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氪金面板的真相！

  民居的大門打開，露出裡邊的景象。

  其實這就是一間八九十年代很尋常的小屋，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牆壁上布滿油污，充斥著『生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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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客廳中央擺得端端正正的一口棺材，卻是給這裡平添了幾分詭異感。

  即便不將感知外放，徐炎也能感受到，棺材之中充斥著無比可怕的邪惡氣息。

  哪怕一整個源世界的負面力量和情緒都集中起來，都遠遠達不到這般可怕的程度。

  僅僅只是這氣息，就已經觸及到了『渾源』的層次。

  「殺意？」

  徐炎仔細感受著這股邪惡氣息，其中最為強烈，也是唯一能夠被徐炎準確分辨出來的『情緒』，是強烈至極的殺意。

  仿佛在渴望著殺死一切生命。

  這是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緣由，最為純粹的殺意。

  除了殺戮本身之外，它並不在意其他任何事。

  「這是我父親的命格『七殺鎮命』，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污染和變異。」

  蘇雨軒解釋了一句，指向棺材的方向，開口道：「你要做的，就是斬斷它與這方世界的因果聯繫。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很危險，以你現在的實力，可能會死。」

  徐炎沒有接話，直接催動因果道的秘法。

  一瞬間，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因果連線出現在徐炎的視野之中。

  數量不多，而且絕大多數都連接在徐炎身旁的蘇雨軒的身上。

  和眼前這棺材相連的『因果連線』只有一條，卻是異常的粗壯、堅韌。

  這條金色的『因果線』一頭連接在棺材上，另一端卻是隱入虛空之中，不知道延伸到了什麼地方。

  從之前蘇雨軒要求自己做的事情來看，這條『因果線』連接的，應該就是這一方世界本身。

  按理說，一個生命，甚至哪怕只是從一個生命身上剝離的命格，都不可能只有一條因果線相連。

  從出生起，遇到和經歷的一切，都會或多或少的產生因果，進而與其緊密相連。

  只和世界本身有『唯一』的因果？

  這種情況，絕不可能自然出現，必然是有擅長因果的強者插手，才有可能造成這種局面。

  而且這名強者在因果一道上的成就還絕對不能差。

  反正以徐炎在『因果道』上的層次，是遠遠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蘇雨軒的手筆。

  徐炎看向棺材和『世界』的那條金色因果線，默默估算著要將其斬斷的難度，以及自己要付出的代價。

  因果之道，永遠和『代價』脫不開關係。

  它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永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一點，是徐炎在因果之道上有了比較高的理解之後才想明白的一點。

  當然，這並不妨礙因果之道在一些特定場合下無可替代的效果。

  ……

  觀察了片刻，徐炎終於明白，為什麼蘇雨軒一定要自己來做這件事了。

  這條因果線本身，就代表著與這一方世界莫大的因果。

  任何與這一方世界有因果的存在，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必須是完全和這一方世界沒有絲毫因果的人，才有將其破壞的可能性。

  但也僅僅只是可能性而已。

  要做到這一點，至少需要在『因果道』上的成就足以『看』到這一條因果線的存在。

  除此之外，就是足夠強大的實力了。

  至少要能夠承受得起斬斷因果的代價。

  前者，徐炎自然是滿足的。

  但後者，就不一定了。

  從蘇雨軒的話來判斷，徐炎認為自己應該能做到『斬斷因果』，但是否承受的起隨之而來的代價，那就不好說了。

  這種時刻，要說徐炎心裡一點猶豫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當初欠下蘇雨軒的傳道之恩，早就約定用這件事來償還。

  若是不做，自己想要打破『樊籠』，晉升更高層次就必定失敗。

  這是徐炎不願意面對的。

  略微猶豫片刻，徐炎下定決心，決定依照當初的承諾，幫蘇雨軒做完這件事。

  「直接斬斷因果線就可以了嗎？」徐炎看向蘇雨軒。

  後者無論是實力，還是對『因果』的理解，都要遠遠超過徐炎，而且比徐炎更希望這件事成功。

  有關於眼前這棺材的一切事情，有任何無法確定的地方，直接問蘇雨軒，得到的一定是最正確的答案。

  蘇雨軒點點頭，開口道：「用『替死化身』去斬斷即可，不要用本體出手。」

  徐炎瞭然，當即將剛剛融合不久的『咒怨』命格從自身剝離出來，依照蘇雨軒之前傳授的方法，開始構建化身。

  以命格為根基，構建化身的過程很順利。

  不多時，一個外表和徐炎有九分相似的身影就漸漸出現在徐炎身前。

  不同的那一分在於，這個新出現的『徐炎』，表情無比的猙獰，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怨氣和恨意，似乎憎恨著這世間的一切。

