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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結局2

2024-07-22 11:56:57 作者: 伊人歸

  沈風斕還是頭一遭進東宮。

  因時間倉促,東宮只有前頭的主殿重新修繕過,屬於太子後宮的那些宮殿,還是老樣子。

  雖說是老樣子,也足夠富麗堂皇了,與外頭的王府不可同日而語。

  依著軒轅玦的意思,後宮無人,空著那些宮殿做什麼?

  倒不如把宮人們的後殿修繕好,來得更加有用。

  主殿之中,正殿名為慶源殿,規制只比聖上的長生殿小了一些。

  水磨青磚平整地鋪開,宮苑之中種著杏花和梨花。

  這是冊封太子的喜訊傳開之後,內務府另外命人種上的,到了春天便是滿院紅白甜香。

  順著當中長長的台階,殿門上掛著五彩琉璃燈,一對兒光彩耀眼。

  高大的殿門朝兩邊開啟,入眼便是雕樑畫棟,朱漆錦雲,繡簾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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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便是二人的寢殿,竟是兩人不分開的。

  軒轅玦搬出那套為國庫儉省銀子的說法,說後宮那些宮殿先不必修繕,沈風斕住在正殿便可。

  總歸他白日處理完公文,夜裡還是要回去兩人一處的。

  何必分到兩個寢殿去,讓他白跑一趟?

  自古是沒有這個道理的,他身為晉王的時候,尚且有正房獨立的寢室。

  身為太子,那就更要有個自己的寢殿了。

  否則他要召幸別的妃嬪時,沈風斕這個堂堂太子妃,難不成還要避開?

  禮部的一堆老頭子固是不從,非要按照祖制,將慶源殿旁的昭雲殿作為太子妃的居處。

  還是禮部尚書應玄天通透,讓這幫老頭子不必多事。

  太子想和太子妃住在一處,這是好事,這是大周皇室子孫興旺的大好事!

  這些腐儒卻那祖制來說話,真是不知變通。

  說的好像分開兩個寢殿,太子就有別的妃嬪可召幸似的。

  雲旗和龍婉在殿中四處跑動,他們畢竟年紀小,到了新的地方總有些好奇。

  古媽媽帶著一大堆丫鬟婆子跟在他們身後,唯恐發生什麼意外。

  兩個孩子跑累了,抱著殿中的龍柱,撲閃著大眼睛問古媽媽。

  「古媽媽,我們住在哪裡?」

  這殿中這麼多屋子,每一間都華麗精緻,他們看著都喜歡。

  只要和爹娘在一處,他們就什麼都喜歡。

  古媽媽哪裡知道這事,反倒是一個禮部的官員,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頭,聽見問話連忙上來回稟。

  「回稟小皇孫,小郡主。二位的居處就在慶源殿不遠處,小皇孫在祈祥殿,小郡主在澤元殿。」

  年老的官員花白鬍子一動一動的,龍婉老大不樂意。

  「不住不住,我就要住慶源殿!」

  他們在晉王府的時候,就是跟著沈風斕住在天斕居的,為什麼到了宮裡反而不能住在一起?

  那老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心想這一家子可真難伺候。

  該住哪就住哪,這都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有什麼可商量的?

