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死諫，武死戰！

  「陛下好不容易轉性了，可不能再發生什麼意外……」

  趙凌天的轉變，陳青徽看在眼裡，他雖然是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但戶部尚書的身份擺在那，陳青徽還是狠狠瞪了李德他們一眼。

  「朕意已決！擺駕校場，朕要檢閱禁軍！」

  趙凌天慢慢起身，面色肅然的出了御書房。

  禁軍大統領上官靖趕忙跟上，陳青徽還想說些什麼，但站起來的李德卻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小兔崽子，你吃豹子膽了啊？敢跟老子吹鬍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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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跟陳青徽他老爹是故交，加上脾氣有點大，訓陳青徽這個小輩，一點都不客氣。

  孫懷章縮了縮脖子，沒敢攙和，快步跟上了上官靖。

  陳青徽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朝服，指著李德鼻子罵道：「你這老貨休要嚇我，陛下御駕親征，若是……你擔的了責嗎？」

  「兔崽子，你還叫？老子踹死你！」

  李德又抬起了腳，陳青徽這邊剛想躲，臉上忽然一痛。

  李德那碗口大的拳頭，已經印在了他的眼眶上。

  「跟你爹一樣死腦筋！」

  「好！好！你這老貨，我跟你沒完！」

  陳青徽氣的渾身哆嗦，捂著眼快步出了御書房……

  京城西郊十里外的禁軍營地，將士列陣於傾盆大雨之下，肅殺之氣讓人心驚。

  大武朝的三萬禁軍，都是從各營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肩負護佑京師之責。

  裝備精良，戰意沖天，說是虎狼之師都不為過。

  當趙凌天身穿鎧甲帶著一眾將士走來的時候，三萬禁軍嘩啦一聲全部單膝跪地，山呼萬歲。

  前世從軍的趙凌天，對這種場面非常熟悉，走到提前布置好的高台，接過上官靖遞來的龍旗猛地一揮。

  三萬禁軍立刻起身，在雨幕中站的筆直。

  「將士們！朕剛收到奏報，祁烈將軍中伏，叛軍三日之內即兵圍京城！」

  這話一出，站在趙凌天身後的那些將軍瞬間變了臉色。

  說好的檢閱禁軍，陛下怎麼一來就挫將士銳氣呢？

  下面的禁軍雖然也面露震驚，但沒一個人說話。

  趙凌天隨後苦笑了一聲，繼續問道：「十萬叛軍，你們怕嗎？」

  「死戰！死戰！」

  上官靖帶頭怒喝，三萬禁軍跟著狂吼。

  聲音之大，宛若雷霆，軍威之盛，令人膽寒。

  趙凌天一展龍旗，任由雨水拍打在臉上，接著說道：「朕怕！」

  眾將軍瞬間愕然，目光全集中在了趙凌天身上，三萬禁軍也紛紛皺眉，開始了小聲的議論。

  「登基三年，整日醉臥溫柔鄉，現在叛軍打來了，知道怕了？」

  「聖上都怕了，那這仗還有的打嗎？」

  「陛下不會讓咱們開城降了吧？」

  「咱們空有一腔熱血，報國無門啊……」

  議論聲持續了好久，趙凌天的嗓門陡然提高：「我怕！怕保護不了百姓！怕保護不了親人！更怕保不住祖宗打下來的基業！」

  眾人一愣，三萬禁軍頓時又屏住了呼吸。

  「所以，我要你們為國血戰，平叛討逆！朕亦會御駕親征，剿殺叛賊！」

  「殺！殺！殺！」

  身後那些將軍情不自禁的跟著高喊了起來，三萬禁軍也都用崇敬的目光看著趙凌天。

  「整軍備戰，朕與京城共存亡！」

  趙凌天用力將龍旗插進腳下高台的木板，天空也驟然響起聲驚雷，三萬禁軍的士氣此時被鼓舞到了頂點。

  可此時在皇宮午門前，幾十號御史言官也冒雨站在那，看到有武將走過，都會狠狠的瞪上一眼。

  「楊大人，您怎麼也來了？」

  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來到了陳青徽身邊，眾人頓時一驚。

  「老朽也是來勸陛下的！」

  楊遂可是武朝大儒，曾任太子太傅，後來趙凌天登上皇位，他卻因病辭了官。

  這些御史言官，有一多半都是他的門生，天下讀書人也以楊遂為楷模，尊其為帝師。

  「快看，翰林院三位大學士也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轉頭看去，遠處又走來了幾個身形佝僂的老頭。

  兩個時辰後，天色漸黑，趙凌天準備回宮，可剛走出禁軍營地，於澤帶了個小太監急匆匆的來到了他身邊。

  「陛下……都察院，翰林院，還有楊遂楊大人等一眾言官都在午門等著您呢！」

  趙凌天心中一動，立刻猜出了他們的心思。

  皇帝御駕親征，最開心的莫過於武將！

  因為能在戰場上好好表現給皇帝看，再立一些戰功，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但對於文官來說，御駕親征那可是觸及他們底線的大事。

  自古以來，凡明君聖主，最忌窮兵黷武，好戰濫殺。

  以仁心治天下，才是那些文官眼中的好皇帝。

  陛下這剛有點明君氣象，立刻又要御駕親征，文官們豈能答應？

  「在午門等著朕？那就從西華門回宮吧！」

  趙凌天登上御攆，閉眼往身上披了件袍子。

  原身折騰了三年，身子骨太差，淋了一場雨，趙凌天早就冷的哆嗦了……

  「以後得多鍛鍊啊！」

  趙凌天帶著人悄無聲息的回了宮，直奔惠妃的鐘粹宮而去。

  「陛下到！」

  鍾粹宮內，蘇清秋正在繡手絹，忽然聽到了外面於澤的聲音，手上一抖，針刺進了掌心。

  「這……陛下怎麼來這麼早？」

  蘇清秋顧不上手心的疼痛，忙帶著婢女跪下，心裡還有些慌張。

  她原本也想學皇后親自下廚的，可沒想到陛下這麼早就過來了。

  「快起來吧！給朕換身衣服，吩咐御膳房傳膳！」

  趙凌天穿著一身盔甲來到屋內，扯下袍子擦了擦雨水。

  於澤連忙遞上來龍袍，蘇清秋也起身幫著卸甲，幾名婢女慢慢退了出去。

  「你怎麼了？」見蘇清秋眼神有些緊張，趙凌天笑著問道。

  「臣妾……臣妾本想也學皇后娘娘給陛下做飯的，沒想到……」

  「沒想到朕來這麼早對吧？」

  趙凌天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於澤見狀，連忙垂首退出，還關上了房門。

  被趙凌天摟著，蘇清秋臉上浮現出一抹紅霞，輕咬著嘴唇，羞澀的點了點頭。

  「朕去檢閱禁軍了，被雨淋的有點冷，就趕快回來到你這了！」

  盔甲卸下，趙凌天壞笑道：「朕有點餓了，御膳房怕是還得等一會才將飯菜送來，不如……朕先熱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