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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搶你生意了

2024-07-22 00:50:35 作者: 維果

  牆上那幅古畫,是元代花鳥大家張中張子政的《鶺鴒圖》,作於至正庚子年,也就是1360年,非常的珍貴。

  張中素有「元代寫生第一」的美譽,他的畫風對後世影響極大,明代沈周、周之冕、陳淳等大畫家的水墨花鳥都繼承了他的畫法。

  張中傳世的作品不過十餘幅,大多都在滬上博物館和灣北博物館,這次竟能在這裡遇到一幅,不得不說是運氣爆棚。

  艾頓經理聽到陳非竟想和他交換,不由詫異的看向陳非,隨即又看了看牆上的那幅古畫,頗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這幅畫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好吧,正好我還沒想好把這些照片放在哪裡,現在不用想了!」

  看到艾頓點頭同意,陳非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了聲謝謝。

  拿著密封在鏡框裡的《鶺鴒圖》走出管理處,威爾終於忍不住問道:「陳,這幅畫很值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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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2013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這幅畫曾拍出過117萬美元的高價,現在值多少錢就不好說了……」

  「法克!你不會是看錯了吧?117萬美元……難道我們那些照片的價值其實在117萬之上?」

  「Nonono,威爾,我可不會跟你分享這幅畫的收益,不過……沒有你我不會有機會拿下這幅畫,所以我會按照約定支付你10%的中介費,加上照片的一半,我應該付給你37萬……」

  「不,陳,這完全是兩筆交易,你的這筆交易跟我無關!聽著,你不用多給我一分錢,否則就是不把我當兄弟!」

  看到陳非還要再說,威爾一臉嚴肅的說道:

  「想要中介費,我會憑藉自己的努力來賺取。陳,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只拿我該拿的錢,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陳非兩手一攤,碰到這樣的朋友,不,兄弟,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看到陳非放棄,威爾高興的擁抱了他一下,

  「陳,你如果真的想讓我賺中介費的話,現在就有個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哦?什麼寶貝?」

  「克勞斯的朋友,嗯,就是上次在回聲公園遇到的那個鯊魚哥,他朋友有一幅保羅塞尚的油畫想要出售,你有興趣嗎?或者,你可以幫他找到一個買家?」

  「保羅塞尚?」莫名的,陳非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聖維克多山》,會是那幅畫嗎?

  「能先看看畫嗎?」

  「當然!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很快,電話掛斷,「走吧,我們直接過去,他正好也在賣家那邊。」

  於此同時,好萊塢公園管理處,艾頓又欣賞了一遍那些照片,心裡琢磨著,如果將這些照片轉手給華納紀念館,他該從對方手上要些什麼好處呢?

  目光無意間掃過旁邊那面空落落的牆壁,他忍不住將手機拿了出來。

  剛剛交換出去的那幅畫,確實是一個朋友送給他的,當時根本就沒提價錢這回事。

  後來兩人很快就因為一個工程鬧翻了,從那以後他也只是偶爾才過來這邊辦公,所以就將這幅畫給忘掉了。

  剛才只顧著琢磨這些照片究竟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隨口就答應將畫交換了出去,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應該先打個電話問一下再決定的。

  想了一會兒,他又將電話放了回去。

  現在知道也沒什麼用了,還會讓對方誤會他是找藉口先低頭了......

  法克!那件事錯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要低頭?

  開著車一路趕往目的地的陳非和威爾哪裡知道這裡邊還有這麼多的曲折?

  一場錯進錯出的快速交易讓三方都很滿意,還要什麼自行車?

  汽車直接開到了麥克阿瑟公園附近的一個社區,威爾將車停到一棟別墅門前,上前按響了門鈴。

  房門打開,出來的不是克勞斯,但和陳非也曾有過一面之緣,正是上次在公司鑑定祖母綠寶石時,從vip接待室跑出來的那個白人中年。

  「你們是克勞斯的朋友吧,快請進來,他在我這裡。」

  那人將身子一側,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嗨威爾,我的寶貝兒,聽說你最近運氣不太好,已經三連跪了,你的褲衩還在嗎?哈哈哈哈!」

  「法克!該死的克勞斯,我要用我的褲衩堵上你那張臭嘴……」

  克勞斯顛著一身肥肉大笑著擁抱威爾,瘦小的威爾就像投懷的乳燕般被一堆肥肉淹沒,看的陳非齜牙咧嘴。

  沒想到,同樣的厄運很快就降臨到了他的身上,克勞斯放開威爾,一把又將陳非給抱個滿懷。

  「哦法克!該死的克勞斯,快把你那雙臭手從我屁股上拿開……」

  幾個人笑著走進客廳,陳非的瞳孔忽然猛的一縮,沒想到這裡竟還有一個熟人,大衛布朗!

