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形勢陡轉

  酒館的門被猛然推開，「嘩啦啦」湧進來幾十個氣勢洶洶的華人槍手，一疊聲的高聲大喊道；

  「協議堂辦事，無關人員請離開，酒水帳由我們少幫主請客，不到之處，請多多包涵。」

  這話軟中帶硬，不容辯駁。

  酒館裡剩下幾桌不情不願的白人牛仔只能站起身來，一腳踢倒了凳子，嘴裡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一群華人槍手從四面八方圍住了劉五等六人，目光中帶著獵物落網的興奮和殘忍之色，緊緊盯著他們。

  「等一下，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出去解決，這裡是我的酒館。」

  老巴爾終於抽出了櫃檯里的雙管獵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湧進來的華人槍手，他臉上因為氣憤而顯得血色上涌，簡直憤怒極了。

  

  「好、好、好，真的不錯。」

  一個鎮定的聲音從酒館外面傳來，聽到這個聲音，湧進來的華人槍手立刻分到兩邊，中間讓出一條狹長的道路來。

  一身絲綢長衫裝扮的林占元輕輕的拍了幾下巴掌，然後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身材瘦小的白紙扇林正德，也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驕狂神色，手中還拿著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一副欠揍的樣子。

  「也不知道你們是聰明還是傻，難道是不耐山溝里的清苦，知道大唐會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如今心生悔意了？」

  林占元拿腔拿調的說著話，邁著四方步走進來，正好看見老巴爾滿臉氣憤的端著雙筒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好指著自己。

  這讓他不禁話語一頓，隨即，臉上展開和煦的微笑說道；「親愛的老巴爾先生，你用不著拿槍指著我，今天酒館的損失我全買單，10盎司黃金如何？要麼就15盎司黃金，請放心，我們帶著人很快就走，這裡不會有任何損失。」

  聽到對方慷慨的開價，老巴爾陰沉到滴水的臉色才好看一些，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槍說道；「不要在我的酒館裡殺人，這是底線。」

  「OK，沒問題。」林占元脫離了槍口的威脅，膽氣重新變得壯了起來，踱步走到劉五等人面前，臉上露出陰森森的笑容說道；

  「這幾位以前都是協議堂的夥計，進了我協議堂的門，生是協議堂的人，死是協議堂的鬼。

  想要脫離山門，除非把命交出來。

  別以為找到了一個靠山撐腰，就能夠不把幫會放在眼中，這是可是洋大人的地盤，還輪不到那個乳臭未乾姓李的做主。

  江湖事，江湖了。

  我林某人自問待諸位不薄，萬里迢迢把你們帶到北美來發財，可你們竟然做了人人唾罵的反骨仔。

  看在昔日兄弟的份上，我有心放你們一馬。

  奈何上有天地君親師，下有幫規戒條，兄弟我也很難做呀！

  怎麼樣？

  你們是要被打斷手腳押回去，還是乖乖的繳械投降，跟著本少幫主返回分舵，請出關二爺大開香堂？」

  林占元自認為勝券在握，不介意展現自己的大度，反正這6個反骨仔已經是籠中鳥，幾十名槍手環伺之下，難道還怕他飛上天去？

  劉五等人只是站了起來，右手搭在腰間的左輪火槍上，對一眾來者怒目而視，並沒有張口反駁。

  旁邊的白紙扇林正德看著不耐煩了，扇子在手上一合，狠聲說道；「少幫主和他們廢什麼話？這幫子丘八哪裡懂什麼仁義，直接打斷了腿拖回去，開香堂三刀六洞，圍棍打死就是了，哪需要那麼麻煩？」

  他的話讓周圍人的蠢蠢欲動，眼看衝突一觸即發。

  這時候

  從屋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什麼打打殺殺？劉五是我的人，沒有我李察點頭，我看誰敢動他一根毫毛？」

  聽到這個聲音

  林占元和一眾人等齊刷刷的猛然回頭，有的人已經慌不迭的掏槍，只聽到「啪啪啪啪」4槍響過，一個高大碩長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支冒青煙的左輪火槍。

  聽到槍響聲，頓時從2樓房間裡衝出20多名華人槍手，手裡拿的長槍短槍全都指向下眾人，高聲大聲喊道；「別動，把手舉起來，否則老子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這一下形勢陡轉，令林占元猝不及防地呆立當場。

  在人群中

  四個剛剛伸手掏槍的協議堂槍手已然中彈倒地，發出中槍後痛苦的嚎叫聲，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震懾住了其他人。

