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零章 僵局

  「在這裡，你們唯一能夠殺死的就是我！」

  李墨塵駕馭的『天命劍』浮游於身側，以含著挑釁與諷刺的目光，看著在場的三位神王。

  「在此之外，你們所有的手段都是沒用的，三位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正有無數的光束刺穿了他的軀體。

  ——按照這個世界的物理學，當一個人進入光速，那麼他會發現周圍一切都等於是靜止的。

  這與真正的『空間凍結』略有不同，空間凍結是真正以力量去凍結住周圍的空間，『光速移動』則是讓自身的速度，快到周圍所有一切都進入相對靜止的狀態。

  李墨塵的天賦法術『光速移動』就是這樣的能力，可他現在全力以赴，也僅僅只能達到亞光速。

  而已經掌握了『光之真理』，能夠小幅度修改現實的阿胡拉，則不僅僅只是能做到停止時間。他的光，還能夠上溯過去，穿透未來。

  

  可這依然沒能夠傷到李墨塵，他的身軀就仿佛是虛幻不存在，任由那光束自他的軀體內穿梭而過。

  李墨塵知道光是粒子，也是波。人們肉眼所見的世界，其實並非完全是持續的，線性的，而是像顯示器所呈現的畫面一樣一幀一幀的刷新。

  他採取的方法就是利用崑崙鏡，干涉著空間與時序。將自己藏身於一幀幀的畫面間隙當中，同時以命運的力量指引，讓自身避開傷害。

  這使得強如阿胡拉與奧丁這樣的存在，沒法真正傷害到他。

  作為神格二十的光明神與戰神，阿胡拉與奧丁的戰鬥力無疑是極其強大的！可在這時候，兩位神王給予他的威脅，還不如正利用陰影與黑暗的能量，在全力侵襲著他身體，吞噬他神力的夜女神倪克斯。

  二者的發力點完全不一樣，阿胡拉是通過光來影響過去未來；李墨塵的力量則是直接作用於時間本身。

  在以這種方式對抗兩位神王的同時，李墨塵還取出了兩把手槍，不斷的開火射擊。

  這是安東尼·布雷登封神之後，試製的兩件神話武裝。本身的品質不怎麼樣，比之『龍威』都遜色一籌。

  然而在命運的指引下，在名為『湮滅』的神權與禁咒的增幅下，任何槍械在他手中，都有著驚人的威力。那正反物質凝聚在子彈的尖端，一旦它們在碰撞之後交匯，都能引發出100萬噸TNT級原子核爆般的滔天神威，而李墨塵身具的眾多神權，則可令這殺傷力增幅到極限。

  李墨塵鎖定的目標，也並非是在場三位神王當中的任何一位。那些被他轟出來的子彈，都指向了奧丁的兩頭凶狼，掌握著『貪慾』的基利及代表『飢餓』的庫力奇，還有夜女神倪克斯的那些寵物渡鴉。

  他的每一次開火，都能夠將這幾頭神王的寵物置於死地！以至於倪克斯與奧丁，還不得不時不時的分出力量，救援他們的動物夥伴。

  而此時倪克斯的眸光，卻是晦澀無比。

  即便李墨塵掌握了偽真理級的時序，究極的空間，還有『崑崙鏡』這樣的強大神物，也是沒可能在他們的聯手攻擊下毫髮無傷的。

  要論到對時序對空間的掌握，這裡無論是奧丁，還是阿胡拉，又或是她自己，都不會遜色李墨塵太多。

  然而這位是『命運主宰』，還執掌著命運的力量。

  世界原核的部分權利，以及偽真理級別的命運，與同樣偽真理級別的時序結合，李墨塵的力量幾乎足以決定未來！

  他當然還無法決定此間三位神王的命運，可這位命運主宰卻能夠確保自己的未來立於不敗之地！

  命運與時序——這不愧是最上層的法則神權，即便還只是偽真理的層次，也都足以與他們掌握的真理抗衡。

  至少在這個天命神國內，即便是他們三人，也很難讓李墨塵的命運歸於寂滅！

  除此之外，倪克斯還感覺到自身的力量在被削弱。

  那是名為平等與公平的神權，她眼前的敵人正通過這兩種力量，試圖將他們從真理門後拖扯出來，並將他們的階位壓制降低到神格十七。

  「轟！」

  這是奧丁的神力在爆發，無與倫比的偉力，浩瀚的雷霆，磅礴的風暴，滔天的火焰，一瞬間就覆蓋了周圍七千里，幾乎蔓延到了這個神國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北歐的戰神與魔法之神，盧恩符文的創始者。他對這些自然偉力的掌控，幾乎不遜色於他的長子托爾駕馭的雷電與風暴，甚至也不輸於阿胡拉的光焰。