  這化身身上的恨意，強烈到讓徐炎都有些驚懼、忌憚的程度。

  當初融合『萬壽無疆』時，徐炎還沒覺得這種頂級命格有什麼特殊。

  但這『咒怨』命格，卻是切切實實體現出了最頂尖的命格，到底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所幸，化身身上的怨恨雖說幾乎要凝成實質，但卻還是受徐炎控制的。

  徐炎直接命令化身去斬斷棺材上的因果線。

  化身當即打出一道法訣，『炎』字篆文在虛空中凝聚而成，淡金色的火焰如同液體一般流向那條粗壯的因果線，不斷炙烤著，欲要將其融斷。

  作為徐炎最強大的秘法，『炎』字篆文的威能足以干涉『因果』層次。

  手臂粗的因果線，在淡金色火流的燃燒下，一點點收縮。

  但，與此同時，因果的『反噬』，也施加在徐炎的化身身上。

  化身體表同樣浮現出一層淡金色的液態火焰，緩慢地燃燒著。

  最讓徐炎驚懼的是，自己身為一個控火的行家，卻是拿這淡金色的火焰全無辦法，只能硬抗。

  至少，憑藉化身的能力，是完全無法控制或者削弱這淡金色的火焰。

  或許本體可以，但這種時候，徐炎顯然不願意拿本體去冒險嘗試。

  替死化身身上的恨意愈發的濃郁，幾乎凝成了實質，黑色的霧氣縈繞在化身周圍，時而凝結出一滴水珠，滴落在地面。

  徐炎有一種感覺，自己這具化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失控。

  但終究沒有等到化身失控。

  在那之前，在『炎』字篆文淡金色火焰的灼燒下，化身就先一步崩解，化為飛灰。

  這一刻，徐炎感覺到，自己永久性的失去了『咒怨』命格。

  並非它離開了自己，而是永久的被毀滅掉了。

  徐炎連忙看向大廳中央的棺材。

  那根手臂粗的因果線，此時只剩下不足小指粗細，赫然已經是被消融了大半。

  「快點，不要等太久，不然它還會恢復！」

  蘇雨軒催促的聲音傳來。

  徐炎只是猶豫了瞬間，便下定決心，直接以本體施展秘法，再次催動『炎』字篆文。

  幾乎就在淡金色火焰纏上因果線的瞬間，徐炎體表也蒸騰起一模一樣的火流。

  深入意識深處的疼痛，讓徐炎有一種難以承受的感覺。

  那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痛苦，即便無數源世界之中最殘酷、最慘烈的刑法，也比不上這疼痛的萬一。

