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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遲幾日而已

2024-07-21 23:41:18 作者: 葡萄無牙

  劉五的辦事能力很強,沒有多大會兒的功夫,便已經策動了其餘九名俘虜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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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三名作惡多端的惡棍,劉五假意誆騙饒他們一命,從那名叫做「水鬼」的林氏族人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劉五轉手便夥同其他反水俘虜,將這三人乾淨利落的處理,人人手上都沾了血腥,這就是所謂的「投名狀」吧。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退路了。

  這幾件事從始至終,沒有讓李察耗費半點心神,辦得乾淨利落。

  這讓李察感覺非常滿意,當即任命劉五為親衛隊長,手上的9個人全部歸入親衛隊,今後主要跟隨他一起行動。

  但是在此之前,還要接受完整的軍事訓練。

  相比較那些剛剛扔掉鋤頭華人淘金客,這自絕後路的10個人原本就是社團打手,身上多少有些功夫,拳腳利索,長槍短槍使用起來都沒有問題,是立馬就能用上的人手。

  繳納了投名狀之後,包括劉五在內的這十個人,無論是在聖弗朗西斯科還是神州兩廣及其他沿海地區,都是協議堂黑幫勢力追殺到死的目標,只能死心塌地的跟著大唐會一路走到底。

  勢力龐大的協議堂一日不灰飛煙滅,對這些人的江湖追殺令就不會撤銷。

  從這個角度來看,李察反而可以更加放心的使用這些人手。

  如今的大唐會魚龍混雜,前面剛剛出現田小山這樣里外勾結,心思惡毒的叛徒,難道隊伍里沒有第二個田小山嗎?

  客觀的說肯定會有,而且不止一個二個。

  經過這場風波之後

  整個葡萄谷山海關的工地建設沒有受到影響,繼續火熱展開,高大的木柵欄寨牆肉眼可見的向前延伸,進度十分喜人。

  法裔教官邁克-拉比奧帶著士兵們訓練,響亮的口令聲不時的傳來,隊列已經走得有模有樣,軍事訓練走上正軌。

  新市鎮

  在一棟帶有鮮明西班牙建築特色的宅院中,數10名勁裝大漢殺氣騰騰的分列左右,滿是肅殺氛圍。

  正房是石砌建築,分為樓上下兩層,底層有著羅馬柱挑起的長長廊檐,此刻正中的房門大開。

  在屋子裡

  最上首的供案上,供奉著關二爺的雕像,青銅香爐里,三股線香繚繞升騰,營造了一股獨具東方江湖特色的韻味。

  供案邊

  站著一位身穿長衫,留著兩撇八字鬍須的面白中年人,此人約30許年齡,神態儒雅大度,此刻已經面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他正是協議堂的少幫主林占元,一個外表彬彬有禮,實質上做盡了壞事黑幫社團話事人。

  經他的手,有不下於6000名「豬仔」和「豬花」被販賣到北美洲和中美洲各地,這其中有北美聖弗朗西斯科,也有古巴甘蔗種植園,還有巴拿馬鐵路,不一而足。

  林戰元此刻心中怒火充斥胸膛,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唐會簡直太猖狂了,半點也沒有把協議堂放在眼中。

  江湖社團出來混靠的是什麼……就是個臉面啊!

  雖然他一貫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難以壓制住這口惡氣,眼神陰翳的看了一下躺在院落中間的血人,右手狠狠的一掌拍在案桌上。

  三指厚的案桌被這一掌竟然拍裂了,桌上留下清晰的手印,他沉聲喝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找大夫給阿生治傷,再遲人就救不回來了,到華盛頓街去請弗蘭克醫生,他治療這些外傷很拿手。算了,別耽擱了,現在就把阿生抬到弗蘭克診所去。」

  「哦,我們這就去。」

  手下幾個狀漢七手八腳地將阿生抬走,其他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林占元的身上。

  林占元面目陰沉的大步走出屋子,站在廊檐下掃視了一下眾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今日的羞辱,來日必令大唐會十倍百倍償之,我協議堂縱橫遼闊的太平洋兩岸,豬仔生意日進斗金,前途一片大好。

  幫中高手如雲,實力雄厚,豈是區區一介大唐會能夠比肩?

  諸位幫中兄弟,我林占元在這裡盟誓;

  必取惡徒李察和叛徒劉五等人的首級,祭奠慘死在他們手中的弟兄,大唐會上上下下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都得死。

  到時候

  葡萄谷所建的城寨就是我們的新地盤,那裡的上千華人全都是豬仔,我會把他們賣到巴拿馬去修鐵路,全都累死在中美洲的熱帶叢林中。

  弟兄們,之所以答應李察10日後決鬥的請求,並不是我們協議堂怕了他們,任由其肆無忌憚的發展,而是驕狂其心,鬆懈其意。

  到時候……嘿嘿嘿……」

  林占元口中發出滲人的冷笑聲,右手狠狠的揮擊而下,做了個斬殺的動作,語氣篤定的說道;「只要找到機會,除掉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李察,所謂的大唐會不過是一盤散沙,破之何難?」

