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爺爺要見你

  秦如絢若有所思道：「我倒記得挺清楚，整個事件都記得。看來陸老前輩只是封印了你和凜的大部分記憶。你應該知道的吧？凜沒有小時候的記憶。」

  陸少曦想起凜在變異時曾說過「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怕她的記憶也同樣受到了封印，只是不知道陸老前輩這樣做的原因。而他的記憶得以恢復，怕也是因為實力達到了化神境十重，自然而然地解開了記憶的封印。

  陸少曦輕輕撫摸著凜幼小的臉蛋，問道：「如絢，凜到底是……」

  「我也不確定凜的身世。你知道我十歲左右曾被綁架過一次吧，就是那次，我被帶到了北國與龍夏接壤的一個不知名雪山里，關到一間研究所里。我就是在那秘密研究所里遇到凜的。」

  陸少曦忍不住問道：「綁架你的是哪個組織？」

  「一個當時還算有名氣的跨國黑暗組織，叫『再造神之教』，最喜歡做生物實驗，目的是製造出最強的基因戰士。」

  「再造神之教？」陸少曦略一沉吟，猛然想起燕天北搜集的關於血色骷髏的情報，「啊」了聲道：「我在燕師兄的情報里看過這個名字，他們應該是『血色骷髏』的附屬組織！」

  奇俠陸天揚會出現在那裡就不難理解了，這些年來陸天揚一直在調查血色骷髏，甚至與燕天北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繫，燕天北的實力能在十年間有如此大的飛躍，當中怕也有陸天揚指點的功勞。

  秦如絢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原來是血色骷髏。當時我們秦家也查到了它幕後有什麼深厚的力量支撐，只是一直無法查實，後來將它連根拔起也是為了引出幕後黑手，可惜一直沒發現。」

  她頓了頓，續道：「說回那研究所的事，他們說的是一種比較生僻的異族語言，以為我聽不懂，所以對話中透露了許多消息。凜可能從小就被他們注射了所謂的『人造靈狐之血』，進行基因改造，最終成為『靈狐之血』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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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早猜到了類似的情況，但親耳聽到凜被進行過基因改造，陸少曦便想起張玄昊那地下研究所里看到的可怕景象，拳頭頓時捏緊了，心中對凜更覺疼惜。

  天曉得凜從小就因這基因改造吃過多少的苦頭？

  似乎是猜到了陸少曦的心思，秦如絢安慰道：「凜小時候雖然經常要注射藥物、接受檢查什麼的，但應該沒受什麼苦，她在那裡有自己的房間，還有大堆的玩具，除了沒自由外，她過得並不差，她是重要的實驗體，研究所的人對她還算不錯。」

  陸少曦心中的怒火這才消減下來，秦如絢又說道：「他們認為凜還是有缺撼的，就想從我身上提取出更多的基因片段，注射到凜身上。大概是因為我那時神童的名號太響了，他們以為我身上也有繼承靈狐之血吧。抓到我後，他們將我和凜關在了一起，可能是我們年紀相近，又同是重要實驗品的緣故吧？」說到這裡她自嘲地笑了笑。

  陸少曦好奇問道：「你和凜是怎樣逃出研究所的？那裡應該戒備森嚴吧？」

  「對。戒備挺森嚴，我一醒來了就琢磨逃跑的法子。當時凜也就六七歲左右，對人類有著極深的戒備，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和她搞好關係。我和凜一起住了兩天，就成了朋友。我當時發現她體內有股很強大的力量，便挑起她對外界的好奇，說服她和我一起製造混亂逃出研究所。我在綁頭髮的珍珠皮筋里藏了幾枚濃縮炸彈，用它們趁著風雪夜炸出幾個破洞，又藉助凜體內隱藏的神力逃出了研究所……後面的事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想來我和凜能這麼順利地逃出研究所，陸老前輩怕也有暗中出手相助。」

  陸少曦想到秦如絢生長在皇王家，生存環境又嚴峻，處處都虎視眈眈的敵人，倒也因禍得福地使得她十歲便具備了多數成年人都未必及得上的機敏應變能力。

  陸少曦輕嘆道：「如絢，你辛苦了，以後有我在。」

  短短一句話，秦如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嫣然笑道：「沒什麼，這只是些小事。」

  陸少曦本想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秦二小姐，一瞥眼見妹妹瀠泓還在邊上全神貫注地聽著故事，便又問道：「對了，後來我暈過去還發生什麼事了嗎？」

