下是什麼意思，更不敢細猜。

  只是鎮南王府是堅決的保皇黨，一貫對太皇太后表面恭敬實則懈怠的很，如今對待益王府如此態度究竟只是世子護妻，還是想藉此舉對外界暗示什麼？

  在場眾夫人雖沒有身份極為貴重的朝堂重臣親眷，可也都是京中有頭有臉門第家的主母，對朝廷風向極為敏感，也不怪她們會往深處腦補。

  眼見著韓信起的話引得眾夫人多想後臉色都變了，益王妃趕忙出面打圓場：「太妃跟老王妃關係不錯，只是對晚輩的關心而已，韓世子不必介懷。」

  益王妃又恢復了以往的柔和，韓信起伸手不打笑臉人，借坡就下：「本世子剛才讓人去請孫大夫了，想必這會兒也快到了吧？」

  至一上前稟報導：「世子，孫大夫在外等候。」

  徐太妃臉色頓時更黑了。

  本就是為了扣留凌央隨便找的由頭，既然韓信起來了把人帶走便是，幹嘛非要撕破臉！

  益王妃也太陽穴抽了抽，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了葫蘆起了瓢，她真是後悔沒事惹上這兩口子幹嘛！

  也是因為銀禾來信要捎給凌央，暗藏多年的他們認為這是能拿捏住凌央這條大魚的最佳時機。

  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到底是作繭自縛了！

  但已經拉扯到這一步，總不能讓這對毒鴛鴦把暗中籌謀準備多年的益王府就這麼扒光了拖下水。

  益王妃深吸一口氣，裝模作樣地扯起笑容驚喜道：「韓世子竟真把孫大夫請來了？那感情好啊！孫大夫從來不接高門大戶的上門診，如今倒是借了世子的光，也能請孫大夫給我們這些夫人都請個平安脈！」

  絕口不提凌央帶來的方子有誤。

  她不提，其她夫人也不敢再揪著凌央不放。

  本以為益王府此次針對凌央只是為了替春陽縣主出氣，把人叫來羞辱一番，卻沒想到拔出蘿蔔帶出泥，吃到亂七八糟的一嘴麻瓜，讓人吐不出、嚼不爛，更咽不下。

  誰想到孫大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進門就大聲嚷嚷道：「聽聞老夫給凌姑娘的方子能殺人害命？不知是宮裡哪位太醫給掌的眼？老夫願當面對峙！」

  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太醫出面，誰還不知這是益王府鬧出的么蛾子？

  益王妃硬著頭皮迎上去道：「原來這位就是孫大夫，久仰大名，本妃近來剛好身體不適，可否逾矩先請孫大夫給診診看？」

  益王妃這話是衝著徐太妃請示的，畢竟這裡輩分最高的是太妃。

  在宮裡爭了大半輩子，徐太妃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

  她那兒媳婦給她遞了台階，她若不識抬舉，眼前這一對臥龍鳳雛必定會送她一程，讓她徹底沒臉。

  徐太妃哼了一聲，在玉嬌兒的攙扶下轉身走進正廳，於主位坐下。

  益王妃及眾夫人跟上。

  孫大夫看了看凌央，見她頷首，也緊隨夫妻二人走進正廳。

  眾人落座，終於再沒人提那讓人鬧心的方子。

  益王妃伸出手腕讓孫大夫號脈，本以為老大夫怎麼也得多號一會兒才能顯出高深莫測，卻不想手指只略略搭於脈上便收了手。

  「孫大夫，我這身體是....」看診速度這樣快，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吧！

  益王妃下意識就想到是不是被凌央下了什麼毒？難不成離死不遠了？

  孫大夫卻一臉平靜道：「益王妃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肝火旺盛，脾氣不太好，平日恐怕是經常動怒發脾氣的。」

  益王妃：......

  眾人：呃....溫柔濾鏡碎一地。

  益王妃在眾人眼中可最是溫婉柔靜的，人設在人前沒崩竟然被老神醫診脈撕掉了馬甲？

  被戳中死穴的益王妃臉繃得通紅，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儘量放柔聲音道：「孫大夫是不是沒看清楚？本妃喜靜，平日也不常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