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這是人吃的嗎

  聊起了片酬之後，眾人都沒有心思。

  這其中，一位名叫靚坤的龍套演員更是臉上掛相。

  在這裡辛苦幹一天，才拿八十塊錢。

  跟現在工廠里的工人差不多一樣的工資水平。+

  如果成不了明星，想一個月掙一萬塊錢，簡直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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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上一個台階，永遠只做龍套的話，這輩子也就是這樣的薪水了。

  看看周邊，許多50多歲的龍套演員也不是沒有！

  「聽說林平也是你們培訓班的新人吧！

  現在他也被亞視拉走拍電影，而且上來就是跟發哥蓮姐搭戲。

  你們這一期的學員中，好像只有黎美仙跟他被挖走了吧！」梁家灰看著靚坤之後，馬上說起了藝人訓練班的事情。

  聽到聊起藝人訓練班，靚坤一臉無奈的樣子。

  「別提了，本來我們這一期很受重視。

  畢竟無線的訓練班一屆比一屆好。

  無線內部也是期待很多。

  可是出現了兩個新學員被人簽約的事情。

  再加上發哥1400萬跳槽，我們最近上課都很少。

  老師們都把我們帶出來直接跑龍套。

  似乎這亂局之下，老師們都沒有心思上課。

  我們現在教室里學不到東西，只能在片戲實看實學了。

  而且你看我們現在，連一個帶隊的老師都沒有。」靚坤很無奈的指了指遠處的一堆同學。

  「連一個上課的老師都沒有了？」梁家灰並不知道這個情況，於是很好奇的問道。

  他也是剛剛從藝人培訓班出來的新人，難不成現在無線連教室里都受到了衝擊？

  「亞視在前兩天挖走了四個老師，一共就只有五個老師，現在唯一的老師也請了病假。現在公司並沒有馬上安排新老師，而是讓一名學長帶著我們跑龍套。

  你沒看發現，現在所有的龍套都是我們這一期的學生麼，整整幾十個龍套都是我們這一期的學生。

  而跑龍套的時候，根本沒什麼人指導我們。

  我們能學的東西，都是在副導演謾罵中成長。

  如果無線再不改變的話，好多學員都已經不來了。

  我們現在只是學員連基本工資也沒有，也沒有任何的合約保證。

  而且還要天天被人罵。好多女學員都被罵哭過好幾次了！」靚坤說到這裡之時，整個人對前途感覺到了迷茫。

  「你們難到沒有跟上面溝通一下嗎？藝人管理部門難不成就沒有人站出來管管這種局面？」梁家灰再一次疑惑的問道。

  「藝人管理部門？呵呵，家灰哥，你覺得現在無線的藝人管理部門還有空招呼我們嗎？整個無線電視台，誰人不知道，整個公司所有有合同的人都想著跳到亞視。

  現在他們安撫這些人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有空招呼我們這些連合同都沒有簽過的人。

  無線少了我們這些龍套，無線還是無線。

  可是無線少了這些有合同的藝人，導演，攝影，編劇，無線還能是無線嗎？短期之內我們這些人根本不會得到安排。

  如果短期內得不到妥善的安排，我們這些人恐怕就要走完了。

  不過今天來的時候，聽說要補貼我們一點錢，不過這點錢僅僅夠車馬費，如果看不到未來的話，還不如出去找份工作來的更好一些。」靚坤越說越是感慨，甚至覺得自己入錯了行。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他現在覺得自己選擇來報考無線就是人生最大的錯誤決定。

  「既然高層暫時顧不上你們，其實我覺得你們完全可以自救。

  跑龍套倒也沒什麼不好，可以熟悉一下劇組是如何運作，另外也可以培養一下自己的鏡頭感。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在這段期間你們學習如何拍戲的時候，也可以到別處找工作，甚至不排除到亞視試試。」梁家灰說話中稍微帶了一絲的話頭。