  而那位前代光輝之主阿胡拉隨後掀起來的聲勢，則完全不輸給奧丁，他徹底化身為一團大日熾陽，升起到這片神國的半空中，將他的光輝灑向四方。用光與焰，將這天命神國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燃燒，都刺穿！

  倪克斯也不落人後，她的力量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可對於這片神土的傷害，完全不遜色於奧丁與阿胡拉。

  凡是光輝無法覆蓋的土地與空間，都在她的領域之內。它們在寸寸瓦解，被陰影與黑暗的力量攪動成齏粉沙塵。

  倪克斯明白她這兩位臨時戰友的意圖，既然沒法傷害到李墨塵，那就開始消耗，攻擊他的神國，消耗他的神力。

  直到李墨塵的力量，再無法恢復這神國的一切為止。

  「我說過的，這沒用！」

  李墨塵的反應很平淡：「你們不會以為我想不到這一點吧？」

  這效果的確是微乎其微，這龐大的天命神國頃刻間就恢復過來。李墨塵的神力，也沒有消耗多少。

  這是因李墨塵麾下的那些強大主神，如『海洋女神忒提斯』，如『大地天使克里斯廷』，如『風暴與洪水之神特威克·伍德』，如『槍械，射擊與快速射擊之神安森伍德』，如『遊歷，冒險，探索與傭兵的保護神菲爾德』，正在幫助他鎮壓著神國的各個方位。

  他們的力量都遠不如三位神王強大，可僅僅只是鎮壓平復他們周圍的一片地域，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減少了李墨塵的損耗與壓力，然而最關鍵的，還是那座魔塔陣列。

