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黑淵』外圍

  『古元界』的疆域很龐大。

  畢竟要容納大量的天生渾源生命生存，有些天生渾源生命的體型就比一些小型的源世界還要龐大了。

  就算是被特殊的手段壓制縮小，有些特殊的天生渾源生命，體型也龐大到堪比原始宇宙甚至更大。

  在來自各個源世界的修行者當中，也有一些天生體型就極為龐大的特殊生命。

  雖然很少有大到堪比原始宇宙那般大小的，但身高達到萬億光年級別的卻是不少。

  要容納這些龐然大物，這座源世界的體量自然要足夠大才行。

  事實上，來到『古元界』這麼久，徐炎都沒能探出『古元界』的邊界在哪。

  但就已經探索的部分，就已經相當於起源大陸的數百萬倍了。

  

  ——這裡指的，是起源大陸的『本體』，加上整個三千維度宇宙海之和的數百萬倍。

  如此廣袤遼闊的疆域，其中近乎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大量的半渾源生命、天生渾源生命所占據。

  屬於修行者的只占了不足百分之一。

  想要深入荒野探索，如果要去的地方比較遙遠，單單在趕路上就要花費漫長的歲月。

  不過，對於能夠來到『古元界』的修行者來說，歲月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倒也沒人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至少徐炎是不在乎的。

  經過漫長的旅途，徐炎穿過一個個半渾源生命、天生渾源生命的領地，來到一處巨大的山脈之前。

  在『古元界』的地圖上看去，『古元界』邊緣處有一大片漆黑的墨痕，那是『古元界』三大絕地之一的『黑淵』，一片從外界看去只有漆黑，什麼都無法分辨的特殊地域。

  這座山脈，就仿佛一道高牆，將『黑淵』與『古元界』的其它區域分隔開來，彼此互不相干。

  單單這座山脈的大小，就堪比整個起源大陸，比徐炎曾經見識過的一切景象都壯麗無數倍。

  隨意一座山峰，都能容納許多個原始宇宙在其中。

  宇宙海的『流重山』和這座山脈比起來，簡直比螞蟻和大象的差距還要大無數倍。

  這座山脈並非任何天生渾源生命的領地。

  事實上，在這靠近『黑淵』的區域，『吞世之蛇』的氣息自然外泄，根本沒有哪個天生渾源生命敢靠近。

  徐炎還沒進入山脈，就隱隱能感受到山脈另一側傳來令徐炎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有什麼無比可怕的猛獸即將甦醒。

  和這股氣息相比起來，曾經給徐炎巨大威脅的『輪迴蜘蛛』都不算什麼了。

  如果不是知道『吞世之蛇』無法輕易離開『黑淵』，徐炎在感知到這氣息的瞬間就會立即掉頭就走，絕不會多停留片刻。

  但讓徐炎有一點奇怪的是，這股氣息雖然強，也有著極大的生命層次上的壓制，但給徐炎的感覺似乎是少了點什麼。

  然而，當徐炎試圖捕捉到這一絲靈感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雜念摒除，徐炎看向前方的山脈。

  這片山脈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因為太過靠近『黑淵』的緣故，來到『古元界』的無數強者，幾乎沒人會來這裡探索搜尋，漫長歲月內都沒有絲毫人跡。

