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屍兩命

  三個月後。

  月皎皎坐在小院裡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像坐過山車一樣個頭蹭蹭長起來的小五，儼然一副翩翩少年郎，飛身穿梭在翩飛的落葉叢里英姿颯爽的舞著劍……

  但見他眉眼英挺，像極了這初秋里落葉里竄跳著的精靈。

  孩子越長越好看了！

  將來不知道又便宜了誰家姑娘……

  近幾日，關於長公主和安樂郡主那邊一些不好的消息越來越多。

  比如，長公主屋子裡的婢女侍衛總是無端的挨打受罰，偶爾出人命也是有的。

  安樂郡主情緒也不太穩定，聽說幾次在百花苑玩壞幾個伶人，差點兒出人命鬧的滿城皆知……

  百花苑已經不在接受安樂郡主進去。

  月皎皎這幾日就在收拾東西，按照小五的藥量，約莫就在這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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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早。

  天蒙蒙亮。

  月皎皎還沒睡醒，就被紫蘇一路小跑進來，跌跌撞撞推搡著，「皎皎，快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

  月皎皎瞬間清醒，「紫蘇，怎麼了？」

  紫蘇拉著睡的迷迷糊糊的月皎皎坐起來，一邊幫她梳洗一邊語氣激動的說著，「主院那邊出事兒了……聽說，長公主昨晚突然發瘋，肢解了沛國公身邊的一個婢女，又命侍衛綁了沛國公，把沛國公給……廢了……」

  啊？

  半睡半醒的月皎皎一下子全醒了。

  梳洗打扮一通，月皎皎剛坐下來準備抓筷子吃早飯……

  「夫人！我等奉命行事，還請夫人行個方便！」

  月皎皎往門外瞥了一眼。

  京兆尹的人？

  既然京兆尹查案，月皎皎自不敢旁說，「進來！」

  兩個大頭兵低頭進入，沖月皎皎行禮。

  「夫人，府中出了人命案，我等奉龐大人之命，帶夫人和這院子裡的人去主院那邊候著。」

  來的還真快。

  月皎皎起身，信手從餐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米，帶著紫蘇和院子裡幾個下人，跟著那倆大頭兵，快步朝熱熱鬧鬧的主院走去。

  一路上月皎皎卻萌生一股特別的輕鬆。

  總算等到她看到長公主這個壞女人落難的下場了。

  只是，冷璞玉那邊……

  畢竟婆婆是假的，可這公公……是親的呀！

  說起來，心裡多少還有點兒膈應。

  不等月皎皎多想。

  前方。

  沛國公主院。

  嗚嗚呀呀已經擠滿了人頭。

  有宮裡派來的、有京兆尹龐大人帶來的人、有宗人府例行公事的過來問話的、還有沛國公府主院裡那些被轟趕出來、皮相好看的男男女女……

  院子裡里三層外三層站的全是人。

  屋子裡也是堵滿了人。

  月皎皎橫豎是插不進去了，乾脆找了塊涼快的樹蔭底下站著，靜聽動靜候著就行了。

  兩個大頭兵把月皎皎送入主院，便進屋找龐大人復命去了。

  「龐大人，把這個瘋婦抓起來，她毀了我兒子，如今……如今又毀了我！」屋子裡，沛國公幾乎失聲的音色悲咽嘶啞，儼然是憤怒到極點。

  「你敢！」長公主不甘示弱，刺耳尖銳的嗓音幾乎能穿透四面牆壁，「冷白，你這個沒心沒臉的陰人，本宮忍你這個畜生很久了……你想要她給你生孩子……哈哈……」

  原來，那被肢解的女子懷孕了？

  那是不是……冷璞玉沒了弟弟妹妹……

  這是一屍兩命啊！

  月皎皎忽然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可是……

  在這個吃人的沛國公府，她為了自保，已經不經意前後兩次傷害過他人的安全和性命，這不是月皎皎的本意，她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經此一遭，更加讓月皎皎確定，她要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把刀給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所有人！你們，都該死！」

  「你們這群廢物，一個個好大的狗膽，本宮是長公主，是先帝和先後嫡生的皇長女，先帝駕崩之前，曾拉著褚闊的手一再交代，務必照顧好本宮……你們誰敢抗旨不尊，誰敢綁本宮……」

  厲害了，瘋婦連當今聖上的名諱都敢直呼其名。

  「來人，長公主瘋了！快堵住她的嘴！」

  「快，叫太醫過來……」

  屋裡一直很熱鬧，有沛國公嗚咽的哭喊和呻吟聲，有長公主似摁耐不住此起彼伏的叫囂和喊罵聲……

  紫蘇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怡，月皎皎捏了一塊，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含在嘴裡，繼續看戲。

  日上三竿。

  這本該是月皎皎起床的時辰。

  屋子裡長公主的聲音像是被堵住。

  「什麼？」一個渾厚的男聲忽然從屋子裡傳出來，像是京兆尹龐大人的聲音，「你說……長公主中了毒？」

  果然，月皎皎等到了重點。

  「什麼毒？」

  ……

  片刻。

  一身紅色官袍的龐大人背著手、神色凝重的走出來。

  對著院子外圍堵的一圈大頭兵指著，「去各院各屋去搜，凡事有疑點的粉末狀物品，全部呈報上來……」

  熱辣辣的太陽蓋在頭頂，月皎皎在那主院裡與那些模樣生的幾分好看的男男女女擠在一起，濃重的脂粉味熏的她有點兒反胃。

  紫蘇拿了帕子給她，月皎皎捂著口鼻覺得幾分不妥，只得作罷，忍吧。

  月皎皎乾嘔幾聲沒吐出來什麼東西，卻也把身邊的幾個男女「勸退」一段距離……

  「大人！」

  終於，那群出去搜尋的大頭兵回來了……

  搜獲頗豐。

  為了方便認出是哪個院子裡收出來的東西，上面都貼了封條並做好了標記！

  龐大人請出老太醫。

  老太醫老態龍鐘的對著一排桌子上依次排放的東西，認認真真開始一一核查……

  「五親……嗚嗚……嗚嗚……」眼睛紅腫臉色發青的褚芬芳臉色很不好看的從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擠進來，哭的悲悲戚戚。

  也不知道這安樂郡主是哭她母親瘋魔至此，還是自己被打的傷心？

  那老太醫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安樂郡主，繼續低頭去嗅桌子上的那些各種脂粉和包裹的粉末狀袋子……

  「姓黃（龐）的，衣（你）……放偶進去！」

  「偶五親（母親）在哪兒，偶要找……五親！」安樂郡主走到主屋的門口被攔下來，沖擋著她去路的兩個大頭兵叫囂喊著。

  「咳咳……」龐大人似很頭疼的看了安樂郡主一眼，「安樂郡主是來找長公主，狀告下官關押郡主罪責的嗎？」

  啊……

  龐大人沖安樂郡主開篇一句問話，月皎皎差點兒笑出豬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