  這座龐大的陣列，既未被李墨塵用於防禦，也未被用於攻擊。就只是將『生命恆定』與『死亡禁絕』這兩門禁咒進行極限的強化，然後還有製造『魔力』與『魔能』。

  它不是從光明世界的內部獲得魔能，而是從世界的原核處抽取力量，它們更精純，更可靠，更不易攔截。

  而蓋婭，她也在源源不斷的為李墨塵提供著力量。

  在奧丁他們退出之後，這位在世界原核的份額幾乎盡復舊觀。即便仍在根源處，繼續與之角逐戰鬥的光輝之主，也在被蓋婭壓制著。

  如果不是宙斯未盡全力，這場根源之爭已經可以暫告結束。

  而這位曾經的大地母神，正在調動著整個光明世界的大地之力，庇護著他們眼前的這個敵人。

  還有，這位命運的主宰，也並非只是單純的逃避與防禦他們的攻勢。

  那股從李墨塵身後刺過來的，凌厲，霸道，甚至是命定的氣機，讓倪克斯都為之暗暗心驚。

  「就只有這個程度嗎？所以你們要用多少時間來消耗完我的神力呢，三位？三十天，還是六十天，或是一百天？可如果只是這樣的程度，我感覺自己三百天，三年都能夠撐得住。」

  李墨塵繼續挑釁著，他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三人。

  「還是說你們現在，還沒法賜予我死亡？」

  奧丁的眸光也陰沉了下來，他不發一言，冰冷如霜的與李墨塵對視著。那股飽含著寒氣與殺意的視線，可以將李墨塵凍結一百次或者分屍一百次。

  奧丁還不至於被李墨塵這幾句話挑動心緒，他這一生當中面對的挑釁不計其數。而那些給予他羞辱的對手，絕大多數都已經魂飛魄散，屍骨不存。

  問題是眼前的形勢，確已形成了僵局，而且是讓祂在短時間內找不到化解方法的僵局。

  奧丁的力量依然在這個神國世界澎湃，且相較於最初的時候，至少增加了三倍的威力！這已經是他近乎七成的力量。

  旁邊的倪克斯與阿胡拉，與他這邊的情況也差相仿佛。

  可正如李墨塵所說的，這個程度的破壞，還無法給他的敵人帶來壓力。哪怕奧丁已經藉助自身的魔陣知識，解析了那座魔塔陣列的構成，並開始嘗試破壞，切斷，中止。

  這其實都無濟於事，他已看出這些魔塔陣列的核心結構，在李墨塵主動解除之前，那都是恆定的，永恆的，不能改變的。

  所以哪怕他繼續增加力量的輸出也沒用，哪怕十二成不做任何保留的宣洩神力，也不過是將毀滅這個神國的時間縮短到百日之內。

  可這場戰鬥，即便只持續三天，對祂們而言都是不利的，也是不可接受的。

  ※※※※

  「這是，以一敵三？不相上下？」

  同在這片神國之內，聚集在一起的眾神發出了一陣譁然聲響。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命運之主在上！那可是奧丁與阿胡拉，三位真理神王的聯手！」

  「可陛下他至今毫髮無損！」

  「這算不算是形成僵局了？這樣的陣容，都奈何不得我們這位陛下嗎？」

  「還得再看看！可如果陛下祂真的能夠將這三位逼退，那麼整個光明世界的形勢都會不同。」

  「這真是不可思議！我原本以為這次會很狼狽，可能需要放棄這片神國，回歸主物質界。或者蓋婭母神親自出手——」

  俾斯麥同樣很意外，他萬分詫異的看著那命運之鄉的塔頂。

  由於上方那四人的戰爭，那座魔法塔的最頂層自從被奧丁轟碎之後，就再也沒有閉合過。

  「首相你很驚訝？」

  在俾斯麥的身側，是新近加入天命神系的『語言，童話與傳說之神』格林，他不解地向俾斯麥詢問：「你向我保證過，天命神系的未來遠大，陛下可以確保我的安全——」

  他是由於最近李墨塵在阿瓦隆，親手殺死『小皮特』的戰績，加上俾斯麥的邀請，才加入的天命神系。

  在加入的第四天格林就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效力的對象，會在這之後介入到根源之爭。可出於對俾斯麥人品的信任，兩人又同屬於條頓神系，同一個民族，他還是選擇了相信俾斯麥的保證，寄希望於那位命運主宰能夠在這場許多人看來是『自殺式的戰鬥』當中取得勝利。

  事實正在往他希望中的發展，然而他卻在俾斯麥的臉上，看到了震撼之色。

  「確實很驚訝——」

  俾斯麥神色異樣的說著：「我們的主宰，祂當然是有著庇護我們的能力的。正如您所見，他已經在世界原核有了一席之地，就連芬里爾與阿特拉斯這樣強大的存在，也都成為了他的座下天使。我們的陛下前途無量，祂還可以在主物質界呆九年，有蓋婭與那份條約的庇護，祂在主物質界是近乎於無敵的。可我也從沒想到，即便是在外域神國，祂也能與奧丁祂們正面作戰。」

  「也就是說，你們原本的計劃是放棄神國，進入主物質界？」

  格林的心中了悟，知道俾斯麥等人與其說是看好這位命運主宰，倒不如說是把他們的希望寄託於『蓋婭』。

  這的確是一條已經見到了希望的道路，如果『蓋婭』能夠在這場『神上神』的競爭中獲得勝利，那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神祇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那位根源之母並不像是光輝之主，容不下其他人分享光輝。