  「唔……倒是有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秦如絢難得地露出幾分靦腆的神色。

  「我想聽聽。」

  秦如絢眨眨眼，笑道：「你聽完可不許說我壞話。」

  陸少曦頓時被勾起了興趣：「一定不會，你快說。」

  「唔……當時我們三個滾下山坡，你護著我和凜，所以我們倆沒受什麼傷，你卻被尖石撞破了頭，流了好多血。我和凜把你拖到一個背風處，手忙腳亂地幫你止血。但你失血過多，怎麼都叫不醒。我記起書里失血過多要輸血，不然會有生命危險，正好我身上藏著從研究所偷偷拿來防身的針筒，便分別從我和凜身上抽了幾管血，注射到你的體內……」電話那頭的秦如絢吐了吐小舌頭：「當時我也是半懂不懂，所以是直接注射在你的手臂肌肉上……你可不許生氣。」

  陸少曦聽得目瞪口呆，這麼亂來自己居然還活著、沒發生血液排斥簡直是奇蹟。

  他苦笑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也是為了救我嘛，而且還抽了你和凜身上的血輸給我。」說到這裡他忽然明白為什麼體內的秘笈熱量只對秦如絢和凜有作用了。自己的體內有著這兩個女孩子的血，系統大概便默認她們是宿主的附屬部分？

  「後來不知道是我的血還是凜的血起了作用，你的臉色恢復了許多，我還要繼續再抽兩管血輸給你，就在這時，陸老前輩出現了，對我說『你這丫頭，心地不錯，就是愛亂來』，伸手往我和凜頭上隔空點了點，我和凜就睡著了。醒來時你已經不見了，身邊只有凜。秦家的人很快就找過來接走我和凜……」

  聽到這裡陸少曦基本上已勾勒出整個事件的經過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細節，秦如絢那邊便被手下人的緊急匯報打擾了，似乎是秦家那邊出了什麼大動靜，她和陸少曦匆匆道別便掛斷了電話。

  陸少曦見她秦如絢沒想自己摻和進去，也沒再打電話去打擾她。一轉頭，見瀠泓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似乎有些羨慕，又有些黯然。

  「怎麼了，妹妹？故事不好聽？」

  瀠泓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些羨慕你和秦小姐、凜小姐，好像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命中注定麼？陸少曦倒覺得奇俠陸天揚比「命運」更有嫌疑，這陸老前輩明顯在這事件中發揮了極為關鍵的作用，不過用意倒真是難明。

  陸少曦輕輕握住凜的小手，默默道：「凜，明天就是你和我的生日了，你可得快點醒來，我們一起吃蛋糕。」

  從恢復的記憶來看，凜怕只比秦如絢小四歲左右，明天就真正滿十五歲了。只是如今凜恢復回六七歲的樣子，這年紀還真是越弄越糊塗了。

  ……

  第二天，西南邊境下起了雪，凜依然沒醒。

  第三天、第四天……眨眼間過了大半個月，馬上就到農曆春節了，總部那邊傳來任命，陸少曦毫無意外地以擎天大功被授予「中督」的位階，成為聯盟歷史上最年輕的「中督」，再次震撼了整個武林。

  但對於陸少曦來說，這一切都只是浮雲。

  因為凜依然在沉睡。

  陸少曦每天除了一些最重要的事務外，其餘事情全交給文洛和蓋正逍等七豪八傑處理，自己則連武功也沒練了，從早到晚都陪在凜的床邊，一察覺到她體內的秘笈熱量融合得差不多了，就繼續傳給她，每當其他人不在時，他就輕輕地抱著毛球和凜說話。

  這些日子少了凜的陪伴，少了她的歡聲笑語，陸少曦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食不知味，甚至以往最感興趣的武功，練起來也失去了樂趣。

  原來，這一年多來他能樂此不彼地苦練武功，不只是因為興趣，更是因為總有那個可愛的小姑娘陪著他。

  凜，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

  凜沒醒來，秦如絢的電話卻到了。

  「今年過年，你和姐姐要不要隨我回一趟秦家？大爺爺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