  大衛布朗也吃驚的站了起來,眼神驚駭莫名的看著陳非,心中暗暗叫苦,怎麼哪裡都能遇到這個該死的傢伙?

  不過隨即他就注意到,陳非這次是一個人過來的,那個威爾遜家族的小少爺並沒有出現,不由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又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呵呵,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你,大衛,傷好了嗎?可以出庭了嗎?我們找的律師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陳,你別欺人太甚!」

  「nonono!大衛,我從不主動欺負人,除非忍不住!」

  陳非搖了搖手指,滿臉的戲謔,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還欠我一個道歉,我一直在等著呢。」

  大衛布朗死死的盯著陳非,臉上神色變幻,半晌方吐出口長氣,低聲道:「對不起!」

  「大聲點,聽不清!」陳非一聲斷喝。

  「對不起!我說對不起!這次聽清楚了嗎?」

  大衛布郎雙手緊握,大聲怒吼,脖子上都蹦出了青筋,眼神中的屈辱和憤怒幾乎都要滿溢而出。

  陳非一個很嫌棄的戰術後仰,

  「好了好了,那件事情到此為止……真是的,趕快收起你那委屈的小眼神吧,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大衛滿含怨毒的看了陳非一眼,恨恨的將頭扭了過去。

  陳非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也將視線從大衛身上移開,看向不遠處畫架上的那幅油畫。

  房間裡的其他人驚詫莫名的看著眼前的這場大戲,都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陪著大衛一起過來的艾倫卻很明白,看到衝突結束,輕聲問道:「大衛,走嗎?」

  「走?為什麼要走?我又不怕他……柯林斯,過來,我們接著談!」

  「哦,布朗先生……」那個迎接陳非他們進來的中年人,目光在雙方身上掃來掃去,一臉的為難。

  「沒關係,你們接著談吧,我先看看畫。」

  陳非沖他一笑,舉步朝著畫架走去,威爾跟在他身後,用兇狠的眼神瞪視著大衛布朗,可惜沒人理他……

  陳非走到畫架前站定,一手托肘一手托腮,默默的打量著這幅作品。

  這幅畫的尺幅中等,大約65厘米寬,高度差不多有80厘米。

  畫面的內容和那天他看過的那張照片差不多。

  那天回去之後,他還特意查了那幅《聖維克多山》的資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是照片的緣故,最後也沒發現什麼太大的差異。

  但有一點是確定了的,保羅塞尚人生的最後一幅《聖維克多山》,確實是收藏在瑞士蘇黎世的市立博物館裡。

  既然這樣,這幅畫肯定是仿作無疑!

  但此刻陳非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竟覺得這幅畫好像並沒有比塞尚的作品差太多。

  他甚至覺得,就算是把塞尚的真跡放到旁邊,可能都不一定能把這幅畫給徹底的比下去!

  之前在公司看照片的時候,他可沒有這種感覺。

  「難道是因為這是真實的畫作,而那天看的只是照片?」

  絕大多數字畫作品,只看照片是無法深切感受其中意境的。

  那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根本就無法通過其他途徑來傳遞,哪怕你做的再好都沒有用。

  陳非微微搖頭,看來僅憑肉眼是沒辦法識別的了,只能祭出大殺器了。

  他悄然啟動了珠光寶氣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圈淡淡的紫色,緊接著是一圈明亮的金黃色,被包裹在最中間的,則是一圈生動的嫩綠,就好像是初春枝頭那一抹新生的嫩芽,看似脆弱,卻充滿著勃勃的生機!

  一層靈,曰生靈……製造者水平越高,凝聚心血越多,則光越靈動!

  陳非的心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雖然沒有見過保羅塞尚的真跡,但他覺得,就算是他的真跡,在珠光寶氣訣視線下的表現應該也不會超過這個太多。

  很多沒那麼用心的作品,多半還比不上這個!

  那麼,這究竟是誰仿的呢?

  平靜了一下心情,他又啟動了鑒字訣。

  念頭自然跳出,流暢的就好像是他早就掌握並牢記的知識一樣,

  「《聖維克多山44》,保羅塞尚,距今117年。」

  陳非表情木然的眨了眨眼,我擦,這下要出大事了!

  保羅塞尚一生圍繞著聖維克多山這個主題,一共創作了44幅油畫和43幅水彩畫。

  這幅油畫編號44,距今117年就是1906年,應該就是他人生最後一幅《聖維克多山》。

  那麼問題來了,蘇黎世那一幅是怎麼回事?

  管他怎麼回事!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正在和柯林斯竊竊私語的大衛,嘴角挑起一絲邪笑。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搶你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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