  光輝之主的排他性，是由其神職的特性決定。所有的『太陽神』都是如此，在他們主宰天空的時候，是容不得其他群星閃耀的。

  而蓋婭根基於大地，那是包容萬物的。

  所以，天命神系與蓋婭之間，如果能夠形成幾千年前，奧林匹斯與蓋婭之間的互動與關係，那是所有現世神祇們都樂於見到的。

  「可這麼一來，這裡會死不少人吧？」

  格林心想今日站在這裡的眾神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會因此死亡。

  「會死一些，可數量不會多。別忘了我們的神後陛下，還執掌著阿美利加的冥獄。蓋婭也與我們的陛下達成了協議，她主導的大地，將會庇護我主與所有天命神系的從神。」

  俾斯麥的神色很平靜：「一些弱小的神祇，確實是沒法活下來，那是必要的犧牲。可如你所見，我們的陛下是一位仁慈之主，祂最終沒有拋棄他們。」

  他其實就不認為李墨塵有收服那些弱小神祇的必要，祂們只能進貢部分可有可無的神力，卻有可能成為整個神系的拖累。

  於此同時，『守護天使』阿喀琉斯將他的防禦，守護，堅固，不破等眾多神權覆蓋在了這片神土上。

  儘管他才剛獲得肉體不到五天，也沒法完全駕馭住自身的神職與神力，可阿喀琉斯，依然在為這場關係到天命神系的未來的戰鬥，盡著自己的綿薄之力。

  站在阿喀琉斯身邊的，則是海洋女神忒提斯，這位在全力平息神國中那無所不在的光焰的同時，她也在凝神看著那場戰鬥。

  而這位的眼中，也不時閃現著絲絲異色：「這可真是讓人驚訝！我們的陛下，他居然有著如此偉力？」

  說到這裡，忒提斯更是按捺不住的冷笑起來：「有意思了，我猜這三位，祂們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那感覺不會比坐在生猛的老虎背上差多少。陛下祂的實力，遠遠超出了祂們的預計。不得不說，那真是一位天命之子！」

  「天命？」

  阿喀琉斯則神色複雜的一聲呢喃：「母親您似乎太樂觀了，我可以確定，那三位都沒有全力以赴。祂們當中的任何一位，都還有著殺死陛下的能力。」

  忒提斯略含欣慰的看了自己的愛子一眼：「當然！這頂多只是祂們七成的力量，祂們也沒有使用出祂們最強力的手段。那位倪克斯殿下曾經是冥國的主人，執掌著死亡的權柄；奧丁也同時是一位死神，而阿胡拉，祂也需要引導自己的信徒進入祂的天國。」

  「可即便如此，這也值得我們驚喜了啊，阿喀琉斯！何況我們的陛下，祂也同樣有所保留，陛下的『朗基努斯聖槍』，也一直都沒有出現不是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它正在蓄勢待發。所以——」

  「您的意思是說，祂們也不敢沒有保留的與陛下戰鬥？」

  「一直都是如此。」

  忒提斯神色肅穆的點著頭：「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一直以來，我們的陛下，都保持著殺傷他們的能力。而現在，這種殺傷力想必更加可怕，即便是在外域，面對神王們的本體，也依然有著作用。這才是祂與祂的神系崛起的根本，你以為只是僥倖嗎？」

  阿喀琉斯不由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我大概能夠理解為何他們會形成這樣的僵局。他們的確都有能力結束『生命恆定』的禁咒，卻都害怕著『朗基努斯聖槍』的穿刺。接下來的形勢會如何發展，該取決於那三位能夠取得何等程度的互信是嗎？」

  忒提斯聽到這句，卻諷刺的笑了起來。

  阿喀琉斯也沒等他的母親開口，他的唇角處，就流露出了含著冷哂的笑意：「可不到不得已的地步，誰會願意提前在神上神的競爭中徹底出局呢？」

  ※※※※

  不過那四位神王間的戰局，卻並沒有像阿喀琉斯母子推斷的那樣發展。

  在命運之鄉魔法塔的頂層，奧丁只與李墨塵對視了大概三秒，就渾身燃燒起了赤金色的火焰。這火焰也蔓延到他的神槍『岡格尼爾』，使得那銀白色的槍身神焰纏卷，氣息愈發的聖潔，也更加的危險。

  「我許願，這槍必定能命中我的敵人！」

  當奧丁許出了願，然後那長槍就穿刺到了李墨塵的眼前。

  人與武器雙份的真理『必中』，還有同樣雙份的究極『許願』，讓這把槍無視了時序與空間，以及與之有關的一切法則。

  而李墨塵的眼中，也首次流露出凜然之色。

  在他的身前，含蘊著無上皇威的『六爻仙劍』，已經在頃刻間衍生出一座龐大的劍陣。然後在『鏘』的一聲，足以震碎任何半神靈魂的震響中，兩位神明之間的兵器首次交擊。

  環繞於李墨塵身前的眾多劍氣，一瞬間瓦解大半。

  那『岡格尼爾神槍』僅僅一擊就轟碎了『六合皇仙大陣』，然後被李墨塵的天命劍阻擋。

  然後他的軀體，雖在奧丁那無可披敵的巨力轟擊下寸寸崩解。可他駕馭的天命劍，卻未在奧丁打擊下拋飛而出。

  李墨塵承受的那點傷勢，也在千分之一秒內恢復了過來。並再接再厲，與奧丁正面交手。

  他的『六合皇仙大陣』非是奧丁一合之敵，可它的恢復速度也讓人咋舌不已。利用那劍陣之威，消磨緩衝著奧丁的力量。天命劍則負責最後的防線。以無比高超的戰技，阻擋著奧丁的刺擊。

