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彼岸！彼岸！彼岸！！！

  佛號陣陣，迴蕩天地，那條時光長河內，端坐中古的藥師王佛似乎看到了一尊金色巨佛的虛影，它正嘴唇翕動，念著佛門經文。

  成往壞空，世事如此，藥師王佛青藍琉璃之身漸漸暗淡，仿佛要遵循這天地至理，帶來了時光長河震盪漣漪，貫通如將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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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金橋再次延伸，跨入過去，來到了藥師王佛身前，將虛幻縹緲的佛音隔絕在外。

  就在這時，藥師王佛背後的枯榮菩提突生變化，枯者腐朽，榮者凋零，一切陷入了最終的清淨，最後的涅槃！

  彼岸金橋再無法隔絕所有影響，藥師王佛雙手結印，全力對抗著剩餘侵襲。

  時光長河陣陣起伏，從藥師王佛處盪起漣漪，分別湧向當前與過去，讓所有都不再平靜。

  青帝走回了當前節點，要將自身處在時光長河內的所有點、所有短線連成一條長線，有著未來種種分支的一條長線。

  可是，藥師王佛處的震盪，讓他如同一條蛇被捏住了七寸，怎麼都擺脫不了，怎麼都無法貫通如一！

  他身前暗紅混亂的雙眼漸淡，臉上多了幾分痛苦，若再被拖延下去，爭出的這一線契機必將失去，付出慘重代價。

  遠在崑崙的孟奇正在糾結，是否要將得到的那個果子給予青帝。

  這是，碧游宮宮門打開，姬昊邁步走出，自己的道果與冥冥之中的大道發生接觸，霎時碰撞轟鳴，爆發出了席捲仙界、九幽與真實界的可怕波動。

  轟隆！

  冥冥中，生活在三界中的生靈皆是有感，仿佛在根源上發生了某種驚人的變化一般，久久失去蹤跡的根源，於此刻找回來了一樣，福至心靈開口道；

  「禮讚玉晨太上萬靈上清天尊」

  「當世又怎麼會只有你一個彼岸呢！」

  「道德天尊不管事情，對於其餘尚未歸來的彼岸天意來說，二天對立才是最好的結局。」

  「所以！」

  「道友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姬昊猛然一拍泥丸宮，衝出了一朵太上無極靈寶慶雲，幽暗似水，混沌難描，簇擁著青紅黑白四道殺劍，一方赤青黑白既分明又混雜的古老陣圖，既分明又混雜，完全相反矛盾的概念竟詭異地糅合在了一起！

  九幽鬼帝化作清氣潰散，靈寶大法師也雙眸暗淡下來，再一次變作遺蛻一樣的東西，既然要證道，那就賭上一切！

  清冷的又桀驁的聲音響徹諸天萬界，與大道根源共鳴，讓兆億生靈聽見；

  「劫末我未尊！」

  ………

  電光石火之間，始終在審查念頭的孟奇回憶起了之前聽聞的一件事情：

  青帝將昊天鏡核心碎片交給金皇，溫養在瑤池內，之後便行蹤不明……而從青帝證道之法看，那個時候，就是祂真正邁出另類彼岸道路的開始，換句話說，祂行此重要事情前，最後見的是金皇！

  這便是信任！

  於是才有顧小桑可以在弱小時進入扶桑古樹界域之事？有無生老母將那枚果子「送」到自己手中的舉動？

  下一刻，耳邊卻想起自己大哥熟悉的聲音；「劫末我未尊！」

  「大哥也要證道！」孟奇愣神，看到那青紅黑白四色沖天而起，引動劫末大勢加持。

  「也對，有青帝太昊在前面吸引活力，唯一的駐世天尊又是道德師叔，這的確是最好的時機。」孟奇瞭然。

  「可大哥積累足夠嗎？」

  「不，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再填一把火吧。」

  念頭閃現，孟奇再無猶豫，屈指一彈，那枚扶桑古樹結出的詭異果實便出現在了虛幻時光長河的當前節點上空！

  …………

  菩提妙樹輕如無物，被臉含笑意的韓廣提了起來，五指山頓時鬆動，有些微黑氣想瀰漫出來。

  然而，韓廣的目光卻凝固了，因為菩提妙樹之下，五指山頂峰，端坐著一尊古老滄桑的佛陀虛影，身成青金，長有慧眼，身周環繞著各種德行圓滿的神聖莊嚴感覺，讓五指山並未隨著菩提妙樹的提起而崩潰！

