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天，你想要亂天命？

  三十三天外天，高居於九天之上。

  其中玉清境清微天，正是盤古三清之玉清聖人，闡教教主，元始天尊的道場。

  玉清天正中，一座形如麒麟，白如堅玉的奇峰仙脈上，巍然屹立著一座莊嚴肅穆的宮殿。

  宮殿門匾上，以天道符文刻下三個大字。

  玉虛宮。

  這座宮殿如同瑰麗璀璨的白玉雕刻而成，鑲嵌於麒麟崖的峭壁之間。

  宮殿與雲霧繚繞的天際相映生輝，更顯其超凡脫俗、神秘莫測的氣質。

  此時。

  玉虛宮內。

  講道聖音迴蕩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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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殿中瑞彩千條，金光萬道！

  有龍鳳翱翔，有金風玉露。

  有天墜金花，有地涌金蓮。

  元始天尊身化億萬丈聖人之姿，頭頂無盡紫氣頂凝聚，雙眼之中星河宇宙迴環。

  他啟聖言，口若懸河，大道道韻如同潮汐一般，在玉虛宮中涌盪。

  聖人座下。

  闡教十二上仙依次排開，如痴如醉，如夢如醒，聆聽聖人講道。

  就在這時。

  元始天尊突然停下講道，一道凌厲至極的目光，看向人間。

  幾乎就在聖人停下講道的同時。

  一道來自人間的錯亂因果，倒沖三十三天外，轟在麒麟崖上。

  當！

  玉虛宮竟然在這一道因果衝擊之下，發出轟然之音。

  如同洪鐘大呂一般的金鳴之音，頓時讓闡教十二上仙紛紛側目，錯愕地看向人間。

  人間出了何事？

  竟然能驚動玉虛宮？

  高台之上。

  元始天尊雙目中寒意閃爍，他屈指推演。

  卻發現剛才那從人間倒沖玉虛宮的因果，竟然來自封神量劫。

  那是一道完全被打亂的量劫因果。

  而且直指玉虛一脈。

  這意味著，封神量劫中的一條與闡教息息相關的既定天命發生了改變。

  他隨手一揮。

  一部非金非玉，非木非石的捲軸出現在他手中。

  這捲軸長一尺，厚三指，其上浮動著玄妙的光芒。

  無以計數的天道符文，在捲軸之上遊動變幻。

  天道符文每一次變幻，都有氤氳的天道道韻捲起，化作一道天地之氣，威嚴而玄奧。

  闡教十二仙驚訝地看著師尊拿出之物。

  封神榜！

  這一次封神量劫之中，由天書所化，擁有莫大威能，記錄量劫之中應劫者真名的至寶。

  此榜一出。

  闡教十二上仙就覺得背脊一陣發寒，元神之中，隱隱有一道威光閃過。

  十二上仙面面相覷，不明白師尊突然拿出此寶，意欲何為。

  元始天尊則沒有理會座下弟子的迷惑，他只是隨手打開封神榜。

  隨後，他就看到榜上的名單中，已經有幾個真名發生了變化。

  杜元銑，膠鬲，楊任！

  這些真名所代表的魂魄已入封神榜！

  元始天尊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陰沉。

  封神量劫還沒有正式開啟，竟然就有人魂歸封神榜了？

  這就是在亂天數！

  而且入榜的這些魂魄，全都是闡教點名，事關他未來在天庭安排之人。

  元始天尊的目光，越發凌厲陰沉，道：

  「誰在攪亂量劫因果？亂我闡教既定天命？」

  「封神量劫尚未開啟，就讓榜上應劫者魂入封神榜？」

  此話一出。

  闡教十二上仙臉上的錯愕表情，瞬間變成震驚。

  量劫還沒起，竟然就有人魂歸封神榜？

  這，怎麼可能？

  十二上仙面面相覷，一時間完全想不明白。

  廣成子抬眼看著師尊手中的封神榜。

  當年籤押封神榜，幾位聖人齊至碧游宮，密談了數千年。

  而他身為闡教首徒，自然也是跟在師尊身邊，在碧游宮外等待。

  因此，封神榜的一些細節，他比其他同門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聖人之下，不管是誰，一旦真名上榜，叄教內俱有彌封無影，死後方可見明。

  但同時。

  一旦真名上榜，就只會應劫而死。

  這是天數。

  天命既定，豈會輕易改變？

  現在量劫還沒正式開啟，為何會有人魂歸封神榜？

  廣成子轉頭看向人間。

  人間發生了何事？

  然而。

  人間籠罩在一片氣運之下。

  氣運如海，深沉幽深，哪怕是聖人也無法直接看破。

  何況是他？

  闡教自詡盤古正宗，玄門正統，根本不屑於在人間安置他們的神廟。

  就連曾經是人皇軒轅仙師的他，也在很久之前，就收回了自己的神廟。

  現在，人間對他們而言，一片漆黑。

  廣成子眉頭一皺，看向元始天尊，道：

  「師尊，魂歸封神榜者是誰？」

  元始天尊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道：

  「杜元銑，膠鬲……」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看向十二仙末位的清虛道德真君，道：

  「楊任。」

  清虛道德真君一怔，連忙屈指推演。

  頃刻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震驚地看到，他與楊任的師徒緣，出現了剎那，然後徹底地斷了。

  這因果變化太快，又有人間氣運遮掩，以至於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此刻，在師尊的提醒下，他才發現。

  清虛道德真君一下子瞪大雙眼，失聲道：

  「這，怎麼可能？」

  他們十二仙在這一次封神量劫中，在人間間施布師徒因果，就是為了給他們擋殺劫。

  他們十二上仙中只有：黃龍真人，靈寶法師，慈航道人三位同門，因為師尊另有安排。

  所以不需要收徒擋殺劫。

  其餘九位，全都需要收弟子來擋殺劫。

  而且，這個師徒緣在一開始就被定下，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牽上因果。

  只待機緣成熟時，就可以師徒相見。

  他的命定弟子，有兩名。

  一個是殷商武成王黃飛虎的長子，黃天化。

  師徒機緣在一年之後，黃天化三歲之時。

  一個是殷商士大夫，楊任。

  師徒機緣理應在八年之後，楊任經歷第一次死劫後。

  現在楊任卻先一步魂歸封神榜了。

  一旦魂歸封神榜，那封神量劫結束之前，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如此一來，他命定的師徒緣，就少了一半。

  師徒緣少一半，他渡殺劫時就多兇險一分。

  清虛道德真君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再無半分仙風道骨。

  廣成子看向元始天尊，謹慎地開口，道：

  「師尊，弟子等在人間的師徒因果，乃是師尊親自定下，豈會輕易改變？難道……是聖人所為？」

  在他看來，人間只有凡人，以及一群沒有仙緣的草頭神靈。

  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影響到量劫因果，更不可能斷了清虛師弟的師徒緣。

  唯一有此能力，只有聖人。

  元始天尊臉色陰沉，他與廣成子的看法完全一樣。

  弟子的師徒緣，是由他親自定下。

  除了聖人，誰有資格改變？

  他抬起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上清天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有一座連綿億萬里，有十萬奇山，十萬險峰，十萬長河與湖泊，整個外形如同一頭傲世金鰲的仙島。

  那正是上清聖人，截教通天教主的道場。

  金鰲島。

  元始天尊的聲音在三十三天外天轟然響起，從玉清天傳到上清天，震盪整個天地。

  「通天，你想要亂封神榜上的天命嗎？竟然在量劫未啟之時，就讓人魂歸封神榜！」

  此言一出。

  天地皆驚！

  什麼？量劫未起，就已經有應劫者提前魂歸封神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