  只以技巧而論。李墨塵毫無疑問是遠遠遜色於對面的那位戰爭之主的，可那也足以保證他抵禦住神槍『岡格尼爾』絕大部分的致命穿刺，承受住奧丁的槍刃風暴，無情鍛打。

  關鍵是那『岡格尼爾』神槍，即便突破了李墨塵的防禦，也無法真正給予他重創。那燃燒神火的槍尖，在絕大多數時間都會落空。

  奧丁的真理級『必中』，並無法在與李墨塵的偽真理級『命運』對抗的同時，保證這杆神槍百分之百的『命中』。

  故而李墨塵在一個呼吸之內，僅僅只被奧丁擊中了兩次，還是那種微不足道的傷勢。

  然後李墨塵的這些傷，都會在『活力』與『生命』的神權作用下迅速恢復。

  儘管奧丁也掌握著死亡，儘管倪克斯與阿胡拉，都非常默契的將祂們的力量，灌注依附於那把神槍上。可在無法真正傷及李墨塵靈魂的情況下，他們都沒可能阻止李墨塵的恢復。

  「五十天！」

  李墨塵全力抗擊著奧丁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手中的雙槍依然持續不絕的開火，他的臉狀似凝然的笑著：「有點小看各位了！可我感覺自己，現在還能夠撐過至少五十天。」

  然而奧丁三人卻都沒有反唇相譏，沒有回應李墨塵的欲望。

  只因在雙方實質性的接觸與正面交手發生之後，情況卻更讓祂們心驚。

  至少在這個名為『天命』的神國之內，李墨塵無論是在『力量』，還是『神權』方面，都展露出足以與任何一位神王對抗的能力。

  這有著『平等』與『公平』的作用，三人的神格等級，都已經被李墨塵強行拉扯到十八。他們掌握的各種真理神權，越來越難得到根源的回饋。

  可『平等』這一神權本身，也是李墨塵擁有的力量之一。

  這一情形，也震撼了這命運神國內的所有人。

  海洋女神忒提斯就在呢喃自語著：「看起來，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像是我們想像的那麼大。」

  她想哪怕不在命運主宰的神國，把戰場放在外域，李墨塵在面對這三位神王中任何一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這就是所謂的平等嗎？」

  阿喀琉斯同樣驚訝的揚著眉頭：「這就是新時代的概念神權？這的確很強，也很可怕！」

  他意識到奧林匹斯山的眾神們對於新時代的各種神權的貪婪與覬覦，確實是有其因由。

  那些魔法塔內，在幫助李墨塵運轉法陣，同時在近距離觀察這場『真理級』戰鬥的眾多法師們，也同樣驚訝無比。

  「珍妮弗，我承認，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毀滅權杖』魔法塔，『世界毀滅者』拉法特·德·羅伯斯庇爾，正通過魔法投影的方式，與她的妻子交流。

  「還以為我遲早得被他帶入到坑裡面，但現在我不會這麼想了。」

  對於李墨塵這個妻弟，羅伯斯庇爾其實是不乏怨氣的。

  自從兩人認識之後，他就主動被動的被李墨塵，持續的帶入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當中。而且麻煩的等級越來越大，大到讓人膽戰心驚。

