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風雲再起
2024-05-02 23:27:03
作者: 七寶浮屠
大野縣最高檔的小區華府豪庭,一棟棟別墅鱗次櫛比,所有大野縣縣城的人莫不以在華府豪庭買房子自豪,所有人都知道,在這裡住的人,非富即貴。
華府豪庭一棟別墅里,馮海濤正在給魚缸里的金魚餵食,看著歡快地在那巨大魚缸里遊動地數條金魚,他突然開口道:「聽說有一種極為稀少的刀魚挺不錯,可惜有價無市,不知道有沒有那福分弄來幾條。」
這時候一道身影走了進來,馮海濤扭頭看了眼那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健壯漢子。
這漢子猶豫一下道:「魏星的屍體找到了。」
馮海濤眯了下眼:「看來事情的確是出了岔子。」
他突然一笑道:「當時徐滿功打電話給我,說在林帥那裡找到了好東西,說是……」
馮海濤用手敲了下眉頭,想了想道:「說是像你們練武人所說的朱果,吃了可以功力大增。哈哈……」
那漢子挑了下眉,沒說話。
馮海濤繼續道:「我猜那林帥可能不簡單,當機立斷,讓徐滿功殺了趙大頭滅口,之後跟他在一起的魏星發來消息說徐滿功被林帥打成重傷,現在魏星的屍體找到了……徐滿功卻是下落不明。」
「事實證明,林帥的確不簡單。」馮海濤看著那漢子,笑眯眯道:「雷剛,你說徐滿功是不是為了那朱果背叛我了?」
雷剛那張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我會把他找到。」
馮海濤冷哼道:「去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等雷剛出去,馮海濤轉身再次看著那魚缸里的金魚,冷笑著喃喃自語:「於青皮,你是進這魚缸里來,還是要去死呢……」
花崗山採石場,於耀輝一個人坐在自己辦公室玩手機,過了會,不知道想起什麼,隨手把手機丟在桌上,有些煩躁地抽起了煙。
自從上次南陽村那個王建國出事後,日進斗金的採石場就停工了,那個始作俑者,他哥哥於青皮,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整天在山上跟一幫手下賭博度日。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那天他看著於青皮毫不留情,甚至不計後果地想把那三個人都坑死在山上,這一點讓於耀輝有些牙根疼,你於青皮是什麼人,何必跟那幾個狗屁不是的泥腿子較勁,玩死他們有什麼用,讓那幫工人人心不穩也就罷了,畢竟採石場收入高,願意幹這份工作的人很多。
可是現在採石場得停業整修,這讓在採石場占有很少股份的於耀輝很心疼,他想問問於青皮,跟那幾個泥腿子較勁有意思嗎?當然於耀輝也自知,自己今天所有一切都是那個哥哥給的,所以他沒有任何底氣在於青皮面前指手畫腳,但是現在正是用石的旺季,採石場每停工一天,就有大量銀子在自己面前溜走,守財奴似的於耀輝怎麼能不心疼。
嘆口氣,於耀輝將煙屁股掐死,他打算去找哥哥於青皮說道說道,採石場一直停業也不是辦法。
當於耀輝走到於青皮辦公室,發現後者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一班手下賭博,反而一個人坐在那裡,似乎知道他要來,於青皮指了下沙發,道:「坐吧!」
丟給於耀輝一支煙,於青皮自己點了一隻,抽了一口道:「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計後果地針對那幾個泥腿子?」
於耀輝正在點菸的手抖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心裡想好要說的話,卻亂成一團,不知道怎麼開口。
於青皮笑了下,吐了個煙圈,「又或者想問,現在工人報了警,採石場被關門整改,我怎麼還不著急,又或者去花錢打點關係,反而整天在這裡跟一幫小弟賭博?」
將菸蒂丟在地上,用腳狠狠地攆滅,於青皮臉色變得有些冷冽起來,「你知道前段時間我被關進拘留所吧?」
於耀輝耷拉著腦袋,沒說話,心裡有些愧疚,關鍵時候自己幫不上忙。
「你不用內疚,你有幾分本事我還是知道的。」於青皮看著自己弟弟,眼神划過一絲柔軟,然後咧嘴笑了下,「是馮海濤動用關係把我救出來的。」
「代價就是縣城的一家洗浴中心。」說到這裡,於青皮臉上有憤恨,有無奈。
於耀輝不說話,悶著頭在那抽菸。
「都是林帥,是那個小雜種,竟然把我送進了警局。」於青皮臉色變得猙獰起來,然後嘆了口氣,自嘲一笑,道:「終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
「所以,我設了個局,就拿南陽村的幾個村民開刀,沒想到另外兩個命挺大,竟然逃過一劫,不過沒關係,林帥那小雜種早晚會自投羅網。」
於耀輝猛地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於青皮,只見他一臉不可思議道:「你竟然為了報仇不惜把整個採石場拖下水?採石場可是你最大的身價所在,沒了採石場,你還有什麼?你……你瘋了!」
「我是誰,我是奔馬鄉地下霸主,我是跺一跺腳奔馬鄉都得震一震,可是如今卻成了一個笑話!成了那幫平日裡在我面前跟孫子似的小混混茶餘飯後的笑話!」於青皮笑了,他搖晃著那還纏著繃帶的光頭,雙眼滿是瘋狂道:「沒錯,我瘋了!是他林帥把我推到如今的境地,我就算跟他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於耀輝痛苦的閉上眼睛,菸頭燒盡也不所知。
於青皮深吸口氣,嗓音變得平靜起來,「原本我覺得在山上死個把人,大不了掏些錢能擺平的。」
「卻不曾想那馮海濤竟然突然插手進來,不知道許了什麼好處,那幫平日裡吃了我那麼多錢的老爺們竟然給我吃了閉門羹!」於青皮瞪著雙眼,猛地站起身,雙手按在辦公桌上,一臉刻骨銘心的恨意,「我這才知道,他馮海濤剛開始打點關係,把我救出來就沒安好心!他知道我出來會找林帥麻煩,他完全做好了坐收漁人之利的準備!」
「一步錯,步步錯。」於青皮緩緩坐回沙發,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說道:「採石場保不住了……」
嗡!