  『古元界』這麼龐大，可以探索的地方有很多，何必想不開，來三大絕地附近找刺激？

  實力強的不願冒險，實力弱想冒險的，又無法穿過重重險阻，來到這裡。

  自然而然，在相當漫長的歲月里，這片山脈都沒有迎來過什麼訪客。

  徐炎沒有立即進入山脈，飛上高空遠遠地觀察著。

  飛到『古元界』的邊緣，接近『源世界晶壁』的位置，徐炎的視野才勉強能越過高山，看到另一端的『黑淵』。

  別說徐炎這種跨入『渾源』門檻的強者，就是起源大陸最底層的真神，一般的『黑暗』環境，對他們也構成不了什麼阻礙了。

  哪怕是在完全沒有一絲光線的環境下，也不影響他們的視線。

  至於神念、靈魂的感知等等，那就更加不會受到環境的限制。

  但『黑淵』中的『黑暗』卻是不同。

  除了視覺上最純粹的黑之外，徐炎看不到其它任何東西，感知中也是一片虛無。

  除了來自『吞世之蛇』強大的氣息威壓之外，徐炎什麼都感知不到。

  即便是『吞世之蛇』，也是因為它主動散發氣息，才能被徐炎感知到，但也僅僅只是感知到它的存在，至於具體的位置、形態等等，同樣是一片虛無，無法辨認。

  徐炎不清楚，這是『黑淵』的環境天然如此，還是『吞世之蛇』所造成的影響。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這頭『吞世之蛇』所掌握的，恐怕就不是，或者說不僅僅只是『吞噬』方面的法則了。

  如果是前者，那也意味著『古元界』的底蘊，恐怕比徐炎原本預想的還要強大、可怕得多。

  至少，能將徐炎的感知屏蔽得如此徹底，這絕對不可能是一般『源世界』這個層次的手段。

  甚至最擅長這方面手段的『低等渾源生命』，都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這意味著，『古元界』的等級，至少達到了『高等渾源』的層次，甚至更高。

  當然，這裡說的是『法則』的等級，而不是『位格』。

  若是按後者來計算，任何一座源世界的『位格』，都是和『世界級渾源生命』相當的。

  但在『法則』層次上，絕大多數的源世界，連『低等渾源』的層次都達不到。

  這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

  天生渾源生命和源世界，畢竟不是同一種類型的存在，自然有著不一樣的地方。

  前者在『法則』層次上要高一些，後者則擁有更加龐大的『本源』，能孕育無限的可能。

  至於『古元界』本身的特殊，這也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這可是被無數渾源級修行者聯手改造過的源世界，法則層次提升，甚至與無限渾源空間中的某些寶物乃至於特殊的環境融合，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沒有更多的線索，徐炎也無法判斷『黑淵』中的異常到底是因為『古元界』本身的特殊，還是『吞世之蛇』的某種手段。

  甚至也有可能是用於鎮壓『吞世之蛇』的某種禁制，但這種可能性很低，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觀察了一會，徐炎發現，『黑淵』中那深沉、詭異的黑暗，始終局限於『黑淵』本身。

  在周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邊界約束著，令『黑暗』無法跨越半步。

  這一幕，讓徐炎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兩個字：牢籠。

  整個『黑淵』，就像一座巨大無比的監牢，將『吞世之蛇』困在其中。

  只有相隔漫長歲月，滿足了特定的條件，牢籠的封禁才會減弱，讓『吞世之蛇』有機會出去放放風，同時給『古元界』這一代的修行者帶來無比可怕的災難和浩劫，逼迫他們在死亡的陰影之下突破。

  觀察了一段時間，沒發現『黑淵』有什麼問題。

  想來也是，畢竟是渾源等級的存在留下的手段，若是真有什麼問題，以徐炎的眼力想要看穿，也不太現實。

  既然『黑淵』沒什麼問題，徐炎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了『黑淵』外的山脈之中。

  『古元界』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除了這方源世界本身會因為沾染渾源生命的氣息而誕生各種各樣勉強跨入『渾源』層次的天材地寶之外，據無數修行者之中流傳的傳言，『元』等渾源層次的強者，偶爾也會將『無限渾源空間』中的寶物隨機拋入『古元界』，等待有緣人獲得。

  後者十分罕見，往往每一個大時代也就屈指可數的幾次有真正的『渾源寶物』現世的記錄。

  但前者卻是很多的。

  畢竟是一方無比龐大的源世界，單單本身產出的天材地寶就是一個驚人的數目。

  這些天材地寶之中，因為沾染了渾源生命的氣息乃至部分精華所蛻變，獲得了部分『渾源』特性的寶物，出現的還是很多的。

  當然，這是和一般的源世界相比。

  如果按照絕對數量和誕生所需要的時間來算，依然是無比罕見的珍寶。

  徐炎之所以來這，也是因為這座山脈已經無盡歲月沒有強者來過，裡邊存在未被人發現的寶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觀察了一會，整座山脈呈現一個半弧形，中間的起伏幅度不算大，整座山脈近乎呈現牆壁的模樣，山峰兩側近乎筆直，頂端則是近乎完全平坦的狹長高地。