  不，不是佛陀虛影！

  韓廣凝神一看，這哪裡是古老佛陀，明明是一柄如意，紫白金黃皆備的如意，福德深厚，功德圓滿，聖德綿長，正是上古赫赫有名之物，三寶如意！

  它靜靜壓在五指山上，做著第二層的封印。

  韓廣神情終於有所變化，心頭響徹著兩個名字：

  聖佛！

  元始天尊！

  當真天意難測。

  忽然，韓廣側目，轉身看向，真實界大道轟鳴，存在之基進一步崩壞，整個真實界朝著九幽塌陷一部分，一道道虛空裂縫出現，九幽氣息侵染整個人間。

  恍若魔臨世間。

  「劫末我未尊！」

  伴隨著姬昊走出碧游宮，天地亦是有感，應激而發生相應變化。

  這一刻，劫末大勢占據上風！

  「玉晨天尊？」

  「祂也要證道！」韓廣滿臉愕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那裡來到底氣？！

  ………

  姬昊以決絕的姿態，邁出突破的一步。

  在『姬昊』腦後，層層疊疊的明月中，三條虛幻大道化作道果，

  這一刻，無盡身影在歲月長河中映照，形成一條微小而完整的虛幻河流，纏繞、融入了『姬昊』背後的明月。

  在細小長河的簇擁下，光輪中央那開闢道果的形態發生改變，演化出三界真實之景，隨後終焉道果來襲，將一切破滅，又重新『塌縮』為一顆半成型的虛幻『果實』

  仿佛真正之『道』某些方面的具現，開闢終焉為基礎，包容萬有，似乎為天地的終極！

  道恆在，開闢與終焉最終沒能徹底揉捏成一道，姬昊念頭一動，將其分裂為兩枚虛幻道果。

  在『虛幻道果』成型的剎那，『姬昊』就感覺它受到了『道』的牽引，要托舉著自身本性靈光，自『苦海』上冉冉升起，仿佛要跳出諸天萬界，以前所未有的視角俯視一切。

  虛幻的嘩啦之聲響起，他清晰『看』到自己的身體漸漸從那條亘古奔涌的時光與命運長河升起，緩慢又搖晃，似乎隨時會重新墜入無垠的『苦海』。

  等到徹底脫離，那便是真正的『彼岸』境界了！

  「嘩啦啦~」

  不知從何而來，不知流向何方的時光長河於虛無當中滾滾向前，四周是最初最始的混沌，它起始於本紀元開天之前，一直蔓延到現在，又於當前『節點』分流，形成無數支流，每一條支流有相似也有不同，是未來種種可能。

  這樣一條平靜流淌的虛幻河流，突兀顯化在天地間。

  「劫末我為尊！」

  冷傲而桀驁的聲音響起，迴蕩寰宇之間，飄渺又宏大，仿佛是從漫長的過去，又或者自無數個未來支流傳來，震動了所有人的心。

  諸多強者只覺眼前忽地朦朧虛幻，像是有水光盪起漣漪，一道道無上身影自過去一個個時代眾生心靈中顯化，在長河中順流而下；又從不同未來時空出現，逆行而上，穿越潺潺波光，不斷靠近……

  「大事件！這是古今少有的大事件！」

  「兩尊至高存在積累圓滿，要在這個節點證道！」

  「他的積累已經足夠了嗎？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人劫』？」

  「兩大造化天尊共同證道，不知哪一位會成為至高『天意』，抑或徹底沉淪苦海，死無葬身之地？」

  諸多強者議論紛紛，原本他們都是高深莫測的仙神大能，但此時這些人的聲音中卻都帶著敬畏和羨慕、嫉妒和渴望，盡皆注視著那明明是剛剛走入真實界，卻早已遍布了古今未來時空的身影。

  天地忽地虛幻，長河的上游，中古時代他特意留下的印記，剛剛穿越而來的裴矩，刀劍成外景的姬昊，證道法身的他，一個個印記隨之大放光明，就像航海的燈塔，照透了時光的迷霧，照亮了通向當前節點的「航道」！

