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零章 毀滅

  「這是從哪裡跑出來的蠢貨？或者是哪位蠢神？」

  這個時候，在庇護要塞的另一側角落裡面，穿著一身魔動裝甲的亞當·威爾頓斯坦神色錯愕的看著上空中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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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黃金黎明的教徒，不止是我們這裡，還有六十多個庇護要塞同時發生。」

  後面一個女性的聲音回答了他的話，那是一位二十歲，身披祭袍的女子，同樣以含著幾分詫異與無奈的目光，看著上方的幻術投影。

  「黃金黎明？是阿萊斯特·克勞利？」

  亞當·威爾頓斯坦的眼不由微微一凝，現出了冷厲之色。

  阿萊斯特·克勞利，那是近代以來最著名的法師，也是最著名的邪教頭目之一。被媒體稱為『野獸之王』與『啟示錄之獸』，以及『世上最邪惡的男人』。

  這位一手創建二戰前後最大的邪教組織『黃金黎明』（部分史實），並自封為神，編造了《法之書》這本邪典，是如今活躍在舊大陸的一位極其強大的邪神，疑為某位深淵大君的化身。

  「不過主的某位從神糾正了我們的情報，他認為這幕後有英倫的政治，財政，陰謀與詭計之神小威廉·皮特的身影。」

  「所以，英倫諸神對我主在澳洲的擴張也看不下去了對嗎？也想要瓜分我主的信仰？」

  亞當知道這位神明，那是英倫歷史上最傑出的一位首相。這位繼他父親老皮特擔任首相之後，改革了英倫的財稅制度，讓英倫有了充足的財力與拿破崙作戰，可以說拿破崙的帝國就是毀於這位小皮特先生之手。

  至於女孩所說的某位從神，只可能是海德里希。他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建立了合作關係，這位情報與間諜之神給他們提供的情報，比他們自己收集到的更加充分，更加詳實。

  「看來是的，畢竟就法理來說，澳洲依然是那位英倫女王的領土。他們能夠忍到現在，其實已經讓人很驚訝了。對了，我已經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女孩側目看著身前的這具魔動裝甲：「要阻止他們嗎兄長？」

  可嚴格來說，他們其實並非是兄妹，而是以威爾頓斯坦為姓氏，血緣較遠的堂兄妹。

  只有因同為威爾頓斯坦家族內部的『秘血』組織成員，所以雙方的關係比較親密。

  亞當聞言冷笑：「沒必要，讓他們繼續。既然有人代勞，我們也就沒必要辛苦了。不過需要注意他們是否還有其它的布置，必須阻止他們製造更多的傷亡，否則主宰會生氣的。伊莎貝爾，這其實是最理想的情況不是嗎?如果由我們自己來的話，不但效果差很多，事後還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女孩毫不意外亞當的回答，她的這個兄長可是為了製造庇護要塞內的恐慌，而對那些混入要塞內部的異教徒視而不見，甚至是暗中推波助瀾的男人。

  而這位的目的，僅僅只是把那些不怎麼虔誠的信徒嚇走。以便在事後讓主宰的信徒們，感受到震撼人心的差異與對比。

  『秘血』這個組織的成員，絕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瘋子，為了威爾頓斯坦的榮耀，為了讓族中那位照耀了他們的『光輝』更加奪目燦爛而發瘋。

  ——這其中，也包括了她伊莎貝爾·威爾頓斯坦。

  「不得不說，兄長你對主的信心真是無與倫比。那畢竟是高達1.8億億噸TNT當量的衝擊波，也只有兄長你一直對主的威能一點懷疑都沒有。我認為你更該去命運教會，我主的樞機教團裡面一定會有你一個位置。」

  伊莎貝爾知道他們現在做的一切謀劃，都建立在命運主宰真有能力將『大災變』解決的基礎上。可事實如果相反，那只會為他們的堂兄，為命運教會，為他們的家族帶來更深重的災難。

