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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國孝期間,禁房事(二更)

2024-07-22 11:54:47 作者: 伊人歸

  國喪期間不宜宴客往來,樓蘭使臣原定在二月入京,便改到了三月。

  三月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更適宜接待使臣,和商談和親這等喜事。

  國喪期間的規矩還很多,不能聚宴暢飲,不能鼓樂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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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上幾家名頭最響的歌舞坊,統統都關了門,花紅柳綠的裝飾也都收了起來。

  京城之中滿眼望去,皆是縞素和冷清。

  還有一樣特殊的禁令,便是禁房事。

  然而關起門來各自都在家中,誰會為衛皇后駕薨,而放棄人性需求?

  這也太不人道了。

  別人家不知道如何,軒轅玦是絲毫沒有遵守的打算,反而變本加厲。

  夜深人靜時,紅綃帳里嬌吟微微,香汗點點。

  「殿下,國孝在身,你就不能克制一點嗎?」

  沈風斕又是羞恥,又是無奈。

  軒轅玦也想,可他做不到。

  在太師府那一夜,他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此番才算真正嘗到雲雨滋味,原以為是一時新鮮,才會夜夜纏綿到天明。

  沒想到兩個月過去,他的興致絲毫不輸從前,反而越戰越勇。

  只覺得懷裡的美人兒,面紅嬌羞,柔弱無骨的模樣……

  煞是可愛。

  比起白日裡的鎮定果斷,聰慧狡黠,更平添了一分楚楚動人。

  叫他如何自控,不將她拆吃入腹……

  以至於次日一大早,太師府派人來送信,久久得不到接見。

  浣紗在寢室外頭聽了聽,裡頭沒有動靜,想是正睡得香呢。

  古媽媽便把來送信的人叫了進來,問了問是什麼事。

  若是實在要緊的事,那就只能驚擾沈風斕的好夢,把她叫醒聽個主意。

  若是沒什麼要緊的,她這裡聽一聽,回頭告訴沈風斕便是。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倒是件大喜事!我們大少奶奶生了,是個白白胖胖的哥兒!」

  來報信的是個婆子,笑得滿面燦爛,可想而知太師府現在的氣氛。

  「是個哥兒?那太好了!」

  古媽媽也不禁笑了起來,又道:「快坐下喝口茶,我去稟報殿下和娘娘一聲。」

  婆子依言坐下,端起丫鬟送上來的茶盞,喝了一口。

  晉王府里知道她是沈府的下人,又是來報喜的,個個態度都十分親和。

  婆子不禁眉梢一挑,好香的茶!

  瞧瞧這茶水這待遇,便知道沈風斕在晉王府當家,所言不虛。

  不一會兒,古媽媽又回來了,手裡還托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

  「這是娘娘請你帶回去的禮,娘娘現在有些不得空,得了空一定親自回府去看望大少奶奶,還有小哥兒。」

  古媽媽斟酌著語句,以沈風斕的名義說了這話。

  又將那紅布揭開,裡頭是一對赤金蚩龍項圈,小小的很是精緻。

  這在送新生兒的賀禮裡頭,算得是上等了。

  那婆子連忙起身接過,嘴裡連連道謝,又誇讚沈風斕。

  「我們二小姐操持這麼大的晉王府,自然是繁忙。我這話帶到了,就不多打擾了,先回府回話去了。」

  古媽媽客氣地將她送到二門外,轉身回到天斕居,心中暗暗犯嘀咕。

  他們小夫妻兩個恩愛是好事,這國孝期間同房的事,還是別讓旁人知道的好。

  走到閣樓底下,才看見小衣和梅兒等人捧著銅盆,並一些帕子面皂等物。

  想著裡頭是已經起身了,便進去把這話回了一回。

  沈風斕果然異常欣喜,又埋怨古媽媽,怎麼不把她叫醒。

  古媽媽面露為難之色。

  軒轅玦適時開口,「把你叫醒了,再等你梳妝打扮過去,那報信的婆子要等多久?這一等,豈不就知道咱們國喪期間……」

  沈風斕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當著一屋子丫鬟和古媽媽的面,他竟也沒羞沒臊地說起這個來。

  他不害臊,自己還要臉呢。

  忙把眼一掃室中眾人,連同古媽媽在內,大家都低頭盯著鞋面。

  好似地上有金子等著撿似的。

  沈風斕觸電似的把手一縮,蹙著眉頭瞪了軒轅玦一眼。

  他竟然趁她捂著他的嘴,在她掌心輕輕吻了一下。

  那股酥麻的感覺一下子傳遍全身,讓她不由縮回了手,還要在丫鬟們面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軒轅玦笑得心情大好。

