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准提認輸

  女媧宮中。

  子受對於在洪荒掀起如此巨大的動盪，毫不在意，他這一次來到女媧宮，就是要在整個洪荒掀起一場風暴。

  現在不過是剛剛起風罷了。

  他看向女媧娘娘的聖像，道：「女媧娘娘，當年伏羲天皇的前世曾受紅雲老祖的恩惠，女媧娘娘成聖之後，就將這份因果牽到自己身上，可是這樣？」

  他現在不是在對西方說話，所以不算在三句賭約之中，想說多少就說多少。

  當然，這也是女媧娘娘在這裡給他撐場子的原因，否則西方二聖肯定不會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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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媧娘娘淡淡道：「帝辛，你對這些上古辛秘倒是了解。確實，當年紅雲師兄與本宮和本宮大兄交好。」

  「他在紫霄宮得到一縷鴻蒙紫氣之後，本想找一處地方閉關修行，卻不想最終隕落，那時本宮正在閉關參悟大道，待本宮出關後，所有因果皆已經消散。」

  她當年其實早就懷疑過紅雲老祖的事，是有聖人出手，因為只有聖人親自動手，才能掩蓋一切因果，以至於讓其他聖人無從查起。

  但無憑無據，她又能去猜哪個聖人？

  紅雲老祖當年確實是一個有名的爛好人，對誰都很和氣，但這並不代表紅雲老祖就真的沒有敵人。

  在道祖紫霄宮傳道三千紅塵客，諸天六聖證道成聖，立大教，定天理之前，洪荒可要比現在要混亂千百倍。

  當年三清出遊，都被圍攻過，可見洪荒的兇險。

  因此女媧娘娘有再多猜測，沒有證據，她也一個字也不能說。

  她看著子受，淡淡道：「這麼說來，子受你知道當年是誰動手殺害了紅雲師兄，也知道是屏障一切因果，不但讓紅雲師兄受難時無法求援，更讓事後誰也不知真相？」

  子受淡淡一笑，不但不直接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道：「女媧娘娘，當年巫妖二族大戰，本來已經在你的斡旋和后土祖巫身化輪迴的功德衝擊下，有所緩解。」

  「但最終卻因為金烏十太子突然殺出湯谷，在洪荒引發十日凌空，以烈日焚殺生靈無數，惹下滔天業力。」

  「最終金烏十太子焚殺了前來驅趕他們的大巫夸父，之後又被趕來的夸父好友，大巫大羿射殺九個，只留存如今在太陽星中隱居的陸壓道人。」

  「而這一切，讓天皇羲和發瘋，讓妖帝東皇失去平常心，妖族於是開始屠殺先天人族，以煉製屠巫劍，從而徹底斷絕了妖族氣運。」

  「最終巫妖二族在不周山前展開最終大戰，兩族廝殺千年，耗盡本族氣運，先有妖師鯤鵬背叛帝俊，盜走河圖洛書，讓天庭失去混元河洛大陣。」

  「後有帝俊引周天星辰星墜，轟殺億萬生靈，破了十二祖巫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最終，帝俊太一自爆隕落，十二祖巫只剩下共工祖巫，於是共工祖巫一怒之下，撞倒不周山，讓天地傾覆，天河倒灌，眾生死傷無數。」

  「這一切最終全都變成巫妖二族的業力，直到現在身為妖教教主的女媧娘娘，和身為地府之主的平心娘娘，都背負著這些業力。」

  「否則巫妖二族會頃刻間徹底斷絕一切血脈，永世不得超生。」

  「那麼，這一切的起源，十位金烏太子，為何會突然離開湯谷？」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響起。

  雷聲之大，震得天地顫抖，驚得仙神驚惶。

  這一刻，諸天仙神全都失去言語。

  就連諸聖，也都目瞪口呆。

  太清天中。

  太上聖人看了子受一眼，喃喃道：「帝辛啊，你拿出《道德經》的時候，貧道還以為你只是想拉貧道下場。」

  「現在貧道才知道，你是要拉整個洪荒下場。天降量劫，以清算仙神殺劫，仙神想要借人間過殺劫，你就乾脆連聖人也拉入這一場殺劫中。」

  「天道只是想清算巫妖量劫之後的殺劫，你卻要把洪荒自開天闢地之後的一切殺劫全都清算。」

  「你真不怕玩脫了？」

  混沌中。

  通天教主看了一眼子受，喃喃道：「帝辛，你這次是真把貧道也給驚著了，你這樣玩下去，貧道也不一定壓得住啊。」

  話間這樣說，他語氣中卻沒有任何不滿，那眼底深處甚至藏著一絲興奮。

  這洪荒天地，早該來一次真正的量劫了。

  誰也別想逃出量劫。

  ……

  須彌天中。

  接引准提對視一眼，慌了。

  現在不管子受是不是知道當年的真相，只是現在掀起的因果一角，已經足夠讓西方受到巨大的衝擊了。

  接引嘆息一聲，道：「師弟，把淨世白蓮交給帝辛吧，這一次是我們輸了。」

  准提一怔，道：「師兄，現在把淨世白蓮交給帝辛，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這個時候認輸，那誰都知道帝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了。

  接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帝辛只要沒有把真相完全說穿，這因果就不會全都落到西方，他若是全都說出來，西方承受不起。」

  聖人不沾因果，但聖人的大教可逃不開因果，聖人的弟子也逃不開因果。

  准提眼角一抽，相當不舍地看了手中的淨世白蓮一眼，終於還是開口，道：「帝辛，這一次賭約，本尊算你贏了。」

  「此事，到此為止！」

  他說著，托起淨世白蓮，拋入人間。

  諸天仙神目瞪口呆，滿臉不可置信。

  這個時候認輸，那不是承認了帝辛所說全是真相？

  嘶！

  這是何等可怕的因果？

  這一刻。

  諸天仙神噤若寒蟬，九天十地完全寂靜如夜。

  誰都不敢在這種把數位聖人都拉進來的因果中說半個字。

  在諸天仙神的眾目睽睽之下，一朵聖潔純白的白蓮從須彌天落下。

  那白蓮之上靜靜燃燒著七色妙火，白蓮淨世，花開萬朵，剎那間，整個人間處處開白蓮，人間一切不潔，在這一刻都被清理一空。

  不管是耄耋老人身上的陳年舊病，還是大地之中各種污穢，又或者是人心之中的陰暗，在這一刻全都被淨化了一次。

  人間在這一刻，透出一層聖潔之感，盈盈微光，照耀天地。

  子受伸手接住淨世白蓮，臉上露出一抹玩味戲謔地笑。

  拿了這淨世白蓮，賭約就結束了，他對當年的真相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多落因果，准提這是想讓他拿了好處閉嘴。

  不過……

  他抬起頭，看向天地間的某一處，淡淡道：「鎮元大仙，孤聽聞你與紅雲老祖相交莫逆，這麼多年來，你不想為紅雲老祖復仇嗎？」

  「你不想知道殺害紅雲老祖的兇手是誰嗎？你不想知道是誰掩蓋了所有的因果，讓你億萬年來一無所獲嗎？」

  「孤要你人參果樹上所有人參果，用來交換這一場因果，你以為如何？」

  啪！

  須彌天中。

  西方二聖座下的大地，破碎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