  「去命運教會的族人已經夠多了，我們必須要有人行走於黑暗。」

  亞當搖著頭，他的語聲很冷，眼中卻飽含熾熱：「至於信心，我親愛的妹妹。主宰的力量，你難道沒從血脈中感受到嗎？即便如此，你還要懷疑？」

  「當然感受到了！」

  女子的眼中，也在此時現出了猩紅光澤：「我感覺得到，名為命運的力量正在滲透到我的血脈當中！主的力量，似乎又壯大了。」

  伊莎貝爾也意識到自己的信心可能有點盲目，可她就是這麼無法克制，不能自禁的如此堅信著。

  她追隨著的那位神，本就該無所不能！

  ※※※※

  太平洋的南端，李墨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發生在那些庇護要塞內的那些變故，同時也知道了關於『秘血』的動向。

  對於英倫諸神的謀算，李墨塵一點都不覺意外，也早有了防備。倒是威爾頓斯坦家族的『秘血』，讓他頗覺頭疼。

  那可以說是在李墨塵的眼皮底下，在威爾頓斯坦家族內部成長起來的一個組織。

  最初只是威爾頓斯坦家族的年輕人組織起來的一個秘密結社，成員幾乎都是家族的旁支子弟，還有一部分是菲利普一世時代，家族從舊大陸那邊找回來的，改姓威爾頓斯坦的霍亨斯陶芬家族的後裔。

  這些人原本就是做為家族的後備力量與暗中的『匕首』被培養，一方面以近乎於殘酷的方法訓練，極盡一切可能的開發他們的天賦與能力；一方面則向他們灌輸『威爾頓斯坦家族榮光』之類的理念，持續的洗腦。讓這些年輕的威爾頓斯坦家族子弟們，都能擁有與生俱來的榮譽感與使命感，願意為家族付出一切，犧牲一切。

  在康修利接手家族之後，又在他們身上投入了更多資源。

  雖然在李墨塵的干涉下，終止了一部分不人道的訓練方式，可在意識形態方面的塑造，康修利非但沒有停下，反倒是更變本加厲了。

  而『秘血』結社，就是由此產生。

  李墨塵在凡人時代如神話般的傳奇偉業，讓這些視家族榮耀為使命的威爾頓斯坦家族子弟們，都成為了他的狂信徒，甚至吸引了威爾頓斯坦家族的一些嫡脈子弟加入其中。

  他們認為李墨塵是帶領威爾頓斯坦家族走上無上榮光的船舵與帆，是不可或缺的關鍵，並狂熱的崇拜著他。

  最初李墨塵對他們並不在意，一方面因這個結社的實力弱小，不值一提，一方面則是認為怎麼處理都不妥當，所以乾脆放任自流。

  可等到五年之後，李墨塵再次把目光投向他這些擁躉的時候，這個『秘血』結社已經成為了一個全員至少擁有頂級法外者級實力的組織了。他們的總數雖然只有二百一十二人，卻都是戰力強大的龍脈術師。他們當中的傳奇都有六十人——這是指不藉助任何外力的傳奇！作為秘血首腦的幾人尤其強大，基本都到了半神階位，或者有著半神級的實力。

  這其實也與李墨塵有關，隨著族中主支的安德烈，康修利，海柔爾，珍妮弗等核心人物的接連封神。讓威爾頓斯坦家族哪怕一個旁支的血脈，都已強化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就如昔日的奧林匹斯神族，那些『泰坦』們之所以強大，是由於蓋婭，烏拉諾斯，克羅諾斯與宙斯等這麼多強大人物對血脈的上下游施加的影響。

  而現在，威爾頓斯坦一族也走上了這條道路。

  這讓他們的族人只需稍稍努力些許，就可以獲得常人只能仰望的力量。而『秘血』的這些成員，無不都是族中的骨幹，心志被錘鍛的極其堅韌。

  他們在修行上付出的努力，通常都超出了常人數倍，加上本身超強的天賦，家族竭力供應的資源，逐步造就出了『秘血』中的這些怪物。

  關鍵是他們不但本身武力強大，還掌控著千億金盾以上的財力，並在家族內外與教會中擔任著各種要職。幾乎就快成了李墨塵旗下勢力中，一顆尾大不掉的毒瘤。

  即便現在的李墨塵，也無法將之強行清除，只能選擇以潛移默化，水潤無聲的方式瓦解他們。

  而隱忍的後果是『秘血』這些年來做出的事情，時不時的就會觸動他的神經，讓李墨塵後悔沒有在他們還弱小的時候，就將這個組織解決掉。

  這次的事情就很讓李墨塵頭疼，雖然這些傢伙的做法，可以讓他在一定程度上受益。卻失之於刻意陰祟，也過於陰毒，把人的性命視如草芥般隨意踐踏，與他的理念不符。

  如果不是這突然冒出來的『金色黎明』，『秘血』結社的所做所為，只會給他們留下無窮的後患。

  到了這個時候，李墨塵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放任這個組織繼續這麼走下去。至少得掌握『秘血』的主導權，不能讓那些家族的激進分子們，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惹禍。