  這樣逗弄她,看她面色微紅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格外有趣。

  「咳,咳。」

  沈風斕清了清嗓,「上回收拾庫房的時候,不是收了一對赤金項圈出來嗎?我說那上頭的蚩龍很是特別,寓意又好,正好給大哥的孩兒出世做賀禮。」

  古媽媽辦事一向妥帖,沈風斕說過的話,她從來沒有記差過。

  她笑著應道:「老奴也記得娘娘說過這話,所以方才就取了出來,讓那婆子帶回去了。娘娘若是還想添補什麼,得空回府看望時還可以再添上。」

  什麼得空回府?

  她聽了這個消息,恨不得現在就回府。

  只是國喪不宜宴客往來,連軒轅福昀都被禁在福王府,聽說成日在府里鬧著要見龍婉呢。

  她這個時候回太師府,能行嗎?

  軒轅玦像是看透她心思一般,鼓舞道:「你若是想回府看看,趁著今日休沐,我陪你一起回去。放心吧,孩子出生是喜事,回門探看不算是宴客往來。」

  猖狂一些的府第,便是在國喪期間,也有偷偷舞樂宴飲的。

  換了從前的晉王,他一定會為了表示自己對衛皇后的不滿,絲毫不遵守孝期禮儀。

  現在的他沉穩內斂了許多,不會再做那些張狂幼稚的事情了。

  沈風斕聽了他的話,不禁一喜。

  「那就走吧,順便把雲旗和龍婉也帶回去。他們兩齣生至今,還沒有回過太師府呢!」

  儘管沈風斕曾經對沈太師,萬分失望。

  在她的眼力,太師府畢竟還是她的母家。

  那裡至少還有她的大哥,大嫂,小姨母……

  軒轅玦道:「慢慢來,雖然在國喪期間,畢竟是件喜事。也得稍微穿得鮮艷一些,又不違禮制的。」

  他在浣紗取出的衣裳里挑揀了一番,白色的像不吉利,鵝黃色的又嫌太明艷。

  最後挑了一件水藍色的,接到手裡給沈風斕看。

  這顏色既不犯忌諱,也略有些鮮柔明亮,襯沈風斕的氣質正好。

  似天空一般寬闊疏朗,似流水一般多情纏綿。

  沈風斕不禁好笑。

  「殿下還記不記得,我隨你頭一回入宮那日,殿下打扮得珠光寶氣,華彩熠熠。當時我勸殿下失寵了要打扮素淨些,殿下說的什麼?」

  看似是詢問,倒不如說是揶揄。

  軒轅玦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回想起自己當初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

  他老老實實地,模仿自己當時的口吻,還從鼻子眼裡哼了一聲。

  「頭髮長見識短,女人家就知道穿戴上留心。」

  大約是模仿得有些誇張,連沈風斕在內,眾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浣紗和浣葛當時是聽過這話的,一晃兩年了,軒轅玦和沈風斕早就不是那時情境了。

  現在回想來,便是茶餘飯後的笑料。

  沈風斕見他答得老實,勉強放過了他,不再揶揄。

  只道:「那殿下如今可知錯了?」

  他是堂堂晉王殿下,一句嘴硬的氣話,就要他認錯道歉嗎?

  當然不可能。

  而在沈風斕面前,他的什麼不可能,也全都變成了可能。

  「是是是,斕兒說的對。這衣裳穿戴之事講究得很,是本王從前目光短淺,將此誤認為小事。」

  他說著還嫌不夠,竟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鞠了一躬,認錯十分虔誠。

  在她面前低下不可一世的頭顱,這於他而言,一點負擔都沒有。

  反而甜蜜得很。

  沈風斕嗔他一聲,「我去換衣裳,殿下等著罷。」

  晉王府的馬車一路行去,馬車裡頭,沈風斕和軒轅玦都穿了水藍色。

  一個長裙翩然,紗緞層層疊疊,柔美而不失雅致。

  她身上一應首飾都取了,只頭上斜斜插著一根雪白的珠釵,鴿卵大的母珠微微垂下幾粒小珠。

  小珠垂到耳畔,遠遠看過去,還以為是珍珠耳墜。

  軒轅玦的水藍直裰就簡單許多,上頭繡著暗色的蟒紋,發上束著同色的髮帶。

  兩人從馬車裡下來,太師府門外迎接的下人,都像是被晃了眼。

  似這般神仙眷侶,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沈風樓親自在門外迎接,饒是見慣了這兩人的盛世容貌,依然愣了愣才走上前。

