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四章 根源

  在完成神格晉升之後，李墨塵的主體與副體又在命運之鄉頂層『閉關』了將近一個半月。

  得益於他的那些選民，以及俾斯麥這位『鐵血宰相』，李墨塵幾乎沒有為雜務分過心——之所以是『幾乎』，是因他始終在觀察，在了解著各方面的事態進展，並未徹底的放手不管。

  然後在半個月前的時候，李墨塵還特意為俾斯麥，凝練出了『謀略』與『政治』的神職，作為他對這位『神國首相』的獎賞，並將一部分教會與旭日集團的權柄交託給這位『神國首相』負責。

  俾斯麥不是沒有成為『謀略』與『政治』之神的資格，相反他在這方面有著極大的優勢。問題是這兩條道路，已經被舊有的強大神袛阻斷。

  李墨塵卻沒有這顧忌，哪怕這會冒犯到另一位神王級的強大神明『雅典娜』。

  此外李墨塵還許諾未來他的神殿改造之後，俾斯麥的神像將有機會立於他的左側第一位，前提是俾斯麥為他組建的神軍能夠發揮出一定的作用，建立足夠的功績，並幫助他梳理神庭秩序。

  這位霍亨索倫皇朝的鐵血宰相，已經在這幾個月中贏得了李墨塵的部分信任。在此期間，李墨塵是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身為『神王』的權柄正在增長，在壯大，這是因他對麾下眾神的控制力正在逐步強化，並節節攀高。

  俾斯麥沒有做什麼特殊的事情，他只是用自身的口才與手腕，不斷從各位神明那裡索要物資，抽調戰士。

  而就在這神軍組建的過程中，這些神明都在不知不覺間，被他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一一捆綁上了李墨塵的戰車。

  不過李墨塵就只清淨了神格晉升的前後三個半月，到了光明歷3998年的四月，光明世界的天空，忽然墜下了無數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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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塵心生感應，第一時間離開了命運之鄉魔法塔，往那流星墜落之地觀照。然後就看到了中東，那屬於巴比倫與波斯共和國的位置，大量的魔鬼出現於地表。它們的形狀各異，有劣魔，恐魔，鋼魔，刀魔，煉魔以及眾多墮落的天使。都無一例外的在向周圍潑灑著災難與死亡。而諸神從空中推落下來的隕星正在為它們助威，讓它們的兵鋒更加的無法阻擋，讓那燃燒的地獄之火，向小亞細亞半島的東境蔓延燃燒。

  就只是這短短的一刻，就有七個中東與小亞細亞名城開始化為火海。

  「是路西法的地獄軍團——」

  俾斯麥來到了李墨塵的身側，他在後者的幫助下，往東面的方向眺望著，這位不由發出了一聲嘆息：「這位終究是出手了，在這最關鍵的時候。」

  「這一點都不讓人驚奇，曾經的晨星女神伊什塔爾，她親手將光輝之主托到了天上。雖然這是為對抗拜火教光明神阿胡拉·馬茲達的不得已，可光輝之主讓祂向彌撒亞低頭行禮之舉，對祂而言無異是奇恥大辱。」

  此時李墨塵的眾多臂膀與助手，大多都已到來了此處，其中也包括了已經晉升神位的『寂靜與電磁波之神』康修利·威爾頓斯坦：「我唯一沒有猜到的是，祂會選擇在這個位置發起攻勢，之前我以為祂會首先攻擊舊大陸。」

  李墨塵也知道康修利說的這樁舊事，所謂的『路西法』，是舊大陸的光輝教徒對希伯來文字（猶太語）「היללבןשחר」一詞的誤譯。這個單詞的真實含義是『明亮之星，早晨之子』。

