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就她懂得多

  褚昊坐定，張老怪端著清單跪下來，「太子殿下，是按照之前排好的清冊開始展演，還是您指定來選順序？」

  褚昊雙手搭在兩膝之上，巡視的眼神飛快地掃看那些妙齡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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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嘆了口氣：竟然都長一個樣，沒有一個看著能順眼點的……

  找誰來醋一醋月皎皎呢？

  「按順序來吧！」他這些年來，除了會打仗和想月皎皎，其他的對他來說，完全沒興趣。

  「喳。」

  張老怪退下，眼前的舞池空下來，端坐在人群的褚昊，感覺自己像只專門供人來觀賞的大馬猴！

  他好想月皎皎能來陪陪他啊。

  褚昊有一搭沒一搭地瞥看的眼神，眼前他不在高位，而在人群，月皎皎坐著的方向早已被擋的嚴嚴實實，褚昊看不到她心裡就沒底。

  張老怪正要宣讀第一個前來獻才藝的名冊，褚昊忽然打住，「張公公！」

  張老怪卡在嗓子裡的喊話慌忙咽回去，可也差點兒被自己的一口氣給嗆住，慌忙躬身行禮，「太子殿下……請吩咐？」

  褚昊游離的眼神，兩隻骨幹修長的大手摸索著膝蓋，「孤早先聽聞……正奉大夫冷大人琴棋書畫樣樣驚絕……」

  在低頭剝瓜子的冷璞玉聽到太子褚昊提及自己，忽然停了手裡的動作。

  月皎皎捏著瓜子仁的手抖了下，看看冷璞玉，又側臉看向人群中被圍著看不到人影的褚昊。

  臭小子，他又要搞哪一出？

  果然，這個小無賴，無賴起來她真的拿他沒轍。

  尤其是他現在的身份和影響力。

  「冷大人如此優秀的青年才俊，想必他的夫人也一定是閨中的才女，所以，今日既然是讓京都城這些才女們展示各自所長，不如……就有冷夫人，來為這些貴女們拋磚引玉吧？」

  「噗！」

  月皎皎一口吐出含在嘴裡的瓜子仁……

  冷璞玉淺笑著幫她輕拍著後背，「皎皎，你還好嗎？」

  她不好！

  很不好！

  褚昊聽到月皎皎這邊的動靜，在心裡暗暗偷笑。

  月生遵照太子褚昊的意思再次走到月皎皎這邊，「冷夫人，太子有請！」

  月皎皎再看看那剛剛為她和褚昊「私會」，負責把守的月生小公公一眼，這小公公看她的眼神，似不太友好。

  畢竟，他是親眼看到了她是如何「虐待」了他家太子殿下。

  眼下，太子與眾賓客面前相邀，她卻不能推辭，畢竟……那可是他們的英雄戰神啊！

  「有勞公公。」

  繼而轉頭向冷璞玉，「夫君，可否隨皎皎一起？」

  冷璞玉柔笑著點頭，「理當如此。」

  月皎皎在冷璞玉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被冷璞玉牽著，面色窘迫的跟著月生越過層層花紅柳綠站到褚昊眼前。

  一看到她，褚昊心裏面這莫名的焦躁就平復很多，

  他知她是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主兒，但他自己坐在這人群中真的很無聊很寂寞，他只是單純的想讓她來陪陪她，並沒有捉弄她的意思。

  只是冷璞玉，為何也跟來了？

  褚昊蹙眉。

  看著在跟他恭恭敬敬行禮的月皎皎。

  「臣婦冷陸氏拜見太子殿下！」

  冷陸氏？

  他真是自己跟自己找膈應……

  「起來吧！」他冷臉瞥向別處，不高興的語氣，但卻是少有的孩子氣。

  陳同飛看得咧嘴偷笑，原來……他還有這副沒品的嘴臉？

  哈哈！

  月皎皎規規矩矩地站起來，「殿下，臣婦粗鄙，自小被養在別院，未曾學過什麼琴棋書畫和像樣的才藝，所以……」

  一眾女賓早就眼巴巴的注視著她，等著看她笑話。

  褚昊沒見過這些女孩子之間的小心思，剛剛想讓月皎皎過來，一時沒有想那麼多，聽她自降身價的還沒說完，就已經傳來後面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的竊竊私語……

  忽然之間。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猶如一記耳光，清亮地打在了他的臉頰。

  「娶我做什麼？讓天下人看我笑話嗎？」

  ……

  一時之間，他恍然大悟。

  「誰說你粗鄙！」褚昊忽然一臉嚴肅而認真的看著她，實則是說給她身後那些取笑她的人，「孤就覺得你……很好！」

  他想要誇她好看的句子沒有敢說出來，因為她說過，不能讓人察覺到他跟他有什麼，因為……她會被萬人唾棄、死無葬身之地！

  月皎皎低頭，雙手執前作揖。

  褚昊把臉撇向別處，「不知……你會什麼樂器？」

  他不想叫她冷夫人，那個稱呼他這輩子都不會叫！

  月皎皎保持著低頭行禮的姿勢不敢動，心裡古怪，她會什麼他難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得這麼直白，明顯是在用他太子的身份強制她必須給他表演。

  好啊，你不嫌丟人，老娘就丟給你看！

  「臣婦幼時頑皮，沒學過什麼像樣的樂器，少時倒是跟著……隔壁院一個跑江湖的二大爺學過一段時間的八音，只是……就怕這宮裡找不到如此少有的樂器？」

  「八音？」

  眾人困惑？

  「什麼叫八音？」

  人群中發出陣陣困惑。

  褚昊端看著還在躬身行禮的月皎皎，內心腹誹：古靈精怪的月皎皎，這是當著眾人面跟他鬥智鬥勇呢？

  八音？

  就她懂得多！

  他這幾年行軍打仗，在邊塞那邊給她搜羅了不少好玩的稀罕東西，要不是碰上南國那幫戲班子，他也不會知道……她如今口中所說的八音，就是少時她給他描述過的嗩吶！

  「月生，去東宮，把孤那一箱子東西抱過來！」

  「嗯？」月皎皎低著的腦袋抬了抬，看了眼褚昊，繼而又恭敬的低下。

  本來想著沒人知道嗩吶叫八音就搪塞過去了，沒曾想……

  褚昊這個臭小子！

  即便是她這微妙的反應，褚昊也看的心動。

  他為她準備的好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何止一隻八音？

  月生速度飛快，轉眼抱了一隻不大不小的箱子過來，褚昊站起身，某處瞬間一緊，疼的他冷不丁立在遠處沒敢再動。

  月生心細，慌忙抱著箱子走到褚昊跟前。

  褚昊蹙眉，額間一層細汗，咬了咬後槽牙抬手打開箱子，從裡面翻找出月皎皎說的「八音」。

  瞬間引起旁側觀看眾人一陣兒唏噓。

  八音？

  不就是……民間那聒噪刺耳的喇叭，上不了台面的嗩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