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鍋端

  第二天一早，工程隊的人就開著大卡車，帶著大型工程器械過來了。

  不過他們要先完成趙教授那邊的任務，顧曦的小房子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

  顧曦倒是不著急。

  

  秦意一早就過來蹭紅薯了，見那邊工程隊已經開始動工了，不由有些羨慕，「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自己的小房子……」

  顧曦覺得有些奇怪：「你們應該不缺錢吧？」

  「缺，怎麼不缺？」秦意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紅薯，這些年國家艱難，軍隊也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她和姐姐之前存的那點錢，前些天全都換成了種子。

  「你幹嘛呢？」魏恆捧著個大紅薯，坐在秦意旁邊，斜睨了她一眼：「我的紅薯招你惹你了？」

  秦意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而笑眯眯的對顧曦道：「昨天種完西瓜後，趙教授說你這片地被薅得太狠了，不休息三五個月是養不回來了。那顧曦，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魏恆在旁邊哼哧哧道：「你就別打顧曦的主意了，昨天我們可是買了一整箱的土地營養液。而且就算顧曦的地是沒法種了，那還有我的那一百畝呢……」

  想把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拐走？沒門。

  不過他運氣不太好，不像顧曦的地都在小溪邊上，平整好開墾；他的那些地則在坡地和林地之間，還有將近一半，如今都發展成了茂密的山林。

  那林子裡的那些變異樹，遮天蔽日，根深葉茂，還有各種蔓藤灌木叢……總之，很難開墾。

  至於剩下那些坡地，倒是能勉強開墾出來，也能種點紅薯什麼的，不過他看顧曦的樣子，似乎是另有打算？

  「顧小曦。」魏恆剝開紅薯皮，看了眼不遠處正朝這邊走來的沈越，呵了一聲：「打你紅薯主意的人，又來了一個。」

  果不其然，沈越過來後頭一句話就是：「顧曦，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顧曦指了指灶頭，讓他自己去拿。

  結果，他直接一鍋端走，美其名曰——還得給教授們帶幾個回去。

  魏恆呵呵了兩聲，沒說話。

  倒是顧曦看了他一眼，忽的問道：「那些變異旱稻該收了吧？趙教授怎麼說？」

  一連吃了好些天的紅薯，她那顆想要吃大米飯的心，已經躍躍欲試按耐不住了。

  沈越咬了一口紅薯，含混不清道：「應該就今天吧，不過還得再問一下兩位教授……」

  顧曦聽完後，眸色微亮，一口吞下手裡剩下的紅薯，又隨意在旁邊的野草上擼了兩把晨間的露水洗手，起身道：「那我跟你過去，問問趙教授。」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這事兒可耽誤不得。

  沈越看她那格外嫻熟的用露水洗手的動作，心道，這姑娘過得可真糙，簡直和他有的一拼。

  ……

  趙教授也沒讓顧曦失望，親自過來確認之後，就告訴顧曦，這些旱稻已經成熟，可以收割了。

  收割之後，趙教授也只拿走了一半，剩下的都給了顧曦做種。

  顧曦捧著沉甸甸的稻穗，心道，終於可以吃上白米飯了。

  小綠芽大概也受到了她的影響，倏地一下鑽出來，纏著那些沉甸甸的稻穗，繞了好幾圈。

  趙教授看得十分有趣，笑眯眯問她：「小顧，你這塊地恐怕得好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一旁，魏恆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些不對了，怎麼打顧小曦主意的人，就這麼多呢？

  顧曦倒是心頭一動。

  「教授，您看那邊的坡地種點水果怎麼樣？」她指著後面那一片山坡問趙教授。

  「你想種果樹？」趙教授有些意外。這年頭，敢種果樹的木系異能者，可沒幾個。

  他想了想道：「這片坡地種果樹倒是很合適，不過，小顧，你真想好了嗎？果樹的生長周期長，變異速度比普通的農作物還要快……」

  「趙教授，我想試試。」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太平日子，顧曦不想委屈自己。

  她攏共也就愛吃水果這麼一個愛好，在有能力的條件下，為什麼不對自己好點呢？

  「教授，您那裡有水果的種子嗎？」顧曦問道。

  她雖然自信能種出好吃的水果來，但奈何手裡沒有種子。

  趙教授搖搖頭：「水果種子，我這裡也沒有……」

  顧曦有些失望，就聽趙教授又笑著說：「不過，我可以幫你申請。」

  以他的身份，申請水果種子，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

  趙教授嘆了口氣：「小顧，你也知道，如今水果是稀罕物，水果種子，特別是變異係數低的水果種子更是稀少珍貴，我也不能保證，就能申請到多少種子……」

  當初那一場大變異，幾乎使得當時所有的果樹，全軍覆沒，再也結不出可以讓人類食用的果子。

  現存的這些水果種子，還是這些年國家啟動了末世前的種子庫，讓高階木系異能者急速催生後再結果留下來的種子。

  可即便是用末世前的種子，種出來的果樹，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變異，最後結出的果子，變異係數也是有高有低。

  趙教授說起這事，也是一臉的惋惜，以及……沉痛。

  顧曦表示理解，並道謝：「謝謝您，趙教授，種子的數量和種類，我都不挑的。」有的吃就成。

  頓了頓，顧曦還是沒忍住，又問道：「趙教授，動植物體內的那些X能量，真的無法淨化，又或者直接提取出來嗎？」

  趙教授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怔了下才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有效的辦法。」

  事實上，當初動植物第二次大變異之後，就有人提出過，若是能提取或淨化X能量，就能解決糧食危機。

  只可惜，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找到有效的方法。

  「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顧曦微微皺眉。不應該啊……

  顧曦從不會小看國家機器的力量，哪怕是在當初末世最黑暗的時期。

  果然，趙教授頓了頓，道：「那也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人提出或許可以用異能試試……」

  「……後來雖然都失敗了，但當年葉副院長卻用自己的淨化異能，安撫住了種子內的那些X能量，給它們按上了暫停鍵……」

  說到這裡，趙教授頓了頓，感嘆道：「當年多虧了有葉副院長在，國家才得以保全下那麼多變異係數較低的種子。」

  否則當時任由那些種子繼續變異下去，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葉副院長？」顧曦微微挑眉，狀似好奇的問道。

  「嗯，中央基地異能研究院的副院長，葉馨。」

  趙教授已經知道這姑娘是從廢墟地帶出來的，不了解外面的情況，便多解釋了兩句：

  「這些年，葉副院長一直在研究的第一線，她的淨化異能，能有效安撫X能量，並降低它的活性……」

  而葉馨也是憑此功績，在十五年前，成功坐上了異能研究院副院長的位置。

  如今她在異能研究院，甚至是在整個中央基地，都極有話語權。

  說是一方大佬，也不為過。

  但顧曦此時的關注點，卻在另外一件事上。

  「這麼說，如今基地下發的那些種子，其實都經過治療系異能者的手？」顧曦偏頭問道。

  「不錯。」趙教授點點頭：「葉副院長的異能研究表明，治療系異能能夠安撫X能量的暴戾性，並降低它的活性……」

  顧曦卻想到她頭一回從那些紅薯種中掠奪能量時，和從野外的野生異植上掠奪能量時，感知到的那點微妙的不同，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