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很老了嗎？

  夜色朦朧。

  一輛掛著沛國公府木牌的藏青色馬車，慢慢駛過熱鬧的街巷。

  馬車內，燈火通明。

  冷璞玉正低著頭認認真真的閱著一卷卷公文。

  月皎皎也從衣袖裡掏出那一疊商鋪地契，一張張仔細看著地址和所經營的行當！

  

  冷璞玉換看公文間，正好看到了在閉目死記硬背，似嘴裡念念有詞的月皎皎，瞬間被她那笨笨的小模樣逗得想笑。

  「在背什麼，這麼認真？」冷璞玉靠過來，看到月皎皎手裡捏著的一張張蓋著紅印微微泛黃的地契。

  月皎皎見他來找她說話，慌忙把手裡的一疊地契炫耀給他看，「夫君，我把陸長風私吞的聘禮都討要回來了！」

  冷不丁微微蹙眉，「你是怎麼做到的？」

  「說出來不太雅，夫君就不要知道了吧！」月皎皎開心的捂著嘴巴傻笑一會兒，忽然一臉神秘兮兮的看著冷璞玉，「總之，我都要回來了，日後……我就靠著這些小金庫，讓夫君日後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嗯？

  冷璞玉忍不住也笑起來，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啊！

  一天天這些心眼子，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好。」冷璞玉寵溺的語氣，「你若不說，為夫也不問了。只是……你要記得，無論何時，保護好自己最為重要。嗯？」

  聞言，月皎皎忽然止住笑，看著冷璞玉關心而又溫暖的眼神和語氣，忽然覺得……心頭一暖。

  他對自己的要求，總是那麼少……

  想起剛剛在陸家夫婦面前，她都說了啥？

  哎……

  冷璞玉看她變了神色，順勢扯著她捏著那疊地契的小手過來，把那些地契一張張捻開來看，音色低沉而溫柔，「三個月前，我在翰林院忽然舊病復發，暈厥幾日不醒，父親很擔心我的病況，幾年來尋醫問藥無門，便找了欽天監幫我改命，說儘快迎娶城東陸家女，方可化險為夷，於是……父親便帶著長公主去了陸家提親……」

  「原來，我們這姻緣，還是欽天監給算出來的呀？」月皎皎聽他難能可貴的又願意跟她說起過往，很配合的打趣他。

  「皎皎，如你所說，我這家裡情況如此複雜，整個京都城沒有幾家像樣的官僚敢把女兒嫁給我，更別說是陸家那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陸雲瑤！」冷璞玉很誠實的給月皎皎說當時提親的困難，「所以，當時陸家主母王金花委婉的拒絕了我父親和長公主的提親。」

  原來，他想娶的女人，本是陸雲瑤？

  月皎皎奇怪：「既然拒絕了，為何後來又結了這門親？」

  冷璞玉扇面狹長的睫毛低垂，雖然那張臉沒有看月皎皎的方向，但單單這個側面角度，也能美的把人迷得七葷八素。

  「是老師幫忙周旋。」他答的誠懇，「老師擔心昏迷不醒的我，去家裡看望時聽父親說起此事，他老人家便徑直去找了老同僚禮部尚書王大人，周旋下此事……」

  哦？禮部尚書王大人，陸長風正妻王金花的父親！

  原來如此。

  冷璞玉忽然抓緊月皎皎的一隻手，語氣激動，「皎皎，提親這件事兒，我一直昏迷當中，待醒來一切塵埃落定，我想過退親……可，畢竟牽扯太多……」

  「所以，為了補償陸家，我把這幾年來攢的所有家當，全都送去陸府做了聘禮！」

  全部？

  月皎皎看著那厚厚的一疊商鋪地契。

  還有腕袖中藏著的金銀玉器的清單……

  還好，她都要過來了！

  月皎皎眨巴下眼睛，「夫君？你這聘禮下的不太值啊？」

  冷璞玉眼神疑惑的看著她，卻不敢隨意發問。

  看他那般乖順和害怕的眼神，她忽然想到之前，她刺激過他的那些話。

  想來，他當時心裡是難過的……

  只是，沒有對自己表露出來。

  如此，她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說和離這件事了！

  一本正經的解釋說著，「我的意思是，即便沒有這些聘禮，我還是願意嫁給夫君的！」

  冷璞玉看月皎皎眼神真摯，並不像說謊，試探而又確認的語氣，「皎皎這話，是……不再跟我提和離了，是嗎？」

  月皎皎淺笑，伸出一隻小手調皮的捏了捏他那張高挺的鼻，「傻樣，我月皎皎何德何能，好容易才攤上你這麼一個好老……夫君，之前是不了解你的心意，如今……我全懂了！」

  「所以，我賴定你啦！」

  冷璞玉被感動的要笑出淚來，老夫君？

  他很老了嗎？

  月皎皎看著他，聽到自己的答案，低頭噙著淚的委屈和開心，卻始終沒有做任何對於她過多的肢體舉動，忽然莫名的心疼，壯著膽子跳起來，調皮的動作一下子撲上去，結結實實的坐進了那片溫暖而寬廣的懷抱里……

  冷璞玉本能的一怔，卻沒敢第一時間……伸手抱她。

  月皎皎趴在他肩頭，忍不住腹誹的暗笑：早上那一推，興許是把這美嬌夫給嚇出來後遺症，哈哈……

  如此，挺好。

  以後換她來挑逗他。

  冷璞玉試探著環住她，確認她真的同意要他抱……

  繼而，才把自己的腦袋埋進月皎皎那稚嫩的肩頭，嗅著她那股獨特的香甜和氣息，瞬間覺得腦海里所有煩惱盡散，只剩下一車的旖旎……

  如果這一刻就這樣停止來，該有多好！

  月皎皎從冷璞玉肩上探身出來，俯瞰著燭火下那張溫潤而又白皙的俊容，笑的不懷好意，「夫君？」

  冷璞玉一雙桃花美眸柔情款款，「嗯？」

  月皎皎像是在規劃將來的語氣，「日後，你好好做你的官，我好好經營我們的小家，我們一起，把我們的小日子過的好起來……」

  小日子？

  他很喜歡跟她這樣過日子！

  可是……

  「好！」冷璞玉滿眼滿口的答應著，「我會努力讓自己把官做的更大，保護好我的皎皎！」

  月皎皎對於他這個回答很是滿意，一雙小手捏著他那張好看的臉頰，「那我就努力開始賺錢，為夫君日後升遷用錢做好打算！」

  冷璞玉被她捏的有點兒疼，白皙的膚色都開始微微泛起紅，但還在皺眉努力忍著。

  「夫君？」

  「嗯？」

  「疼不疼？」

  冷璞玉苦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