  不太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山峰』，反而更接近城牆的造型。

  一座座山峰，就像是城牆上的瞭望台一般。

  人為？

  徐炎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這個念頭。

  這並非不可能。

  徐炎這個層次的強者做不到建設如此雄偉瑰麗的『城牆』，但不代表渾源層次的修行者做不到。

  徐炎隱約記得《雪鷹領主》中的描述，『元』可是連源世界都有能力創造出來的，區區一座『城牆山脈』，對他來說自然沒有任何的難度。

  當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有可能誕生出許多不可思議的奇觀，這座山脈屬於自然誕生，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究竟是自然誕生還是人為建造，這都不重要。

  徐炎眼中爆射出一團神光，悄然運轉『因果道』法則，試圖用玄學的方式推算出從哪裡進入山脈，最有可能獲得讓自己滿意的寶物。

  在修行者中，這種看似迷信的手段，其實是有其依據的，應用也非常的廣泛。

  『因果道』還不算最擅長的，只能說勉強沾點邊。

  最擅長占卜、推演的幾條道，甚至可以推算出某個位置、某個固定的時間，會有什麼層次的寶物誕生，會吸引來多少強者爭奪等等。

  當然，徐炎不擅長那些，唯一沾點邊的『因果道』在這方面的推衍也不算準確，大致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

  但做了總比不做要強。

  在徐炎眼中，『因果』如同一條條繁雜的線，不斷變化。

  徐炎憑藉著直覺，迅速選中其中一條線，看向其延伸的方向。

  那是一外形古怪的山峰，仿佛鷹嘴一般，有一個弧度誇張的倒鉤，倒鉤背靠『黑淵』，指向外側，看起來有些凶戾的感覺。

  只是一死物，居然給人凶戾之感，即便是以徐炎的眼界，這種情況遇到的也不算多。

  不過，這點所謂的『凶戾』，或許足以令普通的真神看上一眼就神魂崩潰而隕落，但對徐炎卻是不可能構成半點影響。

  憑藉『直覺』，徐炎判定，這鷹嘴一般的山峰，似乎會給自己帶來好運。

  雖然有些迷信，但徐炎還是很信任自己的『直覺』的。

  越是強者，對自己的『直覺』就越是信賴，尤其是擅長一些善於推演、占卜的『道』的強者。

  徐炎自然也不例外。

  做出了決定，徐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著『鷹嘴山』的方向飛去。

  向前飛行的同時，高度也在不斷下落，並非直接朝著山頂飛去，而是墜向山腳下的位置。

  對於山脈另一側的『黑淵』，徐炎始終心懷忌憚，不敢輕易靠得太近。

  先在山脈外側搜索一番，等到探索的差不多了，再看情況考慮是否要繼續深入，還是就此打道回府。

  這座城牆一般的高山，在遠處看起來很近，仿佛就在眼前。

  但真正飛過來，卻花費了徐炎近乎小半個輪迴紀元的時間。

  可想而知，這座山脈的規模有多麼的恐怖。

  在山腳下抬頭往上看，順著近乎筆直的峭壁，幾乎看不到山頭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到源世界外的『晶壁』。

  那是『源世界』最重要的防禦，一旦『晶壁』被擊穿，源世界不說會被毀滅，但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徐炎和『輪迴蜘蛛』的兩次大戰，就兩次擊穿了『晶壁』，給『古元界』帶來了不小的浩劫和動盪。

  當然，當時『晶壁』損壞的範圍有限，雖然帶來了一些破壞和動盪，但都在可控範圍之內。

  但以這座山脈的規模，若是其上方的『晶壁』被整個擊穿，恐怕整個『古元界』都會崩潰。

  「為什麼我會想到『晶壁』被破壞的事？」

  徐炎疑惑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再次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晶壁』，心中突然浮現起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