  不過這都是他以後需要面對的問題，李墨塵現在唯一要關心的，就只有眼前這即將到來的，光明與群獸這兩個世界的撞擊。

  如果沒法度過這個難關，李墨塵估計也很難有以後了。他當然不會就此隕落，卻必須做好隨時從這個世界撤離的準備。

  第四條功德紫氣，是他參與競爭『神上神』的門票。如果這門票不能成功入手，他不但本身要承受重創，也必定會迎來諸神的反撲。尤其是倪克斯母女，提豐的死亡已經無法掩飾，為獲得他手中的『黑暗』源質，為爭奪這個世界的『根源』，那位夜女神一定會發瘋。

  還有『神霄靈運紫金塔』，奧丁與宙斯遲早會為此發難。

  可哪怕是想要從這個世界撤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安琪拉與安東尼都是法則神，他們沒法隨意的從這個世界離開。還有眾多與他有著羈絆的親友與部屬，李墨塵的本心不容許自己拋下他們離去。

  「這些傢伙，就是像在看猴戲一樣。」

  在李墨塵身邊，得名『大地天使』克里斯廷的月神兔很不爽的抱怨著：「我真想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隨著撞擊的時間點臨近，她已經感覺到越來越多來自於諸神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與身邊的主人身上。祂們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嘲諷，期待，冷漠，不解，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這卻觸動了月神兔的神經，在成為問劍陶然的本命靈寵之前，祂曾經在凡人的雜技團中被當成一隻觀賞兔被人飼養，所以月神兔額外不能忍受被人以那樣的眼神注視。

  「祂們更多是想看我們的笑話，然後還期待著能夠從我們身上咬下一塊肉。稍微忍耐一下吧，還有五分鐘，小兔你可以選擇讓他們的眼珠掉下來的。」

  李墨塵神色很是淡然：「今天之後，你也遲早可以站在這個世界的頂點，俯視祂們。」

  月神兔聞言則是一樂：「是個好辦法，就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做得到。雖然我對BOSS你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

  說到這裡，她是不自禁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住了心底里的惶恐與不安。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系統的學習過物理學，所以知道即將到來的撞擊，會是什麼級別的衝擊力。也正因了解的很詳細，所以才會感覺不安。

  1.8億億噸TNT當量的衝擊波，那是光輝之主都無法正面抵抗的力量吧？

  雖然就理論來說，李墨塵完成的這個『無上法』，確實能化解撞擊時的絕大部分能量。

  可這次的關鍵卻不在李墨塵這門法術，而在於李墨塵能否在那足以毀滅一個中小型世界的衝擊下，由始至終的維持住那名為『油水神盾』的『無上法』。

  而這都取決於月神兔，能否為李墨塵抵禦住『油水神盾』後，依然高達十三級的震盪波。

  月神兔一點把握都沒有，她認為自己撐不過五秒，就會被那衝擊力撕成粉碎。

  可月神兔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站到了李墨塵的身邊，就正如祂所說的。對於自己的主人，月神兔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哪怕這與祂學到的常識相悖。

  「我會看情況的，如果實在擋不住我會先將小兔你送走。」

  李墨塵接著又聯繫了自己的妻子：「安琪，你那邊呢？」

  「已經準備好了。」

  安琪拉的聲音，直接傳到了李墨塵的耳中：「可是阿墨，我還是想再勸你一次，再考慮一下好嗎？這個世界，再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了。」

  她也同黛安娜一樣，對於李墨塵的決定不看好，也非常的不解。

  這場災難的確會導致李墨塵大量的信徒流失，甚至是死亡。可即便如此，李墨塵也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這場大災變，就目前這個階段而言還不足以動搖李墨塵的根基。