  這種情緒，也存在於已經被李墨塵收入麾下的眾多法師與魔法使當中。

  而每當他們以為這位會消停一陣，他們也可以稍稍安心的時候，總會有更險惡的情況爆發。可他們偏偏已經上船，基本都沒法擺脫干係。

  可這個時候，李墨塵在抗擊奧丁時展現的力量，卻讓羅伯斯庇爾的心，徹底的鎮定下來。

  只因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妻弟，已經有了不死，不滅，永恆的資格。

  哪怕這位在光明世界失敗，也可以像奧丁與宙斯那樣，在其它的世界取得成功。

  「就如我那些族人所說的，我的弟弟，祂是天命之主！」

  珍妮弗對於流傳於威爾頓斯坦族人中的這種論調，本是嗤之以鼻的，可她現在卻堅信著這一說法。

  「祂已經有能力對抗祂們，祂現在就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神明之一。」

  這個時候，俾斯麥與他附近的眾神，同樣處于震撼失語的狀態。

  「就連正面的戰鬥，也能夠抵擋得住嗎？」

  「命運之主在上！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該覺得幸運？」

  「我想說，這才不愧是一個神系的主人，祂有資格成為我們的陛下，有能力庇護我們，也會獲得我們的效忠。可能我這麼說有點狂妄，可我現在就是這麼以為的。」

  「首相大人，看來你還是小看了我們的陛下！」

  格林同樣不自禁的感慨著：「毫無疑問，祂是一位仁慈之主，同時也是一位強大的，睿智的君王！」

  就在這一刻，格林的身後生成了一隻巨大的惡龍，一隻高約一千二百米的巨人，還有一個身姿同樣偉岸的燈神。

  這讓俾斯麥的雙目微凝，然後不出意外的笑道：「看來你之前還有許多保留啊，格林殿下！」

  他知道格林作為『語言，童話與傳說之神』，是一位神格十八，擁有著廣泛信仰的主神，可他並不像是其他文學之神，藝術之神那樣戰力低微。

  這位可以用他的神力具現出他凡人時代出版過的，所有童話，神話與傳說中的生物，並擁有強大的戰鬥力。

  然而格林能強大到這個地步，還是稍稍讓俾斯麥震撼到了。

  此時格林具現的這三種生物，每一個都擁有著主神級別的戰鬥力。它們出現的時候，就鎮壓住了這附近的光焰，也平息了天空中的漫天雷爆。

  當然，俾斯麥因此而生的震撼感，是遠遠不能與李墨塵給予他的相較。

  「當然得有所保留，畢竟這個世界很危險不是嗎？作為一個合格的神明，總要有一點東西防身。」

  格林的目光，凝視在那神國中心處正在戰鬥著的幾個身影上：「可我現在不這麼想了，我認為自己現在就很安全。」

  而就在奧丁的槍勢更加狂猛，阿胡拉讓這片神土的過去未來現在，都燃燒起百萬度級別的高溫火海的時候。

  厄里斯的聲音，在倪克斯的耳旁響起。

  「是不是有種養虎為患的感覺？母親大人？」

  倪克斯毫不意外於厄里斯的神念降臨，至高龍神艾歐沒有太強烈的作戰欲望。

  只要這位自由女神能夠將她的絕大部分力量置身於戰場之外，艾歐不會強行攔截厄里斯的神念來此觀戰。

  「看起來，你們是真的沒法殺死祂，甚至連給祂一個深刻的教訓都做不到。你們會從這裡鎩羽而歸，丟盡神王的臉面。」

  「少說風涼話了，厄里斯。即便是真的養虎為患，那也有你的一份。」

  倪克斯的面色陰冷，她在加劇對李墨塵的神力與魔力的抽取。

  這也的確起到了效果，李墨塵現在只能從世界源力與信仰中，獲得不到全盛時期五成的神力。即便是那專注於聚能的魔塔陣列，也被她的力量大幅度的削弱了。

  可不知為何，此時的倪克斯，卻更覺李墨塵的深不可測。他的魔力，一直都在強勢的滋長恢復著，沒有任何衰落的徵兆與勢頭。

  她依稀辨識出，李墨塵的體內正在發生著微型的『湮滅』，這位命運主宰，正從中獲取無窮無盡的力量。

  見多識廣的倪克斯，知道這是一種全新的力量，以前從未有過的『神權』！

  「能夠把那隻九頭龍擺脫嗎？厄里斯？」

  黑夜女神微凝著眼睛說道：「戰爭與和諧，你應該可以克制祂。」

  她看出李墨塵的力量其實很雜亂，有相當一部分都來自於外力。可接近偽真理級的『戰爭』，究極的『協調』，統一協調了他的各種力量，讓它們凝聚為一。

  哪怕是在與奧丁的戰鬥中，這些力量也是有機的整體。

  「很遺憾，我暫時過不來！」

  厄里斯搖著頭：「艾歐有九種力量，包含著時空在內的所有元素。祂的九個頭，卻能夠保證意識的唯一，我對祂無可奈何。母親你與其指望我，倒不如儘快與你這兩位戰友達成默契，或者簽署一個協定。你們依然有能力殺死他不是嗎？」

  可倪克斯聽了之後，卻將眉頭緊緊的皺起。她其實已做過這樣的嘗試，可不知為什麼，奧丁不但拒絕了她的提議，這位神王的反應也讓她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