  哪怕徐炎的意志已經足夠強大，卻也要竭盡全力控制自己，才不至於當場失態。

  隨著因果線在淡金色火焰的灼燒下消融，徐炎有一種感覺，自己正在與這一方天地建立某種奇妙的聯繫。

  那黑色棺材之中的『因果』，似乎在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對勁！

  徐炎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正要有所動作，忽然，氪金面板的界面在徐炎眼前彈出。

  湛藍色的光幕迅速收縮，凝聚成一個和徐炎有著幾分神似的人影。

  人影穿著一身黑色戰甲，面色冷峻，雙眼卻是空洞無神。

  竭力辨認了許久，徐炎才認出，這是一具『魂殼』。

  也就是，失去了意識、只剩下『空殼』的靈魂。

  一些靈魂極為強大的存在，若是意識泯滅，有可能會遺留下這樣的『魂殼』。

  即便在無盡源世界中，這樣的東西也是無比罕見的。

  「這是？」

  徐炎看著眼前的『魂殼』，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這東西，原本就屬於自己。

  不，它曾經是自己的一部分！

  只是……

  感受著『魂殼』中散發的強大氣息，徐炎又有些懷疑。

  比徐炎曾經見過最強大的存在，世界境渾源強者『啻』還要強大無數倍的氣息，這玩意真的和自己有關？

  沒等徐炎繼續思考這個問題，『魂殼』忽然動了起來。

  它打出一道意義不明的法訣。

  下一刻，徐炎與『魂殼』互相調換了位置。

  『魂殼』代替徐炎，承受金色火焰的炙烤，而本該斬斷那黑色棺材的『因果線』的徐炎，卻成了一個旁觀者。

  蘇雨軒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聲嘆道：「可惜……你竟留了這樣的手段，看來是得不到你的『九炎鎖魂』了……」

  不提蘇雨軒的嘆息。

  在『魂殼』出手之後，黑色棺材上的因果線消融的速度驟然暴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直至化為虛無。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魂殼』抬起頭，用空洞的雙眼看向徐炎，打出一道法訣。

  一股流光湧入徐炎的眉心，大量的信息浮現在徐炎腦海之中。

  做完這一切，『魂殼』仿佛耗盡了隨後一絲力量，身形逐漸變得暗淡、透明，漸漸消散在虛空中。

  良久之後，徐炎睜開雙眼，輕聲道：「原來是這樣……」

  看了一眼蘇雨軒，徐炎暗自搖了搖頭。

  這時，徐炎已經明白了蘇雨軒的小算盤。

  但畢竟他對自己有恩，而且也沒有真正實施那個『計劃』，說是敵人，未免有些牽強。

  徐炎也不打算報復，若是蘇雨軒不做其他什么小動作，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反而是對彼此都最好的選擇。

  「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我要回去了。」

  徐炎打了個招呼。

  蘇雨軒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客廳中央的棺材，微微點頭道：「我就不送你了，再也不見。」

  「再也不見。」

  徐炎擺了擺手，激活氪金面板，返回無限渾源空間。

  就在徐炎的身影消失的同時，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傳來：「歡迎回來，帝麟。但願你再也不要來我這第19虛界，每次遇到你這傢伙都沒好事。」

  ……

  返回起源大陸之後，氪金面板仿佛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使命，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徹底消失。

  徐炎心中感慨萬千。

  這一趟，原本只是為了了結一段『因果』。

  卻沒想到，竟意外激發了氪金面板真正的『本源』。

  ——那具『魂殼』，本就是在徐炎會真正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險時才會出現，也只會出現一次。

  從得到氪金面板至今，徐炎經歷過的危險不計其數。

  但真正算是『致命』的，也就這一次。

  諷刺的是，在出發前往蘇雨軒所在的世界之前，徐炎一直都認為只是走個流程，不會遇到什麼大的危險。

  但事實卻是，若是沒有『魂殼』，十有八九，徐炎會死在那。

  代替那黑色棺材中的『東西』死去，以最可笑的方式，死在自己的手中。

  『魂殼』的出現，既幫徐炎擋下一次必死之劫，也讓徐炎知道了諸多的事情。

  比如……氪金面板的來歷和目的。

  「三重『樊籠』，虛界之主，超脫之路……」

  徐炎默默品味著來自『魂殼』的信息，心情無比的複雜。

  這些信息，都源自『魂殼』生前的記憶，但並不完整，顯然經過了處理。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說是徐炎自己的記憶。

  ——『魂殼』，就是徐炎的前世，一位名為『帝麟』的渾源領主。

  無限渾源空間的第八位領主。

  為了完成某件事，徐炎選擇捨棄實力，捨棄生命，甚至捨棄自身的意識，僅僅只以一絲存在的『概念』為依託，轉世到起源大陸。

  為此，『元』等渾源領主，聯手幫助徐炎，將起源大陸的時光逆流了億萬個大破滅時代。

  甚至於，比徐炎更早成為渾源領主的羅峰，也以一絲本源真靈，隨同徐炎一同轉世。

  氪金面板，就是徐炎轉世之前，以自身的靈魂軀殼所製作出來的一件至寶，為的便是保障這一世能夠順利成長起來，不至於在弱小時就遇到意外而隕落。

  而現在，氪金面板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徐炎『前世』的謀劃，也到了即將收穫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