  「我們現在除了轉行找工作沒別的路可走，繼續堅持這條演繹之路的話，家人看不到我們能養活自己，也是看不下去。

  而我們想要跳槽去亞視的話，更是幾乎為零。

  畢竟無線內還有太多前輩，他們都沒有被亞視挖走。

  能被無線看上的也只有那麼幾個而已。其他人想要跳到亞視，恐怕只能從藝人培訓班入手。」做為一個只跑過龍套的人，別說是亞視，就是去其它公司也不會有人要。畢竟港城跑龍過套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難不成是個公司就照單全收？

  「想要入亞視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如果你們是單打獨鬥，是沒有絲毫的可能的。你可以聯繫一些同學，一起到亞視找他們的藝人總監聊一下。我相信他們會認真考慮你們這些人的。」梁家灰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提議。

  而靚坤聽到這個建議後，也是遲疑了一下。

  組團去，是要比單打獨鬥強上許多。

  「可是我們就這樣去，他們未必會跟我們談。

  我們至少需要一個介紹人，或者說是引薦人吧！」帶著一群人找上門，莫非對方就要跟自己談了？靚坤沒什麼把握，甚至覺得這也只是一個聽上去可行的建議而已。

  「這樣吧！你要是能把你們同學都召集起來，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甚至我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我可以先帶你去見見他們的那邊的人。」梁家灰覺得時機可以，沒必要再隱瞞下去。從他的眼神中，梁家灰覺得，只要遇到了機會。這些人會認真把握住的！

  「什麼？你，這是真的嗎？灰哥莫非已經跟亞視簽訂了合約？」靚坤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沒錯，我現在已經是那邊的簽約藝人。

  我現在之所以還在這邊，你看衣服應該也明白，我這邊還有一個角色沒有殺青。

  等殺青之後，我們這些人就不會再來無線的片場了。」梁家灰說話的時候，用了一個詞，我們！

  而對方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詞。

  「好，好的！我一會跟同學們說一聲，下午之前便跟灰哥走一趟。」既然有了門路，自然是要把握住。

  這樣的可事，無線中人可不是誰都能遇到。

  還好今天遇到了灰哥，要不然可能以後就只能找份打工的工作了。

  「演員就位，燈光，攝影...」就在靚坤為因為有了引路人而開心的時候，現場的副導演已經在召集眾人就位。

  「大家先拍戲，不管以後如何，只要你們在片場就要表現出職業的一面。

  我相信你們到了亞視的時候，對方也會要求你們表現的專業職業！」梁家灰拍了拍靚坤的肩膀後，示意對方好好演出。

  如果一點點壓力都承受不了，然後抱怨埋怨發脾氣。這樣的人亞視也不會收留，哪怕你再大牌。

  如果你努力，真誠，職業，亞視也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孟達就是一個很好的示例！

  「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表現。

  如果我們能去到亞視，我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我們先去準備了，一會拍完這一場戲再說。」靚坤說完小跑著回到同學的人堆里。

