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昊天：今日本帝也要逆天

  當孔丘先賢以浩然正氣鎮封十方的同時。

  人間，巴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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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江口道場前。

  楊戩與楊嬋兄妹，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一個男子。

  這男子身材高大，容貌不凡，但周身氣息似乎被某種東西壓制，並沒顯露出一星半點，甚至於閉上雙眼時，根本感覺不到這男子的存在。

  然而對於楊戩兄妹而言，這個男子卻是他們永遠不會忘記的存在。

  他們名義上的舅舅，昊天玉帝的善屍。

  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目光冰冷地盯著昊天玉帝，冷聲道：「昊天，我兄妹與你無話可說，你若繼續擋在吾面前，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昊天玉帝會突然派善屍下界，還以這種完全隱藏身份的方式來找他們兄妹。

  但他根本不在乎，因為他與昊天玉帝之間，沒有任何話可說。

  若非師尊不准，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斬了昊天玉帝，為父母，大兄報仇。

  昊天玉帝對於楊戩兄妹的敵視，沒有任何動怒，他只是淡淡地道：「楊戩，吾知道你要去救玉鼎真人，但你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最好不要去。」

  「另外，我來此，只問你三個問題，問完之後，你可答，可不答，我也會立刻轉身就走。」

  「但若你想就此撕破臉，那對你我都沒任何好處，你如今已經修行到真仙境，離達到金仙境，只是一步之遙，應該不會再那麼衝動，看到吾就喊打喊殺了吧？」

  楊戩和楊嬋疑惑地對視一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昊天玉帝以這樣的語氣和他們說話，以前不都是張口孽種，閉口逆賊的嗎？

  楊戩雙眼微微眯起，眉心天眼則是張開一條縫，照出三尺毫光，雖沒有直接開口接受，但也沒有反對。

  昊天玉帝見狀，很滿意地點點頭，道：

  「你們應該聽瑤姬說過，她本是人間一方國公主，而吾的善屍在人間七百世輪迴的最後一世，正是那個方國的國主，她的兄長。」

  「之後的事你們也應該知道，瑤姬為救我犧牲，而我善屍回歸天庭時，將瑤姬魂魄帶往天庭，敕封為天庭正神。」

  「吾與瑤池一直都很寵瑤姬，那麼你們覺得，吾為何要讓瑤姬單獨去降伏上古三首惡蛟？」

  當年，楊戩兄妹的父母相識，正是因為母親瑤姬領奉旨去降伏上古三首惡蛟，但因為出了意外，心臟破裂，而他們的父親楊天佑為了救母親，與母親共用一顆心臟。

  在那之後，父母心意相通，最終仙凡結合，才有了他們三兄妹。

  楊戩眉頭一皺，剛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看到昊天玉帝的胸口位置，竟然炸開一團血花。

  楊戩兄妹以往不懂，但如今他們都已修煉成仙，豈能看不明白這是什麼？

  這是昊天玉帝說出了某個不能說出的因果，從而受到的反噬。

  楊戩在這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難道母親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但不管是否真有隱情，有一點昊天玉帝所說不錯，天庭公主，昊天玉帝之妹，為何要單槍匹馬對付三首惡蛟？

  天庭行事，向來是以力取勝，怎麼到了三首惡蛟時，母親卻是單獨出手？

  昊天玉帝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臉色一白，但對於胸口炸開的血，卻視若不見，繼續道：

  「第二個問題，瑤姬與楊天佑結合生下你們，本帝確實憤怒，因為這違背天條，但若我真想殺了你們全家，為何要囚瑤姬？」

  「本帝殺了楊天佑，殺了楊蛟，甚至還打算殺了你們，然後再把瑤姬囚禁起來，認為她一定能幡然悔悟，重歸天庭？」

  「你們是覺得吾太蠢？還是覺得瑤姬太薄涼？楊戩，當年你以五丁開山斧劈開桃山時，可見桃山裡有任何其他禁止？本帝可有用任何手段，強行改變瑤姬神魂？」

  啪！

  第二團鮮血在昊天玉帝的善屍胸口炸開，這一次更是直接炸開千道血花，讓胸口血肉盡消，露出森森白骨，以及胸膛之中，跳動的心臟。

  楊嬋驚呼一聲，想要出手救治，但被昊天玉帝攔下。

  昊天玉帝搖搖頭，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因為他知道他的機會不多，於是他問出最後的問題。

  「楊戩，玉鼎是否給你說過，你所經歷一切，皆為天命？」

  「你身負封神天命，合該輔佐明君，拯救蒼生。那現在人間，誰是明君？哪個蒼生需要你救？西岐？還是崇州？」

  「因為天命，所以本帝正好蠢到殺了你的父兄，囚禁了你的母親，然後不立刻殺了你兄妹，反而要把你們押送到天庭再發落？若是如此，楊天佑和楊蛟為何要當場處死？」

  「因為天命，所以本帝要在明知道你拜了玉鼎真人為師，明知道你想把瑤姬救出來之後，卻什麼也不做？」

  「因為天命，所以本帝要在你救出瑤姬之後，再引太陽精火，將其活活曬死？只是為了讓你恨吾？意義何在？」

  「為了顏面？呵呵，玉鼎真人在救下你們之後，又帶著你們持劍殺入凌霄寶殿時，本帝就早沒了顏面。」

  「為了顏面，本帝要在明知道殺不了你們兄妹的情況下，當著你們的面殺了瑤姬？還是以引動太陽精火，活活將其曬死的殘忍手段？只為讓你對吾恨之入骨？」

  他後面的問題，越來越快，越來越犀利，每說一句，身上就爆出一團血花。

  等到最後時。

  昊天玉帝善屍的肉身已經炸成一個血淋淋的骨架，五臟六腑燃燒起業力之火，一張本來硬朗英俊的臉，已成骷髏模樣。

  只有眼窩之中，兩點神魂靈光，依然緊緊盯著楊戩兄妹。

  「最後一問，楊戩，何為……天命。」

  話音落。

  白骨散落一地。

  眨眼間，被熊熊業火燃燒殆盡。

  凌霄寶殿上。

  昊天玉帝噴出一口血，頭頂三花中的一朵，陡然一暗，當中一具善屍跌落而化，化作污泥。

  昊天玉帝全身氣息猛地一跌，硬生生從二屍准聖，重新跌落至一屍准聖。

  只是剎那間，他元神當中破開一道裂口，周身鮮血淋淋，形容駭人。

  瑤池金母連忙上前，扶住他，將一枚紫紋蟠桃塞入他口中，嘆息一聲，道：「你這是何苦？」

  昊天玉帝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但露出一個有幾分癲狂的笑意，道：

  「人王都敢逆天，本帝為何不可？」

  「這諸天聖人，有誰正眼看過你我一眼？這九天仙神有誰將你我當成天庭之主，三界統御？」

  「諸聖想要擊碎天地，諸仙神不在乎重塑地風水火，本帝還需要在乎？」

  「這洪荒之中，諸聖在逆天，仙神在逆天，那今日，本帝也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