  可看著龍婉高高撅起的小嘴,他還是老老實實低頭解釋。

  「小郡主有所不知,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跟晉王府可不一樣。這宮中……」

  「囉嗦。」

  龍婉打斷了他的話。

  「你且說來,規矩是誰訂的?是歷代天子訂的,還是你們禮部訂的?」

  那老臣嚇得連忙擺手。

  「當然是天子訂的,禮部身為臣屬,只是依命辦事。」

  「那就是皇爺爺訂的,你不依,本郡主就去找皇爺爺好啦。」

  龍婉作勢就要往外走,嚇得那老臣幾乎跪在了地上。

  他倒不是怕龍婉找聖上告狀,就是跑她這小胳膊腿一撒開跑起來,他在後頭追必定要了這條老命。

  他寧可告老還鄉,也絕不要再追著他們兩的屁股後頭跑了。

  這話傳到軒轅玦耳朵里的時候,夫婦二人正在寢殿的露台上盪鞦韆。

  這是他特意命工部的人,仿造晉王府的那架鞦韆,做了一架更加結實的。

  因著她身懷有孕,工部的人聽見結實二字,恨不得用鐵塊鉛條來打造。

  最後上下官員思量了許久,才拿出了一個方案,用貴重木料中最結實沉重的黃檀來做這架鞦韆。

  沈風斕戲稱這鞦韆是鞦韆三點零版本。

  軒轅玦不解其意,她坐在上頭,一邊晃蕩著雙腿,一邊解釋給他聽。

  「一點零版本,是我在梧桐林旁邊命人建的那一架,用的就是隨手取來的梧桐木。」

  「二點零版本,是殿下後來在天斕居樹的那一架,是仿造梧桐林那一架建的。這一架又是工部仿造天斕居那一架建的,所以叫三點零版本。」

  對她來說,感覺依然很熟悉,卻越來越好。

  他在她身後,輕輕推動鞦韆的繩子,不禁露出笑意。

  「都已經第三代了,鞦韆上的人沒變,就感覺什麼都沒有變一樣。」

  不論是東宮還是晉王府,他們的確都沒有變。

  軒轅玦自登上太子之位,對寧王舊黨恩威並施,賞罰分明。

  其中罪證確鑿,擔當主要責任的,他加以重刑,或是發配邊疆,或是秋後處斬。

  而大部分只是附和的黨羽,他選擇了從寬處理,以維持朝政的平穩。

  這些年來,他在為政上的手段,更加老練。

  卻沒有被權力所吞噬變得自私冷漠,依然是從前的豁達心性。

  就連對寧王,他也沒有趕盡殺絕,發到各地的通緝令也只是寫著擒拿歸案罷了。

  沈風斕足可以放心。

  他經得起自己的每個考驗。

  「軒轅玦一點零版本,驕傲自大。」

  沈風斕忽然起了玩心,把鞦韆的理論蓋到了他身上。

  這說的是最初在御前對質之後,被冷落在晉王府一蹶不振的他。

  軒轅玦的手一滯,索性坐到了她的身旁,聽她接下來怎麼編排自己。

  「晉王二點零版本,改過自新。」

  他眼尾斜飛,好看的桃花眼朝她一睨。

  這四個字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是在說犯人?

  「而今是太子三點零版本……」

  沈風斕托著腮,一時不知如何形容他。

  若要實話實話,只怕逞得他得了意,便頓了好一會兒。

  「而今如何?」

  「而今……」

  她忽然湊上去,在他的唇畔輕啄一口,留下了軟軟的觸感。

  他一時驚愣,細細品味這一吻,竟覺得大有深意。

  這樣想著,不禁伸出舌尖,在唇畔舔了舔。

  甜香滿口。

  沈風斕第一次見他這樣的動作,只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知說些什麼好。

  他那副雙眼迷離,舌尖輕舔的模樣,可以再銷魂一點。

  她一時看愣了,只見那銷魂的唇舌,忽然勾起了一抹淺淺笑意。

  而後他的面容逐漸放大,慢慢朝她湊近,周身清潤的氣息將她整個人覆蓋。

  她不由自主仰起臉來,迎合他接下來的動作……

  「娘親!」

  兩道童音忽然從殿中傳來,兩人忙分開了距離,朝身後看去。

  仿佛聽見響亮的剎車聲,雲旗和龍婉默契地站定不懂,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那手本就不大,還多半都捂在了面頰上頭,四隻好奇的眼睛全露在外頭。

  沈風斕又氣又無奈,只得招呼他們到跟前來。

  龍婉還像不夠,又添補了一句讓沈風斕耳熱的話。

  「爹爹,娘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哦!」

  雲旗朝龍婉看了一眼,又看向沈風斕二人,面帶猶豫地咬了咬唇。

  他一向乖巧懂事,不像龍婉一樣,騙人的話張嘴就來。

  讓他附和龍婉的假話,還真有一點困難。

  可想了想,他還是自以為萬無一失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真的沒看到。」

  沈風斕不禁扶額大笑,軒轅玦把她的頭轉過來,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讓她的姿勢更加舒服一些。

  「你們兩跑得這麼快,是有什麼事嗎?」

  他這一說,雲旗和龍婉才想到正題。

  「爹爹,我們不要住在別的地方,我們就住在慶源殿,好不好?」

  那當然不好,他再心疼雲旗和龍婉,也想跟沈風斕獨自過二人世界。

  似方才那般花前月下,兩情相悅的好氣氛,他可不想再被破壞一次。

  軒轅玦想著,如何拒絕他們才好。

  他們兩個一向聰明,一般的理由是敷衍不過他們的。

  「宮裡是有規矩的,咱們剛剛搬進東宮來,總得守著規矩。不然外頭那些大人們,會說爹爹和娘親的不是,會讓皇奶奶和皇爺爺不高興的,知道嗎?」

  「為什么爹爹可以和娘親住在一起,我們就不行?」

  雲旗一向乖巧,這回都受不了了。

  更別提本就淘氣的龍婉,說什麼也不和沈風斕分開。

  沈風斕一時心軟,也勸他道:「不如就讓他們在慶源殿住下吧,殿中也不差兩間屋子,好不好?」

  這還得了?