  奶娘抱著雲旗和龍婉,從後頭的馬車出來。

  人還沒到眼前,直喊著「大舅舅」的奶聲便傳了上來。

  沈風樓忍不住改了腳底的方向,朝雲旗和龍婉迎上去,兩邊手一手一個地抱在懷裡。

  他身形高大,同時抱著兩個小娃兒,一點也不費勁。

  「大舅舅,大舅母是不是生了小表弟?」

  「大舅舅,小表弟叫什麼名字?」

  「小表弟長什麼樣子?」

  ……

  兩個孩子七嘴八舌,一個比一個問題多。

  沈風樓好脾氣地一一回答。

  「是小表弟,長得紅撲撲的,過兩天才能看出樣子。你們一會兒進去就看見了。」

  沈風斕趁機,連忙催他們進去。

  「別纏著舅舅問了,先進去看看大舅母和哥兒。」

  木清華不在沈風樓原來的院子,而是在離正房較近的那個小院。

  也就是,柳姨娘曾經住過的小院。

  這裡離正房近,人手多,小陳氏又能常常關照到。

  據說這處院子日後,是要給哥兒做書房用的,眼下正好用做產房。

  軒轅玦不便進入產房,沈太師便把他請到了正房,他自己和沈風樓陪客。

  沈風斕則跟著小陳氏進了產房,她小腹微微隆起,身孕也有四個月了。

  沈太師不讓她操勞木清華的事,她執意要出力,說是正好學點經驗,日後自己生產才不怕。

  兩人走進內室,看到木清華仰面躺在榻上。

  她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頗好。

  「大嫂嫂,身子可還好麼?瞧你這臉白裡透紅的,想來是不妨事。」

  沈風斕笑著在床邊坐下,不一會兒,奶娘便把襁褓中的嬰孩抱了來。

  木清華笑道:「這屋子裡地龍燒得那麼熱,面紅還不都是熏出來的。」

  眼看都開春了,這屋子裡還燒著地龍。

  可見太師府對這個孩子多重視,小陳氏和沈風樓等人,又是何等愛護木清華。

  她說著,又問沈風斕,「雲旗和龍婉怎麼不見?」

  「晉王殿下帶他們去正房了,一會兒父親見過了,就帶他們來看你。他們聽聞大嫂嫂生了哥兒,比我還高興呢,一下車就纏著大哥問東問西。」

  沈風斕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的孩子,輕輕拍了兩下。

  剛出生的孩子,眼睛還閉著,皮膚又皺又紅。

  沈風斕也是看過雲旗和龍婉,才知道新生兒都是這樣的。

  果然,木清華道:「唉,我的哥兒要是有雲旗一半好看,那就好了。」

  她這也是頭一胎,對新生兒的事沒經驗。

  小陳氏雖是婆母,自己也是頭一遭有孕,比木清華還要懵懂。

  沈風斕不禁噗嗤一笑。

  「嫂嫂別擔心,雲旗剛出生的時候,還沒有哥兒好看呢。這孩子剛生出來,都是這麼皺皺的。雲旗和龍婉還是雙生,又小又皺。」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現在回想起,還覺得驚奇。

  那樣兩隻皺巴巴的小猴子,怎麼一眨眼,就變得這麼漂亮這麼可愛了。

  「是真的?」

  木清華還有些不敢信,小陳氏也一臉好奇。

  一旁的奶娘忙道:「二小姐說的是真的,再過兩日看,哥兒就出落得粉雕玉琢了。」

  有經驗的人都這麼說,木清華這才露了笑容。

  沈風斕又問:「可給哥兒起了名不曾?」

  小陳氏道:「老爺給起了名,說是單名一個省字,等洗三的時候就上族譜。」

  沈省。

  這個省字不是節省的省,而是五日三省吾身的「省」。

  代表反省之意,也是修善自身德行的美好寓意。

  給孩子做名字,的確不錯。

  沈風斕卻從其中,聽出了些許不一般的味道。

  反省?

  沈太師這一輩子,剛愎自用,最重名聲,甚至自私自我。

  他何嘗有過反省?

  臨到老來,得了這個嬌貴的嫡長孫,卻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這代表的,是他自己的反省吧?