於青皮的話仿佛一把錘子根根打在於耀輝心口,他只覺眼前一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就像於耀輝剛才所說的,採石場是於家的立身之本!一旦採石場沒了,那就是於家已經垮了一半。
「完了,全完了!」於耀輝愣愣地嘴裡不斷念叨著,然後他猛地抬頭看著於青皮,瘋了似的衝上去,雙手撕扯住於青皮的胸前的衣服,不斷搖晃著他的身體,瘋狂道:「你這個瘋子,你把採石場毀了,你把於家毀了!」
於青皮臉色很平靜,任由於耀輝搖晃自己的身體,只見他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你別忘了,於家能有今天的靠的是誰,你更別忘了!你現在活的人模狗樣,是靠的誰,你能包養那些二奶三奶,又靠的誰!」
於耀輝愣住了,呆呆看著於青皮,不知不覺放開了撕扯於青皮衣服的手。
於青皮冷冷看著他的親弟弟,於耀輝,用手指著自己的臉,道:「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你沒資格怪罪我!」
丟下這句話,於青皮整理了下胸前褶皺的衣服,推開於耀輝往外走去留著於耀輝一人愣愣地站在那裡。
走出辦公室,於青皮深吸口氣,一臉的獰笑道:「老子寧願一無所有,也不會做你馮海濤的一條狗。」
其實,事情沒有他剛才跟於耀輝說的那麼嚴重,當初於青皮包下花崗山的採石場簽訂的是七十年的合同,即便是現在不能開採,採石場依舊是他的,馮海濤拿不走,但是,於青皮想要繼續開採石頭,必須得過了馮海濤那一關,顯然馮海濤想要的是採石場的股份,而且註定是大頭,於青皮知道自己一旦低頭,到時候他真的就淪為馮海濤的一條狗而已。
於青皮走了以後,只剩下於耀輝站在那裡怔怔地出神,過了不知道多久,於耀輝才緩過神,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夜幕已經降臨,採石場裡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不遠處房子裡傳來於青皮幾個小弟賭博嚷嚷的聲音,於耀輝看著不遠處夜幕里花崗山的黑色影子,突然笑了下,滿是諷刺。
二十年來,花崗山一側已經被開採去了很大一個缺口,於耀輝所處的位置正好在這個缺口的正前方,花崗山就像一塊巨大蛋糕,於耀輝和於青皮不過是剛吃了一大口而已,這一大口卻讓他於家過上了富足的日子。
於耀輝沒來由的想起很多年前,那時候家裡很窮,他兄弟二人穿的衣服比別人家的孩子差,吃的更是沒法比,後來家庭情況越來越差,小學馬上畢業的時候,兄弟兩人只能有一個繼續留在學校。
當時哥哥於青皮沒有跟他爭,義無反顧的輟學去縣城打工。再到後來,他學習也不好,又被人瞧不起,開始跟幾個小混混在學校收保護費,之後被老師發現,然後開除,一直在鄉里一個小網吧混日子。
幾年後哥哥於青皮在縣城認識一個姑娘,兩人處了一段時間,然後女方嫌自家窮,棒打鴛鴦,將兩人分開,哥哥於青皮一怒之下遠走他鄉,跑到大城市去打工。
幾年以後,哥哥於青皮回來了,雖然不是衣錦還鄉,但也掙了些錢,然後他發現哥哥變了,變得狠了,也變得有手腕,在鄉里越混越好,然後包下了採石場,以後整個於家雞犬升天。
之後有一次喝多了,於青皮自己開口,於耀輝才知道哥哥那幾年跟別人去了金礦淘金,一起六個人,活著帶著金子跑出來的只有他自己……
於耀輝突然自嘲一笑,是啊,於家是靠著哥哥於青皮富起來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
花崗山幾里地外大馬路上,一道身影風塵僕僕地趕來,看著遠處花崗山巨大的山形,林帥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