  未來不用確定，他自身便是劫滅的象徵，諸因之果在手，最終的終點便在他身上，無需可以追逐，自然而然的蔓延至未來劫末。

  就在這時，虛幻里探出了一隻深黑巨手，長有六指，不顯恐怖，也非猙獰，反而給人潤澤深邃，安寧平靜的感覺，仿佛生靈最終的歸宿，無法逃避的死亡與沉睡。

  這六根手指分別化作幽暗漩渦，虛幻朦朧，像是連接著六條不同的大道，旋轉不休，讓天地時亮時滅，閃爍不定。

  既然是證道彼岸，又怎麼會無劫難呢！

  隨有青帝太昊在前，但也有許多大神通者冷眼旁觀，如今姬昊欲要證道，自然有阻攔。

  姬昊不管不顧，腳下碧游宮自動亮起，萬仙大陣激發出啦，一道道預先留下的精氣化作能源道理啟動大陣，當下魔君這一隻手。

  諸多身影越是『靠近』現在，就越是真實，像是洗淨了歷史的塵埃，擺脫了數不清的可能，漸漸歸於不變的唯一。

  這時，天地已是徹底失去了色彩，虛空只有滾滾流淌的時光長河凸顯。

  而虛幻河水當中，遍布上游於未來未來條條支流的天尊虛影，皆是齊齊望天，從時光長河內看向外界，看著出於『現在』節點的『姬昊』本尊，同時發出宏大莊嚴之聲：

  「劫末我為尊！」

  聲音重疊，來自過去與未來，激起整條時光長河的震盪，帶來時光的或快或慢，讓真實界都徹底陷入迷濛狀態。

  似乎諸天萬界終焉於這一刻提前來到，九幽在歡騰

  無盡身影在這個過程中緩緩相合，漸漸凝於一身，化為一個穿著青紫色道袍的青年。

  一輪清淨明月自歲月長河盡頭一躍而出，落在姬昊腦後。

  這時，『姬昊』已經堵上了自己的全部。

  ——要證道彼岸，就必須徹底地孤注一擲，什麼分身、馬甲，都不可能讓修士在證道失敗後保命！

  ——如果『姬昊』證道失敗，這兩具法身就真的成遺蛻了。

  .....

  「若我得證菩提，三界十方，諸天萬界，唯我一尊無上真佛。」

  時光長河中，無上真佛的浩大禪唱之音響起，攪動起無邊苦海，匯聚成一隻巨大的佛掌，張開嘴，露出四十顆牙齒，要將那超脫中的玉晨天尊重新拉入苦海中沉淪。

  嘩啦！

  劇烈的波濤翻滾，舉世都被這熾盛的神聖佛光普照，

  無上真佛來襲！

  鐺！

  與此同時，時光長河中，一縷輕吟盪起，自上而下，席捲向純白佛光，直接將之阻隔在了節點之外

  噌！

  緊跟著，金剛琢攜帶天地之力打出，裹挾著浸潤諸天萬界的虛幻長河沉墜而來，一下子將佛光擊潰了部分，

  隨身的青萍劍也在這一刻自動飛出，化作青芒直入萬物遠處之根源。

  「金剛琢、青萍劍僅憑兩件神兵就想阻我嗎！」無上真佛面色愈冷，身後萬佛大陣自髮結出

  那尊純淨到極點的「無上真佛」雙手張開，如擁抱天地，爆發初無窮無盡的光芒，萬佛共推，菩薩齊按，九式如來神掌齊現，不知多少沖掌力匯成了一道，九九歸一·創世紀！

  光芒凝成巨掌，似乎打開了時空，萬物創生，紀元初成，浩浩蕩蕩的打向了兩口彼岸絕世神兵

  要有光，便有光，要你墜入塵埃，便墜入塵埃！

  天地間，所有的『大神通者』，所有的『大能』，所有的仙神，無盡的眾生，都在關注著『姬昊』的成敗。

  在這個天意尚未復甦的時代，唯有一道天意目光，但卻是站在姬昊這邊的。

  對外界的目光，『姬昊』置若罔聞。

  他將自身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衝擊『彼岸』上，將一切都寄託於對局勢的判斷上，他自信自己的謀劃不會失敗。