  從始至終

  林占元也沒有抱著決鬥的意圖,只要有機會下黑手,他可不管什麼紳士氣度和江湖道義,必欲置李察於死地。

  他的表態,贏得了一干幫眾的齊聲叫好,當真宛如群魔亂舞一般。

  看到重新鼓舞起幫眾的戰意,林占元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他是風風雨雨經歷過十五六年的老江湖,慣知人心險惡。

  所以做事從來不擇手段,只追求達到目的。

  「弟兄們,這段時間給我睜大眼睛來,好好盯著大唐會的一舉一動,他們任何購買武器裝備和馬匹的舉動,必須迅速上報。」林占元緊接著叮囑道。

  「少幫主,如果發現這種苗頭呢?」有的幫眾開口問道。

  林占元迅即轉過頭去,語氣帶著森然殺意說道;「那弟兄們就有活幹了,無論從誰手上買到的武器裝備,等到交易完成之後,武器我要,人也要。一桿槍一粒子彈都不允許流入大唐會手中,我不會容忍那些泥腿子武裝起來。誰敢在這時候給我拉稀擺帶,一律視同資敵,杖斃後直接丟進海灣里餵鯊魚。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少幫主。」眾人齊聲回答。

  林占元擺了擺手說道;「那就都去做事吧,不要都擠在這裡,給我把招子(眼睛)都放亮一點,有任何異動隨時來報。」

  「謹遵少幫主吩咐。」

  眾人紛紛抱拳作禮,隨後便做了鳥獸散。

  看著幫中人紛紛離去,院子裡很快重新變得寂靜起來,只有庭院中央的石板上血跡斑斑,煞是醒目。

  林占元負手站在台階上,一雙鐵拳捏的「咯咯」作響,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這時候

  從屋裡面走出來一位40來歲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鼻子上架著一副圓形水晶金絲眼鏡,手上還抓著一把紙扇,扇面上虬勁有力的4個大字「急公好義」。

  此人是協議堂白紙扇林正德,是少幫主林占元的遠房叔伯,一個落弟秀才。

  他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一肚子壞水,是幫中的智囊之一,江湖人稱「黑心德」。

  按照輩分,少幫主林占元要喊他一聲「德叔」。

  林正德踱著四方步來到他的身邊,扇子一收,不懷好意的輕笑一聲說道;「怎麼,心中還窩火嗎?」

  「德叔,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黃毛小兒肆意妄為,搞的協議堂在北美顏面無存,再這樣下去,幫中的兄弟人心都散了。我豈能有什麼好心情?」

  「呵呵呵……此言差矣,就任他多蹦達幾天又能如何?山谷里的情況我們也清楚,這個所謂的大唐會糾結了百多人,各種長槍短槍近百支,現在又修建了營寨,貿然正面硬攻損失很大,智者所不為也。」

  「那就任由他們這樣猖狂?」

  「當然不是,所謂打蛇打七寸,大唐會也不過僅僅靠著李察這個黃毛小子竄升起來,只要下黑手陰掉了他,大唐會群龍無首,只要稍加挑撥便會冰消瓦解,事半而功倍矣!」

  「唉……德叔,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心中著實忍不下這口惡氣呀!」

  「占元,你也是歷練十幾年風雨的江湖老手,怎的如此急躁?令人大失所望,喜形不露於色這門功夫還是修煉不到家呀!」林正德露齒一笑,「叭」的一下打開摺扇,在這春寒料峭的天氣中悠然的扇了幾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穩住了幫中兄弟,等幾天又算得了甚麼?

  根據這兩天收集的消息,可以看出李察此人殺伐果斷,手腕強硬,而且槍術極其高明,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在老巴爾酒館連殺7人,林阿大,林占豪都是北美分舵有數的好手,在他的手下一個回合都走不過去,可見其厲害。

  捫心自問,占元你的拔槍術又能比他們高上多少呢?

  所謂君子不立於危檐之下,玉器不與瓦罐碰。

  這種草莽爛人一茬接一茬,在這無法無天的西部地區太多了,難道真的要少幫主親自出手一個個除去嗎?

  一個不慎,悔之晚矣!

  現在已經是西洋火器稱霸天下的時代,縱然少幫主練就了獨步兩廣的硬扎南拳功夫,兼修十二路譚腿和精深的少林破戒刀法,依然是肉身凡胎,功夫再高,也擋不住一顆子彈。

  以少幫主之尊,又何必與這些亡命徒一般見識。

  到時候只要這個李察敢於冒頭,埋伏几十名槍手一起動手,亂槍打死便是了。

  若沒有機會

  就依他之言,赴芳草地之約。

  屆時,買通幾十個墨西哥槍手進入芳草地,半路上就將其打成馬蜂窩,豈不是一了百了省心的多?

  無論何等行事,最終只要李察和劉五那個叛逆的頭顱擺在祭桌上,所謂的大唐會予取予求,還有什麼心結打不開呢?」

  這一番開解,終於說的林占元心中鬱悶之氣盡散,難得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到時候,我要把這個李查破腹剜心,拿他的心肝來下酒,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方能解心頭之恨!」

  「此人必死,只不過遲上幾日而已,少幫主盡可以放手施為。」

  「哈哈哈……說的好德叔,那就聽您的。」

  林占元縱聲大笑起來,笑聲迴蕩在庭院中,驚起了停留在屋頂上的飛鳥,「撲愣愣」的扇動翅膀飛向了遠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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