  皆因他們自小在天斕居住慣了,現在就不習慣離開沈風斕身邊了。

  他們才多大點?

  現在不把這個習慣糾正過來,日後想改怕是就更難了。

  他板起了臉,眼中的笑意倏忽不見。

  「不行,從今日起,到你們自己的寢殿去睡!」

  雲旗和龍婉皆是一愣,沒想到他會正經發起脾氣來。

  一個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手足無措。

  一個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泫然欲泣。

  分秒之內,軒轅玦已經心軟了起來,卻告訴自己怎麼也不能哄他們。

  長痛不如短痛,要是他們一輩子粘著沈風斕,這日子還怎麼過?

  趁著沈風斕開口前,他忙讓古媽媽把兩個孩子抱了下去。

  哇哇的哭聲在殿中迴響,一聽就是乾嚎沒眼淚的那種。

  這是龍婉的強項,看來雲旗也學得不賴。

  好不容易打發走兩個小鬼,他轉過身去看沈風斕,沈風斕卻眼巴巴地盯著他們兩離開的方向。

  「雲旗一向不哭的,是不是殿下方才太兇,他們真傷心了?」

  軒轅玦:「……」

  怪不得普天下的孩子,都更親近母親一些。

  母愛總是有些不理智的……

  雲旗和龍婉哭號著出去,見軒轅玦和沈風斕都沒搭理他們,才停下了哭聲。

  「哼,爹爹真壞!」

  「就是就是!」

  兩個奶娃娃頭碰頭,說起了軒轅玦的壞話。

  福昀忽然從東宮外頭走進來,身後只跟了幾個婆子和小廝。

  平日都是南青青帶他出門的,今日只有他帶著下人,看起來還有些不習慣。

  「南姨娘呢?」

  龍婉還是很喜歡南青青的,常叫南青青帶南子衿來給她看,看她能不能認出她們兩誰是誰。

  不過南青青不能隨意帶南子衿進宮,便應允了龍婉,等軒轅玦他們從嶺南回來,便可相見。

  如今不但沒見著南子衿,連南青青都不見了。

  福昀眉頭微蹙,沉吟了片刻,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自從他和福王他們開誠布公地談過之後,福王和福王妃對這個兒子,已經完全改了態度。

  從前是只盼著他開口說話,像正常孩子一樣便好。

  如今他們卻把他當成了一個大人一樣,什麼事都不瞞著他,對他開誠布公。

  生怕福昀又因為對他們失望,不再開口說話。

  所以對於南青青離京上山修行這件事,前因後果,他完全清楚。

  可那是福王府的家醜,自然不能隨意說出來……

  「才一進來就聽見你們說什麼壞不壞的,你們在說誰呢?」

  他只得轉移話題,幸好雲旗兄妹倆也沒注意到。

  他們便把想和沈風斕同住一殿,卻被軒轅玦堅決趕出去的事說了。

  福昀一時竟不知怎麼答話。

  他要怎麼和兩個奶娃娃解釋,越是恩愛的夫妻,當然越不喜歡被人打擾?

  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也是一樣。

  「大哥哥,你快說呀,這到底是為什麼?」

  福昀被龍婉抓著衣擺,使勁搖晃了幾下,讓他回答自己。

  不依不饒地撒嬌時,那副可愛模樣,讓福昀不禁垂下了頭。

  「可,可……可能是因為,東宮裡有很多漂亮的宮殿,四叔想讓你們多看看吧!」

  福昀愣了半晌,憋出了這麼個毫無說服力的理由。

  他總不能說,是軒轅玦不希望他們打擾他的好事吧?

  龍婉狐疑地盯著他的臉看,好一會兒,小嘴吐出了一句羞煞人的話。

  「大哥哥,你臉紅什麼?」

  雲旗好奇地看過去,果然看到福昀的臉,從耳朵根到面頰紅了一片。

  被他們兩用好奇的目光盯著,福昀的臉就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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