  小陳氏在沈太師身邊,時日已經不算短了,自然能領會他這一層意思。

  她也知道,沈風斕聰明絕頂,必定能想透這一層。

  出了產房之後,她便拉著沈風斕,悄悄咬起了耳朵。

  「你父親年紀也大了,性子和從前也有所改變了。他從前待你苛刻,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這種轉變不單是因為年紀,不單是因為小陳氏有孕,引起的心境變化。

  也因為晉王在朝中得勢,而沈風斕明擺著將是正妃,雲旗和龍婉兩個孩子前途無量……

  沈風斕沒有把這些說出來。

  都是一家人,說得太過清楚了,反而傷感情。

  既然沈太師現在肯善待她,看在沈風樓的面子上,她也不會耿耿於懷。

  只是要做到軒轅玦和龍婉那般,父女親密無間,那是不可能的了……

  「小姨母放心,父親便有千般不對,那也是我父親。再說了,還有你和大哥大嫂在,我便是看著你們的面子,也不會心存怨懟。」

  小陳氏連連點頭,又是歡喜,又是感嘆。

  像沈風斕這般,明明聰慧得什麼都看得穿,卻不揭破讓大家難堪的人。

  真是又讓人敬佩,又叫人憐惜。

  怪不得她當初那樣的情況下,嫁進了晉王府,還能得到晉王的百般寵愛與尊重。

  何止是晉王?

  就連聖上、蕭貴妃,還有滿朝文武,京中高門女眷。

  又有誰提起沈風斕,不會誇讚她一番呢?

  正房花廳之中,沈太師和兩個孩子嬉鬧到一處。

  他一貫嚴肅的面容上,難得露出這樣活潑的笑容,倒讓沈風斕一時不太習慣。

  「父親。」

  沈風斕進去,朝他福身一禮。

  「快坐吧。見過省哥兒了吧?一會兒讓這兩個小淘氣也去見見。京城裡都說沾上他們,就能個自家的子嗣添福氣,咱們省哥兒可不能落後!」

  他難得說次笑話,眾人都笑了起來。

  沈太師又對雲旗和龍婉道:「你們說,省哥兒長大了,會不會聰明懂事,福運綿綿?」

  雲旗和龍婉自然順著他的意思,連連點頭。

  「還會長得很好看,和妹妹一樣。」

  雲旗一臉正色,包子一樣的小臉蛋,卻越發可愛。

  龍婉也不甘落後,「還會很聽話,像哥哥一樣。」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雲旗聽話。

  沈太師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這兩個孩子實在太早慧了,專挑他喜歡聽的話來說。

  還不忘誇獎對方,可見兄妹間何等友愛。

  沈風斕不禁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互相吹捧啦?」

  哥哥夸妹妹,妹妹夸哥哥。

  還真是既得了吹捧,又叫外人挑不出毛病來。

  雲旗轉過頭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無辜地眨巴眨巴。

  「妹妹本來就很漂亮,娘親怎麼能說是吹捧呢?」

  他反倒教育起沈風斕來。

  這些聰明漂亮之類的誇讚的詞兒,都是那些高門女眷搶著親近他們時,用來誇讚他們的。

  雲旗便記了下來,這會兒順嘴就說出來了。

  看著沈風斕語塞的模樣,軒轅玦連忙出聲教導雲旗。

  「是很漂亮,娘親只是教你們要謙虛,知道了嗎?」

  沈太師看著他們夫婦倆,教育孩子的模樣,心中萬分感慨。

  好像已故陳氏和他一起,教導沈風樓的情形,又回到了眼前。

  他們那個時候,也是初初為人父母,教導起孩子來絲毫不敢馬虎。

  沈風樓又是嫡長子,不僅是在太師府,在沈氏整個家族中都十分重要。

  算是眾星捧月長大的,又受到他們的精心教育,生怕把他養成紈絝子弟。

  看著如今一表人才的沈風樓,他心中甚慰。

  而沈風斕……

  那個時候,沈太師已經得到了聖上的重用,一心都撲到了朝政上。

  對於沈風斕的管教很少插手,都是已故陳氏手把手地教育。

  好在沈風斕天資聰穎,自小天賦異稟,很少需要大人操心。

  他還記得,沈風斕八歲下棋,打敗了國手廖亭翁。

  鬍子一把的廖亭翁滿面羞紅,幾乎不敢抬頭來,直視眼前小小的女娃。

  他聽聞沈家有女,小小年紀棋藝了得,不相信地上門挑戰。

  沒想到身為國手的自己,還真就輸了。

  沈風斕只是收好棋盒,面容平靜,站起身來朝他福了一福。

  「今日小女僥倖,還請大人勿怪。」

  小小的年紀,行禮一板一眼,說話禮數周到,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晃眼,那小小的女娃,已經嫁做人婦,自己都有了一兒一女了。

  沈太師忽然覺得,心中有一根繃緊的弦,似乎就斷了。

  對於沈風斕的愧疚,一點點襲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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