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色紅潤

  春青頓時無語。

  該補身子的人是我好不好。

  你們的好大郎完全就是個半獸人啊，他還需要補啊？

  我可是現在都兩腿打顫走路要扶牆呢！

  如是想著，春青心裡默默地畫了一萬個圈圈詛咒宋徽。

  看見春青進來，田氏立刻不再提此事，笑靨如花，看向春青，「春青過來了。」說的格外溫柔，媚眼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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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可真是時候，不知道一會老太君要怎麼處置她呢。田氏一顆狂熱的心波濤滾滾，仿佛中午吃的不是三鮮餡的包子，而是喝了兩碗雞血。

  春青打了個激靈，不明白田氏為什麼這樣風情萬種的看著她，就像是化作凡人的白骨精在看唐僧似得。

  想到那坨麝香，春青看田氏的眼神格外謹慎。

  心裡默念，我宅斗經驗少，可千萬別被她坑了。

  田氏瞧著春青的小眼神，心裡頓時躥起幾個小火苗，死丫頭片子，一會有你好看。

  「給祖母請安，給二嬸請安。」行至面前，春青屈膝行禮，將手中食盒打開，「孫媳婦給您送海棠糕。」

  老太君聽田氏絮絮叨叨了半天，早就有點餓了，吩咐柳嬤嬤：「快去端海棠露來，海棠露配著海棠糕才更有味道。」

  田氏瞧著老太君迫不及待要吃海棠糕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一個鐵錘將她的心臟敲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

  這節奏不對啊，完全不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合著我費盡口舌，用盡能想到的各種詞彙向您描述了半天春青的不檢點都是白說了！

  難道…田氏心裡打了個轉，老太君這是要欲擒故縱，暴風雨前的瞬間寧靜？

  田氏疑惑的向老太君覷了一眼。

  老太君實在是難以和田氏處在同一頻道。

  老太君的閨中密友北威侯府的佟老太君可是兩年前就四世同堂了。

  每每姐妹相聚，佟老太君像念經似得在老太君面前炫耀她的嫡孫如何如何聰明伶俐，嫡孫女如何如何貼心懂事，老太君都跟吃了生薑拌芥末的臭豆腐似得，憋的喘不過氣來，恨不得大手一揮，將佟老太君劈暈，讓她閉嘴。

  大郎可都十八了，才成親。

  而且先前老太君一直最擔憂的就是大郎對新媳婦的不喜。

  如今小兩口新婚燕爾蜜裡調油似得，老太君一想到過不了多久炕上就能放一個白白胖胖的嫡孫或嫡孫女，心裡早就樂得跟喝了蜂王漿一樣。

  所以，老太君怎麼會指責春青呢。

  她都在想，要不要親自進宮面聖，讓皇上給大郎放個十天半個月的假，好讓他安心在家趕緊給自己搞一個嫡孫出來，等下回再見佟老太君的時候，也顯擺顯擺。

  田氏要是知道她費盡口舌，老太君卻是如此心理活動，估計會血濺當場，氣絕而亡。

  柳嬤嬤很快就把三盞用甜白瓷碗裝著的海棠露放到了老太君，田氏和春青面前。

  深粉色的汁液放在乳白色的瓷碗中，煞是好看。

  「你嘗嘗這個，中午小廚房新做出來的。」老太君指著春青面前的海棠露說道，語氣和藹。

  對於美食，春青從來都是免疫力為負。

  於是春青毫不客氣，笑眼彎彎的端起海棠露，小呷一口。

  天啊，原來老太君才是骨灰級的吃貨。

  這酸酸甜甜的海棠露果然和自己做的海棠糕是黃金搭檔。

  接收到春青崇拜又熾熱的目光，老太君心中很是舒坦。

  捻起一塊春青做的海棠糕放到嘴裡，味道竟然不是甜膩膩的，而是微酸中帶著一些回甜，要認真品味才能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甜。

  大郎有口福了，這孫媳婦好手藝啊。

  「給你四嬸也送些過去。」老太君對春青說道。

  四媳婦害喜害的厲害，幾個月的時間人整整瘦了幾圈，她看的都心疼。這味海棠糕她應該吃得下。

  春青放下海棠露，笑眯眯的說道：「已經送過去了。」

  老太君滿意的點點頭，對身後柳嬤嬤說道：「你也嘗嘗。」

  柳嬤嬤就拿出手絹包了一塊放到嘴裡。

  真好吃。

  柳嬤嬤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手，再去拿第二塊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老太君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嘗嘗就行了，怎麼還拿，給我留點。柳嬤嬤心一橫，假裝眼瞎看不見，飛快的又拿起一塊放到嘴裡。

  田氏怎麼瞧都不覺得老太君接下來會指著春青的鼻子大罵她不守婦道，不懂德行。

  難道是老太君被春青這死丫頭片子的海棠糕迷了心，忘記那件事了？

  於是田氏決定再提醒提醒老太君。

  「後日你和大郎進宮給茹妃娘娘請安叩頭，靜若也想跟著去，這孩子有些日子沒進宮，很是想念茹妃娘娘呢。」田氏笑語吟吟，表情柔和，「今兒中午她去明志堂找你原打算就說這個事，可巧你和大郎在忙，她就被白芍擋了回來。」

  老太君略皺眉，二媳婦這是要做什麼。知道她是為了大郎和大郎媳婦好，可是有些話還是不能當面說啊，畢竟大郎媳婦麵皮薄，要是因此和大郎生分了怎麼辦。

  我可是急著四世同堂呢。老太君就不悅的輕咳一聲，給田氏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偏偏田氏正聚精會神的觀察春青的反應，沒有注意到老太君的信號。

  「哦，我知道了二嬸。後日一早，讓靜若在二門處等我們就好了，到時候一起走。」春青微笑道。

  田氏見春青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抖了抖。

  這死丫頭片子的臉皮也太厚了些吧。

  要是高門大戶出來的正經嫡女，聽了這些話，早就羞得滿臉通紅坐立不安了，眼前這位居然還眯著眼睛吃點心，喝海棠露。

  真是不要臉。

  「大郎媳婦臉色比早起時紅潤多了，想來是中午歇好了。」田氏繼續努力。

  春青出來的時候為了戴老太君給的那套珊瑚紅頭面，專門梳妝打扮一番，她分明記得銅鏡里自己臉色不是很好看，當時還心裡怒罵宋徽來著。要不是他瞎折騰，自己也能好好泡個澡，休息一番了。

  怎麼二嬸偏要睜眼說瞎話呢！

  略一想，春青覺得不對勁，再想到剛進門時聽到的那句話，心中一跳，明白過來田氏的意思，頓時心裡有些惱。

  按照禮教，她和宋徽大白天的就打水仗確實是不合適。

  可是你一個當嬸子的不依不饒的總提這個是什麼意思。

  春青決定噁心噁心田氏，面似嬌羞的說道：「二嬸也覺得我臉色紅潤了？我也這麼覺得。二嬸不妨讓靜若中午也關上門好好歇覺，沒準一覺起來，臉色比我還要好看。」

  田氏氣結。

  靜若還是大閨女，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真真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