  這個時機是最好的時候，上有道德天尊庇護，中有青帝太昊吸引活力，下有截教門人幫助。

  必然自信！

  他掌握過去未來，逐漸占據時間線，他無一例外，都是成功。

  不成功的那些都被青萍劍斬去。

  這與『回朔過去，占有未來』無關，更準確地說，回朔過去與占有未來是彼岸的表現，是她們提升的方向之一，但絕非本質。

  『彼岸』本質就是擺脫時光長河的糾纏與苦海的沉淪，站到諸天萬界結構的最上層也是最底層，更靠近『道』而已，她們隨著時光的流逝，自然而然便將自身烙印痕跡投射於了時光長河，形成一條「古蛇」，越強大者，能投影的幅度越大，也就越古老。

  故而誕生於時光長河出現之前的『元始天尊』、『道德天尊』和『靈寶天尊』在不曾『回朔過去，占有未來』的時候，依舊是天生的『彼岸』。

  但那是天生的至高，後天者學不來。

  只有先依靠貫穿過去未來的烙印積累來形成共鳴，促進虛幻果實的進一步成形，才能合力共同托舉證道者的本性靈光徹底跳出時光長河！

  為了探索出這樣一條後天成就『彼岸』的道路，古老的先行者們不知道做了多少嘗試？

  此時的『姬昊』，就走上了這條浸透了無盡修行者夢想和血淚的崎區小路。

  淵暗光輪屹立虛空，照徹諸天，中心處有三枚緩緩成形的虛幻道果漂浮，為他定位著當前節點，托著本性靈光不墜入苦海，半沉浸於時光長河。

  藉此，『姬昊』勾連著過往的烙印，活在不同時代眾生心靈中自己！

  身影浮動，他向著這個路標飛遁，四周光陰之水不再虛幻，變得凝實，粘稠著阻止他的回朔。

  思緒被光陰不斷磨滅，但他依然堅定不移，向著前方不斷回朔！

  這個過程也是彼岸難關之一，但凡有一點猶疑，有一分不自信，有一絲僥倖之心，離開沉淪於時光長河，分解在茫茫苦海，徹底煙消雲散，縱然有『天意』為此刷新歷史，也再無復活可能！

  回朔，不斷的回朔……

  眾生的本性先天靈光為靈寶天尊『有』之道果的具現化，蘊含奧秘。

  而姬昊承接靈寶之因果自然而然的掌握部分殘缺的有之大道，而如今殘缺的有之大道，不斷容納一個個生靈降生之際，有之大道的律動。

  在這個過程中，第四枚虛幻道果圓滿。

  億萬眾生，盡數為『有』的具現化，而在回溯歲月的速度上。

  比起青帝不知道快了多少，坐標實在是太多了！

  眾生具皆為坐標。

  無數生靈在不自覺中，心頭浮現了一尊飄渺天尊之影。

  接下來，是道門與天庭治世的歲月……封神大戰的劫難……神魔爭鋒的遠古……

  ………

  「姐姐，我好像知道這誅仙陣圖要如何使用了！」碧霄娘娘喃喃自語道。

  雲霄也是神情恍惚道：「證道彼岸啊！」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幫助掌教師弟，阻擋外劫。」瓊霄趕忙說道。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雲霄將誅仙陣圖丟出，演化誅仙劍陣。

  「只有祂能成為彼岸天意，這種事情本來就不算什麼。」

  誅仙陣圖演化終焉，將天地覆蓋，擋住了無上真佛與魔君。

  赤青黑白四道劍光演化，三柄絕世神兵擋在姬昊身前，與無上真佛硬碰硬。

  對撼之處徹底破碎了一般，地風水火肆虐又被吞噬，一朵朵金蓮綻放，一道道時光漣漪盪起，每一道漣漪中都包括著一重乾坤世界，而這天地剛剛開闢就陷入了破滅，生滅無窮盡。

  嘩啦！

  苦海劇烈震盪，掀起了接天連地的浪潮，仿佛將世間萬靈都吞沒了，沉淪不得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