  劉五等六人趁機掏出了左輪火槍，衝上前去將不知所措的協議堂槍手繳械。

  見事不妙

  剛剛回過神來的林占元忽然將一名槍手拽到身前，順手抄起板凳就砸向油燈，這一下行動非常突然，幾乎在瞬間就完成了。

  李察反應極快，手中的左輪火槍在間不容髮之際「啪啪」的兩槍，正好擊中林占元擋在身前的槍手身上，兩朵妖艷的血花立馬綻放。

  林占元反應過來以後也沒有遲疑，一腳一個，將兩個板凳踢向其餘的油燈，抬手掀起厚重的木桌便砸了過來，造成了當場一片混亂。

  板凳準確的砸在油燈上，酒館裡的光線立時便暗了下去，掙扎反抗的協議堂槍手令形勢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候

  李察已經抽出了另一桿左輪槍，連續幾槍擊中反抗中的協議堂槍手，大喝一聲；「我李察說的，再敢反抗全都得死。」

  2樓上的槍手也都沖了下來，協助控制局面，短短几分鐘時間，剩下的20多名協議堂槍手全都被繳械控制住。

  煤油燈重新點燃，卻少了林占元，林正德和一個叫莫老六的幫會骨幹，這三人已趁亂逃脫了。

  「世恆，你帶著10個人把他們壓在這裡，注意武裝警戒，防止協議堂來搶人，其他的人都跟我走，我們去抄林占元的老巢。」

  李察匆匆交代了兩句，然後把打空了子彈的兩把左輪火槍交給高世恆，從他這裡拿走了壓滿子彈的兩把左輪槍。

  時間緊急，他可沒有時間重新裝彈了。

  然後手一揮，便帶著17個人匆匆的衝出老巴爾酒館，與等在外面的50餘名長槍手會合，向著協議堂分舵的方向匆匆而去。

  今天晚上，目的就要端掉協議堂老巢，所以李察把大部分人手都帶來，無論強攻還是硬打，協議堂的地盤李察要定了。

  劉五等人在老巴爾酒館的出現，本身就是個陷阱，就是要將協議堂能夠機動使用的華人槍手一網打盡。

  在酒館裡

  李察連斃九人，這都是他靈覺能感知到真正殺意的華人槍手，索性做一鍋燴了，免得留下後患。

  濃重的夜色中

  李察一馬當先帶著人向著分舵方向衝去，再經過一處維多利亞式石砌宅院時，他銳利的目光看了過去，沒有停頓便迅速離開了。

  宅院裡

  治安官約翰和10多名手下的警察全都在光線昏暗的屋子裡，全副武裝，卻沒有點上哪怕一盞煤油燈，仿佛夜色中的鬼魂一般。

  「哦賣嘎滴，他看了我一眼，上帝呀，他看了我一眼，你們感覺到了嗎？我感覺到他能看到我們，真tm見鬼了。」

  「他難道發現了我們？」

  「這不可能，我也就是在老巴爾酒館發現華人槍手之後，才招集人手，這裡誰會把消息泄露出去？」

  「那這怎麼解釋……我發誓他真的看了一眼，蘊含著濃濃警告的意味，我絕對不會看錯。」

  「該死的東方人，他們是把這裡當成了戰場，這裡可是我的地盤。」約翰也看到了那可怕的一眼，就像銳利的刀子般刺進心中。

  似乎只要妄動，就會遭遇到極大的生命危險，這是一個在北美西部荒野久經生死的老槍手直覺。

  因此，約翰沒有責怪騎警伊桑巴德-布魯內爾低聲嚷嚷，他自己也有點毛骨悚然。

  在當今西方世界裡

  迷信和相信上帝是永恆的主題，神學教育占據中學和大學一半以上的課程時間，無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還是新教徒，對上帝和鬼神之說都深信不疑。

  無神論者，在當今世界上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幾乎萬中無一。

  「也許……這些東方人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不知誰忽然冒了一句，在場所有的白人警察臉色大變，感覺到後脊樑都冷颼颼的發毛。

  從敞開的大門冷風一吹，更加劇了這種恐怖的感覺，有的人已經雙腿發軟了，縱然膽子再大，也沒人敢面對地獄裡的魔鬼呀！

  「長官，這是那些東方人的內訌，我們沒必要去插一手，我看葡萄谷來了最少上百人，還有可怕的槍手李察，一旦火併起來，咱們這點人可不夠用啊！」

  「是啊，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兒。」

  「真該死，我討厭麻煩，聽說這些神秘的東方人會法術，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我贊成。」

  聽到手下這些警察你一言我一句的議論，語氣中隱含畏懼，約翰仿佛刀劈斧鑿一般輪廓堅硬的臉龐很快變得鐵青，漠然無語。

  在劉五等人的帶領下，李察率領近70名槍手直撲分舵，很快來到了附近的街區。

  忽然間

  夜色中響起了一片的清脆槍聲，「啪啪啪啪……」，這在寂靜的夜色中傳出去很遠，正在包圍的華人槍手中彈倒下去四五個，發出一片慘叫聲。

  「列隊，準備戰鬥！」隊長戴長富高喊一聲，奔跑中的隊伍很快停下來，在夜色中開始列隊，檢查槍械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