  他並沒有馬上把好消息告訴同學們，畢竟現在馬上要開始新一場戲。

  等下午下工之後，再召集眾人一起商量一下。願意跑去亞視的，大家有個名單之後，這樣才好跟亞視好好去談。

  拍攝進行的很順利，畢竟是無線的流水線工程。

  所有人按部就班的演出自己的角色。

  很快，時間來到了中午。

  「卡...一小時放飯，下午我們要趕場。」導演喊卡之後，命令副導演給所有人放飯。

  聽到放飯的命令之後，副導演馬上叫人把飯菜抬進來。

  「排隊排隊...」副導演名字聽上去不錯，可是卻是一個雜工總頭子。

  尤其是在無線的電影電視體系之中，副導演幾乎跟電影電視本身並沒有什麼專業關聯。無非是導演的話筒跟狗腿！

  然而開始排隊時，演出的明星們一個個拿上餐盤走在了最前。

  此時此刻，看上去好像明星跟龍套一樣的待遇，聽上去很公平一般。

  可是在無線，這只是節約成本，公平只是連帶出來的效果而已。

  畢竟這些小明星在邵先生的電影工業體系之中，眾人只是打工的工人而已。

  就連李小龍都不能算是明星，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怎麼有資格稱呼明星。

  所有人拿著也不過三千多塊左右的工資而已。

  就連已經爆紅的發哥趙婭芷，在沒有跳到亞視之前，也只是拿月工資的打工仔。

  甚至到了2000年之後，無線電視台依舊每年傳出曾經爆紅的明星生活拮据。

  人們可能會說，這些人不會過日子，有人買馬，有人買股票，有人買奢侈品，肯定是這些人把當明星時的錢都花光了。

  可是一個，二個可能會如此，然後無線這幾十年來一直如此。

  甚至爆紅的明星一再的跟無線翻臉，也證明邵先生的這套工廠化不實用於影視行業。

  當後世的光頭男神張為健，就是那個演出了《鹿鼎記》《西遊記》的光頭男子。

  他在爆紅兩岸三地，甚至是整個亞洲的時候，無線依舊給他開出的是幾千塊錢的固定工資。一直想跟公司要待遇的他，最終跟無線鬧到了徹底撕破臉。

  當時媒體爆出，已經成為巨星的他，甚至連房租都支付不起的時候，人們才再一次驚嘆無線的剋扣與吝嗇。

  「排隊，排隊...」靚坤協助自己的這幾十個同學。

  不過就在眾人排隊的時候，卻看到前面排隊的人們突然鬧了起來。

  「搞什麼，飯都是昨天的！你們想省錢想瘋了吧！還拿不拿我們當人。」就在大家飢腸轆轆等著吃飯的時候，這部電影的主演們居然跟副導演罵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後面的人都是一臉的蒙。

  「走，去看看！」聽到出事，很多人都圍了上來。

  當眾人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今天桶裡面的飯菜，居然還是昨天剩下的。

  原本昨天有一整天的拍攝任務，可是拍到一半的時候，兩組人被調到了另一個片場臨時擔任大場面龍套。

  無線本不會出現這樣的錯漏，一個片場需要多少人，內部早已經通過通告的方式下發到每一個人，哪怕只是一個名小小的龍套。

  可是由於最近人人都在鬧著加工資，請假，翹班，甚至乾脆不來公司的人很多。

  原本需要大場面的幾十人，開拍的時候，突然發現根本沒有這麼多人。

  無奈之下，只能從隔壁的片場調人。

  要不然，置景，道具，燈光，攝影都是巨大的浪費。於是，在公司的協調下，幾個劇組只能先讓大場面拍完。

  而這邊抽調離開的人，並沒有吃掉原本屬於他們的飯菜。

  昨天的量剩下的非常多，被抽走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昨天吃過飯的人卻清清楚楚。

  「剩飯怎麼了？你們在場的各位，有誰沒吃過剩飯。

  這又沒壞，也沒有怪味，而且都是加熱過的。有什麼不妥嗎？」副導演吃了一口之後，對著抱怨的主演大聲反問道。

  「沒有怪味？你看這是什麼？」聽到副導演的話後，有人拿著筷子夾出來一個東西。

  「啊...」有女生看到這東西後，當轉頭差點吐出來。

  這居然是一隻死老鼠，這怎麼能不讓人噁心。

  「咱們片場什麼情況，你做為副導演難到不知道嗎？多少次道具服裝被老鼠咬壞，有多少次餐具中有老鼠屎，這個你應該比我們清楚。

  這種情況這下，把昨天吃剩下的留給我們。

  對，你說的沒錯，剩飯有誰沒吃過。

  可是裡面泡著死老鼠的可能沒幾個人吃過。

  要不你副導演帶個頭，你要是今天把這飯吃完，我們哪怕是餓肚子也不再費話。」說著話，有人把死老鼠跟一碗飯放在了一起，並且推到了副導演面前。

  「怪不得人們都想跳槽，無線越來越離譜了。

  剩飯剩菜倒不可能，你只要放進冷庫，然後第二天好好加熱就行了。

  如此草率的處理，當真是不把我們當人來看。」一想到最近的風波，人們就更是抱怨連連。

  當老鼠飯菜放在副導演面前的時候，他自然是不會吃的。

  只是現場如此之多的人在看，他狠狠攥拳之後，直接大聲喊道：「放飯只有一小時，今天來不及給大家準備新的。有新是今天新做的，大家能吃就吃一點。」

  說完話後，馬上掉頭就走。根本不理會背後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