  而當時巴比倫與以色列地區唯一能夠配得上這一稱號的，就只有晨星與天空的女神『伊什塔爾』。

  這位曾經的巴比倫神王為了對抗阿胡拉·馬茲達，也為了復仇，皈依於光輝之主的座前，並將之引入古巴比倫。

  最終又因光輝之主的架空與逼迫而從天空墜落，成為了地獄的魔鬼君王。這位甚至將自身的性別轉為男性，以堅強意志，厲兵秣馬，意圖在某個未來向天國揮動干戈。

  此時路西法麾下的軍力也堪稱雄厚，雖然比不上光輝之主的那些天使軍團，可在戰力與數量方面，都遠超李墨塵在光明世界的軍力。

  光是路西法麾下的惡魔七君之一『貝利亞』，此時就有3333個魔鬼戰團，每個戰團由6666個墮落天使組成，由聖堂天使（傳奇）級的墮落天使，魔鬼子爵統帥。

  這位『怠惰』的魔王曾經將他的軍團，交給所羅門王使用，作為代價收取所羅門王死後的靈魂，也就是所謂的七十二柱魔王的來源。其中的至上四柱，都有著與強大神抗衡的實力。

  「我倒是一直認為那邊是光輝之主最大的弱點，那裡雖然是光輝之主掌控力最強的地方，可也同樣是路西法的故地，屬於曾經的晨星女神的力量依然存在。」

  戰略之神加西亞·費倫冷笑著：「光輝之主的信仰在中東地帶固然是恆久唯一，從伊斯坦堡到坎大哈的數十億人口都是他的虔誠信徒，也是這位最大的信仰來源。可相應的，如果能夠讓這片土地徹底陷入戰亂，讓那邊的人口大量死亡，那無疑是對光輝之主的一次重大打擊。」

  「某種程度而言，祂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過於虔誠的信仰，還停留在一千年前的文明與社會，讓祂們的政府軍力孱弱到了極點。信徒多又能怎樣？時代已經不同了，科技與工業的成長，可以讓人類產出遠勝於信仰力量的效益——」

  加西亞·費倫還沒說話，海洋女神忒提斯的身影，就已顯化在李墨塵的附近。

  「該死的路西法！我理解祂的仇恨，可祂這麼做，只會給予那些外域神系以可趁之機。」

  這位女神不但眸含不悅，她的面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陛下，天國軍團的防線會崩潰的，奧林匹斯與阿薩的軍團，會蜂擁著進入這個世界。」

  「會有這麼嚴重？」戰略之神加西亞·費倫吃了一驚，眼神不信。

  他知道光輝之主的天使軍團雖然只有九個，可這位的底蘊無人能及。哪怕是排除掉那些被污染的神力，祂也能隨時隨刻在天國中徵召六到九個軍團，並將天使之王的數量增加到十八位以上。

  「遠比你們想像的更嚴重。」

  忒提斯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可以確定那位光輝之主，至今都未能完全掌控烏列爾統帥的火焰軍團，還有亞納爾統帥的星辰軍團。祂在真理神教的阿訇與大阿訇們，也有接近千人腐蝕墮落。」

  此間的眾人與眾神一點都不覺的意外，地獄的大軍能夠在一開始就掀起這麼大的動靜，同時在七大古城發起攻勢，卻都能大獲成功，這如果沒有內應配合，是絕沒可能辦到的。

  至於烏列爾與亞納爾兩位曾經的天使之王，都已經在大半年前被當代教皇認定為『邪惡』與『背叛者』，將他們驅逐出天使的序列，至今下落未明。

  光輝之主要想在短時間內排除這兩位天使之王的影響，可謂是任重道遠。

  「深淵那邊也出現了問題，這件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至少有十二位的深淵大君，在巴爾的率領下掀起叛亂，他們打算將撒旦掀下王位。這意味著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內，路西法都可以無所顧忌的，將他的地獄軍團送入主物質界作戰。」

  李墨塵卻再次凝眉，眼現驚意。在這之前，他正力圖把『戰爭』這一神權提升強化到究極的層次——是指不藉助外力的究極，李墨塵幾乎快做到了，就只差個五六天時間的參研而已。

  所以這兩天，李墨塵難得的將所有神念都收回，全神貫注於這一神權力量的提升。

  不過看此間眾人的表情，顯然是都已得知了這件事。

  深淵的君王『撒旦』來源未知，有人說這位也是墮落天使，也有人認為祂的本體是一條古代巨蛇。

  李墨塵至今為止，已經閱讀過這個世界將近九成的神秘史與典籍，卻也無法確定『撒旦』的真身。他只確定這位與光輝之主，一定存在著某種合作關係。

  只看光輝教典的內容就可知道，那些邪惡的，有罪孽的靈魂，會在審判之後被送入深淵煉獄，直到洗清他們的罪孽。

  深淵與地獄持續不絕的戰爭，也同樣值得懷疑。

  如果不是從光輝教廷，以及一些古老的神秘史中找到了一些關於『撒旦』的線索，李墨塵甚至懷疑這位深淵君王，其實是光輝之主的惡體化身。就像是阿胡拉·馬茲達與他的惡體安格拉·曼紐之間的對立。