  這簡直就是賭徒一般的作為，就像是只有癌症初期的病人，卻要動用『基因治療』這種極端的治療方法。在殺死癌細胞之前，首先會將自身置於死地。

  安琪拉的心性與良知，都讓她不願看到接下來這場世界級的慘劇發生。可在李墨塵與那些可能在世界撞擊中慘死的普羅大眾之間，她終究還是更在意自己的丈夫。

  在面臨這種抉擇的時候，她與普通的女人沒什麼不同。

  「就連安琪你都這樣——」

  李墨塵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放心好嗎？即便最後不能成功，我也會確保自己全身而退。」

  他保證自身安全的依仗是『神霄靈運紫金塔』，大不了動用一條『功德紫氣』，可這個底牌，他當然是無法告知自己的親朋與盟友的。

  除此之外，安琪拉與黛安娜等人對他的實力，應該還有著很大的誤判。

  這幾個月里，李墨塵本人都為自身實力的增長而敢驚訝，第三條功德紫氣對他的幫助，遠遠超出李墨塵之前的意料。

  而此時在阿美利加的冥界，身為冥後女侍身份的莉娜，已經發出了一聲無力的呢喃：「小姐應該再勸勸陛下的，那可是1.8億億噸TNT當量的衝擊波，這實在太瘋狂了。」

  安琪拉則微微搖頭，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是沒可能勸阻李墨塵的。他已經為今天的事情準備了一年，投入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怎麼會捨得在這時候放棄？

  而此時的安琪拉的周身上下，都已經閃耀著神力光輝，她頭頂的『傷慟王冠』變得更黝黑深邃，『斬罪刀』也在輕顫不止。

  幸運的是，她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只能坐視李墨塵獨身一人去承擔，去努力，去拼命。

  安琪拉心想自己這次說不定，還能給阿墨一個驚喜。

  「安東尼？」

  懸立太平洋南端的李墨塵，又在往南方眺望，看著五千公里外那由六十四座魔法塔組成的那個龐大魔塔陣列。

  相較於半年之前，這套完全由八層以上魔法塔組成的魔塔陣列，又多了十五座！

  「我們這邊也沒問題！」

  安東尼笑著回應：「阿墨你最不需要擔心的其實是這邊，我猜這裡沒有一位魔法師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我們會在這裡幫你到最後。」

  「說得也是。」

  李墨塵也不由啞然失笑，心想的確如此，對於那些半神法師與魔法使而言，這的確是一次不可錯過的機會。

  兩個世界的碰撞所導致的各種自然現象，還有世界根源衝擊交融時導致的變化，對於所有想要探究世界奧秘的法師而言，是讓他們完全無法抵禦的誘惑，哪怕這誘惑之後，是可以奪去他們性命的毒藥。

  而這座位於五千公里外的魔塔陣列，則是保證他們能夠完整觀測整個過程的唯一方法。

  「還有，稍後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作為你的盟友，我也不能——哇奧，我想我們都有點小看這位光輝之主了。」

  就在安東尼語聲頓住，發出了驚嘆聲的同時，李墨塵的眸色也微微一凝。只因此刻，正有一艘巨大的飛船，正破空臨至。

  它長300腕尺（133米），寬50腕尺（22米），高30腕尺（13米），通體都充斥著無比純淨的神力光輝，輕盈自若地從虛空外滑行至此。

  李墨塵無需辨認，就知道那正是諾亞方舟，光輝之主最強大的神話器具之一！

  除此之外，他還感應到這艘方舟之上為數眾多的熾天使，以及包括米迦勒在內的三位天使之王。那屬於光輝之主的力量，開始充盈著這片空間，使周圍一千公里方圓的海面，都化為神力的海洋。

  「是小看祂了——」

  李墨塵也發出了一聲呢喃：「可也在意料之中，如果沒有這樣的胸襟氣魄，祂也沒可能一度統一這個世界的信仰不是嗎？」

  在被至少五位神王覬覦，而自身內患未平的情況下，那位光輝之主依然將他最強大的神器，最得力的臂膀派遣到這裡，這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可那位的根基，明明比祂更穩固得多。事後受到的衝擊，也將遠遠小於他。

