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死相依

  「月皎皎，你過來，有事我們好好說？」

  好好說？

  還能說什麼？

  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做了，他還想侮辱她到什麼地步？

  「你閉嘴吧。」月皎皎沒好氣地懟他，「褚昊，你這個瘋子！你不是都已經跟我說過了嗎？你不想再看見我，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正好巧了，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她轉頭看看冷璞玉，「既然你昨晚說了狠話，我也在這兒跟你說明白，你我緣盡於此，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他們離開，你若要攔，就休怪我對你無情！」

  

  他腹誹的啞笑，對他無情？

  她現在就是被他掌控在手心裡的螻蟻，如今都被圈進至此，她竟然還不怕死的跟他叫板。

  「月皎皎，你說緣盡就緣盡嗎？」褚昊冷笑的表情，「好，你可以對我無情，但我……做不到！」

  他命令而叫囂的語氣，「所以，不管你今天怎麼折騰，今天，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月皎皎轉頭看向小五，眼神示意他點火。

  可就在小五準備出手的時候，冷璞玉忽然拔掉頭上的玉簪，一把將身側的月皎皎扯入懷裡，玉簪尖銳的那頭對準了月皎皎的喉嚨，低聲說著，「皎皎，對不起。」

  冷璞玉這一連串的動作，瞬間震驚了所有人。

  月皎皎整個人都是懵的。

  褚昊的瞳孔瞬間收緊。

  他竟然沒有想到……冷璞玉竟還有此招？

  陳同飛氣得罵起來，「蕭策，你小子還是人嗎？月姑娘豁出性命這樣掏心掏肺地待你，你就是這樣還報她的嗎？」

  月離和莫桑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冷璞玉。

  「是！」冷璞玉一雙桃花眼鋒芒畢露，看著褚昊帶了滿滿的挑釁，「我蕭策，十五歲被迫來到慶國，藏身十四年，我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謹小慎微，我一邊做著慶國的臣子，一邊做著南國的細作，我以為……我早晚會死在這裡。」

  「可是老天待我不薄。讓我在十八歲那年，差點兒在城西破廟死掉的那個晚上，有一個女孩毫不嫌棄我渾身的血污和傷口，她一點點兒幫我清理血污，一點點兒幫我包紮好傷口，她還鼓勵我……鼓勵我要好好活下去！」

  「走之前她還怕我死了，特意給我留了幾個包子，就是因為她的這一善舉，讓我又苟活下來！」

  「從那以後，我就發誓，待我有餘力，一定報答此女的救命之恩。」

  「可是，我終究晚了一步……」

  冷璞玉看著月皎皎，不無遺憾地說著，「我以為這樣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女孩，被藏在一處深宅別院，只要主人沒有變數，她就會一直被好好藏起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被你褚昊比我還早一步認識她！」

  褚昊靜靜地聽完，眯著眼睛，似在想辦法讓冷璞玉分神，「早一步又怎樣，她是個沒有心的，你我……在她眼裡，有什麼區別？」

  「不！」冷璞玉獰笑，「我比你幸運，我娶了她！我們朝夕相處，我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每一天每一刻，我都過得特別開心和滿足。」

  「她是我的妻！」他堅定而又霸道的語氣沖褚昊喊著，「褚昊，我跟她這輩子，註定生死一起。」

  「我一直知道，你要搶走她。可是，我怎麼捨得？月皎皎……她是我這輩子可能再也遇不到的奇女子！所以，你說我卑鄙也好，你說我耍心機也好，總之，我就是要和皎皎在一起！」

  「今日你放我們離開，我帶皎皎南去奪勢，定感激你相助之力；你若不放，橫豎我也不過是一死，至少這輩子生死有皎皎作陪，我蕭策此生無憾！」

  褚昊眸色裡帶著緊張，他知道，冷璞玉從頭算到尾，這一步，也早在他的掌控之中，且，他說的生死作陪，他信！

  他從南境回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從冷璞玉的反應里看得出，他對月皎皎的感情，不比他少多少。

  「好，蕭策，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冷璞玉似早就料到，收起眼裡的鋒芒，「我的人馬現已抵達南部邊城，求太子一道軍令，放他們即刻出城！」

  月皎皎側眸看著冷璞玉，原來，他一直不肯離開京都城的原因，是一直在等他的舊部趕往邊城，然後，也做好了隨時拿她來要挾褚昊的準備，恨極的表情，小聲呵著，「蕭策，你不要太過分，你如此逼他在眾目睽睽下放這麼多人出邊城，你們走了，你讓他怎麼活？」

  冷璞玉低頭，安撫的語氣，「皎皎，我們的人要先活下去，才能去考慮別人的生死！」

  月皎皎惱怒的眸子裡要滴出水來。

  蕭策終究是怕她又要像上次在青雲寺那一次，不管不顧地奔向褚昊的方向，附耳再補充一句安慰她，「皎皎，他是慶皇最寵愛的兒子，亦是慶國子民愛戴的太子，你放心，他不會有事。」

  呵！

  他不會有事？

  他說得簡單又輕巧，兩國權謀之爭，私情都會放在一邊，憑什麼他就覺得褚昊不會有事？

  他真是，自私到極點。

  「月皎皎！」褚昊悲憤而又擔心的提醒語氣，「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跟我還是跟他？」

  月皎皎迴轉過眸色看著褚昊，她看得明白，他是在提醒她，只要她點頭，眼前威脅她的冷璞玉必死無疑，可是她又怎麼會放著冷璞玉的生死不管，又怎麼會放著南國百姓苦難不管。

  褚昊在逼她，冷璞玉也在逼她！

  這一刻，月皎皎想死。

  真心想死。

  但她又清醒地明白，她如今陷入的這囫圇之地，是兩國之間的紛爭，而不單單是一段兒女情長。

  所以，此時此刻的境地，容不得她裝死。

  「我跟夫君！」月皎皎閉上眼，淚水忍不住的奪眶而出，褚昊說她沒心，可是她怎麼覺得心口好疼，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嗚咽的語氣帶著懇求，大聲衝著他喊話，「褚昊，我求求你，你放我們走吧！」

  褚昊定定的看著她，好看的鳳眸里布滿氤氳，良久。

  「月皎皎，你就這麼討厭我？」他像在自言自語，「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