  「其實這都不成問題，關鍵是那位光輝之主其實已虛有其表。祂的信徒很多，可能是陛下的十倍，虔誠信徒與狂信徒的數量也不是殿下可比，這甚至可以讓祂再打造出二十個天使軍團與二十個天使之王。可這些年來他將太多的神力投入到了根源，根本沒多少神力儲備。之前的污染，也消耗了祂許多力量。」

  李墨塵不由側目向忒提斯看了過去；「根源？是為蓋婭？」

  「蓋婭！」

  忒提斯點了點頭，「早在希臘時代，我就曾聽幾位外域神說過，這個世界的根源很強大，遠不是其它的世界能夠比較。可即便如此，這裡也只有一次可以讓巔峰神王進入神格二十一，也就是『神上神』序列的機會。原本蓋婭母神已經占據先機，甚至在某個階段，她就代表著根源本身。可光輝之主崛起之後，就利用祂那幾乎占據了半個世界的信徒與蓋婭母神反覆拉鋸。祂的母親伊西斯，也就是光明神教的所謂『聖母』，也在幫助著祂，祂幾乎就快成功了。」

  李墨塵聽出了這位對於路西法，確實含著強烈的不滿。

  哪怕蓋婭母神是她的血脈來源，哪怕光輝之主奪取根源之後，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統一這個世界的信仰。可這位海洋女神，顯然更不願奧林匹斯神族再次進入光明世界。

  李墨塵也一樣非常惱火，他甚至有些後悔將那份屬於羽蛇神庫庫爾坎的金星神格交給路西法。大規模的戰亂與人口死亡無助於他提升神力。波及整個世界的戰亂，也會削弱他的力量。

  此外他又不自禁的想著，自己是否也有登頂的機會呢？

  西方世界的所謂『主神』，大約可與東方世界的金仙相當。神王階位，則大致等同於『大羅金仙』。

  而神格二十一，西方所謂的神上神，至高神，則可與東方道家的『混元大羅金仙』與『聖人』，也就是『太上無極混元教主』仿佛！

  那儘管只是這個光明世界的至高神，可只要他能成功推開這扇門，自然就可將祂的力量與存在，擴散投影到諸天萬界，一步步壘實自身作為『神上神』的根基。

  「可諸神顯然不會坐視祂成功登頂，通往根源與神上神的道路逐漸敞開，如今將是收穫之時。」

  俾斯麥也發出了一聲嘆息：「做好迎戰的準備吧各位！混亂必定到來，這個世界即將成為諸神的戰場。」

  ※※※※

  忒提斯趕來命運之鄉的目的就是為勸李墨塵插手介入外域或者中東的戰事，無論是哪個方向，都能夠為那位光輝之主減輕壓力。

  李墨塵卻在心內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他不是不同情那些即將慘死於魔鬼屠刀下的人類，也願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可他這人還沒有善良大度到讓自己身邊的親友，還有他麾下那本就不多的本錢投入戰爭，去為光輝之主，去為那些不認識的人們去拼命，去死戰。將建立不到一年的命運教會，捲入戰火當中。即便是那位光輝之主，願意付出等價的利益。

  李墨塵當然也未正面拒絕，只是恰當的流露出遲疑猶豫的神色，然後就遭遇了俾斯麥的厲聲勸阻。這位『鐵血宰相』同時以巧妙的話術，最終打消了忒提斯那不切實際的念頭。

  不過在這之後，李墨塵也已知道這個世界的平靜，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如俾斯麥所說的那樣，他必須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從這天起，他就只以主體繼續潛修參研，副體則被釋放出來，一面關注中東與外域的戰況，一面分出精力整合自己麾下的力量，包括麾下的神軍，私軍，還有生物殖裝，魔動裝甲等等，當然也包括了安東尼承諾為他打造的神話武裝。