  「這位看來是真的將祂的信徒，視做祂放牧的羔羊，祂稍微讓我有點好感了。」

  安東尼一聲輕嘆之餘，語中也同時含著喜意：「這對我們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吧？我猜這次的成功率，至少可以再提升10%。」

  李墨塵也同樣心神微松，然後就又緊緊地一握拳，眼眸中幾乎凝聚出了火焰。

  他想何止是10%而已？那可是融入了數百億人的信念，認為是拯救了人類的器物！凝聚著難以估量的信仰力量。

  在李墨塵看來，這就是最頂級的人道法器，品階足以比擬東方法器體系中的後天至寶！

  而只需此物能夠抵消哪怕百分之五的衝擊力，他都有十成十的把握，將那地震波的等級，降低到十二級以下！

  這次的救世功德，他已志在必得，不容旁落！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墨塵的耳內傳來了一聲天崩地裂般的震響，他身前的這片海域，也如被砸在地面的玻璃，開始支離破碎起來。先是無數的裂痕出現，然後就被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撞成粉碎。

  就在李墨塵的眼前，一個長寬都不下五萬公里的巨大世界，已經轟撞到了眼前。然後兩個世界的物質都開始粉碎瓦解，甚至是直接湮滅。

  然後是一股排山倒海，無堅不摧的氣浪開始往四面八方排卷開來，位於那撞擊中心點的『諾亞方舟』首當其衝。

  後者散發出的光輝，此時甚至已經超越了太陽，正發著無量的光與熱。光輝之主的化身，也已在那方舟之上顯現。

  那赫然是實力接近於這位神王本體的神軀，祂背後是一個染著血的十字架。這位雙手向前微張著，做出懷抱之勢。然後無量的神力從祂的胸膛中湧出，抗衡著那正在擠壓過來的世界。

  於此同時，一道刺目的雷電，還有一桿宛如流星墜落的長槍，同時穿空而來，幾乎不分先後的刺穿了光輝之主的軀體。

  李墨塵的眼，不由微微一凝。認出那是宙斯的『雷火神矛』，還有奧丁的『岡格尼爾之槍』。

  前者集中『雷』與『火』的真理，後者則號稱是『永恆之槍』，是更凌駕於『朗基努斯聖槍』的神話武裝。岡格尼爾意為「貫穿」與『神聖』，凡對矛尖所發的誓，永不能反悔且必將實現，它凝聚著真理級的『『貫穿』，還有『偽真理』級的『必中』與『殺戮』，以及究極的『許願』。

  甚至可以說，最初的『朗基努斯聖槍』就是這把槍的仿製品。

  在被這兩把神話兵器命中之後，光輝之主的化身就直接瓦解了近半。然後祂再無力阻擋那個世界，不但神軀開始瓦解，那名為『諾亞方舟』的神話器具，也在那重壓之下片片粉碎。

  不過在軀體最後碎滅之前，這位光明世界最強大的神明卻轉過身，深深的凝視了李墨塵一眼。

  李墨塵也神色微凝，他知道光輝之主這一眼的含義，卻無暇理會。只因那湮滅山河的恢弘偉力，已經向他潮卷而來。

  那凝聚了四千年來數百億人信仰的神聖器物，僅僅只阻擋了這股毀滅力量不到兩個呼吸。而剩下的這部分力量，都需要他獨自抵擋。

  此時的李墨塵，也已完成了施法的前置準備。光輝之主的挺身而出讓他有了更多的餘裕調動力量，完善法術，而下一秒，隨著李墨塵最後一個手印完成。一面面的巨型水盾，開始從海面下拔空而出。

  就如李墨塵所說的，它們都寬達五十公里，高五公里，整體呈外弧形，厚度則都高達千米。總數共有九十九層，每一層之間的距離則剛到一公里。

  而這些水牆，也在一瞬間將他們下方的海水完全抽空!將深打兩萬米的海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月神兔就在這個時候身軀下沉，雙腳踏上了大地。隨著她一聲叱喝，總數九十九層的石牆也在這個時候猛地拔地而出，填充在那些巨型水壁之間。

  然後那些水壁，那些石牆，都在分崩離析。最外圍的三十層，眨眼之間就汽化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